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鹤立时明白过来:“隐身符吗?”
他不禁感慨:“这位师弟修为了得,隐身符用起来,竟是没有一点点破绽!”
当下连忙跑向城外,与冯骥汇合。
不多时,几人在城外一处树林里相聚。
张大胆见到千鹤道长,顿时泪流满面,扑通一下跪在了千鹤道长面前,哭道:“千鹤道长,道长,你可千万要救我啊,我真的没杀我老婆啊。”
千鹤道长扶起他,道:“我知道,你先起来。”
张大胆抹着眼泪爬了起来。
司马燕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道:“喂,你这胖子,不是自称大胆吗?怎么这么点事情,就把你吓哭了?”
张大胆抹着眼泪,哭道:“这能一样吗?我不怕鬼,不怕怪,但是那是官府啊,我能不怕嘛。”
此言一出,不禁让人愕然。
不怕鬼神却怕官府?
官府之害,在民众心中,竟然远胜鬼神之怖?
千鹤道长不由感叹:“难怪清廷要亡国,竟将百姓残骸至此。”
他拍了拍张大胆的肩膀,道:“张大胆,不如你跟我走吧,留在这里,你跑不掉的。”
张大胆闻言,连忙道:“好啊,好啊。”
千鹤道长笑了起来,当下点头:“走吧。”
司马燕不由问道:“你们说到底是谁杀死了张大胆的老婆呢?”
冯骥笑道:“张大胆未曾见到他老婆尸体,怎知她肯定死了呢?”
“你是说他老婆还活着?可是……那为什么要装死呢?”司马燕奇怪道。
冯骥笑了笑:“这就不知道了。”
“那你怎么知道他老婆没死的?”司马燕追问。
“看他面相,我茅山斗部
有相人之术,张大胆不是克妻之人,没理由他老婆会因他而死。”
冯骥刚说完,一旁的千鹤道长也点头,道:“师弟高见,我看他面相,也是如此。”
“两位道长,那我老婆到底怎么回事啊?”张大胆急忙问道。
千鹤道长道:“有人要对付你啊,傻瓜。”
“啊?有……有人要对付我?”
张大胆大吃一惊,有些不敢相信。
千鹤道长摇头,叹了一声,道:“我有个师兄,接了谭老爷的单子,要对付你,这两次你住马家祠堂遇到僵尸,都是他在暗地里施法的。”
“什么?谭老爷?不可能啊,谭老爷对我很好啊。”
“你想想,哪里得罪了他吧。”
“没有理由啊,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去问个清楚!”
说着,他急忙转身要走。
千鹤道长连忙拉住他,道:“喂,别冲动啊,你现在回去,就是自寻死路啊,这次动用官差的法子,肯定不是我师兄的主意,谭老爷已经不打算用茅山术对付你,直接用官府的力量了。”
“你躲得过鬼神僵尸,可官府的官差你怎么躲啊?”
张大胆脚步一顿,忽然回身,一拳打向千鹤道长。
千鹤道长猝不及防,顿时被一拳打中下颚,好在他修炼有成,法力自动护体。
不过饶是如此,他也惊怒交加:“你疯了?打我干什么?”
张大胆却满脸惊愕,连连摆手:“不是啊,我没有啊。”
“你没有?我瞎了吗?”
千鹤道长上前怒声喝问,不想张大胆忽然再度出手,一拳又打了过来。
旋即右手仿佛不是他的一样,不断胡乱出拳。
千鹤道长连忙躲闪,数次躲避开来,神色从惊怒逐渐变成了凝重。
司马燕也是诧异:“怎么回事?”
冯骥微微皱眉:“他中术了!”
说罢,他身形一晃,猛地一把按住了张大胆的拳头,任由对方如何挣扎,冯骥的手掌,仿佛铁钳一样,张大胆动弹不得!
但是尽管如此,张大胆整个手臂还在嘎吱嘎吱的硬拉生拽,想要脱离冯骥手掌。
张大胆满脸剧痛,惊恐大叫:“救命啊,我……我的手不受控制啊。”
千鹤道长也反应过来,猛然喊道:“不好,冯师弟,快松手,他中了傀儡符,有人在暗处出手施法!”
冯骥微微松手,顿时张大胆手臂放开,旋即挥拳打向冯骥。
冯骥随手一点,一张符箓呼啦一声,直接贴在了张大胆的脑门上。
顿时一股黑气从张大胆的脑门上冒出。
张大胆整个人剧颤起来,顿时浑身瘫软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千鹤道长连忙上前,在张大胆身上翻查起来,片刻后惊疑道:“怎么会没有?没找到傀儡符?”
