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昨天和冯楠舒到底做了什么？”
高文慧跟个无赖似的，一见到江勤就问个不停。
“交朋友了啊。”江勤做生意好几年了，最牛的手段就是理直气壮。
“交朋友能把嘴都嘬红啊？”
江勤看她一眼：“那哪儿是嘬的啊，是喝汤烫的好吧，好朋友怎么能啵嘴儿呢，伱就像个弱智一样。”
高文慧愣了一下：“这好像是我要问的问题，你们是好朋友，怎么可以啵嘴儿呢？”
“所以没啵啊。”
“那为什么你们的嘴巴这么红？”
江勤车轱辘话来回说：“喝汤烫的啊，都说了八百遍了，你这种智商怎么能和学习之星在一个大学？”
王海妮伸手拍了拍高文慧：“不要问了，江老板这张嘴，连冯楠舒的舌头都撬不开。”
“撬的开。”
冯楠舒一脸高冷地开口，有一种靠近了哥哥就犯傻的气质。
问就是没有啵嘴儿，但是哥哥的嘴巴我撬的开。
江勤心说友情真是让人降智，小富婆这是又傻了，然后把她的小手握住揉了一会儿，自动屏蔽高文慧的追击，并默默扣了她一个月工资。
“算了，你们不说，我可在小说里乱写了嗷。”
高文慧拿出本子，龙飞凤舞地写了个大纲，例如冯楠舒如何被擒拿，如何被嘬住，还有江勤的手不断的漫山遍野，深入浅出。
几行字给江勤看的目瞪狗呆，心说你他妈要考研吗？
而小富婆却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有些跃跃欲试。
不过江勤现在没时间和小高同学算账，并指导她网文应该怎么写，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安排。
下午三点钟，江老板开车离开了临大，来到了拼团总部，点名了几个人跟他出差。
文锦瑞要去，因为她是专职秘书，很多琐事需要她来处理。
还有目前帮忙处理品牌营销的孙志，也要一起过去，对接沪上的签约品牌的后续工作。
营销部的邓媛和张瑜最近刚从二三线市场跑了一圈，还没休息过来，也被江勤点名去了沪上。
她们俩是08届毕业生，09年加入拼团，一直在做前线工作，虽然年轻，但却是从一线市场磨练出来的，经验比较老道。
除此之外，还有原内容组的马玉宝，技术组的杨帅，都被江勤要求一同前往，配合这次的沪上工作。
“回去之后都给自己取个花名。”
“孙志以前是卖保健品的吧？就叫大宝剑吧，你以后就是我的大宝剑了。”
江勤坐在老板椅上，又给一位员工赐下了羞耻的名字。
但是孙志混迹江湖多年，没有一点不适，立马表示：“好名字啊，我要像大宝剑一样，深入敌军阵营，为老板献上敌将首级。”
“好好好，文豪算是有对手了。”
第二天一早，江勤率领众人出发，搭乘飞机来到了沪上，召集众人开会，进行布局。
此时距离各大网站的市场下沉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了，尤其是在小雪之后，各网站对于二三线城市的推广已经减缓了，这也证明了江勤的推测，大家的资金又耗到零界点了。
目前他们要做的，是以现在的城市数量做文章，拿到更多的融资。
比如拉手网，最近的宣传都是自己目前已为二十多座城市提供团购服务。
这个二十多当然是包含二三线市场及周边城市的，有些市占率甚至都不到百分之三十，可也能算是一个，这就是技巧。
与此同时，拼团的各分站经理都在内部管理系统上收到了来自于江勤的直接命令，需要筛选出一批人手，前往沪上展业。
其实对于市场的变化，一线的市场专员是最为敏感的。
他们能感觉的出来，拼团在二三线的线上活动搞的轰轰烈烈，但是拼团的地推和营销专员却是越来越少。
以前上街还会被吓唬一下，现在满街找都不一定能碰到几个。
对于这种细微的变化，确实也有人向上反应过，但大部分的分站经理都没太过在意。
怎么说呢，拼团虽然各大团购网站在二三线市场最大的竞争对手，可大家对它的印象还是“小地方出身的团购品牌”、“投机取巧的小体量网站”。
它连一线城市的业务都不敢做，就算在二三线的业务水平再高，又能成什么气候呢？
对于目前的几家顶流网站，这个出身于大学城的拼团还算不上对手，只能算是绊脚石。
十二月初的傍晚，在临川的聚仙楼，周振豪和崔依婷休假，回来请叶子卿吃了个饭，并聊了一下最近一段时间关于团购市场的形势。
“目前来说，拉手在沪上的地位已经稳了，虽然糯米还在努力，但收效甚微，估计过了这个春节，拉手就能彻底吃掉沪上市场。”
崔依婷目前是沪上的营销经理，对拉手网在沪上的业务很熟悉。
叶子卿听完之后点点头：“幸亏是输给了这样的对手，也不会觉得很后悔吧。”
“振豪那边呢？还顺利吗？”
“我在西京做经理的时候，遇到了拼团。”
“？”
“没想到吧？其实在所有团购网站都在一线城市打架的时候，他一直都在经营二三线的市场，当我们过去时候，他的根已经扎的很深了。”
叶子卿听完之后一愣：“他不是只做大学城？”
