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烽火燃血 第356节

  参谋部认为正面攻击日军堑壕的方式并不可取,那样的话部队会出现大量伤亡,最佳的选择是从大别山方向绕过去。

  以运动战对付呆板的日军堑壕!

  我们春季攻势的重点应该放在大别山方向,虽然重型装备难以通过大别山,但是轻步兵可以从这个方向攻击。

  冲出大别山后就能够威胁到日军堑壕的侧翼,届时再配合正面攻势,应该就能够突破堑壕防御体系。”

  莫凡和吴静山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参谋长周泉补充说道:

  “除此外针对日本人的堑壕参谋部还准备了两个方案。

  第一个方案是水淹!

  在日军修筑堑壕的区域分布着多条的河流和多个湖泊,只要我们的炮兵部队向着日军堑壕与河流的接口处进行密集炮火打击,就一定能够将河水引入日本人的堑壕之中。

  相信日本人在修建堑壕的时候考虑过类似的情况,但是他们肯定无法在第一时间阻断所有的河水,只要日本人的堑壕开始渗水,那么内部的生存情况便会开始急剧恶化。

  老鼠跳蚤横行,泥泞恶臭始终伴随,长久下去会滋生疫病,并且严重影响日军士兵的心理状态。

  第二个方案便是使用毒气弹攻击,让日本人好好尝一尝在毒气中生不如死的滋味。”

  莫凡的目光在沙盘上又停留了片刻,然后转身对大家说道:

  “第一战区的程司令长官、第五战区的李司令长官都明确表示会从南北两个方向配合我第一集团军的春季攻势。

  两个月的战场练兵时间不做调整,青年军继续按照原有的计划进行战争准备。

  参谋部可以将对付日军堑壕的两个方案发给青年军,由他们具体实施。

  春季攻势的时候,南北战线的侧重点各有不同,在南方是重点打击日军近卫第二师团,争取重创这支部队。

  在北边,以日本人自己修建的堑壕防御工事为中心,不断发动骚扰作战、突击作战、炮兵轰击、水淹以及毒气弹攻击,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往死里折磨龟缩在堑壕里的第十八师团士兵。

  等到南线的作战取得进展之后,青年军在发起最后的雷霆一击,彻底摧毁日本人的堑壕。

  到那个时候我们的装甲师应该也初具规模了,刚好可以拿第18师团练手。

  参谋部就照着这个意思拟定命令,发给各个部队。”

  “是!!!”

  参谋部也经过了一次改革,把原本只会纸上谈兵的一些参谋下派到各个部队去经历实战,把杨荣等从战场上锻炼出来的有充足作战指挥经验的军官补充到参谋部里。

  行政部门和军队的机构体制健全完善,莫凡无需事必躬亲,只需要说出自己的想法和方向,参谋部自会加以补充完善,然后形成命令下发给各个部队。

  对于突然出现的日军堑壕,第一集团军的众多高级将领只是觉得稀罕好奇,并不认为那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随着参谋部的命令下达,春季攻势开始进入第二个阶段。

第494章 樱花开了

  “哗哗哗…………”

  春雨哗啦啦的倾洒在大地上,对于沉寂了一整个冬天的万物生灵来说,这是最美妙的声音。

  伴随着不断降落的春雨,万物开始复苏,开始出现萌芽,平原之上春意渐渐变得浓郁。

  与万物生灵渴求春雨不同,躲避在堑壕里的十八师团士兵对降下的雨水非常厌恶,这段时间他们时常咒骂头顶的天空。

  “啪叽……啪叽……”

  森山喜一郎披着雨衣,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泥泞的战壕,由于下腹的鼓胀,他无法去顾及自己的双脚,以至于整双军靴都沾满了污泥,污水已经浸入了靴子里,他双脚感觉寒冷。

