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可?我当然记得他,您可是他的大恩人,要不是您的提携,他应该还在乡下种地呢,他的档案就在这里,这个柜子里面放的都是‘干部’的档案,那小子能提干,我是没想到的,不过他工作起来确实很拼命。”
真就是字面意思上的拼命,都挨枪子了,一般人还真不敢。
大部分人被枪指着,当场就举起双手认怂了。
“乡下来的嘛,不努力就没办法在四九城站稳脚跟,现在有自行车骑着,有房住着,落户在四九城,就差一个一個老婆了。”
提到老婆,许大茂就想到了那个极品王琼花。
也不知道崔大可是回去之后是怎么安抚的。
“找到了,这个就是崔大可的档案。”
许大茂也没有客气,当即就拿在手里开始翻看,说是档案,其实就是薄薄的一张纸,上面记录的却是一个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信息。
工业部门预备职工推荐单位是‘东郊机修厂’。
许大茂默默记下了上面的地址。
本以为是在四九城内,其实不能算是,出了四九城,东边郊区,其实前两年前还是属于河北呢,现在名义上属于四九城,应该是第二步。
先圈地划分,然后是改制设县,最后是撤县改区。
三步走下来,有些穷地方,就成了拥有高人一等的户籍。
这才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有些地方撤县改区之后,还能再改回去,不要觉得这很难理解,其实很正常,这时候说白了,很多人都比较茫然,从上到下都在想要怎么做才好?发生这样的事情无可厚非,都是为了发展罢了。
现在黄浦江还能和四九城掰掰手腕,因为黄浦江那里以前是洋人多,这区那区的,全世界的人都在那里,造成了其空前的繁荣,其实可以简单理解为以前是‘孙大炮等人的基本盘’,等再过个几十年,什么七儿八的天龙人,在京爷面前,啥都不是。
许大茂没有去四九城养鸡厂总办去查信息是有原因的,因为他昨天在总办公室已经翻过一些资料了,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
因为计划内的‘鸡蛋’都是二商局在负责,计划外的其实没有那么多,没有机修厂也很正常,确实也有点远了。
郭科长喝了一杯茶,才重新找回了话头:“许主任,您这是想要给崔大可加点担子了?”
肩膀上加担子=升职。
什么时候像明朝的严世蕃一样,肩膀上挑着两京一十三省,到那个时候,就不会再往上加担子了。
再加上现在许大茂不是轧钢厂的领导,潜在意思很明显,就是在问许大茂是不是想要把崔大可调走。
一个村里来的农民而已,现在侥幸提了干部,工作是努力,但是如果要走的话,轧钢厂也会拦着。
空下一个职位是小事,多出来一个干部名额是大事。
轧钢厂就这么大,干部名额就这么多,多一个少一个,那都要好好算计。
许大茂并没有正面回答郭科长的话,而是先把档案还了回去:“这事啊,崔大可是一个努力的人,他以后能有什么成就都是他自己的事情,我现在可没权利从轧钢厂调人。”
“嗐,这多大点事啊,只要许主任您一句话,杨厂长肯定没有意见,说您是崔大可的恩师也不为过,谁都没有理由拦着您。”
许大茂笑了笑就提出了告辞。
他现在最重要的是低调,崔大可是一个能折腾事的人,把他带在身边,倒是不如把他放出去,很大概率会给出来一个惊喜。
郭科长一路把许大茂送出门,才转身回去。
许大茂走的很干脆,一点都没有拖泥带水。
一包烟都没给郭科长留。
求人是求人,办事是办事,领导找下属,虽然不是一个部门,但以许大茂的级别,让郭科长配合一下工作,完全没有问题。
不能说人情,应该说是香火情。
以后郭科长要是有点小灾小难,有一次和许大茂递话的机会,那时候才算是真正的求人办事。
办不办还是另说呢。
而且人家大小也是一个科长,一包烟也太寒酸了,所以干脆啥都没有,这样是最好的方式。
许大茂来轧钢厂本来有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查崔大可的资料。
第二件事就是想要让杨厂长当一回中间介绍人,杨厂长打个招呼,那态度肯定就不一样了。
崔大可所谓的中间人介绍,他可不够资格。
厂长和厂长才对。
不过现在许大茂改变主意了。
如果机修厂是在四九城内,那这个电话,必须要让杨厂长帮忙牵个线搭个桥了。
第632章 出发
可这种地方,偏远郊区,先是划县,然后改区,然后再划成县。
估计那些当地的领导现在都有些茫然,不知道应该归谁管辖。
那就没有必要让杨厂长打电话了,因为轧钢厂是根正苗红地地道道的四九城产业,外面刚划进来的?
