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从......武林中被天一宫灭门的门派还少么?
姜幼安心中已然打好了腹稿。
但张青衣接下来却念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天儿,上来吧,让大家认识认识你。”
姜白本想走出一步,向众人示意,可张青衣说出的却不是自己的名字,他愣在了原地。
“不是我?”
“天儿又是谁?”
可是当姜幼安看到张天的身形出现,在他的身边站着的是地七的时候,姜幼安的脑海瞬间炸响。
“原来张青衣还有一个儿子,原来都搞错了!”
“这也是天一下的一步棋吗?让地七走到明面上来。”
“若是如此的话,这么重要的事情,天一又为什么没有和自己说?”
张天上来之后,自然是要说一说的。
“承蒙诸位厚爱,我张天虽然年轻,但已在锦衣卫卧底五年,今日成为武林盟主,日后还请诸位前辈多多扶持......”
后面的话姜幼安有点听不进去了。
他在心里思索着皇城司是不是还有什么计划。
等到张天说完后,张青衣忽然叫到了姜幼安。
“幼安。”
“你心中可有不快?”
姜幼安连忙摇头:“没有。”
“其实,从最开始的捕快被杀,便是我对你的考验,而你其实表现的不错,原本我真的是想让你来接替我做盟主的,比起天儿来,你在武林中更有威望,也有手段,到时你在武林,天儿在朝廷,里应外合才是我的计划,但你不该骗我,你是皇城司的人吧?”
姜幼安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父亲,您说什么我听不懂。”
“陈先生都已经告诉我了,他曾是皇城司的人,如今已经弃暗投明,孙先生死的那天,我和你说那些便是要给你机会,如若你向我坦白一切,我也会不计前嫌,可你没有说。”
“所以,幼安,我对你很失望,你曾是我最得意的孩子,我喜欢你甚至还在天儿之上。”
张青衣说完,张天一挥手。
“拿下!”
姜幼安顿时警觉。
当即飞身下台,可台下的那些武林人士们也都知道这正是露脸的大好机会,如果能得到天一宫的青睐,那扬州城的一些生意、买卖,可就有机会是他们的。
于是一个个的也都上来围堵。
“哪里走!”
“盟主待你如子,你却吃里扒外!”
姜幼安直接挑了一个薄弱的地方冲入人群。
各式各样的兵器如同狂风骤雨一般向姜幼安袭来。
剑光刀影,姜幼安独自应战众多高手,剑法越发凶狠,招式凌厉。剑锋所到之处,无不激起一片血雨腥风。然而,尽管他勇猛无敌,但在众多武林高手的围攻下,他的体力渐渐不支,身上多处负伤,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裳。
那些人见状,更加猖狂地发起攻击,企图一举将他击败,姜幼安咬牙坚持,使出全身之力,以一敌百,奋力厮杀一个又一个武林高手倒下,然而姜幼安依然屹立不倒,仿佛一尊不倒的战神。
看着姜幼安这样子,张青衣脸上的惋惜之色更甚。
“如果,他愿意站在我这边就好了,我当初也是这样的啊。”张青衣不住的叹息着。
只是,站在他身边的张天却心里不是滋味。
他是张青衣的亲生儿子,如今父亲却当着自己的面夸一个叛徒。
想到这里,他当即抽出长剑飞将下去。
第二次正面相对,张天心中憋着火。
第一次他就没有打得过姜幼安,但这一次,他一定要替父亲亲手手刃这个叛徒!
姜幼安虽然身受重伤,但眼神依然坚定,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父母的样子,他提起滴血的长剑,指向张天。
而张天则是一脸沉着,手中的刀闪耀着寒光。
紧握长剑,准备与对手展开最后决战用刀高手张天,则是一脸沉着,手中的大刀闪耀着寒光。
姜幼安率先有所动作,长剑如蛟龙出海,招式迅猛犀利。
然而,由于伤势的影响,他的剑法虽然依旧凌厉,但速度明显减慢,张天则稳扎稳打,以守为攻,刀法刚猛,每一刀都力道十足,试图找出姜幼安的破绽。
两人你来我往,剑与刀的碰撞声此起彼伏,火花四溅,张天也渐渐的转守为攻,姜幼安咬紧牙关,拼尽全力抵挡张天的攻击。
然而,由于伤势拖累,他的防守越来越吃力,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
随着时间的推移,姜幼安逐渐处于下风,招式也开始出现失误,张天抓住机会,利刃挥出,直取姜幼安的要害,姜幼安勉强闪避,却被张天一刀击飞,重重地摔在地上,长剑也脱手而出。
“不过如此。”
张天冷言说道。
姜幼安见状,也彻底放弃了,颤颤巍巍站起来,看着面前的张天,又看了看张青衣、地七等人。
笑着摇摇头。
忽然,他从腰间抽出一把飞刀,这是他一直呆在身上的,那天清刀门落下的飞刀。
抬手就要插入自己心脏。
或许,自己自杀了,父母也可以活下来吧。
毕竟,自己可没有说出关于皇城司的任何事。
可就在这时,一道气浪飞来。
张青衣一把打落飞刀。
“陈先生,你来吧,你们曾经是同僚,你送他最后一程。”
曾经的老乞丐没有犹豫,缓缓来到姜幼安的身边,捡起地上的飞刀。
“地一,一路走好。”说完,直接飞刀刀身直接没入姜幼安体内。
“我也是身不由己,要怪只怪天一让我儿子也入了皇城司。”
地七在姜幼安耳边轻声说道。
说完,他拔出飞刀,伸手一推。
姜幼安倒了下去。
尘土激荡,姜幼安眼睛也渐渐失去了焦距。
“父亲,这个叛徒如何处置?”
张青衣叹了口气:“葬了吧,毕竟也叫了我十几年的父亲,纵使他背叛了我,这份亲情,我也是割舍不下的。”
随后,那些帮众连忙上来,把姜幼安的尸体抬了下去。
......
夜深人静,树林中。
大雨淋漓。
老黄藏在一棵树后,大气不敢出的看着面前的场景。
地七,也就是如今的陈先生指挥着天一宫的人把棺材放进坑里,然后埋上土,最后离开。
他又等了一会,等人彻底走远之后,这才连忙跑过去。
“恩人,恩人。”
他手捧着稀拉的泥土,早已泣不成声。
可泪水早已经和雨水混为一体。
“你是皇城司的人,你怎么不告诉我。”
“昨天你还说要给我正名。”
“今天皇城司的人找到我了,说老乞丐叛变,说你会死,说你还有父母......”
老黄难过的痛哭着。
如果放在以前,姜幼安一定会嘲笑他哭起来为什么会这么难看。
可现在,姜幼安已经被埋在了这简陋的土坟之下。
“我带你走,我带你回去。”
老黄忽然开始用双手挖土。
一直挖到双手鲜血淋漓都没有停下。
“皇城司一定知道你的家乡在哪里,我带你回去。”
老黄不停的挖着。
挖着。
忽然,他挖到了棺材。
哆嗦着清理掉周围所有的土。
老黄咬着牙,用出全身力气,掀开棺材盖。
看到了里面的姜幼安。
满身伤口,满脸血迹,身上还有一些刚才掉上去的泥土。
雨水冲刷,尸体脸上的血迹也被冲掉不少。
可他看着看着,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于是,伸手摸向尸体脸部边缘。
“撕拉。”
一张人皮面具被揭了下来。
下面露出的,赫然是王少仁的脸。
......
两个月后,扬州城热闹依旧。
似是当初的所有事都没有发生过。
风月楼也来了新的花魁。
长袖善舞,模样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