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国维皱了皱眉头,并不是很想理会这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
前身为了想要进入他的圈子,千方百计地讨好,为他出头打架,甚至落得被学校开除的下场,充分说明了舔狗不得好死的真理。
人脉很重要,但是自身拥有价值才是建立人脉的基础,否则只是一个硬蹭的小丑罢了。
“诶?怎么回事啊你?”
郭纯见对方爱答不理,顿时有些恼火了,往日的包国维可不敢给自己脸色,跑了两步上前阻拦。
“你走什么?过来我有工作交给你。”
不由分说,郭纯从怀里取出一个包装精致的信封,一把塞到了包国维的怀里。
“像之前那样,把这个情书交给吕等男,我的美事就靠伱了。”
郭纯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拍了拍包国维的肩膀说道:“要是这个事情办成了,这个喜马拉雅山正式队员的事情,我可以考虑给你批准。”
喜马拉雅山队是郭纯在学校成立的篮球队,前身在学校中最为期待的两件事,一是和安淑真谈恋爱;二是得到郭纯的认可,加入喜马拉雅山队。
可对于如今的包国维来说,这两件事算个屁。
“要不然”
包国维没有打算继续当郭纯的狗腿子,但也没有打算像爽文一样将情书甩在郭纯的脸上。
拜托,他现在很忙的,如今只想和郭纯划清界限。
可郭纯习惯了使唤,根本没有意识到包国维会拒绝,将情书硬塞到包国维怀里,转身就跑了。
“你小子可给我办好了,不然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留下威胁的话之后,郭纯就消失在巷子口内。
包国维撇了撇嘴,丝毫没有将郭纯的威胁放在心上,根据记忆郭纯在学校里面谈的女生可有一打,甚至还搞大了一个女生的肚子,最后给了五百块钱才了事。
这样的渣滓包国维宁愿他追不到,少祸害一个女生的好。
转身见到路旁的垃圾堆,随手就将情书丢了进去。
老包意外的不在家中,包国维将屋子收拾了一会儿,才听到门外的动静。
打开一看,老包身上挂满了篮子,原本灰白的脸上红扑扑的,显然是喝了不少酒。
“嚯!”包国维一靠近就闻到了排山倒海一般的酒气,差点没背过气去。
“老爹你这个老头子,竟然喝酒了?”
老包甚至都没将身上的东西放下,包国维有些嫌弃地将他身上的东西卸下,有一篮子鸡蛋,一篮子咸菜,一只大酱鸭,好几串腊肠,甚至还有几坛子老酒。
府里是不会发这些好东西的,这些土特产应该是府里下人们送的,若不是昨天刚刚出了风头,包国维都会误会老包是将主家给打劫了。
卸下这些东西后,老包顿时失去了平衡,开始东倒西歪起来,嘴巴里面还在不停的絮絮叨叨。
“国维啊,老爷是顶好的人,胡大是顶好的人,戴老七也是顶好的人,没有他们就没有我包有田的今天。”
“我老包最对不起的就是国维你啦,小小的就没了娘,跟着我吃苦挨饿,没个吃得好的,没个穿得好的,还平白的让人瞧不起。”
“嘿嘿,国维你知道吗?平日子那些亲戚朋友啥的都来找我咯,往日里不见联络,你听见你有出息了,你猜怎么招?一个个像苍蝇一样赶不走咧。”
“读书人管这个叫什么?穷在闹街上.”
包国维一边扶着老包进入屋子,一边没好气的回答道:“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啊对对对,怎么有点晕啊呕!”
接近着房间里面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吐完之后老包长长呼出一口气,还放肆地大吼了一声。
“高兴!今儿高兴!”
而屋子里面有个人顿时绷不住了。
“高兴你麻麻的,你真是我亲爹啊!”
被吐了一身的包国维怒骂道。
天色黑了,这个时候老包才缓缓地从床上爬起来,抬头看了看周围,发现包国维此刻已经在厨房撸起袖子包饺子了。
大年三十其他能少,但这顿饺子可不能少了。
老包懊恼地锤了锤自己的脑袋,洗了个手,就到了灶台边。
“国维啊,我来我来,你读书去罢。”
“没事,这都已经包了一大半了,快来帮个手。”
老包眼角笑出了褶子,撸起袖子捻起一片擀好的面皮,舀一勺子猪肉白菜,熟练的按在面皮中央。
但怎奈于酒还没醒透,包出来的饺子个个歪瓜裂枣,被包国维一阵嘲笑。
但老包也不反驳,只是乐呵呵地傻笑着。
过了一阵儿,有些踟蹰的老包用手点了点桌子。
他小心翼翼地说道:“胡大请咱们去吃个饭,国维啊你看我们是.”
包国维略作沉吟,没有像是从前一样,一脸嫌弃地摆手说不去,而是说道。
“胡叔帮我们极多,这个席我们是该去的。”
“好咧好咧!”
