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很明白,自家伯父对自己确实是极好。
但是,怎么可能什么事儿都靠伯父去解决?
那终究是皇家啊。
想到这,胡馨月忽然皱了皱眉头道:“伯父,月儿最近跟着宫中的礼教女官学了些大婚的礼仪。”
“但月儿自觉宫中规矩繁多,咱家既然只有遵守的份儿,那能不能提前学一学?”
胡惟庸闻言猛的一点头。
“这个没错!”
“这样,你等着,我去宫里找几个靠谱的老人出来。”
“宫中的礼仪、规矩什么的,我都让人给你教得明明白白的。”
“咱老胡家的闺女,到时候绝不能让人小看了!”
说完,扭头就朝着外间跑去。
胡惟庸进宫那自然是容易得不行。
而且,他非常聪明的没去找朱元璋,而是直接让宋利去找了马皇后。
让马皇后安排了几个靠谱的女官,跟着他回到了胡府。
刚进门,二话不说,胡大老爷就一人一个大红包。
直接挑明道:“你们放心,咱家不是那种痴心妄想之人。”
“宫中隐秘,咱家压根不感兴趣,咱特意托皇后把你们请来,就一个目的。”
“你们得把咱家侄女儿给教好、教明白了!”
“干好了,不仅咱认下了这份人情,月儿这个将来的太子妃,也会记下你们这份人情!”
“你们可明白?”
都说到这个份上,哪还有不明白的。
要知道,这里面可是既有皇后的面子,还有胡惟庸这位前任丞相以及胡馨月这位新晋太子妃的面子在。
三位一等一的大佬的面子加在一起,何况还不是什么犯忌讳的事儿,她们凭什么不卖力气?
就此,四名来自坤宁宫的资深女官,开始了在胡府的教学生涯。
行走、见礼、说话、操持宫内事务……
可以说,马皇后其实巴不得提前培养一下胡馨月呢。
只能说胡惟庸来得正好。
毕竟,太子妃可不就是将来的皇后嘛。
那进宫之前多学学,这进来以后不就能把东宫打理得井井有条了?
不然……坤宁宫的女官啊,哪里是那么容易放出来的。
这边胡馨月的问题解决了,另一边的胡仁彬倒是没啥问题。
现在的他,干脆就学着胡大老爷以前的搞法,直接住到了田地旁边。
每天照料并且记录着红薯田里的一丝一毫变化。
显然,他心里非常清楚,这就是他爹给他的保命符和功勋表。
若是这都不用心,那还不如早点一头撞死算了。
而府上的事儿都消停得差不多之后,乡试的考卷也批改完毕了。
而至此,乡试的成绩也彻底出炉了,要放榜了。
这一日,应天府,府衙门口直接张贴出了大大的乡试榜单。
而一波波的衙役,则举着喜报敲锣打鼓的报信去了。
这可是个有大好处的差事!
甭管去报信的是谁家,但凡喜报上门了,那报喜银子可就少不了。
而若是一不小心去的是大户人家,对方又特别高兴地话,仅仅是一家的报喜银子就足够抵消他们一年的收入了。
因此,每届科考的时候,光是为了送喜报一事儿应天府衙里就得先争个大半时辰。
然后才是一窝蜂的送喜报!
只不过,绝大多数的考生,还是习惯来府衙门口亲自来看看成绩。
毕竟,都憋了那么久了,谁还能憋得住呢?
这不,一大早,解缙就带着书童过来了,默默地站在府衙前面等待着。
不多时,两位府衙的文吏拿出两张一人高的红纸,直接粘上浆糊,猛的往墙上一拍。
乡试榜单,就此公布。
哄……
这榜单一公布,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顿时就乱了套了。
有人欢呼着往外跑,想要回家分享喜悦;
有人痛哭失声,恨不得当场跟谁打一架;
还有人压根没看到,只想着冲到前面看明白……
一时间,整个府衙门口乱成了一锅粥。
好在解缙是个聪明的,他个子小、力气不如别人足,那就干脆来早一点。
因此他倒是站在了前方。
可是这一眼看过去,他就傻眼了啊。
不是,他怎么上榜了啊!
他乡试又过了啊!
按照规矩的话,他下一关就应该是会试和殿试了。
那可就是真正的金榜题名了啊!
解缙都有点傻眼了!
之前他甚至都没怎么看书啊,全凭底子在答题。
而且,好些题目他主打的就是一个随心所欲。
只保证自己没犯什么忌讳就行,压根没太在乎遣词造句、文风四平八稳什么的。
真就是信手一答而已!
怎么就中了呢?
随后,解缙看向榜单,发现陈近南居然不在!
如此看来,陈兄也落榜了啊。
昔日的青楼庆祝三人组,就剩他一人了。
落寞啊!
183.第183章 杨宪李善长争锋
183.
乡试成绩公布,让整个应天城当天陷入到了各种热闹当中。
但凡家中有人高中了的,哪里还会闲着?
那不得赶紧请街坊邻居、亲朋好友一起聚聚、热闹热闹?
毕竟,于一个家族来说,这可妥妥的乃是跃升阶层、光耀门楣的大事儿啊。
先不说乡试过后到手的举人功名可以做官,可以发家…
单说之后能参加会试,这就是最大的好处了好吧。
要知道会试之后,那要是再上榜,那基本上就保证了最少也有个同进士身份了啊。
哪怕同进士再怎么被人瞧不起跟如夫人一般,那也是堂堂进士啊。
放在小县里,那必定是县令,哪怕放到中县,那也一方县丞了!
因此,这等好事儿不庆祝,更待何时?
也正因为如此,整个应天府甚至大明各地,都陷入到了疯狂的庆祝当中。
至于那些落榜了的?
本就考试失败了,难不成还要去得罪人不成?
当然是关上门来舔舐伤口了啊。
不过,这一大帮子庆祝之中,唯独解缙这儿的氛围有些奇怪。
“儿啊,你…你…你…伱这到底,怎么考上的啊!”
看着这如今正式拿下举人功名的神童儿子,解父的表情,太复杂了。
有欣慰,毕竟这是自家儿子,第一次考就能一举通过童子试、乡试,这难道不能骄傲?
有头疼,他原本真的是想自家儿子去试试味道,知道外面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可结果谁曾想自家儿子竟然就这么莽过来了。
更有迷茫,这,接下来怎么安排儿子呢。
解缙这会儿正久违的吃上了他娘做的酱肉,大口大口往嘴里塞呢。
听着自家父亲的问话,他茫茫然的抬起头。
“我不造啊,我就那么糊弄过去的!”
解缙这回答,也就是躲在自家,就自己几个至亲听见。
否则的话,怕是得让无数学子吐血了。
可偏生,在这儿的这些人,却知道,这实际上还真就是解缙的肺腑之言。
因为解缙乡试之前都没怎么复习,到处浪荡来着。
家里伺候的下人,跟着出去的书童、跟班谁不清楚。
可偏生就是这么个压根没把乡试放心上之人,却在这次这人人跳脚骂街喊着太难了的乡试之中脱颖而出。
这跟谁说理去?
不过,什么未来暂时都先放在一旁。
眼下自家好大儿既然已经拿下举人功名了,那就庆祝着。
反正会试什么的,今科考可以,觉着年纪太小把握不足,那下一科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