崔依婷抿抿嘴：“我就说这个人的话不能信，现在全国的团购市场那么火，他怎么可能忍得住？我一早就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可是他只做二三线，连融资都很困难吧？”
“他是想先把市场做起来，然后卖掉，达到利益最大化。”
周振豪把筷子一放：“半年之前，二三线市场并不重要，但现在不一样了，想要融资的网站必须拿下更多的城市，展业城市越多，能融到的钱就越多。”
叶子卿沉默了一下：“也就是说，谁能在年底抢先收购拼团，谁就会成为赢家？”
“肯定是这样的。”
“他会不会想自己做？”
叶子卿的话刚说完，自己就忍不住开始摇头：“不太可能了，现在各大网站的融资都是亿为单位了，拼团没有这个体量的，江勤不会这么傻。”
周振豪点点头：“我手底下的人一直在向我反应，说拼团的地推和市场专员越来越少了，我猜他是在控制成本，毕竟是要卖掉的，再投入更多的资金就不合理了。”
“看来江勤，确实要比我们……更懂市场。”
“我反而不是这么认为的。”
叶子卿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崔依婷：“怎么说？”
崔依婷环抱双臂：“我们做随心团的初衷是为了让它成为国内最伟大的团购网站，而江勤从始至终想的都是怎么赚钱，我们是有机会成为时代的缔造者的，但他永远都只能是时代的投机者。”
叶子卿不置可否，转头又看向周振豪：“拉手打算收购拼团了吗？”
“嗯，已经在研究价格了，只是拼团那边一直没回应。”
“正常啊，我要是江勤，我这时候也一定会沉住气的，要不然怎么坐地起价。”
崔依婷说着话，忽然听到自己的包里传出了一阵嗡嗡声。
她随手取出手机看了一眼，结果表情忽然一愣，眼眸逐渐睁大的同时，眼神里也传递出了一抹不可思议的情绪。
第428章 这操作我看不懂了
“怎么了依婷？”
眼看着崔依婷的眼神有些发直，叶子卿忍不住开口询问了一声。
崔依婷回过神，咽了一下口水：“拼团……宣布正式入驻沪上市场了。”
“什么？”
听到这句话，周振豪和叶子卿同时愣住了，思索半晌后才反应过这是什么意思，眼眸也像崔依婷那样渐渐睁大。
他们刚才还讨论过江勤的想法和拼团的推广路径，觉得已经洞察江勤布局的一切。
他不去抢占一线市场，那就说明他没有融资的打算，也就意味着不会往后继续做。
在这个基础上，他不断下沉，利用其他网站在一线城市竞争的时间差，先一步抢占二三线市场，说白了就是等它最值钱的时候卖掉。
事实上，自打拼团通过二三线市场的业务走进各大团购网站的视野中时，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甚至有人已经出价了，就等着拼团点头，直接就汇款接手。
可谁也没想到，拼团忽然就正式入驻沪上了。
这没有道理。
因为如果他真的打算卖，在这个关卡就不该再继续往里投入资金。
可他既然这么做了，也就意味着他根本没打算卖掉拼团，他要继续做下去。
“不可能，你是不是看错了？”
“他们的广告已经在沪上播出了，电视台，公交站，电梯，地铁，都是拼团。”
崔依婷把手机递了过去，屏幕上是一份由沪上市场的专员发过来的邮件。
上面有拼团的海报、彩页、还有视频广告。
点开播放键之后，团购上拼团，省心更省钱的标语直接就弹了出来，而他们的海报上也打出了国内第一家团购网站的字样。
看到这里，周振豪和叶子卿懵了。
因为江勤如今的所作所为，完全推翻了所有人的预测。
沪上现在有两家主要网站，一家是拉手网，一家是糯米网，拼团公开入驻沪上，也就意味着要和这两家巨无霸打正面。
三次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年初，他说自己死也不离开临川，到了年终，他忽然就借着知乎的渠道吃掉了大学城的业务，而到了年底，他宣布要进入全国市场。
说实话，江勤的每一步都走在了别人的意料之外，整个商业路径扭曲的几乎变态。
可回头再看看，大家又会发现，他真的是摸透了团购的规则。
大家都在竞争一线城市的商圈，他白捡了大学城的生意。
而在大家都在做一线的时候，他悄无声息地下沉，又拿到了二三线的市场。
就这两轮，江勤就将拼团的价值提到了一个巅峰，此时出售绝对会狂赚一笔。
可这两个步骤完全是建立在天时地利上的啊，他是捡了别人看不上的，所以他才能稳步发展到现在。
但他有什么胆子和资格，要去一线城市和拉手、糯米这样的网站正面竞争呢？
“江勤疯了吧？他手里有多少钱？怎么敢半路杀出来，直接去打第四轮？”
“完全看不懂他要做什么……”
“利益是会蒙蔽双眼的，我觉得他有点不清醒了。”
几番激烈的讨论之后，崔依婷重新翻出了电话，打电话给航空公司，要求改签机票。
她现在是沪上分部的营销经理，既然有人要抢市场，不管来的是谁，她都得回去，这是职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