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李平安妻子怀孕了啊。
下班以后还去打扰人家，尤其是当易中海说出自己找李平安就是为了借饭盒的时候，谁还搭理他？
没办法。
易中海只好到六院餐厅买盒饭。
那个时候在食堂吃饭用的也不是饭票，给钱就行。
易中海花钱给聋老太太打了一饭盒米汤，他在几个盛菜的大盆里看了看，发现豆芽菜剩下的最少之后果断要了一份儿豆芽菜，还要了两个馒头。
这家伙精着呢。
吃豆芽菜的人多就意味着好吃！
他将饭菜给聋老太太送过去之后才离开。
病房里没有其他人。
聋老太太也不客气，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时不时的。
她的目光落在病床上面，看着自己的亲儿子聋老太太心中想道：“你说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啊，我都把你当成死人了，自己的养老人人选都找好了，和人家培养了几十年的感情，我就当你早就死了，其实你不回来最好！”
聋老太太吃完饭以后一个护士过来查看，还帮着她将饭盒、筷子等餐具都刷了。
护士过来归还餐具的时候聋老太太说道：“我们四合院儿的李医生也是你们这个医院的，他今天职夜班吗，要是职夜班的话让他多过来这边看看，不管怎么说，我的儿子也算是他的长辈！”
护士心里想到：“白天派出所的民警过来问话的时候可是有护士听到了，听说你和李医生只是邻居而已，拉大旗扯虎皮，你们怎么就成了李医生的长辈？”
护士冷笑着说道：“还真是抱歉，李医生没有职夜班，他们外科医生很少上夜班的！”
那个时候做手术的毕竟是少数。
手术一般都安排在白天。
尤其是李平安这个手术组。
白天的时候手术做的已经够多的了，不需要晚上再加班做手术。
聋老太太尴尬的微笑着。
没有再说什么。
吃过晚饭以后李平安夫妻就回家属院小院儿休息。
秋天。
天气渐凉。
他们也不用蚊帐和电扇。
两人洗过脚以后就上床睡觉。
秦淮茹钻进被窝躲进丈夫的怀里，开口问道：“咱们不用电扇，不用再交那么多电费了吧！”
李平安说道：“下个月咱们就不用交了！”
秦淮茹很快就睡着了。
李平安担心自己睡着以后再磕着碰着她，将秦淮茹从怀里移出来让他睡在旁边。
他也很快就进入梦乡。
半夜。
聋老太太也不知道自己儿子是不是苏醒过来了。
反正。
金雄这家伙一直在喃喃自语。
声音很小。
聋老太太走过去将自己的耳朵放在儿子的嘴巴旁边。
她还真的听清楚了。
金雄这家伙似乎一直在叫“妈”。
妈？
他清醒了。
他知道我在身边？
意识恢复了？
聋老太太脸色大变。
白天。
她说谎了。
她和儿子金雄可不是几十年都没见过面。
解放前夕。
金雄偷偷的跑过来见过她一次，说是自己在什么保密局工作。
反正就是特务。
当时的金雄是想乘坐飞机逃到南边去。
只是。
飞机票一票难求。
他就向聋老太太要钱，说是有了钱才能高价购买飞机票。
还说他身份特殊，聋老太太要是不帮忙他肯定是走不了。
到时候他就躲藏在聋老太太家。
金雄是聋老太太的儿子，在她那里躲着名正言顺。
要是被新政富的人发现那就母子两个一起到牢房里去改造。
聋老太太没办法又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滚蛋了。
只是。
没有想到。
时隔几年。
金雄这个逆子居然还敢回来。
聋老太太有些担心。
万一金雄恢复意识之后将自己的身份交代出来。
他是金雄的母亲，肯定要受到牵连的。
到时候他说了几年的身份就要穿帮了。
聋老太太没有给红军做过草鞋，也不是烈属身份。
自己的身份自己还不清楚？
聋老太太身体不住的颤抖着。
如果可以选择。
她宁愿金雄永远不要醒过来。
可是。
现在。
这家伙似乎要清醒过来了。
就在聋老太太胡思乱想，不知所措的时候金雄突然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还掉到地上了。
“妈。”金雄又叫了一声。
声音越来越弱。
聋老太太额头都冒汗了。
她下意识的想要去通知值班的护士过来抢救，可是最终还是放弃了。
她是出去了。
不过不是去找护士说明这里的情况，而是去上厕所了。
结果。
聋老太太从厕所出来回到病房的时候发现儿子已经死了。
她用手指测量了一下气息。
没气儿了。
“别怪我，我现在的生活很稳定。我不想被你打扰，更不想跟着你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聋老太太自言自语道：“你这个人是靠不住的，带给我的只有苦难，所以，所以别怪我没救你！”
她一屁股坐到地上高声喊道：“来人啊，救命啊，我儿子没了。”
护士、医生都过来的时候金雄已经不行。
值班的护士安慰道：“老人家，人救不回来了，您，您节哀顺变吧！”
“我，我就是去上了个厕所而已，他怎么就能从床上掉下来没命了呢？”聋老太太没有理会医生护士，而是小声说道：“都怪我没看好你啊！”
大半夜的也不能处理尸体。
医护人员就让聋老太太换了一间病房睡觉，金雄的尸体根本就没有动。
早上。
钱明很早就带着一个民警过来查看金雄状况，发现他已经死亡，心里很是失落，本来想顺藤摸瓜找到几个特务，没有想到线断了。
他随口安慰聋老太太几句和同事一起离开。
易中海也过来了。
他见金雄居然死了也是大吃一惊。
易中海知道金雄活不长久，可他以为怎么着也要拖延几天，甚至还可能和老贾的事情错开，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死了。
可是。
聋老太太接下的话让他更加惊讶。
依着聋老太太的意思。
金雄这家伙生前吃喝嫖赌什么坏事儿都干。
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
聋老太太也不打算风光大葬，给儿子买一口薄棺材，埋到城外的乱坟岗就行。
“老太太，无论他生前做过什么事儿，死后也要走的体面一点儿！”易中海算是听出来了，什么成殓、出殡这些程序聋老太太都不想走了，立即就想将儿子埋了，他开口说道：“怎么着也要等几天将金雄兄弟埋进他们家祖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