(本章完)
第760章 无声的交锋
身为省一级电力局的一把手，吕红兵没有那么多顾虑和想法，想到就开口，他径自向张起航开口问道：“张老弟，你说你们这个无人机线路巡查系统是全世界独一份，连在国外也没有？”
“没有，”张起航肯定的点头：“在民用级无人直升机领域，我们华腾集团就是世界第一。”
吕红兵的脸上满是笑容：“那太好了。”
太好了？
张起航一愣。
不止是张起航，省电力局的其他领导同志也是一愣：这怎么就太好了？
“张总，我们电力行业有自己的行业特性，简单来说就是准入门槛比较高，”笑眯眯的说道：“但话说回来，如果大家是自己人，那情况就不一样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嗯？！
嗯！
省电力局的其他领导同志也不傻，在最初的错愕之后，大家马上醒悟过来自家老大的意思，然后一个个瞬间就激动了：对啊！这么大的一块肥肉，我们为什么不能上来分一块呢？
张起航没想到吕红兵的野心竟然这么大，瞧这意思竟然是想着鸠占鹊巢？
想到这，张起航的心里一时间不免有些不高兴：老吕啊老吕，你这事儿办的有点不地道啊，还是说你以为厉害你们，我们这个项目就搞不定了？
既然心里不高兴，张起航接下来的话也就不怎么客气了：“吕局，我没猜测的话，您的意思是咱们双方成立一家合资公司来运作这个项目？”
吕红兵毫不迟疑的点头：“是啊。”
“那您能不能说说这家公司要怎么搞？”
吕红兵不假思索的道：“当然是您们出技术我们出钱。”
张起航闻言，忍不住笑了：“吕局，您说的也有道理，但现在的问题是：技术，我们有；钱，我们也有啊。”
“啊……”
吕红兵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但我们可以给你们提供电力行业的准入许可……”
“这样啊……”
“是啊。”
吕红兵点点头，他就不信张起航能为了这么一点事就去找省里的领导给他们出面说话，如果华腾工业集团真的这么做了，自己也就认了！
只是如果你张起航就这点本事的话，以后老子拿捏你的机会可就不要太多。
张起航脸色未免，他甚至还笑了笑，说道：“也是巧了，上个月我去魔都出差的时候，正好遇到巴蜀省戎州市的领导，他们想要将戎州的电信机房进行程控化升级改造。
您是知道的，魔都贝尔公司作为国内最大、同时也是技术水平最好的大型成套数字程控电信设备制造商，从他们那里买程控交换机需要支付一部分外汇，戎州方面的外汇缺口大概是5万美元。
现在戎州方面的领导正在想一切办法解决这5万美元的外汇缺口，您说，如果我们华腾工业集团主动与戎州方面接洽一下，表示愿意以RMB结算的方式给戎州方面提供5万美元的外汇，条件是将这个项目放在戎州，戎州方面的领导会不会答应我们的条件？”
想了想，张起航又补充了一句：“嗯，如果这还不够的话，我们可以再加上一条将会慎重考虑在戎州投资建厂……我想这样的话应该就足够了。”（这事儿是真的，老丈人跟千年说这个事的时候，千年惊讶的不行：1996年的时候，一个地级市竟然连5万美元的外汇都拿不出来？）
“……”
以吕红兵为首的省电力局的一众领导们听的瞬间呆住了：这样也行？！
下一秒，他们自己的心里就给出了答案：这样似乎真的行……
90年代的巴蜀省那是真的穷，这是全国人民都知道的事实，省城蓉城还好一些，但下面的市县是真的困难，戎州的情况还算是好的，还有以五粮液这个支柱产业为首的白酒行业做产业支撑，但即便是戎州，想要拿出5万美元的外汇来给自家的电信机房进行升级换代也拿不出钱来——没办法啊，戎州就没有什么能够出口创汇的产业。
在这个时候，如果华腾工业集团表示可以与戎州方面兑换5万美元的外汇、条件是由戎州市出面，与市电力局沟通，在戎州建设一条实验性质的无人直升机高压输变电线路巡查系统，你看戎州方面会不会同意？
他们根本就不会犹豫。
如果再加上“慎重考虑在戎州建厂”这一条的话，以华腾工业集团现在的工业影响力，戎州市电力局但凡敢说半个“不”字，戎州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领导们就敢直接去堵市电力局的大门。
“……”
刚刚还有些得意、觉得自己拿捏住了张起航的吕红兵呆住了：不对啊，刚刚不是还挺好的么，怎么忽然间就这么急转直下了？
“张总，您别激动，”关键时刻，有人出来转圜了，一位张起航不认识、但级别显然不低的领导同志笑呵呵的说道：“可能是我们局长表达的不是准确，让您误会了……”
说到这，他转头看向吕红兵：“局长，我冒昧的揣测一下，您刚刚是不是想要向张总表达的合作意向，是不是类似于菊花厂与各地电信公司的合作模式，但同时更进一步、要求有电力行业的进出口经营权，可以用这个项目给国家赚外汇？”
嗯？
吕红兵一愣，随即猛然点头：“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说完，他面上有些惭愧的对张起航说道：“老弟，我这个人不怎么会说话，如果我的话让你误会了什么，你别介意啊，那绝对不是我的本意。”
吕红兵都这么说了，张起航自然也就要就坡下驴，一脸惭愧的说道：“这……吕哥你看这事儿闹的，真是尴尬……说起来我也是太激动了……嗯，您想要仿照菊花厂与各地电信公司的合作模式来跟我们华腾工业集团合作，对吧？”
