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面子?
哼,胡仁彬乃是他女婿,更是他臣子,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谈面子?
想到这儿,朱元璋再次嫌弃的看了胡仁彬一眼,冲着外边猛的一声喊。
“宋利,给咱滚过来!”
宋利作为朱元璋的“身边人”,哪怕这次朱元璋是微服私访出来的,那自然也得跟着。
这不,一听朱元璋这一声喊,立马就小跑着冲了过来。
“皇爷,您吩咐!”
朱元璋直接一指角落里这台织机道:“去,叫几个人把这玩意儿给咱抬到工部去!”
“千万给咱仔细点小心点!”
“若是磕着、碰着给咱弄坏了,你们几个提头来见!”
宋利听着这话瞬间后脖颈子一凉,忙不迭的赶紧安排人去了。
选的都是侍卫之中最最稳重的几个。
不仅自己在旁边看着,还千叮咛万嘱咐的,反复强调这玩意儿是朱元璋看重的,千万别砸了。
看着招呼都没顾得上打一声就急匆匆离开的朱元璋一行人,胡仁斌和安庆公主面面相觑。
对这两位小年轻来说,今天这一幕多少是有点没看懂的。
哪怕到了现在,他们也没弄明白。
那织机,有那么重要麽?
他俩是真不懂啊。
工部!
面对忽然到来的朱元璋,一众人无不诚惶诚恐。
娘咧,谁不怕啊。
本来他们就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闲散衙门,老老实实干活的而已。
往日里在朝堂上都不怎么吱声的。
这陡然间,陛下直接上门了。
这特娘的,谁不怕?
可朱元璋进来以后,压根没跟他们客气。
指着被八个人小心翼翼抬到了工部正堂的织机,直接吩咐道。
“这玩意儿你们看看!”
“咱试了试,就咱这种笨手笨脚压根不怎么会织布的,用上这织机都能跟那老手比了。”
“这要是让那些手脚麻利的妇人来,岂不是得比原来快一倍不止?”
“所以啊,咱赶紧让人把东西搬来了!”
“你们都来看看,琢磨琢磨,怎么给咱照着赶紧多做几个!”
一应工部官员们一听朱元璋这话,瞬间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原来还是干活啊!
而且还是造东西!
这就不怕了啊。
咱工部,不就是干这个的麽。
一应工部官员们,这时候才心里稍微平复了一点。
互相对视了一眼后,期期艾艾的凑到了这台神奇的织机旁,细细的打量了起来。
“唉唉唉,你们别光看啊,上手试试啊!”
“你们就这么看,能看明白个屁啊!”
“自己上手试试,只要别弄坏了,其余的随便弄!”
朱元璋看着众人那小心翼翼的模样,顿时急了,干脆直接大手一挥的安排了起来。
这时候,他可不记得什么织机是从胡府搬出来的事儿了。
他朱元璋,从亲家家里搬点小玩意儿出来,算个甚?
一应工部官员们,听着朱元璋这话,倒确实是上手试了试。
而后,他们就发现到这织机的不同了。
在操作上,确实跟民间现有的织机不一样。
而秘诀,便是在那飞梭之上。
原本的织机,那是需要两人操作,或者一个人左右折腾的。
可现在这飞梭,却是一改之前的织布流程。
显然,一个人仅仅是坐在那儿,便能轻易操作了不说。
流程相较原来也简略了不少。
看着一应工部官员们轮流上前操作这织机,速度越来越快、动作越来越熟练,朱元璋急了。
“不是!”
“你们别光玩儿这东西啊!”
“你们难不成就不能给咱说说,这东西要怎么造?”
“咱让人把东西抬到这里可不是光让你们摆弄着玩儿的!”
原本正热热闹闹的凑在织机前忙活、议论得不亦乐乎的一众工部官员们,听着这话,都傻眼了。
话么,当然说的是对的。
谁还能怀疑老朱这位皇帝的正确性呢?
可关键是,有些事儿吧,不是说明白了就一定能做到的啊。
工部不同于其他衙门,工部这边的差事,那真就是一句老话就能形容。
丁是丁卯是卯!
没有什么折中、糊弄、差不多、大概、也许……
其他衙门怎么着,都能想出一些办法应付。
可工部不行!
工部这里,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所以,一应工部官员你来我往的对视了几眼以后,赶在朱元璋爆发之前,一位工部侍郎站了出来。
“回陛下,此事,怕是有些为难!”
朱元璋一听这话,火气噌一下上来了。
“你说啥?”
“为难?”
“咱都让人把东西搬到你们眼前了,你们照着做都不行?”
“那咱要你们这帮人有何用?”
不怪朱元璋上火啊!
他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人东西给搬出来了。
为的不就是想让大明百姓能用上更好的织机嘛。
可结果呢?
工部这帮人明明是专门干这个的,结果自己平素里发明不出这等神器就算了。
如今实物都放到眼前了,照着抄,居然抄不会?
看着跪了一地的工部官员,朱元璋彻底郁闷了!
446.第446章 惊动了整个应天府
446.
“臣万死!”
“臣有罪!”
“臣……”
看着眼前这跪了一地的工部官员,朱元璋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都快炸了。
又来了,又来了!
老朱每次一发火,这帮人就跟个鹌鹑似的,直接往地上一趴,然后喊一声“臣万死”之类的屁话。
于老朱来说,这帮人死不死的,他真不在乎。
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的。
可关键是,你们特娘的能不能先把咱的活儿给干完了再说啊!
“行了行了,也别跟咱演戏了!”
“什么万死不万死的!”
“咱这会儿要是真砍了伱们,你们怕是个个都要喊冤!”
老朱这话一出,地上趴着的工部官员们冷汗都出来了。
妈耶,陛下难道这把打算不讲武德了?
好在这时候的朱元璋,多少还是讲道理的。
他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
“你们谁给咱说说。”
“这造不出来,到底是何原因?”
“或者说,你们还需要什么?”
刚刚第一个带头跪下的工部侍郎,这会儿心里面早已把今天正好不在的工部尚书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了。
可惜,他再怎么腹诽,也无法改变,这里他官职最高的现状。
好在,他多少还是懂不少技术的,干脆麻起胆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