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闲话
因有了宝石的现场版穿搭，众人再看别的衣裙便有些不过瘾起来，也想叫人来直接穿上给大伙儿瞧瞧，凤姐儿便笑道：“瞧瞧，我说什么来着，你们只准是要这么着，这可别找我，还是大嫂子说得好，谁想看谁就穿。”
几位姑娘虽特别想看看那些衣裙的上身效果，可却都自持身份，不好意思去穿，互相推来搡去的吃吃的笑着，最后还是湘云站出来指着一套法兰西的衣裙笑道：“我来，我想试试这套，这套裙子看着倒好看的很。”
凤姐儿笑道：“这套好看是好看，只是云妹妹的个子小了些，恐怕撑不起来，穿不出来那样的气势。”说着便往屋子里扫视了一圈，最后眼光停在鸳鸯身上笑道：“鸳鸯姐姐的身量正好，不如就让鸳鸯姐姐来试试吧。”
众人都道好，鸳鸯却死活不肯，连道：“二奶奶又捉弄人，我哪里能穿这样的衣裳。”最后还是贾母也发话让她试试无妨，鸳鸯这才红着脸上前，由着平儿与丰儿两个上前服侍打扮她。
只见左一层衬裙，右一层束腰，一会后腰上围一个小垫子，一会脖子上又围了一圈翘起来的花边，平儿与丰儿两个一会系带子，一会系扣子，前前后后的忙活着。
最后又将鸳鸯的发髻放下来，只在脑后松松挽了个髻，给她戴上一顶镶着绸带花朵的宽檐帽子，鸳鸯整个人就完全变了个样子。
众人都又惊又喜，围着鸳鸯来回的看着，贾母又让鸳鸯原地转了两个圈子，啧啧道：“这样的裙子确实好看，一层层的褶皱花边，像个华丽的花瓶，可是怎么瞧着这么累呀，腰身又直又硬的，看着紧绷绷的。”
鸳鸯直着脖子，也并不敢乱动，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听贾母如此说也道：“老太太说的是，这衣裳穿上就跟被绑住了一样，气都要喘不上来了，好二奶奶，快让人给我换下来吧，这衣裳瞧着好看，穿上却是不舒服的。”
平儿伸过头来笑道：“诶呀，好容易才穿上了，你可不知道，为了弄明白穿法，我们可是下了好大的功夫呢，姐姐就受累多穿一会子，这可是西洋贵妇穿的呢。”
“别管贵妇不贵妇的了，我可消受不起这个。”鸳鸯道，“真难为那些外国女人是怎么穿的，这身上系了多少根带子呀，这才真真是裹粽子呢。”
众人都笑了，都道：“快给她换下来吧，我们也都瞧过了，就别难为她了。”平儿与丰儿两个听了便忙上来帮她一层层解了下来。
凤姐儿犹道：“这衣裳还得是西洋女人穿，她们高鼻深目的，看上去才更华丽美艳，咱们这样的长相还是穿咱们自己的衣裳最好看，那才温婉俏丽，我曾经让一个外国女人穿过咱们的衣裳，真的没有穿她们自己的好看。”
众人都连连点头，又说笑着一起去看其他的衣裙不提。
终于，一场飘飘洒洒的轻雪中，年关越来越近了，贾珠手里的事情也处理的七七八八，皇上也体恤他回来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好好放松过，便下令让他先放下手中的事情，回去好好歇息，待年后再来处理。
如此，贾珠也总算能有大段的闲暇与家人朋友们一同闲话说笑了。
几个弟弟妹妹们都长大了好多，尤其是几个女孩子，一个个越发出落的水灵俊秀了，贾珠还当她们是中学生、小孩子，可在这里，她们的年纪竟都要开始谈婚论嫁了，看来自己也得好好为她们留心未来的夫婿了。
迎春能与葛家安儿定了亲，倒是让人放了心，不用再担心贾赦会将她许与孙绍祖那中山狼了，可见因为自己的介入，不知不觉中已经改变了她的命运。这样一来，其他几个姑娘的命运也应该都会慢慢发生转变的，不会再像原书中那样凄惨悲情了。
他特意与香菱聊了聊，将甄士隐的为人与她好好说了一番，再三肯定她就是甄家的女儿，不必再为此患得患失，即便找不到她的家人，自己也会将他看作妹妹，只管安心就好。
