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
吴有德抓起旁边茶碗,咔嚓咔嚓一阵脆响,一缕缕白色粉末顺着他的手扑簌簌往下流……
吴有德摊开手,只见他手中空空如也,刚才的茶碗已然消失不见。
……
葛量洪被他这一系列动作给整懵了!!
他完全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刚才还聊的好好的,这突然就……
崩了呢?
当他看到茶碗化作粉末飘扬四散时,完全懵逼的葛量洪瞬间清醒,他悚然变色,失声惊道:“哦买噶的!!”
“这是真的嘛??买噶的!!!”
看到吴有德已经转身,即将离去,葛量洪急忙喊道:“等等!吴先生请等一等!”
“吴先生!吴先生!!”
“误会,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吴先生……”
……
二十分钟后。
吴有德脸色有些愕然,然后还有点小小的尴尬,这尼玛叫什么事儿啊?!
踏马的!
连个话都说不清楚!
就这还当港督嘞……
怪不得九龙现在乱成这逼样!
吴有德现在觉得九龙现在之所以如此混乱,固然有国党溃兵的缘故,但其中葛量洪的无能显然也逃脱不了。
原来葛量洪找他,是想让自己给他看病。
你说看病就看病呗,你直说不就完了?
扯什么吴先生你帮我看看身体……
看看身体……看看身体……
神踏马看看身体!!
吴有德也是真醉了。
他还以为葛量洪这家伙有龙阳之好呢……
真是个艹了。
亏他还表演了一番手掌碎茶碗的杂技,敢情纯粹是多此一举,自作多情。
吴有德心中一阵碎碎念,不过当他一抬头,看到葛量洪正瞪着那双蓝眼睛看自己,呆呆的,傻傻的,眼里满是惊奇。
吴有德心里又是一乐。
看样子是把这位港督给震住了!
哈哈,那这样的话倒是也行,最起码在对方心里留下一个相当深刻的印象,甚至还会忌惮自己。
“吴先生?”葛量洪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吴有德回过神来,微笑道:“港督阁下您的问题我已经了解,但很抱歉我无法保证一定能给您治好,让您得偿所愿,毕竟您的年纪在这里放着……
这个道理,我想您应该懂的。”
闻言,
葛量洪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落寞,显得非常失望。
这时,吴有德又说道:“不过您放心,我肯定会尽力就是,我相信……会出现奇迹!”
“啊??”
葛量洪一怔,随即喜出望外,激动的脸都变得红润起来。
他激动道:“吴先生,您说的可是真的??”
“大概率吧。”
“古德古德!外瑞古德!吴先生您放心,只要您帮助我,我一定不会忘记您的恩情!!”
“嗯。”
吴有德点了点头,表现的很淡然,“请把手腕伸出来。”
葛量洪依言而行。
装模作样把了把脉,吴有德眉头紧皱,紧接着闭目凝神,过了好一会儿,他又突然叹了口气……
这一系列动作把葛量洪吓的够呛,生怕又听到一句什么无能为力,请见谅的话。
“我需要再为夫人看看。”吴有德说。
“啊?”
“啊!好好好!”
……
于是,
吴有德很快又见到了一位金发碧眼的妇人,这是葛量洪的妻子葛慕莲。
可能来之前葛量洪就已经告诉了她吴有德的身份和能力,葛幕莲表现的十分热情和客气,来了就先表示感谢,然后面带期盼笑盈盈的盯着吴有德看。
这洋婆子年纪有些大了!
吴有德心里吐槽一句,还是像刚才那样,为葛慕莲把了把脉,还看了看她的舌头以及手掌等部位。
“夫人,请把衣服掀起来……港督阁下,您要不要回避一下?”
“……”
看完之后,吴有德并未说结果。
“港督阁下、夫人,您二位的症状有些特殊,我需要回去好好斟酌斟酌、思量思量……”
“不然的话,无法开药啊。”
……
就当吴有德在港督府装神弄鬼之时,
京城的监狱里又到了放风的时间,这次还是露天大操场上,男女犯人都可以在外面自由活动,中间有一道铁丝网相隔。
最南端,地上坐着几个人。
“老何,咱们好歹也是多年的邻居,在南锣鼓巷就是邻居,现在到了这里头咱们还是邻居!”
“你看看……这都是缘分啊!”
“老何,就冲咱们之间这么深厚的缘分,有好事儿的话可不能忘了我啊……”
易忠海一脸诚恳,满脸笑容看着何大清。
顿了顿,他又嘿嘿笑道:“老何你放心,只要你能拉兄弟一把,此恩我没齿难忘,以后为你马首是瞻,绝无二话!”
“再说了,老何咱们都是多年的邻居,彼此都知根知底不是?”
“以后你若是……那啥,身边儿若是有个信得过的人,岂不是更好?还能帮你办不少事情!”
“老何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易忠海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感动的他自个儿眼珠子都红了。
经过几天的打听和琢磨,易忠海现在基本上摸透了、弄清了之前何大清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这里关不住爷爷。
什么龙归大海,遨游九天。
说白了,就踏马的是跑路,是越狱!!!
没错,就是越狱。
刚想到这里时,易忠海瞬间被吓出来一身冷汗,心里知乎我草,感觉非常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
何大清他怎么敢的??
越狱……
这踏马可是重罪,若是被发现,直接开枪击毙的可能性都很大,何大清这是在找死!
他不想活了?
当然不是。
相反,何大清是非常想活,他不但想活,还想好好的活着,活的很好。
那么何大清凭什么敢有越狱的想法?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黑爷’。
黑爷在这整个监狱里,都是一位非常特殊的存在……
他年纪大约五十岁左右,个子不高身材魁梧,顶着个大光头,脸上还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自左往右,从上而下,远远看上去像是脸上趴了一条蜈蚣,非常吓人。
外表只是其次。
他更引人注意的是,无论是吃饭,还是睡觉,又或者是干活劳动,他全都和别人不同。
吃饭的时候,别人蹲着,他可以坐着。
饭堂里为数不多几张桌子,他每次都是自个儿单独坐一张,且每次坐的都是同一张桌子,其他犯人没人敢坐。
睡觉的时候,他自个儿一张床,且左边右边都是空着。
至于干活劳动,
他从来不干,就算去了也是往那一躺,眼睛一闭。哪怕是管教看见了也不管,完全就是一副放任自流的姿态。
易忠海刚进来的时候,就听同一个号子里的人吹牛逼时说黑爷当年多么多么牛逼,背景多么多么大,听了不少关于黑爷的光辉事迹。
刚开始他嗤之以鼻,觉得纯属是胡说八道。
如果这人真真这么牛逼,那他还会进来喝菜糊糊?
他就好这一口是吧?!
扯淡,骗鬼去吧!
二傻子都不信!!
可是,等他后来亲眼看到黑压压的食堂里,就黑爷坐那儿吃饭,易忠海震惊了……
再后来,所有人都在那儿糊纸盒子,唯独黑爷躺那呼呼大睡,这还是管教在场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