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中药最开始的起名，就是为了不让普通人知道，不是为了多赚钱，而是因为愚昧，万一有人拿那些乱七八糟的中药材当饭吃了呢？
说什么‘药膳’。
根本劝不住。
徐为民带来的工作证，不仅仅是工作证，也是组织部门的态度，更是背后有些人的态度。
最显而易见的理解就是，这件事到此真的结束了。
不然徐为民不可能把这个工作证交到他手里。
现在终于能静下来分析一下这件事到底为什么。
按照最简单的理解，最后谁获利最大，那谁的嫌疑就最大，就可能是幕后主使。
而现在事情已经结束，明面上许大茂成了中医科学研究院的主任。
徐为民虽然老谋深算，但是演技不可能骗过许大茂。
特别是那天晚上，许大茂凭借一手喝不了酒倒进系统空间，直接让不服气的徐为民喝多了，酒后吐真言也没听他提了一点。
‘药老’两个字突然从脑海中蹦了出来。
先是被调离‘新型鸡舍’变成打酱油的副厂长，然后是拿走了‘黑龙丹’的完整丹方……现在整个人都成了中医科学院的主任，怎么想怎么嫌疑大。
还有那个来到四合院门口挑衅的杨延绍，还有钱主任。
这么一想，这很有可能就是一场专门针对他做的局。
最后的结果是有人想让他死，有人想要他活。
可能是那位首长划出了线，不能闹出人命，结果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本来还觉得‘新型鸡舍’成功，翅膀硬了，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结果还是棋盘上的一粒棋子。
做人，千万不能因为一点成就就沾沾自喜，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一定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认清自己。
想明白了这些，许大茂就打算先回家做饭。
因为今天是周末，娄晓娥和秦淮茹大早上就出门去百货商店买炭去了，说是要给许大茂去去晦气，因为许大茂刚放出来，所以也没有让许大茂跟着去做一个拎包的。
至于何雨水，此刻应该还在屋里和于海棠复习。
这小妮子是个有恒心有毅力的，不然谁还能饿晕愣是一声不吭。
刚动了两步，就听到四合院大门口的喊话：“许科长……”
这声音许大茂很耳熟。
也只能先过去。
此时的张唯之站在四合院门口，头发乱糟糟的又变回了鸡窝，衣服又成了乞丐的样子。
就他这个样子，在街上就是重点被盘查的对象。
因为刚才徐为民和许大茂在中院，所以此时前院根本就没有人，大门开着，这小子愣是不敢进来。
“你站在大门口干什么？怎么不进来？”
看到许大茂，张唯之依旧站在门口不进来。
“现在查的严，没经过允许，是不能进别人的院子，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别进去了。”
许大茂也只能带着这位张唯之先去澡堂子洗个澡。
因为是前院，阎埠贵跟的比较紧，扶了扶眼镜，才算是看清了来人。
一个小乞丐，好像不是第一次来找许大茂了。
默默地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棒梗也挣脱贾张氏的手跑了出来，结果大门口已经没人了。
‘奇怪，明明听到师父的声音了。’
这时候贾张氏已经追了出来：“我嘞个小祖宗诶，你就别乱跑了，中午你想吃什么。”
虽然棒梗心里怨恨贾张氏这个亲奶奶，但是架不住亲奶奶一直对他好，再有怨气也消了三分，虽然不愿意和贾张氏说话，但也只能默认被贾张氏拉回家。
“你不是去报答你的一饭之恩了吗？怎么又把自己搞成了这样？”
许大茂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心疼钱，而是张唯之这来来回回的不太好。
张唯之二话不说就给许大茂跪下了。
“许科长，我只能来找您了，求求您，帮帮那些人。”
就他那小身板，再加上饥饿，许大茂一只手就把张唯之拉了起来。
“有事慢慢说，在大街上下跪是什么样子。”
这次张唯之连澡堂子都不去了。
许大茂只能找个安静的地方，听这位‘五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以前是个惯偷佛爷，现在饿的吃不上饭，也没有去重操旧业。
“过了河北之后，日渐荒芜，今年那边至今没下雨，我亲眼看到食树皮，食草根，小麦减产是可以预见的事情，就怕是没有收成……”
最终可能发展成史书上记载的‘饥荒，相食。’
许大茂不知道张唯之到底看到了什么，转变的这么大，但是这件事找到他头上，他能有什么办法？
别说系统农场有所限制，就算是没有，那些粮食就算是三天一熟，就那么大的一块地方，连一个公社（乡镇）都养不起。
“许科长，您是我唯一认识的领导，您能帮帮他们吗？”