又有可卿与他说，这段时间已经将那玉碗中的灵液取了两滴，混在燕窝中，悄悄给黛玉服下了，黛玉的身子应该好了许多，不会再一春一秋的犯嗑疾了。只是因为本就是纤细柔弱的仙草，是以外表看来，黛玉依然还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贾珠听了，不由握着可卿的手道：“幸好有你，不然我一个人在这里，有时真是分身乏术，而且你是她们的嫂子，平日里有些女儿家的话也好与她们说得，我毕竟是男子，很多话却是不方便问她们的，即便问了，她们也未必肯与我说实话的。”
“如今二妹妹有了人家，只等着其他几个妹妹也都定下了好人家，那时等咱们离开时也就放心了。”
可卿点头道：“如今宝妹妹一心待选，你真的愿意她入宫吗？”
贾珠沉吟道：“按我的本心，我是不愿意她去那样的地方的，而且我如今圣眷正隆，再弄个表妹进宫，倒显得我很想壮大自己的势力的，实在是没有必要。”
“可是，这是宝妹妹自己的心愿，想保住他们薛家的产业，我也不想阻拦于她，也希望她能入选，因为一旦落选，宝妹妹的亲事其实是不太好找的。”
“被皇家淘汰的女子，人家总以为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缺陷，上等的人家不愿意要，低一些的人家，薛家又不甘心，那样会耽误了她。我能帮的也只是能让她顺利入选，至于进了宫能不能得宠，就全靠她自己的造化了。”
“是啊。”可卿点头道，“咱们能做的也就是这样了，却是不好干预太多的，不过，以宝妹妹的性情才干，在宫中应该不会太差的。”
贾珠也点头，道：“是啊，待宝妹妹入了宫，也不知神瑛侍者与绛珠仙子的宿缘会怎样，如今很多事情都在不知不觉的改变，宝玉却还是那样一副性情，也不知将来他能不能照顾好黛玉。”
“再看吧。”可卿点头道，“兴许哪日他就明白了呢，亦或许，黛玉就是喜欢这样的宝玉呢也未可知。”
贾珠点头，但愿如此吧，得不到和永失去的才是心口永远的痛，可真的得到了之后，又会怎样呢。
第300章 帮衬湘莲
这日无事，贾珠忽想起湘莲，上次因要陪着张师傅一起护送薛家进京，湘莲提前从广州去了金陵，又从金陵直接回了京城，是以他一路上采买的物品都托给了贾珠处理。
贾珠将湘莲带回的几箱子货物都卖了个好价钱，又因着本就喜爱原书中的湘莲，且真正接触之后，也的确是个仗义豪侠之人，又怜他父母早亡，如今只孑然一身，没个功名出路，遂有心想拉拔他一把。
是以将湘莲的货物卖得格外仔细，又从自己的货品中给他贴补了不少，如此倒有了好大一注银钱，正好可以给湘莲送去。
寻得湘莲家门上，有老仆传话进去，没一会，就见湘莲边披着外袍边疾步走来，老远的就拱手道：“怎么敢劳动大哥哥到寒舍来，哥哥派个人来说一声，弟便会去府上拜会哥哥，又何须哥哥移步。”
贾珠笑道：“贤弟不必客气，今日正好无事，天气又好，便来贤弟处走走，一起喝杯清茶。”
“哥哥快请。”湘莲忙伸手往里面相让，道：“只是屋舍简陋，怠慢了哥哥。”说着又吩咐老仆去沏好茶，自己则引着贾珠一起往正厅而去。
待二人分宾主坐了，老仆献上茶来，贾珠略寒暄了几句，便从袖中取了一个荷包出来，递与湘莲道：“蒙贤弟所托，贤弟此次出海带回的货物都卖了出去，这是所得银钱，特来交与贤弟。”
“多谢哥哥。”湘莲忙拱手道谢，“弟区区一点货品，不足挂齿，还要劳烦哥哥受累。”
贾珠笑着将荷包塞到他手里道：“你我兄弟，何须如此客气，贤弟快打开瞧瞧，卖得很好的价钱呢。”
湘莲便打开荷包，从里面取出银票，略略一翻，不由大惊道：“怎会有这样多的数额，弟那几样货品，便是卖出高价也不可能有这样多的数额，定是哥哥有意贴补，这如何使得，弟万万不敢领受。”说着便分出一半银票要还与贾珠。