不好意思,真不熟。
所以许大茂打算以四九城养鸡场总办公室主任的身份先过去赚赚。
不要问,要问现在什么单位最吃香。
除了计划经济办公室和几个商业局,那就是一些能生产分配物资的单位了。
前面那两个,如果非要比喻的话,那就是‘大爷’。
生产分配物资的单位就多了,炼油厂,粮站,养殖厂,面粉厂,肉联厂,特别是这些物资是能吃的食物,众所周知,计划经济不会拿走最后一粒米公平分配,也不会拿走最后一份剩余。
剩下的这部分,厂里也用不完,就是能用花钱交易的一部分。
只能说计划经济限制了交易,但也没有完全限制,留的有余地。
工厂单位对于计划外的物资能正常的买卖。
个人私下里买卖口粮的不知道有多少,连四合院的聋老太太还知道把用不完的粮票偷偷卖出去呢。
而四九城的养鸡厂,都归许大茂管,而自从许大茂接管之后,鸡蛋的产量也是节节高,就算最近鸡生病,坚持个半個月一点问题都没有,还有好多计划外的交易都没有停。
这是什么?
只需要花点钱,每天就有机会买到一车鸡蛋。
就算是现在买不到,等以后产量恢复之后,是吧……
所以许大茂并不打算让杨厂长在中间牵线搭桥了,而是决定亲自出马。
记下机修厂的电话之后,为了增加可信度,许大茂特意去了四九城养鸡厂总办公室,用办公室里的座机打了这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这个时候不会出现骚扰电话,电话能打进来就能接。
而且留的座机电话百分百能打通。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同志你好,你找谁?”
“我是四九城养鸡厂总办公室主任的许大茂。”
“您稍等一下。”
一阵嘈杂的声音,喊人,回应,还有提醒和解释过后,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变成了一个中年男性。
“您好,我是机修厂的刘峰,许主任,我一直在等您这个电话,电话里面说不清楚,要不您给我说个地址,我过去找您面谈。”
许大茂:???
不对,这是个什么情况?
是不是中间忘记了一段,怎么就要面谈了?
不能让他过来,必须要自己过去。
“这边事情比较多,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机修厂一趟。”
“许主任您要亲自过来?欢迎,欢迎,欢迎许主任莅临指导。”
“我现在就让人去准备一下,随时恭候您的大驾光临。”
对面的刘厂长好像更高兴了。
许大茂听着话筒里面只剩下了嘟嘟声。
这展开有点奇怪。
不过目的还是达到了。
不是许大茂不想一个人直接冲过去,而是不妥,不太好。
这么大一个领导,一声不吭去人家单位,知道的知道是去找妹妹呢,不知道还以为是微服私访呢。
无论多大的领导,调研如何如何,指导如何如何,都会提前通知。
没经历的过的可以想想在读小学的时候,什么时候会大扫除?
当然是领导来检查的之前。
不是不能,而是身份上不妥。
而且许大茂也算不上领导,一个主管养鸡,一个是工业部门,莫名其妙的过去真的不太好。
这个电话必须要打。
如果不进机修厂的话,当然不用打,问题是许大茂必须要进。
而现在工厂大门口的警卫很多都是配枪的,管理的很严格,陌生人根本进不去。
总不能让许大茂偷偷翻墙进去吧?
想想就已经足够丢人了。
每个人,都应该要做和身份相符的事情和行为,特别是干部这个行列。
弄不好就多了一个‘xx思想不成熟’的帽子。
电话都已经打过了,也通知过了,许大茂现在想的是应该带谁过去。
认路的也好。
罗永信?他负责大小的工作,不能耽误。
冉秋叶?今天没跟在身边。
李天骄?估计应该没心情。
文丽?估计又给自己放假了。
想想钢坯厂的赵宇初厂长,他每次去轧钢厂的时候,基本都是一个人。
而许大茂也想一个人过去。
心里总觉得去找女人这种事有些见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