  披着雨衣七拐八绕,终于到了集中排泄的地方,森山喜一郎再也忍不住,直接脱下裤子,把两日的积累倾泻而出。

  雨水还在哗啦啦的下着,战壕底部不可避免的出现积水,有的汇聚成潭,有的缓缓流淌。

  森山喜一郎低低的骂了两声,然后从衣服口袋里撕了一张纸揉成团,分别塞入两个鼻孔里。

  鼻孔里的纸团无法阻止恶臭,这里简直是整个星球最肮脏、最臭气熏天的地方。

  可是没办法,为了避免更多的人生病,只能在固定的地方排泄,再臭也要忍着。

  春雨的凉意透过雨衣传到了他的身体里,让他止不住的打哆嗦。

  肚子里的东西还没有清理干净,哗啦啦的雨声中忽然传来一声声尖啸。

  森山喜一郎久经沙场,他从声音就能判断炮弹距离自己的远近,当下一把揪掉鼻孔里的纸团,咬牙骂了一声:

  “可恶的支那人!”

  随即他马上拉起裤子,向着最近的一个拐角跑去。

  “轰轰轰…………”

  爆炸声紧随而至。

  有两枚迫击炮的炮弹落在了粪坑里,如果森山喜一郎还待在排泄的地方,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尽管他已经尽可能的远离了,但是爆炸掀起来的粪便伴随着雨水劈头盖脸的向他砸了下来。

  森山喜一郎看着落在脚边的一团团秽物,心情很是郁闷。

  等到一轮炮火打击结束之后,他弯腰跑向分队所在的位置。

  沾满秽物的雨衣也舍不得丢弃,依然罩在头上。

  雨水和炮击使得战壕更加泥泞,森山喜一郎路上与许多的士兵遭遇,大家的表情都非常痛苦。

  刚刚进入这条由第四师团用数个月的时间一点点修建起来的堑壕的时候,第18师团的士兵们震惊无比,大家都认为躲在堑壕里安全无比,第四师团终于办了一件好事。

  堑壕各项设施齐备,能作战也能生活。

  当时的他们都觉得守住这条堑壕是相当轻松的,毕竟华夏人缺乏足够的重武器,也没有制空的飞机。

  抱着这样的心态,第18师团接受了整条防线。

  刚开始的几天,所有士兵都心情愉悦、干劲十足的加固堑壕,在第四师团的基础上将这里打造成一个保命的堡垒。

  可是过去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在连绵的春雨中,在没日没夜的炮火打击下,堑壕的缺点开始一一展现在第18师团士兵的面前。

  对方的炮火打击还能勉强忍受,但是越来越多的老鼠、越来越多的跳蚤无处不在的恶臭以及泥泞不堪又不得不长时间坚守的战壕,让第18师团的士兵破防了。

  大家隐隐有那么一种感觉,在敌人大军正式攻过来之前,他们很可能会被老鼠咬死、被虱子吸干全身血液。

  战壕里恶劣的环境让士兵们越来越难以忍受!

  这才只是一个开始,也许自己要在这条战壕里坚守数个月的时间,一想到这些事情,士兵们便感觉前方一片灰暗。

  森山喜一郎终于钻进了自己分队13个士兵所在的掩体里,掩体的中央摆着一张用木块拼成的简易桌子,桌上零零散散的放着一些弹药和食物。

  雨衣是外出必备的东西,是堑壕生存中非常关键的一件装备,森山喜一郎舍不得丢弃。

  尽管在跑回来的路上秽物已经被雨水冲去了大半,但恶臭还是令掩体里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前辈,您没事吧?”

  最亲近的士兵永田一边从裤裆里掏虱子,一边关切地询问。

  永田旁边的一个士兵已经完全脱去了军靴,露出被雨水浸泡过的满是脚气的双脚,士兵抬头看了一眼军曹,随后便低下头去继续专心致志地撕扯双脚上的腐皮,时而龇牙咧嘴。

  森山喜一郎摇了摇头,然后把恶臭的雨衣挂到了掩体外。

  掩体里的味道比外面好不了多少,各种臭味混杂在一起,简直令人窒息。

  森山喜一郎看到永田的动作后,从桌上那零零散散杂乱无章的物资中翻出一瓶杀虫剂,直接走向永田,对着他的头皮和裤裆喷了两下。

  “前辈,那个很辣…………”