“是啊，”吕红兵有些尴尬的道：“当然，主要还是我们希望在出口创汇方面能够给国家多做一些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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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兄弟们不好意思，这一章有点晚了，晚上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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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1章 黑！太黑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好办了，”张起航点点头，说道：“具体的合作方案咱们可以谈，不过既然是合作的话，咱们准备开工建设的这条线路也就成了一条咱们对外公开展示的示范性线路，既然这条示范性线路牵扯到我们双方的利益，那就不能只是我们华腾集团出钱，是这个道理吧？”
怎么忽然之间就变成了大家一起出钱的项目了？
一群领导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可一想到这个项目建成之后能够带来的好处，终于最终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
倒是吕红兵，他沉吟了一下，问道：“张总，就以你之前说的100公里为例，建设一条这么长的示范性线路巡检系统，全部的成本大约需要多少钱？”
“100公里左右的话，需要两架无人直升机，其中一架作为备份机使用，”张起航立刻说道：“两架无人直升机可以共用一套地面控制中心，但必须各自装备一套图传系统，目的也是有个备份，然后就是每隔6公里左右在电线杆上加装一个信号中继和放大设备，100公里大约需要17套设备……全部的成本可以控制在80万以内。”
“80万？”吕红兵点点头：“那倒也还行。”
80万听上去是不便宜，但用80万来做个政绩工程，倒也不是不可以。
张起航笑了笑，说道：“吕局，我的意思是，这真的只是成本，如果对外出售的话，这个价格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的。”
吕红兵总算是明白了张起航的意思，一张嘴已经张成了O型：“老弟，你的意思是这么套系统要上百万？！”
张起航肯定的点头：“市场价不能低于120万。”
听到张起航这话，省电力局的一群领导们顿时就炸了……
“这也太贵了吧？”
“这么高的价格，谁用的起？”
“算了算了，还是人工巡检吧，慢点就慢点。”
“就是，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人工巡检，不也干的好好地么？”
…………
120万的价格超出了省电力局各位领导们的想象，在他们看来，有着120万能做多少事，干嘛要砸在这上面？
连吕红兵都被这个报价给吓到了，迟疑了一下，他问道：“这个，张总，怎么会这么贵？”
“这还贵？”张起航一脸的无奈：“您可能不是知道，我们南美、中东地区的客户，采购一套带加强型图像传输系统的无人机系统就要整整15万美元，这还只是一架无人机加一套地面控制中心，现在您还觉得贵吗？”
吕红兵自动忽略了张起航口中的“加强型图像传输系统”是三个什么东西，他只听到了一句话：就这么一架无人直升机和配套的地面控制系统就要15万美元，那么以现在的汇率来算，折合成RMB的话岂不是要130万？！
狗X的华腾工业集团，是真黑啊！
不过这么一来，吕红兵也就越发不能理解了：华腾工业集团的生意做的这么黑，怎么那些洋鬼子还一个个的拼命扑上来跟他们做生意，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给他们带来了3400多万美元的订单，他们往日里那些聪明劲呢？这些洋鬼子往日里那个斤斤计较劲呢？
吕红兵想不明白。
何止是他吕红兵想不明白啊，省电力局的其他领导也想不明白，可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这并不耽误他们明白一件事：狗X的华腾工业集团从洋鬼子那里赚了大钱了！
一想到就眼前这么个简单的玩意儿就能卖给洋鬼子足足15万美元，而且洋鬼子们还抢着买，大家的心里就开始蠢蠢欲动……
吕红兵自然也不例外，同样心动不已的他，试探着向张起航问道：“张总，您这个东西，真的卖15万美元？”
看了几乎将那点儿心思写在了脸上的吕红兵，张起航笑了：“吕局，您是不是觉得这个东西其实就是个大号的航模？”
“呵呵……也不能这么说……”
望着眼前这些觉得有便宜可占的家伙，张起航的表情变的严肃起来，他沉声道：“我这么跟您说吧，就您眼前这个看上去跟一个大号航模没什么区别的东西，从我们开始做这个东西到现在，我们华腾工业集团前前后后已经在他上面投入了两三个亿，合作单位有哈工大、西交大、西工大、华清、同济、复旦等等国内一众最顶级的高校和科研院所，而领衔的负责人则是前苏联米里设计局的第二任总设计师谢尔盖·伊佐托夫先生。
