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包国维,我真没想当大文豪! 第227节

  包国维意外地抬头看了对方一眼,眼神里面意味深长。

  这位先生,前面还说爱德华乃是英国的合法公民,应该带到英国去审判的。

  卡里斯脸上义正言辞地说道。

  “我宣布,爱德华先生被单方面排除了英国人的身份,至少在我这里是这样的。”

  包国维这回眼睛里面露出了讶异的神情。

  看起来,这个爱德华的确是在公共租界臭名昭著了,不然也不至于让向来护短的西方人,直接将他扔出来当做挡箭牌了。

  毕竟对于现在的英国人来说,舆论压力实在是有些大了。

  一方面主要是,英国如今的实力已经大不如前,世界大战之后,美国坐收渔翁之利成为了这个时代的主导。

  就算是公共租界,在伦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不能不考虑一下,美国人的反应。

  英国人嘴上说着什么粗鄙的美国佬,实际上身体上还是很诚实的。

  另外一方面,包国维如今国际影响力确实厉害,有了电报机的发明之后,消息的传递变成了极其便利。

  在美利坚和西方各国,包国维已经渐渐成为了小有名气的东方作家,特别是一本《教父》让多少人废寝忘食,堪称是国际版本的《射雕英雄传》了。

  通过这本书,越来越多的西方人愿意了解东方这个文明古国,对于华夏人升起了好感。

  连带着,对于在华夏嚣张跋扈,欺负华人,甚至还将大家最为喜欢的畅销作家,打进了医院。

  无数的各界名流,纷纷站台为包国维讨一个公道,要求英国人公开道歉。

  这也是包国维的底气所在。

  国际上的压力,还有美国人对于包国维的支持,使得他们真的不得不好好尊敬这个华夏人。

  “还有之类的赔偿”

  听到对方说到赔偿,无非是在公共租界的一套房子,还有去英国留学的身份之类的云云。

  实际上包国维并没有心思听下去,对于他来说,如今这些都是唾手可得的东西。

  “包国维先生,您看是否可以办理出院,并且声明这次事情的和解了呢?”

  卡里斯没了先前的硬气,搓了搓手,从怀里掏出一根雪茄,递给包国维,面露讨好之色。

  包国维的一份声明,这是伦敦方面以及公共租界,现在极其需要的东西。

  特别是包国维这个家伙身上的干系重大,涉及到全球大流感的防治工作。

  更加让世界各国对于包国维的安危起了重视。

  包国维没事,这是英国人现在急需要的一个消息,这个消息不能由英国人自己发出来,只能由包国维自己发出来。

  “我拒绝。”包国维干脆利落地回答说道。

  这么快松口,岂不是便宜了这些英国人?

  “先生们,你们也知道的,得到医院的认证,我的病情实在是有些堪忧,若是太早离开医院,对于我的身体还是有极大的影响,或许我还得再住一些时间。”

  包国维咳嗽了两声,装作一脸萎靡地说道。

  “这个家伙,刚才明明还在创作,转头就说自己病情严重,本地的华夏人实在是太过于卑鄙了!狡猾的华夏人!”

  走出病房之后,卡里斯歇斯底里地喊叫说道,将自己手里的雪茄都掰断了,还被烟头烫了一下手,一边歇斯底里一边疼得哇哇叫的模样,显得异常的滑稽。

  哈恩也没有了刚才的硬气,他无奈地问道。

  “老大,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卡里斯没好气地拍了对方一下脑袋。

  “什么都问我,要你干什么?要不是你姑妈长得漂亮,我早就把你给辞退了,打一个报告,交给伦敦那边的先生们,让他们来决定!”

  想起包国维刚才的要求,卡里斯又抬起头,牙齿咬得嘎吱嘎吱响。

  “这个包国维,难道是一个疯子吗?”

第224章 民国风骨萧公权

  北平,燕京大学。

  早晨的燕京大学校门口,人头攒动,不仅仅有一些售卖早餐的摊贩,最近最为多的还得是兜售报纸的报童。

  “号外!号外!昨日的最新消息,头版头条,公租界法院,英属在沪高等法院,美属在沪高等法院,全部发布宣判消息.”

