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在一旁道:“师父,包袱里的那领宝贝袈裟,拿给他看看如何?省得他们看不起人。”
其他和尚一听,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听到是袈裟,忍不住发笑。
孙悟空恼道:“你们笑什么?”
守在金池长老旁边的现任方丈道:“只因你说袈裟是件宝贝,著实可笑。如果说是袈裟,像我等辈分者,都有不下二三十件。”
“更不要说我师祖,在此处当了二百五六十年的和尚,袈裟更是少说也有几百件。”
“你们若是不信,可以给你们看看。”
金池长老也是存了卖弄之意,也不阻拦,任由方丈叫人去开了库门。
看著方丈那暴发户一样的嘴脸,安言笑眯眯道:“看来方丈你们的生活很不错吧,不但寺庙金碧辉煌,连宝贝袈裟在这里也成了烂大街的货色。”
听出了安言话里的讥讽,方丈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道长过誉了,只是信徒们虔诚供奉我佛,我等也只是替佛祖保管这些财物。”
安言被方丈的厚脸皮逗笑了,“如此说来,佛祖岂不是还得感谢你们?”
方丈合十道:“这是分内之事,只望能够早日荣登西方极乐世界面见我佛。”
坐在一旁的唐三藏脸色有些不好看,胸中有火焰升腾,闷声道:“方丈,你著相了,出家之人,怎可留恋红尘之物?”
“是你著相了,不吃饱肚子,又怎么有力气供奉我佛?”方丈反驳道。
眼看两边要争执起来,金池长老呵斥方丈道:“退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就在这时,一头陀来报:“师祖、方丈,袈裟已请了出来。”
金池长老闻言,朝唐三藏和安言道:“二位请见谅,还是先随我去看袈裟吧。”
唐三藏虽然不满方丈的态度,但金池长老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他合手点了点头,和安言跟著金池长老一同往外走去。
来到库房外的天井,只见已经挂满了袈裟,一件件光彩夺目,金丝为绣,玉石为缀,果然都是宝贝。
金池长老一众和尚看著这些袈裟都是满脸笑容,特别是方丈,他很想看看唐三藏他们的神色,只怕要羡慕坏了吧。
他们注定要失望,只见安言和唐三藏,还有俩徒弟,都是一脸平静,那猴子更是一脸鄙夷。
“就这?”孙悟空语气里透著不屑,“这也好意思称作宝物?连我师父袈裟的一根毫毛也比不起!”
“好大的口气!”
这一番话,可谓让方丈他们的自尊心受到极大的大吉,纷纷叫嚷著让孙悟空拿出袈裟来,他们不相信还有袈裟比他们的好看。
就在孙悟空准备答应时,安言来到他身前,摇了摇头小声道:“悟空,不要被他们骗了,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只怕是在激你。”
唐三藏也是把悟空扯住,道:“安言说得有道理,出门在外,财不可外露。”
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方丈他们的举动,让唐三藏心中有些不安。
“安哥儿、师父,只是给他们看看袈裟,有什么关系?”孙悟空修为虽高,但人情世故方面还真是差了许多。
有唐三藏在,安言自然不会喧宾夺主,道:“三藏,你解释解释吧。”
唐三藏点头,朝悟空道:“悟空,你不晓得人心复杂。自古以来宝物动人心,纵然是亲兄弟,也会为此而反目,更何况外人?”
“往往杀人劫财,便是起于一时贪念,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孙悟空若有所思,然后拍胸口保证道:“师父、安哥儿,你们放心,有俺老孙在,包没问题。”
说著,不由分说,他就急急去取了包袱来。
“这!”
唐三藏有些无奈,有时候他真的拿这弟子没办法。
安言在一旁道:“算了,由他吧,想来他心里也有数了。正好可以让我们看清他们的嘴脸。”
唐三藏闻言,也是将注意力转移。
取来包袱的孙悟空,在金池长老和方丈等人的注视下,麻溜将包袱打开。
包袱刚一打开,就有霞光穿过油纸迸发,再去掉两层油纸,取出袈裟,尚未抖开便已经将周围的袈裟比了下去。
再一抖开,红光莹莹,彩气千条,不似凡间物,只应天上有。
金池长老等一众和尚都看呆了,这世间怎么有如此宝物?
见了这袈裟,金池长老只觉之前自己穿的都是破布,心中猛然升起占有之心,想据为己有。
宝物动人心啊!
第392章 大王,有好事益你
丑态百出!
安言冷笑,唐三藏低头不忍直视,敖烈一脸鄙夷,孙悟空满是嘲讽之色。
好一个佛门清净地!
金池长老眼里只有袈裟,根本没有看到四人的神态各异,走了上前对著唐三藏就是跪了下来,老眼落泪,“三藏法师,我有一事相求,还望法事成全。”
唐三藏虽心中对金池长老等人的表现不满,但对方毕竟是自己的长辈,看见金池长老跪倒在自己面前,他连忙扶起:“老院主你这是折煞我呀,有话直说就好。”
敖烈凑到安言身旁,小声道:“师父,我看那老和尚是看上了这袈裟。”
安言轻笑道:“放心吧,他拿不走。”
旁边的孙悟空闻言也是笑了起来,点头表示认同。
如果他们一行人被一个老和尚把东西抢了,那干脆也不用西行了,直接打道回府算了。
金池长老听后抹泪道:“今日看了这袈裟,才发现我白活了二百七十年,穿过的袈裟都不及万分之一。”
“刚才这宝贝袈裟展开,本想好好观摩一番,奈何天色却晚了,老眼昏花看不仔细,这让我如何甘心?”
