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呢。
事情在小范围内，大家都守规矩，都只做好自己应尽的本分。
一旦传开，那人越多，越容易恐慌，事情就容易越闹越大。
“你既然知道了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你不知道我今天有多担心你。”
李天骄也只是嘴上吐槽，并没有过多的追问。
她倒是很懂默契。
“之前在跟着领导写工作报告来着，事情没有想象中的严重，安排好了之后就没有放在心上，外面的事情就不说了，能顾好自己就不错了。”
文丽和冉秋叶就坐在后面听着。
冉秋叶很安静，文丽总感觉后排坐着不舒服，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这样一路到了四九城养鸡厂总办。
罗永信心里其实也纳闷，许大茂这个大领导，这么严重的事情，就打了一个电话，就再也没信了。
信任归信任，但是他的心里还是有点慌。
听到警卫通告说许主任过来了，当即就迎了出来。
“许主任，李科长，您终于来了，快快进来，办公室都给您打扫干净了。”
许主任喊的是许大茂，李科长喊的是李天骄，这还是按照以前李天骄在轧钢厂委任宣传科科长的职位喊的，身份摆在这里，肯定不能无视。
至于冉秋叶和文丽，那是理所当然的略过了。
进了办公室，倒上一杯茶，原本火急火燎的李天骄，此刻也不着急了。
话上两句家常之后，才说到正经事。
“现在四九城这些养鸡厂是什么情况？”
“目前来说的话，一切都在可控的范围之内，所有的养鸡厂都已经放开，生石灰铺路，最先发病的那两個养殖厂房，申请了一批抗生素进行治疗，效果很不错，鸡蛋产量依旧在减少，因为这些鸡都放了出来，每天收鸡蛋麻烦了一些。”
“现在这个总办，也就一个警卫，一个通讯员，再加上一个我了，剩下的所有人都去支援去了。”
许大茂察觉了罗永信话里的意思：“这么长时间，没有痊愈的吗？”
“对，更准确的来说，不仅没有痊愈，而且所有的都生病了，目前来说，只能说暂时稳住。”
这种情况其实很好理解。
就算是人得了一种新型疾病，都很难有特效药，更何况是一只鸡，只能硬抗。
抗生素已经最后的倔强。
许大茂拿起桌上的文件开始翻看，这上面记录的都是每天鸡蛋的大致产量，果然是一直在下滑。
这些老母鸡生病了都还在下蛋，真的是为难它们了。
“再这样下去四九城的鸡蛋供应还能撑几天？”
问到这里，罗永信瞬间就不困了：“因为我们这里的产量较高，就算是这段时间是最后一个养殖厂房更新，也没有影响到鸡蛋的供应，现在的产量已经降低了百分之六十，但是之前的存量还有一部分，计划外的那部分我已经停了一部分，当然，依旧会优先供应轧钢厂，按照这个减产速度，正常供应十五天没有问题。”
这个结果，比起来外面，已经是一个好结果了。
对此许大茂也没有继续强求什么，再来十多天，有西平地区的示范在前，无非就是等待抗体自动出现。
都说发烧感冒七天就会自愈，是因为身体内已经有抗体。
最原始的抗体就是和生病了，没死，扛过去了，身体内抗体就出现了。
这个就叫免疫。
放在鸡身上也是一样，无非就是这么多聚集在一起，容易加重感染，造成大规模死亡。
分散开来的话，群体免疫也确实是可行的办法。
有成功的例子在前，无非就是这个过程需要多久。
目前来看，还有十五天，再加上已经过去的天数，应该是差不多了。
“嗯好，你做的不错，记得把你做过的事情都汇报上去，现在我们去实地看看。”
本来许大茂想的就是过来了解一下情况，没有太大问题，就不耽误他去进行下一站，但是因为李天骄的突然插入，今天是哪都去不了了，只能都放在养鸡厂了，好久没有这么努力工作了。
罗永信面色有些尴尬，因为他觉得这是许大茂在点他，许大茂是他的顶头上司，顶头领导，结果这几天没有向许大茂汇报过。
不是他不想汇报，而是根本就联系不上，如果许大茂来办公室坐班，绝对能每天看到最新的进展。
当然他也把事情网上汇报了，只是汇报到范局长那里去了。
压下心中的那点尴尬，站起身开始后引路：“好，我来给您带路。”
四九城养鸡场总办是有公用配车的，只是许大茂从来没有用过而已。
他一直用的依旧是中医科学研究院的配车。
“病没好，剩下的鸡蛋也就还能供应十五天，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出了门，李天骄才问出了心里的疑问，这同样也是冉秋叶和文丽的疑问。
“你们是没有翻过生物书，我给你们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伱们说为什么全世界爆发过各种各样的瘟疫，而现在依旧是人类主宰这片土地？”
“对啊，为什么？”
“动脑子想想啊，因为杀不死我们的，终究会使我们更加强大，就算致死率很高，也总有能活下去的，换到鸡身上也是一样，况且这也没什么致死率，只要不聚众扎堆，它们早晚能恢复，自然界的规律不允许它们这样一直病下去，我可以把话放在这里，十五天之内，没有意外的话，这些鸡肯定会完全康复。”
“到时候身上又多了一种抗体，下次就不容易生病了。”
