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局情报处长张整军呵呵说道。
这并非是他第一次见青霉素，但是此时此刻表现出恰当的惊喜，能够让上位者的心中更具有满足感。
戴笠后靠椅背，把药剂举到眼前轻轻的晃动着，眼睛眯成一条缝。
张整军的话并没有让他的表情有任何变化，他依旧盯着药剂，看了一分多钟的时间，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放到桌上。
张整军见状又腆着脸说道：
“以现在的市场价格，这一瓶药就抵得上一条小黄鱼。”
不知道是哪里说错了，这话让局座表情有些不快。
戴笠淡淡的说道：
“这么说来莫凡是给我们军统局送了200条小黄鱼，分到每个人的手里也不少了，怕是还得谢谢他莫凡的恩赐。”
张整军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随即急忙赔罪：
“卑职这张臭嘴，啪，真是该打！
莫凡才不会这么大方，他肯定别有用心。
不过想要用200支青霉素就收买我们军情局，他还是太小看弟兄们了。”
戴笠瞅了张整军一眼，面无表情说道：
“其实你说的也没错，以当前市场价格200支青霉素就等于200条小黄鱼。
如果遇到急需的人，甚至还能卖到更高的价钱。
实话实说，难道青霉素摆在你面前，你会无动于衷吗？”
张整军看着那支青霉素，轻轻摇头。
青霉素和黄金一样成为硬通货，上市之初更是引无数人哄抢，如今哄抢的人虽然少了，但是它的价格却一点都没跌。
因为无论达官显贵还是平头老百姓都相信这是起死回生的神药。
“莫凡自己能生产青霉素，送与我军情局200支，他的付出基本上等于没有。”戴笠眯眼说道：
“但是我们却不得不对其表示感激，受伤和生病打上一支，这个人群就永远的欠下了！”
张整军表现出愤慨的样子，
“莫凡小贼这是在收买人心啊。”
戴笠微微点头，
“他还给哪些单位和部门送了青霉素？”
“基本上全都送了。”张整军迅速说道：
“就说陪都重庆，莫凡同时是军事委员会委员，兼任军委会军训部副部长，凭着这层关系，他给军委会的每一个委员和每一个单位都赠送了青霉素，各部门得到的菌青霉素基本是相同的，数量在30支左右。
今日一整天，军委会的所有人基本上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除了军委会直属部门外，莫凡同时还给在重庆的各大商会组织、各大家族也赠送青霉素。
数量比军委会少一些，但是也足以起到收买人心的作用。
对了，莫凡的人还非常招摇的给红十字会送了100支！”
戴笠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睁大，
“莫凡这次是大手笔啊！”
“谁说不是呢，原来报纸和广播就时常报道莫凡和第一集团军，北伐开始之后民间议论纷纷。
这次送药之后，重庆各阶级对他的议论又更多了。”
莫凡这一手玩得非常的漂亮，戴笠都有些佩服。
“委座那里是什么情况？”
张整军下意识的压低声音，
“委座官邸也得到了一批青霉素，具体数量不详，但是肯定不少。”
这一次大赠送之后，对青霉素的市场价格会有一定影响。
但是这个影响不会持续太久，因为这些药品不会向市场流通，最终会进入极少数人的口袋。
原来市场上流通的青霉素很少，货源都掌握在四大家族之手，青帮手里也有一些，但很少。
普通老百姓倾家荡产也用不起。
四大家族又在刻意的控制市场价格，短时间对青霉素的需求会有所减小，但价格不会降。
戴笠正在思考莫凡这一手的用意，张整军在边上继续说道：
“除了重庆以外，莫凡同时还给各战区长官部都赠送了一批。
最北边的傅宜生第八战区听说得到了200多支；
阎长官的第二战区得到60支；
第五战区长官部和武汉卫戍司令部队到300支；
顾长官的第三战区得到300支；
薛伯陵的第九战区得的最多，足足有600支；
张发奎第四战区得到400支。
这些药品平时有钱都买不到，更何况各战区长官部穷得一塌糊涂。