“那可以拿进屋内,燃上灯火,让你再看看。”唐三藏也不傻,给出方法道。
金池长老听后,一时语塞,著急之际,方丈站了出来帮腔道:“不行不行,师祖年事已高,眼力不及当年,一时半会是看不完的。”
这个说法把安言等人逗笑了,安言也是干脆问道:“你就说你要怎么样才能看得清吧。”
安言语气是冲了点,但也正好表达了唐三藏心中的不满,他看向金池长老想要一个明确答复。
金池长老咧开嘴,道:“若三藏是法师信得过老衲,可否把袈裟借我细细看一晚,明早定当双手奉还。”
东西离了自己手,再想要回,那可就由不得自己了。
这样简单的道理,唐三藏还是懂的。
要是换做以前的唐三藏,说不定见老僧可怜,心中一软就借了出去。
但现在连凶恶的老虎都打跑过几头的唐三藏,怎么可能会因为几滴鳄鱼的眼泪就松口呢?
既然金池长老都不要脸了,那他也不必再客气了,“刚才方丈才说,老院主你年事已高,我如果把袈裟借给你让你熬夜一晚,那才是害了你。”
“既然夜晚看不清,那不如等明日太阳出来再细看也不迟。”
金池长老没了笑容,“三藏法师这是信不过老衲?”
“嘿你这老和尚,非要我师父明说不是?”师父不好意思做的事情,孙悟空好意思,拆穿道。
金池长老被气了个半死,指著孙悟空气得颤抖道:“好一个无礼的猴头!”
自己的徒弟自己教训,唐三藏自然不会让外人来指手画脚,这也是他跟安言学来的,佯装生气实则护犊子道:“悟空,不得无礼,快向老院主道歉,然后把这害人的袈裟收起来。”
“我知错了,师父。”孙悟空嬉笑点头,向著金池长老儿戏一样道了声对不起,然后利索收起了袈裟来。
道歉是假,收袈裟才是真。
金池长老看著自己的宝贝要被收起来,一脸心疼,抓住一角苦苦哀求道:“三藏法师,我时日无多,就这一个心愿了。”
“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老和尚你在撒谎,以你体内的法力,再把你现在的方丈熬死都不成问题。”
“你分明就是贪图袈裟,是不是?”
孙悟空欺身而上,凑脸到跟前对金池长老龇牙咧嘴质问道。
遇到孙悟空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金池长老那套装可怜可谓是一点用处没有,简直是自己的克星。
被说破心事的金池长老下意识松开了袈裟,后退两步远离孙悟空,结巴道:“你、你胡说,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呢?”
见到金池长老已经松开手,目的达到的孙悟空快速收起袈裟,无所谓道:“啊对对,你是清白的,俺老孙污蔑你。”
正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遇到胡搅蛮缠的孙悟空,算是金池长老的好日子到头了。
与观音禅院恼怒的众人不同,安言与唐三藏、敖烈三人则是一脸舒畅,舒服了。
随著袈裟收起,这场闹剧也算是结束了。
金池长老他们倒也没把安言他们赶出去,还是给他们安排了一间僧房。
僧房的床一排开的,类似炕床,睡下七八人都绰绰有余,四人更是没问题。
只是安言他们都暂时没有睡意,围坐在桌子前。
敖烈开声道:“师父,我觉得他们不会这么轻易就善罢甘休,我们还是要小心提防。”
旁边的孙悟空则是著急道:“哎,有我在,保准让他们有来无回。这天色还早,我们玩几把再睡吧。”
孙悟空的话一下子将安言和唐三藏的注意力转移。
说实话,如今袈裟在手上,安言也不怕黑熊精。反倒想黑熊精主动找来,黑熊精不找来,这一难就完成不了啊。
有安言、悟空和敖烈在,唐三藏也找不出自己要担心的理由,所以也不是很在意,他摇头道:“除非悟空你保证不作弊,不然每次都是为师输,你让我情何以堪?”
孙悟空狡辩道:“是安哥儿和小白作弊在先的。”
安言一听,顿时大怒:“开玩笑?我是实力派好吧,需要开挂?”
敖烈也不承认,冷眼看向孙悟空和唐三藏两人,“菜就菜,菜就多练自己开挂还污蔑别人?我羞于为伍!”
师徒两人一致对外。
孙悟空也是勃然大怒,看向师父激道:“师父,别人都站到我们头顶上拉屎拉尿了,这你能忍?反正我忍不了。”
唐三藏闻言咬牙,想著就玩最后一晚,“好!今晚就让我们师徒齐心协力,找回丢失的面子。”
“来吧!”
“发牌!”
一副扑克牌被安言拿了出来,拍在桌面上,师徒对师徒,今晚注定有一场大战。
另一边。
没有拿到袈裟的金池长老,将方丈等人召集了起来。
摇曳的烛火下,映得金池长老那满是皱纹的老脸多了几分阴沉与恐怖,不甘心道:“你们给我想个法子,看看怎么样才能把那宝贝袈裟弄到手。”
“想我挣了几百件袈裟,却比不上那唐僧一件。”
有小和尚奉承道:“那唐僧如何与师祖你比?他不过是一个背井离乡的行脚僧,居无定所,风餐露宿。”
“要是能够让我得到那一件宝贝袈裟,我情愿去当行脚僧。”金池长老满眼渴望道,“没见过还好,见过此等宝贝,让我如何甘心?”
“如果能够得到这件宝贝袈裟,也不枉我来阳世间为僧一场,纵然是死也死得瞑目。”
这金池长老倒是想得挺美,还想死得瞑目,如果真的得罪了安言和孙悟空,那他最好祈求地府里地藏菩萨保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