“我怎么听你说的好像这些鸡会进化一样。”
“你还真说对了一半，世间万事万物一直以来都是在演化之中，包括我们人类也是一样，有些是在往好的方向变化，而有的是往坏的方向变化，至少现在，没有办法控制这个进程。”
许大茂也不知道他自己说的对不对，不过这已经是大部分人的认知了。
第626章 不差钱的
“许主任，您看这里，这是围着养鸡厂的大网，已经修剪过的鸡翅膀绝对飞不出去，又在鸡舍上面搭了一个大蓬，这是为了防止下雨，目前的情况良好。”
鸡是家禽，也算是带羽毛的鸟类，只要带羽毛，被雨水淋上一场，弄不好就能淋死。
如果再加上生病，基本上是必死。
所以这个挡雨蓬搭建的很有必要。
不用罗永信介绍，许大茂也已经看清楚这里的情况。
没有精神，病恹恹，吃食的不多，喝水的倒是挺多，部分地面及其周围上也都撒了生石灰，还有一些小沙子石子。
“所有的鸡舍都改造成了这样？”
“是的，发动了职工家属，还有一些附近的居民都过来帮忙了。”
许大茂点点头。
事情不用亲力亲为的感觉就是好。
只需要发话，自然有人去做事，这才是合格的领导。
“这件事你是头功，回头有机会见了范局长，我会和他说的。”
“都是许主任您提醒提点的早，要不是您提前示警，耽误了这几天，就可能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今天早上我也听说了廊房那边的事情，在您来之前，范局长他们还特意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我已经据实都说清楚明白了。”
不管罗永信早上到底有没有打这个电话，反正话说的倒是清楚明白。
许大茂也懒得和罗永信争论，和一个下属争论，完全没有必要。
罗永信看许大茂又把目光看向了里面，没有进一步行动的指示，那这個时候就是他提建议的时候了。
提议，提议，不是提建议。
“徐主任，别的养鸡厂和这里都差不多，每天的数据都汇总在办公室，要不咱们就回去吧？”
四九城这么多养鸡厂，真要跑一遍，就算是只看一眼，那肯定也要跑到下午了。
领导的时间很宝贵，领导没有进一步的工作安排，那就是不想继续跑工作了。
许大茂没有回答回去不回去，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计划内的供应要保证能供应十五天，至于计划外的那些工厂和单位，虽然签了合同，但主动权在我们这里，该停就停，大不了赔钱，只需要注意一下‘轧钢厂’和‘首都大学’，这两个单位除非是真的影响到计划内的供应，否则不能停。”
“放心吧，许主任，轧钢厂现在等同于计划内的供应，首都大学那边也就是一小部分而已，随便挤挤就挤出来了，该停的已经停了好几天了。”
这么会办事，许大茂这个甩手掌柜做的心安理得。
许大茂本想就这样离开，但是到现在才花了两个小时，所以又跟着罗永信回了养鸡厂总经办。
办公桌上是一些重要的文件，许大茂翻看了几页就失去了兴趣，对他来说，都是一些小事。
招工，购粮，供应，产量，最终只是在这次的紧急扩建花费账单上签上了名。
还是那句话，钱对工厂来说就只是数字而已。
况且这点话费和账上的一大笔钱相比，完全不用当回事。
账上有钱就随便花，没钱不够花就去打条子申请，物资都是统一调配，计划外的东西，用钱买不了多少，主要是用人花钱去买东西，人在前，要钱不要钱就是走个流程，实际上计划外那些的供应，要不要钱都一样。
对于工厂来说，钱没那么重要，就是上报的时候账上好看一点。
合同上多低的价格买到一批紧缺的物资都是合理的，一方面不差钱，另一方面也不差钱。
对于有些人来说，回扣是真的随便拿。
对于工厂来说，只要你能弄来物资，价格随你开。
有需求，有市场，有买方，有卖方。
也是从这个时候，采购销售中间人吃回扣的行为才彻底的发扬光大。
许大茂放下手中的文件，这就代表着今天的工作到此结束了。
“你们要是有事的话，可以先回去，我上午应该是不回去了。”
早上的三个人此时都在办公室里面，李天骄和文丽眉飞色舞的不知道在聊些什么，李天骄第一个抬起头看了过去：“难不成你还有什么工作要处理？”
冉秋叶基本上是天天跟着许大茂，李天骄第一反应就是对号入座，许大茂应该是在说她。
而许大茂是想让她们都回去。
“没有工作，唯一需要签字的文件已经搞定了，主要是今天好不容易来一趟，不说待够一天，最起码也应该待到中午。”
“行吧，我们正好也没什么事情……不对，文丽也是你的秘书，我是你的办公室秘书长，我们的工作就是协助你处理工作，正常来说，我们都是养鸡厂总办的一员。”
“都是跟着伱学的，你一一天天的不来上班，我们也不用来上班。”
许大茂：……
这说的还挺有道理。
“那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们想做点什么就去做点什么吧，实在没事干可以把办公室打扫一下？”
李天骄直接无视，她在家都不会扫地。
文丽也是一样。
冉秋叶倒是看了看这间办公室：“这一看就是每天都有专人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