许大茂只能坚定的摇摇头。
无论什么时候，许大茂都不会把自己的小命放上桌。
“我以前是轧钢厂的科长，现在轧钢厂已经把我开除了，虽然挂着一个主任的名头，实际上就是研究中药的研究员，这事我没办法帮你，你需要找真正的领导。”
“你也是读过历史书，这种事搁在以前那是叫‘赈——灾’，你觉得我现在一个研究员，能做什么？连发表建议的资格都没有。”
张唯之颓然的躺在了地上，全身上下的力气仿佛被抽离。
“可笑的是在四九城还有人在偷偷的出售粮食，那是能救命的粮食，我想去找大领导说明那边的情况，结果还没到地方，就被赶了出来，再看到我就要把我关起来。”
“明明是欣欣向荣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呢？”
在四九城里面，和在四九城外面。
那是有些许不同的两个世界。
五鼠张唯之也是出去了两次之后，才明白了这个道理。
第491章 一念之间
张唯之想不明白。
许大茂让他多听听收音机。
“这些事情不是我们应该操心的事情，往小了说，你说的事情当地的领导知道，肯定有应对的办法，往大了说，你不要觉得上面的不知道，众人皆醉你独醒。”
“事情大家都知道，还有一口吃的就不算太坏，之前我们四合院还有住户一个粮本养活一家四口人，不同样是慢慢过来了，伱有时间可以听听收音机，从外国买的粮食已经在陆续的进来了。”
黄金买粮食，那能亏到姥姥家。
但是没有办法。
只能这样做。
“可是我亲眼看到了那些，我想帮帮他们。”
人们都是苛责老好人，宽容大恶人。
而张唯之是放下了第三只手，真的要发誓当好人了。
许大茂不知道他的心是怎么转变成这样，或许他本性就是一个善良的人。
之前以偷窃为生或许是因为生计，现在是想补偿。
许大茂也不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力所能及的事情，能帮一下就帮一下。
“你等我一下。”
许大茂回四合院转了一圈，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小包。
“我就是一个职工，以前是轧钢厂的职工，现在是中药房的职工，既然你找到我了，这些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包里是五沓大黑十。
五千元。
现在粗粮的价格是一毛钱一斤。
这些钱就算没有票，也能买两万斤的粗粮。
张唯之身上的力气又回来了，迫不及待的就拿在手中。
“有了这些……有了这些……我就能……”
许大茂打断了他的话：“你先别想的那么简单，钱不等于是粮食，现在私下里购买粮食是不被允许的行为，是因为有些家庭里面没有粮本的人多，所以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本质上来说是不被允许的行为，你要是想在四九城买这么多粮食，恐怕今天你就要被抓起来枪毙。”
许大茂可是没有一点危言耸听，事实就是这样。
小打小闹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要是有人敢大额倒买倒卖，投机倒把，那百分百是要被当成典型拉出去枪毙。
“那我应该怎么办？”
“你可以偷偷的少买一点，想要买很多，那我只能建议你往东北走，那边现在是粮仓，南边都是买回来的粮食，虽然不缺粮食，但是你也买不到，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你自己行动的时候小心点。”
明明是能在四九城过的很舒服的人，偏偏要出去做圣人。
“许科长，这么多钱都能买我几条命了，等我回来，我这条命都是你的。”
张唯之拿着手包离开。
许大茂看他现在穿的像个乞丐，是真不怕被打劫，想想也就释然了，人家本来就是混江湖这碗饭的，现在再怎么改邪归正，该有的了解也不会少。
应该不会在阴沟里翻船。
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再次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就看到崔大可竟然在里面，老实憨厚的笑容，几个人围着他在说话。
有一说一，崔大可凭借他他这个憨厚的脸，不知道骗过了多少人，实在是太容易刷好感度了。
毕竟，人都愿意给傻子一点宽容，无论是真傻还是装傻。
“许……领导，我今天就是来看看你，没想到您东边不亮西边亮，轧钢厂的职位虽然没了，但竟然又升职了，恭喜您。”
这也是崔大可才知道的事情。
本来只是听说许大茂被轧钢厂开除了，至于聚众请愿的事情，他是一点都不参与，今天就是单纯的过来找许大茂刷刷存在感，毕竟是许大茂带出来的，该有的礼节不能少。
这点他心里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