贾珠忙伸手拦住，恳切道：“贤弟且慢，请听我一言，我知贤弟乃心性高强之人，无缘无故，断不肯平白受人恩惠，不瞒贤弟，这些银票之中，确实有我额外贴补进去的，然这并非因为怜悯贤弟家贫，也不是给贤弟护送薛家母子的酬劳。“
“若我真是因为这些缘由才多给贤弟银两，那才是真真看不起贤弟，也是没有将贤弟当作自己人来看待，恰恰因为与贤弟接触以来，实在知道贤弟的为人，一则怜惜贤弟的人品才干，二则贤弟既叫我一声哥哥，我便托大真的来当个哥哥。”
“只因心中实在将贤弟看作自家弟弟一般，才冒昧有了此举，有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贤弟再怎样能干，若没有这银钱作为底气，好多事情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贤弟虽则平日也交往些贵门公子，但以贤弟的心性，也不会开口去求人周全。”
“贤弟如今年纪，正是该努力上进的时候，也该好好为将来打算一番，莫要蹉跎了岁月，老大无成，是以为兄的才要帮你一把，将家业好好立起来，将来好好娶上一房妻室，生儿育女，才对得起地下的父母啊。”
“此乃为兄的一番肺腑之言，绝无看轻贤弟的意思，贤弟千万不要误会才好。”
湘莲听贾珠如此一番言语，心中早已感动莫名，眼圈红红的，站起身对着贾珠纳头便拜，口中道：“哥哥在上，请受弟一拜，弟长到如今，哥哥还是第一个这样教导弟之人，哥哥的金玉良言，弟若不领会哥哥的意思，岂不成了不知好歹之人。”
“从今往后，还望哥哥如父兄一样对湘莲训诫教导，弟也定当遵从哥哥的教导，好好振作起来，做出一番事业，才不辜负哥哥的扶植之恩。”
贾珠忙伸手拉他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点头道：“如此，我便直话直说，有不当的地方，还请贤弟不要见怪。”
“哥哥请说。”湘莲忙道，二人又坐回椅中，湘莲一双凤目直盯着贾珠，仔细聆听。
“是这样的。”贾珠将一只拳头放在唇边清了清嗓子道，“过了年，春天的时候，怡王爷应该还会带领一只船队出海，我希望你能够与他同行，你有咱们这次办差的经历，很多事情上都能够帮他一把。如此，不仅怡王爷会感激你，你也多了许多海外的处事经验。”
“张师傅的义子山子你也认识，我也会让他随行，贤弟的武艺虽然不错，却还需要再进一步提升，我希望你能与山子多多切磋，待你们从海外回来，你们两个便都去考考武举，不要求名列前茅，只要榜上有名即可，这样以后就可以跟在怡王爷身边，前途总错不了的。”
“虽然以你的出身，又有了这些银钱，现在捐一个官职也无不可，或是去求一求怡王爷，也能将你送进大营，可是那样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不能够真正让人心服。”
“你与紫英兄弟还不一样，他再怎么说也是将军府的公子，身后有将军大人撑着，别人会因父敬子，而你与山子这样的，却是完全要凭自己的本事让人敬服才行，所以接下来，你恐怕要多吃些苦头了。”
“我不怕吃苦。”湘莲正色道，“我本就喜爱武艺，更不怕为了练武吃苦，从前之所以没有用心，一来年少无知，总想着吹笛弹筝等风流之事，二则也不知自己未来的出路在哪里，耍枪舞剑也只为了好玩罢了。”
“如今有了哥哥的教导，如何再不肯狠下功夫呢，哥哥的武功那样高强，我总不能给哥哥丢脸。”
贾珠点头道：“如此甚好，那贤弟就将之前那些浪荡行径都改了吧，像客串风月戏文这样的事也莫要再做了，我并非看不起梨园之人，也并不反对有这样的雅好，只是贤弟你年少，生得又好，你也知如今世风，容易无端招惹是非，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湘莲听他如此说，不觉红了脸，垂下头去。