老包笑得咧开了嘴。
二人配合没多久,就已经包了四五斤饺子,随即放入早已烧好水的锅中。
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还能够赶上一顿年夜饭。
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包国维和老包面面相觑,这除夕晚上谁不过年竟然上门来了。
老包喝了一口水清清嗓子,笑吟吟地走出去将房门给打开,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包管事,今儿可是大年三十了。”
门外一个中年男人戴着圆顶帽子,手揣在袖子当中,长长的脸上布满了麻子。
这不是先前放了自己高利贷的陈三癞子?
第19章 人间腌臜事儿
“啊是陈三啊!”
老包下意识想要关上门,随即又停住,脸上的皱纹展开说道。
“这大过年的,你怎么有心情来我这?”
陈三癞子眨巴眨巴眼睛,上下打量一阵老包,脸上挤出笑容说道:“听说老包你现在可发达了,儿子可出息了,秦老爷还专门给了独一份的赏钱。”
“瞧你说的,都是大家伙们帮衬的好,仅仅是得了些夸奖,算不得啥。”
有人夸自己儿子,老包的笑容就止不住,连忙将陈三癞子请进来。
陈三癞子从门外走到里屋,一进门就开始四处打量,看得老包没了底气,他知道对方今天定是来要账的,不然年三十谁这么没眼力见拜访。
当即有些踟蹰,搓了搓手,弯着腰说道:“陈三啊,伱知道的我这回亏空得一塌糊涂,就算是府里给了赏钱,
我跟国维合计也只有个二十多块,这过年的.”
陈三癞子脚步顿了顿,狐疑地看了一眼老包。
白天听说包有田儿子拜了大人物,秦老爷对他也是刮目相看,叫一句贤侄。
陈三癞子就过来打打秋风,可现在看起来这老包还是像从前一样啊?
他当即不乐意了,自便坐到藤椅上,从鼻子里面出气说道:“你可别开玩笑,大家年关都紧,不止你一家,上次那笔钱按日子也差不多了。”
“这这.”
老包的手指头都拧在一起,屁股则像是坐在了火炉上面,不停地左右挪动,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外面的爆竹又噼里啪啦地响起来。
等爆竹声停了,陈三癞子不耐烦地将腿一叠,脸上的皮肉一动不动,并将声调提了两分说道:“怎么样?请你帮帮忙,早起了清这件事,我还有许多地方要走哩。”
“我实在是.”
老包搓了搓手十分为难,重复着这句话。
他倒不是故意不还,只是原先包国维学费的五十块都是各方借的,自己手头已没有了闲钱。
今天府里秦老爷给自己发了十二块,将丁大娘的十块钱给了包国维,总计也才二十二块钱。
“陈三呐,这九出十三归的利息实在是有些高了,你看我这拿到手18块,现在就得还26块钱,实在是没法子凑齐。”
老包试探性地继续说道:“能否先还一点。”
“不行不行,说好的二十六就是二十六,大家客客气气的,别年三十闹到警察局去,没有意思。”
陈三癞子一点面子都不给,冷哼了声说道:“我们素来不熟,是戴老七给你作保才借你钱的,说定的事哪有改的道理。”
老包嘴巴里面嗫嚅着,发不出一点声音,这个时候厨房里面的饺子正在咕咚咕咚的作响,显然快要熟了。
“老爹啊!”
听到动静的包国维从里屋走了出来,见屋内的情形,皱起了眉头。
“诶国维,你读书去罢,我能解决,我能解决。”
老包见到包国维,立即起身笑着说道。
“嘿,这一身洋装可真精神啊!”陈三癞子立即来了精神,上去对着包国维左看右看。
包国维一把推开他,对着后面的老爹说道。
“老爹,你去把那白布包取来。”
“白布包?”
老包有些摸不着头脑。
“对,白布包,去打开看看。”
“这”老包看了一眼陈三癞子。
后者听到有钱,刚刚被包国维推一把也不恼了,脸上又僵硬地挤出笑容,对老包说道。
“这不是有吗?去罢,去罢。”
陈三癞子不容分说,推着老包往前走,这会儿又像个好兄弟。
老包到了自己的床边,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在夹层里找到了那个白布包。
入手就有些奇怪,原先里面只有几个大洋的,这是老包留着过年应急用的,可怎么变成纸了?
当下老包就猜到了七七八八,手有些颤颤巍巍地打开包裹,打眼一看。
里面赫然躺着一张崭崭新新的五十元大钞,还散发着纸香咧。
老包手差点都抓不住钱了,还是强行稳住,对着外面喊道:“国维.这.这.”
“拿了钱,快点滚,大过年的不让人清净。”
传来包国维不耐烦的声音,显然是对陈三癞子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