  报童们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即便他们知道,在燕京大学之中,实际上是有提供最新报刊阅读的,但还是打算在这里碰碰运气。

  因为燕京大学里的先生们,大都是有学问的,也都喜欢看报纸,心地也比较善良,比起在街上奋力的叫卖,这里依旧是好卖许多。

  “先生,要来看看吧,来自沪市的最新消息,少年文豪包国维得到洋人的支持了,您一定要看看。”

  一名胆大的报童,拦住了一名面容方正古板,戴着无框眼镜的先生,他手里提着一个皮包,行色匆匆的样子。

  其他报童当即躲得远远的,有经验的报童是不会找这种先生的,大多数脾气大得很,到时候不小心冒犯了先生,引来一顿安保无端的毒打,可便是得不偿失了。

  可没有想到,原本神色古板的先生,竟然露出和善的笑容,他接过了报童手里的报纸,嘴里还不免评价说道。

  “英属在沪高等法院,美属在沪高等法院,实在是有一些讽刺,在华夏人自己的土地上面,竟然需要外国人的法院来宣判。”

  报童见这位先生,好像对于报纸的内容有些意见,当即解释说道。

  “先生,这公共租界乃是前清那会儿开始的,如今的头头不行,所以还是洋人来管着。”

  报童自觉的有些失言,当即又重新介绍说道。

  “不过您也不用担心,咱们这包国维包文豪,乃是顶顶大名的人物,连美国人都得给他几分面子,更不要说是英国人了,一开始态度强硬,后续还不是得服软,人们都说,包先生的胜利乃是咱们自从前清以来,对于英国的第一次胜利.”

  报童说起来话来头头是道,倒是让先生有些惊讶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对方花猫一般的脸蛋,笑着问道。

  “小友倒是懂得很多,是看了什么书么?”

  报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嘿嘿,倒不是读过什么书,我只是识得一些些字,这些都是听大家伙说的。”

  那名先生点了点头,他眉头紧紧地皱起,看向了手中的报纸,上面的内容让他的脸色变了又变。

  扭头看了看表,看起来是赶时间,他当即对报童说道。

  “小友,这份报纸我要了。”

  “好勒,先生您收好咯!”显然是好不容易才做成了一单生意,报童十分高兴。

  可却见这位先生压了压帽子,就要走,当即急道。

  “先生你还没有付钱呢?”

  “啊!”先生拍了拍脑袋,当即抱歉说道。“抱歉,小友在学校里面有些习惯了,忘记付钱了。”

  在大学里面,日常都是会有报刊室,为大学教授老师还有一些学生,提供最新的时实新闻,只是更新的会相对于慢一些。

  报童十分警惕地看着对方,生怕对方跑了一样,直到他从包里面掏出几个硬币之后,这才放心下来。

  放在手心里面点了一下,发现还多了一些,内心不由得狂喜,当即鞠躬说道。

  “谢谢先生,先生前程似锦。”

  对方似乎急着赶路,用胳膊夹着皮包,侧着身子笑着对报童说道。

  “哦,对不起,小朋友我叫做萧公权,你的钱好好收着,下次我还找你买。”

  说完之后,他伸出手来,示意对方握上一握,丝毫没有在意报童那满是油墨的手。

  报童搓了搓手,纠结了好一会儿,这才与面前这位先生握了握。

  握手之后,这位名叫做萧公权的先生,便飞一般的进入了校园之中,留下了一脸懵逼的报童。

  报童的脑袋好像是宕机了一般,呆呆地愣在原地。

  旁边有一名熟识的报童,过来在他的面前晃了晃手,还以为他陷入到了魔怔之中。

  “怎么了二蛋子,让你别找这种先生吧,要兜售报纸得找那些学生,学生年轻,心底也都善良,特别是心软受不得夸,几句之后他们便老老实实的买咯,哪里像是这种先生,啰啰嗦嗦,还十分的古板。”

  “二刚子,你还记得萧公权先生吗?”