贾珠又道：“虽说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可檀板轻唱、青楼歌吹也不过都是小情小调的风流，有朝一日，贤弟金戈铁马，驰骋疆场，勒石留名，那才是真正的男儿风流，到那时，贤弟再去串戏，又有哪个人敢轻慢呢。”
湘莲听了这一段话恰如醍醐灌顶一般，顿时觉得自己之前自命风流的想法都太过狭隘了，再遥想“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的壮美，不觉神往起来。
贾珠见他久久无言，不觉长叹一声道：“可是我的话重了，贤弟现在想不通也没关系，慢慢总会想明白的，只要别当我是多管闲事就好。”
“哦，不是的。”湘莲忙摇头道，“是哥哥的一番话让我幡然醒悟过来，以前竟是我错了，今后还望哥哥随时耳提面命，使我不会再走岔了路。”
贾珠点头，知他乃至情至性之人，既这样说，便绝不是谎言托辞。
第301章 湘莲与香菱
二人又说了些闲话，湘莲忽然看着贾珠支吾起来，吭哧了半日也没有说出话来，脸倒红了起来，贾珠不由纳闷道：“贤弟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这样不好说，是不是银钱还不够用，还需要多少，只管说来。”
“不，不是。”湘莲忙摆手道，“不是银钱的事儿，是，是……”
“你一向爽快，怎么这会儿倒扭捏起来？”贾珠好笑道。
湘莲将杯中的茶一口饮下道：“我，我想问问，上次我们救的那个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哦？你是说香菱？”贾珠问道，见湘莲点头，便道：“她挺好的，如今与我妹妹们一处，妹妹们正在教她读书写字呢。”
“那她的家人可找到了？”湘莲问道。
“还没有消息，怎么了？贤弟为何关心起这个。”贾珠道。
湘莲没有回答，只是脸更红了起来，贾珠心中一动，不由指着湘莲问道：“难不成你，你是对香菱妹妹有意？”
见湘莲点头默认，贾珠倒有些怔住了，湘莲与香菱？这之前他倒从没往一处想过，不觉仔细打量起湘莲来，论容貌，二人倒是登对的很，只是湘莲这人做兄弟很好，若是做香菱的夫婿，能靠得住吗？
湘莲见贾珠迟疑的看着自己，不由急了，一把抓住贾珠道：“哥哥，我对香菱妹妹是真心的，自从那次见过之后，便时不时会想起她来，想起她惊恐无助的样子，我想保护她，让她不再像惊弓之鸟一样。”
“只是之前，我自己的生活也没有安定下来，并不敢有此肖想，如今我知道自己要怎样做了，这才敢跟哥哥提起。”
贾珠皱眉看着他道：“香菱妹妹命运多舛，从小吃了很多的苦，好不容易才过上几天好日子，我希望她将来的生活能够富足安稳、平安喜乐，不再被人辜负、被人伤害，这些你能做到吗？”
“我能。”湘莲忙道，“我知道自己从前很有些放浪不羁，如今我明白了应该怎样生活，若能娶到香菱妹妹为妻，我定不会再娶他人，就像哥哥对嫂子那样，一心一意对她。”
“你说的可是真的？”贾珠盯着湘莲的眼睛问道。
湘莲点头道：“我不想说那些诅咒发誓的话，只希望哥哥能信我，看我今后的作为，若我还是原来那样，家不成家，业不成业的，我也没脸再跟哥哥提及此事。”
贾珠见他眼中一片赤诚，遂点头道：“我信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只是我现在并不能答应你什么，一切还得看你今后的努力。”
“若是找到香菱的家人，自然有她的家人为她的婚事做主，若是找不到她家人，那么我会认她做妹妹。”