听说青霉素送到的时候，很多人直接是感激涕零。”
不知不觉间，戴笠的腰杆挺的笔直。
与陪都重庆不同，前线各个战区都在进行浩浩荡荡的冬季攻势。
有战斗就免不了受伤。
青霉素到达战区长官部，刚好可以用在受伤的高级军官身上。
军人的思想相对纯粹一些，认为莫凡雪中送炭，不仅感激，还多惺惺相惜。
第九战区刚刚结束长沙会战，歼灭日寇第九师团，莫凡药品送到他们手上之后，必定引得官兵大为兴奋。
第四战区正在开展桂南会战，第五军等部队的伤亡也不小，青霉素的出现能够起到稳定军心，刺激战意的作用。
总之，这种药品不管是送到哪一个战区，长官部都不可能拒绝。
在戴笠看来，接受药品之后也就等于欠了莫凡一个大大的人情。
在华夏社会，人情债是最难以偿还的。
莫凡这招基本上无解。
局座思考的时候，听到张整军在边上不解的说道：
“莫凡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啊，他这等于是明目张胆的收买人心。
他真是一点都不担心校长会生气啊。”
戴笠摇了摇头，
“这便是莫凡的高明之处。
药品和军火不一样，这是救人的。
就算是校长也不能挡着莫凡挽救同僚的性命，若校长命令各战区拒收青霉素，那才真的而失了军心。
因此不管是军委会，我们军统和中统，都不能阻拦莫凡送药，反而还要对他无偿赠予药品的行为大加赞扬。”
张整军似懂非懂的说道：
“在全国老百姓心中，莫凡一直都是英雄，他的威望越来越高。
在国军序列中，公认第1集团军战斗力最强，战果最丰硕。
莫凡和第一集团军本就已经名利双收，这次赠药之后，他们在全国和全军中的影响力又会提升一大截。
执局座，莫凡咋这么难对付呢？
我们对他好像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笼络人心！”
第652章 会战！！！
太原城外，军情局秘密联络点。
军情局太原站站长齐云山轻轻敲开了联络点的大门，进屋之后他摘下头顶的帽子，看向昏黄煤油灯光下的两人。
一人为军情局情报一处处长唐建东，另一人为行动处处长孙华堂。
由于房间里的灯光昏暗，大家的表情都显得有些阴晴不定。
双瞳隐藏在阴影之中。
看到齐云山走进房间，两人也没有任何反应，依旧静静地坐在桌前。
齐云山把帽子放到一边也走到桌子旁坐下，自己提起桌上的水壶往陶碗里倒了一杯清水。
天气非常寒冷，水壶里的水早变得冰凉，但是他根本不在意，依旧咕咕的灌了两口。
“呼！”
舒服的常常呼出一口气，他抬眼看向对面的两人，缓缓说道：
“唐处长、孙处长，情况已经完全搞清楚了。
川岛芳子把他在山西各地搜刮到的所有财富都藏在了太原日本第一军司令部，也就是现在的日本会战总指挥部。
这娘们非常鸡贼，太原是整个会战的核心，而会战总指挥部又是核心中的核心。
把财富藏在总指挥部，我们不仅无法接近，甚至连远远眺望的机会都没有。”
情报一处处长唐建东全身散发出一种阴冷的气质，其眼神虽然不凌厉，但是却让人本能的觉得不舒服，心理素质较差的人甚至还会有些毛骨悚然。
与太原站的站长齐云山不同，唐建东基本上一直都活跃在阴影中，负责处理军情局阴暗面的事情。
他完全凭借自身的能力晋升为军情局最核心的情报一处的处长。
在军情局内部，许多人都感觉他的身上有前任局长崔兴林的影子。
齐云山说完之后，唐建东轻扯嘴角说道：
“预料之中！
毕竟这批东西不仅我们在盯着，重庆的中统和军统同样也在盯着，川岛芳子肯定已经有所察觉了。
川岛芳子这个娘们从事情报工作比我们所有人都早，是情报战线的老手，美色只是她的表象，其人狡诈，不可轻视。”
齐云山和孙华堂点了点头，前者舔了一下嘴唇又说道：
“多田骏抵达太原之后，对川岛芳子的行动给予全力支持，故而他们收敛财富和转移的速度越来越快。
根据我们一些隐秘同志传出的消息，估摸着川岛芳子将在这两天把收敛的所有财富运出太原，运往北平。”
孙华堂终于能够插上话了，他马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