冯骥问道:“傀儡符是什么符?”
千鹤道长连忙道:“是我们太岁部的法符,用来制作傀儡用的,也可以控制人……”
“等
等,如果不是直接贴符,只怕是有人开坛做法了!”
他豁然起身:“这种法事开坛,距离不会太远,我去找,你们帮我照看一下他。”
说罢,千鹤道长连忙身形一跃而起,脚下风声呼啸,立刻冲向林子里寻找起来。
冯骥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张大胆,感慨道:“茅山八部,果然各有所长,这傀儡符当真是闻所未闻,真是神奇。”
司马燕也走了过来,道:“冯大哥,茅山派作为三山符箓派之一,自然传承众多,不过如此一来,只怕那同为三山符箓派的龙虎山,传承也不可小觑啊。”
冯骥微微点头:“是啊,都是千年传承的大派,根基雄厚,底蕴极深,靠一人之力,只怕难以抵挡,所以更需要集中所有茅山弟子才行。”
“传真派的洞天福地极为重要,这是茅山能否重新崛起的最重要契机了。”
司马燕不禁拉住冯骥的手:“我相信冯大哥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冯骥笑了笑。
这时候就听到远处传来轰鸣声音。
冯骥抬头看去,道:“看来是找到了。”
“我们要过去吗?”
冯骥想了想,当下抓起张大胆,道:“过去看看吧。”
当下二人立刻赶了过去。
只是赶到的时候,却见千鹤道长神色阴沉的站在原地。
而地上一个小土坡,其上果然摆放着简易的法坛。
法坛之上,有一个稻草人,那稻草人身上,有一张符纸,符纸上写了张大胆的生辰八字!
“可找到人了?”冯骥开口询问道。
千鹤道长看到冯骥,又看了看法坛,叹息一声,道:“找到了。”
“是何人?”
千鹤道长露出愧色:“是钱师兄。”
冯骥并没有惊讶,问道:“钱师兄为了钱财,甘愿对普通人出手?已经违背本门门规了吧?”
千鹤道长苦涩道:“我劝说过多次,可是……他不听我的。”
“今日他甚至跟我斗法,招招要我性命,若非你们赶来,只怕……我未必是他对手。”
冯骥沉声道:“千鹤师兄,此事我没有遇上,也就罢了,但是既然让我遇上了,我不得不说几句。”
“眼下我茅山正是重建之时,需要广纳人才,此时名声尤为要紧。若是放任钱师兄如此做法,日后只怕人们拿我茅山术做邪门歪道。”
“我……我如何不知,只是钱师兄一意孤行,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冯骥神色严肃,道:“千鹤师兄,你若是没办法,那就交给我处理,可否?”
“师弟,你要如何处理?”
“废其修行,拘拿回门中看押,如何?”冯骥问道。
他没有说要杀人,毕竟对方也是茅山弟子,和千鹤道长是师兄弟,总要给几分面子。
另外一点,冯骥留着此人,自然也有其他用处。
千鹤道长闻言,松了一口气:“只要不伤他性命就好,我陪你去找
他。”
冯骥点头:“好,那就一起去。”
当下一行人在城外待到天黑,准备趁着夜色入城,也好避开普通人,以防伤及无辜。
谭家的院子里。
谭老爷焦急的来回走动,神色不安。
一旁的柳师爷忍不住道:“这……这张大胆怎么会有茅山道士帮忙呢?他一个小小马夫,怎么也认识这些人物呢?”
谭老爷怒道:“我就说,早应该让官府拿人!现在好了,让那厮跑了!”
谭老爷说完,一旁的钱道人开口道:“谭老爷不必焦急,那厮跑不了,且看我做法,这次我会全力出手!”
谭老爷闻言,连忙抱拳,道:“那就有劳钱道长了,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
钱开道:“好说,我需要搭建一座高三丈的法坛,用来开坛做法!”
柳师爷奇道:“钱道长,干嘛建这么高法坛?地上不稳妥些吗?”
钱开摇头:“我师弟已经突破炼气九重,实力不在我之下,若要胜他,须得将法坛搭建高些,才能压制住他的法术。”
“你可听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谁高,谁的法术就更灵光。”
柳师爷和谭老爷都是愕然,不免面面相觑,实在没想到还有这么个说法。
但是二人皆是点头。
“一切都听钱道长的,我立刻让人搭建法坛。”
谭家人手不少,搭建一座法坛,自然是轻而易举。
不过片刻后功夫,就已经搭建出来一座高达三丈多的法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