“我贾珠是怎样对妹妹的，你也知道，是绝不会将妹妹嫁给不靠谱的人家的，更何况香菱妹妹因为从小吃苦，性情过于温顺，很容易被人拿捏欺负，我是绝不能让她再受委屈的。”
“所以，你若真有心，就好好挣下一片家业来，不要让香菱跟着你吃苦，否则，我这一关你就是过不去的。”
“是，我知道了。”湘莲忙道，“为了香菱妹妹，我做什么都愿意。”
贾珠看了他半晌，点头道：“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随后便将甄家的情况与湘莲仔细说了一遍，尤其是甄士隐的为人、性情，听得湘莲也摇头感叹道：“真没想到，那样一个神仙一样的人物，竟会落得这样凄惨的境地，人生实在是无常啊。”
“若没有这些遭遇，香菱妹妹能从小在那样的家里长大，有父母的关爱照顾，真不知会如何出众呢。”
贾珠也道：“是啊，所以每每想起她的遭遇，自然舍不得她再受什么波折，总希望她将来能一切顺遂。”
说着看向湘莲郑重道：“若香菱与你有缘，希望你能让她得到久违的家的温暖，你不只是一个丈夫，还是一个父亲，一个兄长，能够慢慢抚平她从前的创伤。”
湘莲听得动容，也不说话，只重重点了点头。
从湘莲家出来，很快便回到了荣府，贾珠在大门前下马，将缰绳丢给随行的小厮，便往角门去，却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老妇正在门前小心陪笑着与门上的人道：“我找太太的陪房周瑞周大爷，烦劳哪位太爷替我请他老出来。”
贾珠不由停住脚步，这情形如此熟悉，怎么像刘姥姥一进荣国府时的样子，又见那老妇身边还带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儿，戴着一只灰扑扑的虎头棉帽，穿着臃肿的棉袄、棉裤，两个脸蛋儿冻得红红的，不时还用袖子去抹一下鼻涕。
贾珠不由笑了，看来这定然是刘姥姥与板儿无疑了，没想到这样巧，竟遇到了他们。
此时又听门上一人道：“那周大爷已往南边去了，他娘子却在家，他在后一带住着，你绕到后街上打听就是了。”
那刘姥姥便双手合十，千恩万谢的作着揖，又拉了板儿便要往后街上绕去，却不想顶头就撞见了贾珠，唬得连忙站住了，手足无措的不知怎么办好。
门上的人也看见了贾珠，忙小跑过来，笑道：“大爷回来啦，外头冷，大爷赶快进去吧。”
贾珠对他略一点头，却是含笑对刘姥姥道：“这位老人家，来我府中可是有什么事吗？”
刘姥姥见贾珠态度亲和，人又长得极为清俊面善，心中的忐忑才稍稍缓了一些，可是又不知道眼前这年轻的公子如何称呼，因而嘴巴张了几张，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旁边的贾家奴仆见了便道：“这是我们二太太的长子，我们家大少爷，还不给大爷见礼。”
那刘姥姥听了，反应过来，便忙要下拜，口中还道：“请大爷的安。”
贾珠连忙一把扶住她，笑道：“老人家万不可如此，外面天寒，老人家先请进门房中坐坐，方才听你要找周瑞家的，她是我母亲的陪房，你稍等等，我这就让人去找她来。”
门上的人见贾珠对这乡野老妇如此客气，当下也不敢怠慢，忙陪笑上来，将刘姥姥与板儿带进门房，让他两个坐到火盆前，又巴巴的倒了一碗热茶塞到刘姥姥手上。
刘姥姥有些懵圈，两手捧着茶碗，也忘了去喝，只有些晕头晕脑的看着贾珠。
贾珠知她一时有些不适应，便伸手摸了摸板儿的脑袋，笑道：“老人家既来了，便不要拘束，有什么要说的，只管说得，不要见外才是。”
刘姥姥此次前来贾府，本就是为了求得二太太的接济，好能让全家熬过这个年去，可这样的话与周瑞家的能委婉说得，面对眼前这个一身贵气的大少爷，却是怎么都开不了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