  永田根本不敢反抗森山喜一郎,话卡在了喉咙里。

  森山喜一郎又走向下一名士兵,动作和之前一样,对准长毛的地方喷杀虫剂。

  分队里的13个士兵人人都得到了军曹的照顾,只是照顾结束之后他们的表情有些扭曲。

  下午三点,淅淅沥沥的雨水没有停歇,这次轮到森山喜一郎的分队去警戒。

  众人拿上枪械刚打算走出掩体的时候,被惊动的三只老鼠比他们更快一步,一下子串到了泥泞的战壕里。

  “八嘎呀路!”

  士兵们对这些老鼠恨之入骨,有两人直接选择开枪。

  子弹射到了污泥里,肥硕的老鼠早已逃之夭夭。

  森山喜一郎没有阻止士兵发泄情绪,等大家准备好后他才带头走向战壕,费力的爬上射击台。

  支那人动摇军心的喊话似乎从来没有停止过,声音透过平原上的雨幕,清晰的传入了森山喜一郎等日军士兵的耳朵里。

  今日喊话的内容与前两天有很大的不同,如果前两天对面喊话的那个人是一个泼妇,那么今日站在大喇叭后面的是个作家和诗人。

  他用轻柔的话语讲述着日本每一个地方樱花盛开的时节、盛开时的场景和社会欢庆活动,用言语描绘了一幅柔美的画卷,勾起所有士兵的记忆。

  对面那人在最后说道:

  “…………诸君,故乡的樱花开了…………”

  这只是一句很简单的话,但是它却萦绕在森山喜一郎等人的心头,久久不曾散去。

第495章 熟悉的声音

  “故乡的樱花开了……”

  堑壕里的众多日军士兵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眼中显出回忆。

  生活在倭岛上的日本人,不管是贵族还是普通老百姓,樱花对他们都有着极特别的意义。

  樱花几乎成了这个民族的象征,伴随着他们从古代一直到如今。

  这句话对于长久坚守在堑壕中,被各种恶劣环境和疾病折磨的日军士兵来说极具杀伤力。

  最开始的时候,有日军士兵对着堑壕外破口大骂,但是当对方用诗人和作家一般的言语描绘倭岛各地樱花盛开时的场景时,他们再也骂不出来了,首先想到樱花,然后便想到了等着自己回家的亲人。

  一些心理素质差的日军士兵低下脑袋默默的流泪。

  在战壕里窜来窜去的老鼠似乎也感受到了周围人情绪的变化,动作变得小心翼翼。

  日军第十八师团师团长稻叶四郎中将和参谋大越健二大佐一起来到了前线战壕。

  对面用的不知是什么设备,声音不仅清晰而且还传播得非常广阔,

  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里的时候,稻叶四郎一只脚踩在泥泞的战壕里,一只脚已经踏上了射击台,但是他的动作就此停止了下来,侧着耳朵认真仔细的聆听。

  对面的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稻叶四郎可以肯定喊话的那人是十八师团参谋长小藤惠大佐。

  自从他在报纸上刊登了认罪书后,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没想到今天在敌我对峙的战场上又听到了他的声音。

  跟随在稻叶四郎身后的几个高级参谋对小藤惠的声音同样无比熟悉,有震惊,有困惑,也有愤怒。

  新到任的参谋长大越健二大佐并不熟悉小藤惠的声音,他只觉得稻叶四郎和身后参谋的反应有些奇怪,隐隐觉得发生了某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稻叶四郎的身体僵硬了十几秒钟,然后他面色如常的爬上射击台,视线穿过射击孔,穿过铁丝网和各种障碍,想要寻找对面喊话的那人,但并没有成功。

  堑壕外的平原已经千疮百孔,到处都是弹坑。

  国军的攻击部队在日军堑壕外也挖掘了众多的土木工事,双方炮火反反复复的轰炸,使得平原完全失去了原本的模样。

  稻叶四郎小心地转动望远镜,目光在满目疮痍的平原上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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