  “萧公权?我当然记得,那可是咱们燕京大学里面响当当的教授,从美国洋人那边毕业回来的,他的课场场都是爆满,连金陵那边都对于他十分尊敬,特别是他提出的不当官不从政专心求学,这样的口号,让不少先生对他赞不绝口嘞。”

  报童的消息最为灵通,你让他写,他可能打字不认识一个,可你让他说,他能够道听途说的从各个地方听来的消息,给予你说到明天去。

  这叫做二刚子的报童,显然是经常混迹在这一带,连称呼燕京大学,都是说咱们燕京大学。

  “对!就是那位萧公权先生,我刚刚遇到的就是他,他还与我握手了!”二蛋子有些激动地说道。

  听完对方的描述之后,二刚子都快把下巴都掉下来了,十分夸张地说道。

  “什么伱小子遇到萧公权先生了?他还与你握手了?”

  “我的添哪!你小子哪只手握的萧先生的手,快给我看看,该死你这几天不准洗手了!!”

  萧公权曾经对于“学而优则仕”的观念做了现代性的阐释。

  他对于这句话的理解,曾这样解释说道。

  “我认为古人‘学而优则仕’这句话有其真实性,但在现代生活中,‘仕’应当广义解释为‘服务社会’,不必狭义解释为‘投身政治’。”

  这也成为他一生以来秉承的人生准则。

  拒绝了陈布雷加入国府的邀请,萧公权专心于学术研究,将“仕”应当服务社会这個概念,践行于人生之中。

  他的思想和风骨,使得他在如今学界一直以来都十分受到欢迎,后来的几部著作也都进入到大学政治专业的教学课本之中。

  “萧先生曾经说,国家应该以‘民生至上’去替代‘国家至上’,作为施政的最高原则,才符合孙先生建国主义的真精神。于我看来,实在是很有道理啊!也难怪萧先生的课程场场爆满,学生们可是将你奉为精神导师,说什么你若是到国府任职,一定能够将咱们华夏焕然一新吶!”

  校长办公室里面,钱穆见到了请假多日的萧公权,终于回到了学校的岗位之中,十分地高兴,不由得和他说起了政治理论。

  萧公权叹了一口气,连连摆手说道。

  “宾四兄莫要过分吹捧于我,我只不过是做了一名先生该做的事情,至于国家执政方面,我乃精通于理论,实地操作便没有什么经验,术业有专攻,我只是想在学术上,为救国之路添上自己的一份力气罢了。”

  萧公权为对方添满一杯粗茶,坐直了身子,话语里面带着一丝无奈,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继续谈道。

  “观我民国成立以来,前清的诸多弊病仍旧未除,却又有了些新的病患。

  我华夏如今正害着严重复杂的政治病。

  一切社会的不安,人民的苦痛,都是这个病的症候和结果。

  最触目易见的一个病态是贫富甘苦的极度不均。

  君不见十里洋场的夜夜笙歌,岂不是商女不知亡国恨之旧事耶?”

  说到这个,萧公权止住了,知道不能够继续往下说了,什么四大家族以及金陵方面的事情,说出来了不免惹来祸端。

  他只是继续提道。

  “社会当中产生了一个有质无形的特殊权势集团,“官僚资本”和“豪门资本”。”

  “特权集团独占性的富裕破坏了社会公道,增加了平民的贫困,引起了秩序的不安。他们短期内受到利益,恐怕终究难免受到社会崩溃的祸害。”

  想到这里,萧公权便有些痛心疾首,似乎要将心中的愤懑一并发出。

  “起码的条件不去满足,却高谈建设,高唱法治,不啻是欺人自欺。——试问若干年来,惩办了几个贪官?几个蠹吏?几个奸商?“

  听到对方的这些话,钱穆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乃是研究近代历史的,对于这些哪里不懂。

  只是他们这些学者喊得再响亮,当权者不听,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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