我这么给您说，目前全世界范围内，能够做到携带25公斤载荷飞到7公里之外、并且将7公里外的图像清晰的传送回来民用级无人机，同时能够将成本控制到我们这个程度的，全世界有切仅有我们一家，否则您以为我们那些国外的代理商们都是傻子，愿意花15万美元买这么一个玩具？
不是他们他们傻，而是他们很清楚，即便是找遍全世界，也找不出一个能够跟我们这款无人机进行竞争的同样级别的产品，我们这个无人直升机就是这个价位、这个性能中绝无仅有的选择。”
言外之意，我们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投入了这么多资金才搞出来的东西，你们一句话就想要拿走？你们的脸怎么就这么大呢？！真当我们华腾工业集团好欺负是不是？
当然，如果华腾工业集团是一家不起眼的小公司，省电力局说欺负也就欺负了，欺负你又怎么了？欺负你是看得起你。可问题在于华腾工业集团可不是什么能够任人欺负的小公司，鲁省的主要领导都在盯着这家公司呢，如果省电力局跟乱伸手，挨敲打那是一定的。
“呃……这个……”
被张起航这么一顿喷，吕红兵的表情顿时一滞。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吕红兵才意识到问题所在：对啊，那些洋鬼子老外又不是傻子，而且天生就看不起咱们华夏的产品，如果不是没得选，他们怎么可能把大把大把的美元交到华腾工业集团的手上？
归根到底，还是张起航说的那句话：这样性能的无人机、这样的价位，华腾工业集团的这款无人机就是唯一的选择，不管是欧洲还是米利坚、日本，他们要么拿不出同样的产品，要么就是价格比华腾工业集团的这款要高的多，而有了华腾工业集团的这款无人直升机在前，就导致了价格比他们高的厂家的产品，直接卖不动。
想到这，吕红兵心中无声的叹了口气，在感慨自己还是小瞧了张起航的同时，心里不免又有些遗憾：看来这个无人机确实是好东西，可好东西却未必适合现在的华夏，100多万的东西，国内的电力行业是真的用不起啊……嗯？！
想到这儿的时候，吕红兵忽然一愣：国内的电力行业是用不起，但国内用不起不代表国外用不起啊，国外的发达国家那么有钱，既然他们连15万美元的航拍无人直升机都用的起，那么这套无人直升机高压输变电线路巡检系统肯定也能够的起吧？
如果省电力局先建一套这个无人直升机高压输变电线路巡检系统作为样板个参观对象，吸引国外的电力输送企业来参观，那么从他们手中拿下订单是不是也就有了可能？那可都是些不差钱的主儿。
华腾工业集团不是俩月就给国家创造了将近3500万美元的外汇收入么，咱们不要求多，一年赚这么多不过分吧？
说起来，现在的“电老虎”可不是20多年后那个掌握着全球电力行业标准制定权的“电老虎”，现在的“电老虎”虽然在国内挺横，但到了国际上他们还是比较卑微的，跟中烟、中盐这两家单位差不多，在出口创汇上的表现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你不能说没有，但实际上连他们自己都不太好意思将自己在这一块的业务情况说出来。
吕红兵的心里不免遐想起来：如果鲁省电力局一年能够为国家贡献几千万美元的外汇，凭借着这么大的贡献，国家还能少得了自己的好处？
想到这，吕红兵顿时激动起来，不过这一次，他终究谨慎了许多，沉吟了一下，他试探着向张起航问道：“老弟，之前是我想的岔了，我在这里给你道歉……”
张起航自然不可能真的让吕红兵给自己道歉，他急忙拦住吕红兵，笑着说道：“吕哥你太客气了，咱们这不都是为了工作么。”
“对对对，都是为了工作，”面对张起航递过来的凳子，吕红兵自然不会再继续端着，而是赶忙下坡，然后顺势对张起航说道：“老弟，你们这套系统啊，要说好那是真的好，要说先进那也是真的先进，可就是这个价格……我也跟你实话实说了吧，我觉得是真的不好打开局面，不过国内不行不代表在国外没机会，你觉得咱们这套系统在国外有没有市场？”
(本章完)
第762章 一叶障目
“这个不能问我，得问您啊，”张起航笑着道：“您是电力行业的人，您肯定比我清楚国外在高压输变电线路巡检方面是怎么做的，也肯定知道咱们国家现行的输变电线路巡检办法与国外现在使用的高压输变电线路巡检方式相比，优缺点是什么。
如果与国外输变电企业现在广泛采用的线路巡检手段相比，咱们这套系统更高效、成本更低、效率还更高，那它肯定有市场啊。”
“是这个道理，”吕红兵也终于反应过来，点头道：“这样，张总，我先了解一下国外的情况，之后咱们再详谈？”
张起航痛快的点头：“当然没问题。”
不止是他吕红兵需要对国外现行的输变电线路巡检方式进行了解、分析，华腾工业集团也同样需要。
从省电力局出来，张起航摸起电话给杨志军打了过去：“老杨，你和巴蜀省戎州市方面联系一下，就说咱们愿意跟们兑换5万美元的外汇，支持他们的电信工程建设。”
“跟巴蜀省戎州市兑换5万美元？”杨志军听的一愣，忍不住问道：“张总，这是怎么回事？”
“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