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玩得贼花的那种!
朱元璋其实这会儿对于胡大老爷的忌讳,真已经没多少了。
要说十成十的信任,那不可能。
但凡是个皇帝都不可能对一个臣子有十成十的信任!
更枉论老朱这种腥风血雨当中闯过来的!
因此,他对任何人,都存着一丝怀疑和提防。
可面对着胡大老爷这几年的表现,他现在就一个想法。
就想让胡大老爷给他老朱家埋头干活!
“宋利,伱说,咱要怎么才能让惟庸给咱家干活呢?”
遇事不决问一嘴宋利,已经成了朱元璋多年的习惯了。
因为他知道,宋利或许不会也不敢说出什么太过精妙的主意来。
但他但凡开口,总能提供个思路不是。
这不,宋利也没辜负他的信任,他琢磨了片刻以后,轻笑道。
“皇爷,依老奴来看,这胡大人,您若是让他直接来当差,他怕是不乐意的。”
“毕竟,他如今的小日子过得多舒坦啊!”
“功名利禄他都有了,名利二字也看透了!”
“如今的他,就是红尘中的逍遥仙啊!”
“若您直接强硬压着他的话,老奴怕胡大人真给自己来一下狠的,来场真病那就麻烦了!”
朱元璋听宋利这么一说,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还别说,如果把胡惟庸逼急了,他说不定真能干出这种事儿来。
不过,朱元璋没急着开口,因为他知道,宋利还没说完呢。
宋利见朱元璋没当场反驳,便继续说道:“可若是您绕个弯子呢?”
“如今那位胡家的少爷可是您的驸马爷来着!”
“您若是安排这位驸马爷干点啥,那到时候这当儿子的遇到事儿了,那当爹的不得出个手?”
“哪怕有所避讳,不方便直接出面,但躲在背后出出主意那也是为皇爷您排忧解难了啊!”
朱元璋越听眼睛就越亮,最后更是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宋利肩膀上。
“哈哈哈哈,宋利还得是你啊!”
“这法子好!”
“就这么办了!”
“咱就不信了,他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能不要了!”
“宋利,拟旨,调任胡仁彬为工部员外郎,从五品!”
“让他去干点实事去!”
宋利闻言躬身一礼:“遵命,皇爷!”
圣旨送到胡家的时候。
胡仁斌看了看被塞到手里的圣旨。
又看了看眼前笑得跟朵老菊花似的宋利。
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宋伯,陛下这是何意?”
“我如今乃是驸马啊!”
“哪有让驸马出任这等六部衙门当中的机要实职的?”
“按惯例不应该是担任某一个闲职么?”
“我之前那职位就蛮好的啊!”
胡仁彬搞不懂为何会这样。
他之前刚刚成亲的时候,被朱元璋亲口封了个大理寺的主簿。
要知道,那不过是从七品的官职而已。
可就那,都已经是跨级提拔了。
如今倒好,直接提到了从五品?!
这到底是为了啥啊!
从古至今,哪有受到重用的驸马?
而且,他不知道怎么了,他隐隐约约有种感觉,自己好险更要被重用了?
不然为何会打破这历来的规矩呢。
工部员外郎,那可是正儿八经的要在工部某个清吏司里掌握权力的。
况且,胡仁彬可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份的。
他在上元县固然能瞒着自己的身份。
可到了六部衙门,他的身份必不可能瞒住。
那到时候,他看似只是个从五品的员外郎。
可谁又敢拿他仅仅只是个员外郎看待?
真当他背后站着的老爹还有媳妇儿不要面子的?
而且,若他没记错的话,如今的工部尚书章善,好像这些年也没少来他家来着。
也就是说,自家顶顶上司实际上是自己老爹的小弟?
那自己这进工部,就不好说了啊!
第458章 最合理的拒绝办法
别看胡仁彬这么些年,要么是个一无是处、人嫌狗憎的纨绔。
要么,就是躲在上元县隐姓埋名当个几乎不入流的县尉。
似乎这几年他就没正儿八经的在官场厮混过。
可,他的出身就决定了,哪怕他只是偶尔听一耳朵,他知道的东西也超过八成以上的官员了。
没办法,他家只有高端局啊。
他固然是个偷偷站在一旁看的小卡拉米,甚至看都不是专心看的。
但架不住这高端局确实够高端,玩家水平也确实顶。
因此,当看到手里这圣旨上的员外郎职位时,胡仁彬第一反应就是“坏了”!
工部看似是个低调的干活的衙门而已。
造军械、修桥铺路、疏通河道、修筑堤坝、营造宫殿……
若是只看这个介绍的话,那简直都让其他几部羞于跟工部并列。
但实际上,工部的权利,贼大。
工部的权利,不在于让人升迁,而在于其掌握的银钱!
但凡兴修水利,那工部是必然会出现贪腐案的。
只不过看手法是否高明、贪心大小等因素,最终爆出来的案子多少有些区别而已。
可,案子固然有所不同,但绝对不会出现不贪的情况。
实在是,工部经手的银钱,太多了。
关键是,不同于其他的赈灾之类的差事。
赈灾买粮、发粮什么的,那是很容易查出来的。
除非搞出什么火龙烧仓、阴兵借粮之类的龌龊手段,否则一查一个准。
但工部的大型工程,耗费的资金比赈灾还多,可反过来却非常的不好查。
因为,水利这玩意儿,六部当中只有工部自己明白啊。
同时,工程耗时起步就是以年为单位就不说了,发动的人手动辄上万。
这里头,可以动手脚的地方,可就太多了。
而好死不死的,看似员外郎这职位只有个从五品,似乎连个清吏司郎中都不是。
可偏生就是这个在应天府压根不起眼的员外郎,一旦工部有了项目,那么员外郎十有八九就是专门的现场负责人。
说白了,若是真有水利项目,那么工部就会派出一个员外郎牵头的队伍过去。
现场的权利,基本上全在这位员外郎手里。
底下的官职任免、钱粮调拨都归这位员外郎一言而决就不说了,甚至连之后的审核,都得跟这位员外郎商量着来。
属实是典型的位卑权重了。
这种官职,按理来说,别说不会给自己这样的驸马了。
准确的说,工部基本上从内部升迁。
因为,这种官职,太需要专业素养了。
总不能到时候一个员外郎都派到工地上了,结果啥也不懂吧。
那岂不是抓瞎了?
因此,胡仁彬很快就意识到了。
娘的,这职位压根就不是给自己的。
实际上,是冲着自家老爹去的啊。
一想到这,胡仁彬下意识的就想拒绝。
可看着手里这封明黄色、带着龙纹的绢帛,胡仁彬顿时脑子一顿。
这玩意儿,叫圣旨!
要是拒绝的话,那可就是抗旨不尊了啊。
一想到这个罪名,胡仁彬顿时一个激灵。
‘算了算了!’
‘我可没有爹那本事,抗旨不遵还能安安稳稳过日子,那只有爹才能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