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圈,
发现家里的坛子只剩下两个,这也不够,吴有德和两女说了声,便出门买坛子去。
……
等他都出了门,
秦淮茹和薛春梅这才完全回神,秦淮茹心中一动,突然说道:“哎呀,刚才忘记告诉吴大哥,早上有人来找他了。”
薛春梅:“……”
她诧异道:“你刚才没有给他说?”
“……没有。”
秦淮茹有些不好意思,弱弱说道:“吴大哥一回来就……就抱着我去洗澡了……
然后……我就都忘了……”
“……”
薛春梅叹了口气,无奈笑道:“好吧,我能理解。”
扪心自问,换做是她,她也顾不上。
“我还以为你给他说了呢,那没事儿,等会儿他回来了再告诉他也不迟。”薛春梅说。
秦淮茹点头,嘻嘻笑道:“等会儿肯定不会再忘了。”
……
家里剩下的药材还有不少,由于每种药材用量不同,有些甚至还有三斤多。
这要是全部都泡酒,估计还能泡个四五坛不成问题。
两种药酒加起来,那就是十坛左右。
需要的坛子不少,吴有德便打算都买统一的,可在街上转了一圈都没找到很合适的,经人提醒得知城南和平门外的琉璃厂有很多瓷器。
琉璃厂啊……
这地名可太熟悉了,吴有德恍然大悟,调转车头直奔城南而去。
……
琉璃厂的历史,非常久远。
早在元朝时这里就建起了‘琉璃窑’,在这里烧制琉璃瓦件,自此便有了‘琉璃厂’的称呼。
到后面的明朝、清朝,这里的‘琉璃窑’规模越来越大,周边又聚集了大量做买卖的生意人,这片地方便愈发的繁荣,人气越来越旺。
戏园子、茶馆、说书人、玩杂耍的,等等等等。
到了后来,这里还出现很多会馆,来自全国各地的商人、官吏、学者、读书人络绎不绝。
这里不但有大量的瓷器、琉璃制品,还有各种各样的文玩,以及古籍善本等等。
总之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在这里找不到的。
半个小时后,
吴有德便到了琉璃厂门口,看着市场里热闹的场面,他有些后悔。
早知道的话,应该把秦淮茹、薛春梅两人也带来,一起在这里逛逛也挺好的。
他推着车子,边走边看,这里是真热闹,他感觉这里比之前去过的东安市场还要热闹的多。
怎么说呢,这里的东西是真的多。
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就他走了一百多米的路程,就看到有卖笔墨纸砚文房四宝的,有卖玉石漆器的,有卖眼镜、烟袋、日用杂物的,还有各种卖小吃的。
吴有德还看到有人在卖花鸟,笼子里两只鹦鹉在叽叽喳喳的说话,引来不少人围观。
说说笑笑,嘻嘻哈哈,很是热闹。
由于还有正事,吴有德便也没有闲逛,直接找到一家卖琉璃制品的店铺走了进去。
说明来意,
老板就从屋里搬出来一个玻璃大罐子,罐子上面还带了一个造型特殊的玻璃盖子。
“不错,这罐子能装多少?”
“装十斤水不成问题,一个罐子两块钱,同志您要吗?”
十斤水,那就是五升了。
倒是正好。
吴有德笑着摇头,淡淡道:“我要的多,老板您给便宜点儿。五毛钱,我买十个。”
“五毛??”
老板一听就直摇头,“不成不成,同志您看看我这罐子,颜色透亮,还没有杂质,你再敲敲……”
“铛铛铛~”
“这声儿多清亮啊?您再看看这罐口,厚实着呢!”
“同志,我家这罐子可是好货,两块钱真没管您多要。要不这样……”
“您买十个的话,我卖您一块九毛钱一个!”
“您看成不?”
吴有德摇头,淡淡道:“再给你涨点儿,九毛钱一个,卖了我就买,不卖就算了。”
“卖不了啊同志,真……”
老板话没说话,就发现吴有德已经快走到了路上,他急忙喊道:“嗳嗳嗳!同志同志!”
“咱们再谈谈,再谈谈啊同志……”
“九毛钱一个。”吴有德又走了回来。
“同……唉……”
老板急声道:“那您多买几个,我就九毛钱卖给您,你不是回去泡酒用吗?
这药酒啊,泡的越久效果越好,您买二十个吧,回去还能多泡点不是?”
“那你派个人帮我送回去。”吴有德说。
老板一听,顿时就喜笑颜开,满口答应:“好好好,这个没问题,您说个地儿,指定完好无损都给您送回去。”
二十个玻璃罐子,十八块钱顺利成交。
这价格,其实一点也不便宜,比猪肉都贵了!
九毛钱,在这琉璃厂的地摊上随便转转,都能买个瓷碗、瓷瓶啥的,还是正儿八经的老物件。
一个破玻璃罐子卖这么贵?
但也没办法,在当下这个年代,老物件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亮堂堂还透明的玻璃罐子多时髦啊!
……
吴有德正看着店老板招呼伙计去搬罐子,冷不丁听到背后传来一阵笑声,“你还真是回家泡药酒的啊?”
这声音……有点熟悉。
他扭头一看,顿时愣了,“你也在这儿啊,真是巧了。”
这背后说话之人,竟然是早上在同仁堂给他抓药的那位‘远少爷’。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儿碰到他。
“是啊,真是巧,一天之内能碰到两次。”
乐文远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他还是穿着那身行头,白衬衣、黑色背带裤,头上戴了个鸭舌帽,打扮的洋里洋气。
顿了顿,他又低声道:“这罐子五毛钱就能买到。”
吴有德笑了,随口道:“懒得多费口舌了。”
“……”
乐文远一怔,随即便笑了起来,点头说道:“也是,你也不差那俩钱。”
两千六百多块的药材啊,说买就买了!
这是乐文远回国后,在店里遇到的最豪爽最大手笔的客人,乐文远对他印象颇深。
因此刚才路过这家琉璃店,
听到吴有德在和老板讲价,那熟悉的声音立刻就引起了乐文远的注意。
听到乐文远的调侃,
吴有德笑道:“你也不差,就你身上这幅行头,一百个罐子也轻松能买下来。”
这奇葩的比喻,直接把乐文远给整不会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黑西裤、牛皮鞋,又转头瞅了瞅那一个个大玻璃罐子,然后哈哈大笑。
“哥们儿,你说话真风趣!”
吴有德咧嘴一笑,“吴有德,你叫啥?”
“乐文远,快乐的乐,文化的文,远近的远。”乐文远说了自己的名字,还强行解释了一波。
吴有德有点无语,他感觉这家伙好像有点话痨。
他便也笑着说道:“吴有德的吴,吴有德的有,吴有德的德,很高兴认识文远兄弟。”
“哈哈,你这说了跟没说有啥区别?”
乐文远笑着说,然后又有些好奇道:“哥们儿你家是做药酒生意的?”
吴有德看了他一眼,摇头笑道:“不是,我不做生意,这酒是我泡着自己喝的,家人朋友也会喝一些。”
“哦……”
乐文远眨了眨眼,便不再多问。
“老板,我先付十块钱定金,你把罐子都给我送到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吴有德家。
剩下的钱,到时候我再结给你。”
吴有德掏出一张十块钱,递了过去。
等老板答应,他便转身朝外走去。
“我以为你会直接都结给他呢。”乐文远在旁边说道。
吴有德道:“我是不缺这俩钱,但我又不是傻。”
“哈哈哈……”乐文远大笑。
吴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