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行故意嘲弄道。
老登心思确实坏,不找杨长福,过来找他。
真当他是个小孩,好哄骗呢。
“嘿,你个小崽子,怎么说话呢。”
“那我挨一扳手白挨了?你领导谁啊,我要找大领导投诉你。”
中年电工气的嗷嗷叫。
“我领导是保卫科内勤组组长杨德林,记住了嗷。”
陈知行压根不吃这套。
“行了,都别吵吵了。”
杨长福转过头,一脸不爽看着陈知行:“有你说话的份吗?”
“没我说话的份,架不住老登过来找我唠啊。”
“这还能成我的不是了?”
陈知行一摊手。
杨长福又看向中年电工:“他是我们保卫科的新人,说的话不能当真。”
“保卫科不会冤枉坏人,你也别想着找啥关系,都是虚的。”
“对对对,同志你说的对。”中年电工连连点头。
不再找陈知行唠嗑。
一行四人走了二十来分钟,到达保卫科大楼。
杨长福特意把两人分开,安排进入两个审讯室。
他先进老电工的审讯室,陈知行也要跟着一起。
“你在外面等着。”
杨长福吩咐。
“杨长福同志,我得跟着你学习。”
陈知行道。
“让你在外面等着你就等着,哪来这么多话。”
杨长福不耐烦道。
“得,你要这么说,那我上楼去找严科长唠唠。”
陈知行那大领导说事。
“得,你坐着在边上听,写一下记录,别吭声。”
杨长福一脸无语。
陈知行落座。
审讯室中间放了一张大桌子。
桌子一面是中年电工,一面是陈知行和杨长福。
杨长福递给陈知行一个记录本,看向老电工:“动手打人肯定是那小伙子不对,但那个小伙子刚才反映你工作偷懒,有没有这种情况?”
“没有,绝对没有。”
“我就是年纪大了,精力不好,干活慢了点。”
老电工连连摆手。
“你的工作情况究竟是啥样,我晚点问问你班组长还有同班员工,就能知道。”
“别跟我耍滑头。”
杨长福严肃问道。
“偶尔撑不住了,休息休息。”
“我年纪大了,比不得年轻人,精力旺盛,我也没办法。”
中年电工改口。
杨长福又问了几个问题,最后道:“甭管你有啥理由,工作态度不端正,保卫科就有权力查你。”
“上下班时间都有记录,要是查到你上花班,想要蒙混过去,那是不可能的。”
“你自个寻思寻思,该怎么办。”
中年电工眼中露出害怕的神色,杨长福让他待着好好想想。
两人过去隔壁房间审讯年轻电工。
年轻电工在审讯室坐了好一会,看到两人过来,连忙站起身。
像是做错事的学生见到教导主任一样。
“甭管你俩有多大矛盾,你打人就是不对,这事估计要吃处分。”
“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杨长福板着脸问道。
“保卫员同志,能不吃处分吗?我下半年还想考岗呢。”
年轻电工求着道。
“哼,早干嘛去了,你自己寻思寻思。”
杨长福冷笑,和年轻电工说了些处罚方面的话。
然后离开审讯室。
陈知行记录下审讯笔录,跟着杨长福一起出门。
“长福同志,你把两人吓一顿,接下来是不是要解调?”
陈知行问话。
这一套他熟悉,因为几十年后,基层处理问题都是类似操作。
先压一压两边,各大五十大板。
然后让两边调停。
人本能的厌恶损失。
大部分都会大事化小,即便心里不情愿,差不得也得了。
第70章 里头能挖出油水来
“你倒是挺聪明。”
杨长福点点头:“如果是你来办,接下来你会怎么做?”
“给老电工两个选择,要是他非得处分小电工,那就连他一块处分。”
“不处分小电工,让小电工赔钱给他就行。”
“小电工那边更好说了,对方不要求处分,只让他赔钱,他肯定乐意。”
陈知行说出自己的办法。
“嗯,你小子说的有道理。”
“记录本给我,你歇着去吧,接下来我自个写。”
杨长福伸手。
“这事还没完呢,我得继续跟着。”
陈知行不同意。
“嘿,我说你咋这么轴呢,我说话不好使啊?”
杨长福皱眉。
“不好使。”
陈知行很认真的点头。
“好好好,你爱跟着继续跟着吧。”
杨长福无语。
两人坐回老电工对面。
杨长福闷了几分钟,不说话,给中年电工吓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你来说吧。”
杨长福摆了摆手,这事他都不乐意管了似的。
陈知行也不客气,跟老电工说了保卫科的处理意见。
和刚才他跟杨长福说的一样,两个选择交给中年电工选。
“我要赔钱,那孩子还年轻,我一把年纪,让让他。”
中年电工都没有一秒钟犹豫,做出选择。
他想要保卫科惩罚年轻电工,可不是让保卫科连他一块干了。
毕竟他真有上花班的记录,经不起查。
“你要多少钱赔偿?”
陈知行询问。
“起码.....三十块!”
中年电工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保卫员同志,我这都见红了,赔偿三十块钱不过份吧。”
“三十块钱太多,减半,赔偿十五块钱行不行?”
陈知行压价。
他并不是瞎压价。
额头上挨了一扳手,看着呼呼冒血,实则伤口不大。
去医院花几块钱消炎贴药,三五天能结疤,慢慢恢复就行。
剩下的十块钱,算是补偿老电工的伤痛费。
毕竟能出这档子事,老电工也有一半责任,陈知行不可能任其狮子大开口。
“十五块钱,医药费都不一定够啊。”
中年电工一脸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