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儿又不肯努力,时间久了那些人就会渐渐诓骗起来,生意也会日渐消耗,最后搞不好还要折损赔钱。”
“与其那样,还不若将别省的买卖慢慢收了,只留本省与京城的铺子,若铺子是自己的就索性租出去吃些租金,倒也省心。”
“这样做虽没有姨父在世时赚得多,倒也算是留得青山在了,等将来有了合适的人经营掌管,还可以重新做起来,总比连铺子都被人诓骗去了要好。”
“只掌管本省的买卖,以妹妹的聪慧,再挑一两个姨父用出来的忠厚老家人帮衬着,应该是能做得很好的,手里有些闲钱时,就多多置买些田地,虽出息不多,但无论将来何种境地,有田地在,心里总还是踏实的。”
“哥哥这也不过是居安思危的想法,说句不该说的话,姨妈有时是糊涂的,一味纵着蟠儿,这家里的事还要靠妹妹拿主意,妹妹别只顾着孝道顺从,该坚持的还是要坚持的。”
“自家的奴仆伙计等还不算最难管的,大不了做主子的一句话打发出去也就是了,倒是薛家其他房头的人,若有觊觎之心的,妹妹只管找贾王两家撑腰,一封信到,哥哥一准过来帮忙,妹妹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撑着。”
宝钗不停的点头应着,待贾珠走了,自己一个人呆呆看着窗外,想起父亲,又想起贾珠最后说的不要一个人撑着,不由默默流下泪来。
第179章 打算
闲言少叙,贾珠在薛家帮衬着,该理的账目也理清了,该交待的事情也交待好了,这一日便来与薛姨妈作辞。
薛姨妈百般的不舍,奈何贾珠总归是要离开的,只得给贾珠打点了行装礼物等,母女两个含着泪直送到二门,看着薛蟠将贾珠送了出去。
很快,贾珠又回到了林家,如海接着,略问了几句薛家的情况,又道:“这阵子,你父亲又来了信,说是你祖母已经好些了,让你不必惦记,只是老太太放心不下玉儿,想让你回京的时候带着玉儿一同回去。”
贾珠便道:“姑父是怎样打算的呢?”
如海叹气道:“不瞒珠儿,我已年近半百,你姑姑去了,我也没有再续弦的想法。只是你妹妹年纪太小,又是女儿家,内帷中若没有得力的亲近长辈教导养育,终归是不妥的。”
“况且林家人丁单薄,只玉儿这一点骨血,连个兄弟姐妹也没有,我的身子也不怎么好,若我哪一日也去了,让你妹妹依靠何人?”
“思来想去之下,虽舍不得她离开我身边,却还是让她随着你回贾府去最好。这样,上有你祖母、母亲教导着,下有你们兄弟姐妹扶持着,便是将来我哪日去了,也少了许多担忧牵挂,这对玉儿来说也是最好的选择。”
贾珠点头道:“我祖母最是疼惜姑姑,平日在家中时就时常念叨,如今姑姑去了,唯一的外孙女又哪里舍得不接到身边照看,只是妹妹刚刚失去母亲,如此快又要离开父亲,却是怕她受不了的。”
“况且妹妹的身子也不大好,还要再将养上一段时间,倒也不急于一时,如今已入冬了,珠儿觉得不如等过了年,天气暖和了,那时珠儿再带着妹妹北上。
“一来妹妹的身子大好了,二来能在家守孝,也全了妹妹对姑姑的孝心,三来妹妹有了这么长时间的心理准备,再走时也能安心不少,岂不更好。”
如海点头道,“还是珠儿思虑得周全,那就要劳烦珠儿在此再迁延一段时日了,只是你祖母那边……”
贾珠笑道:“姑父无需挂心,珠儿自会写信讲明,有我在这边,祖母会放心同意的,况且珠儿正好也能聆听姑父在学业上的教诲,我父亲、母亲他们还巴不得呢,至于妹妹那边,还要姑父亲自说与妹妹才好。”
如海点头应是,贾珠方起身告辞回房。
一回到房中,早有张师傅等候在此,贾珠遣去了旁人,拉着张师傅一同坐下,张师傅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贾珠接过一看,正是如海写给贾政的那封荐书。
张师傅又小声将经过说了一遍,贾珠不由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如此甚好,让那贾雨村也尝尝被人拐卖的滋味,在那山沟沟里,看他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即便是前世,那被拐卖到大山里的女子都很难跑出来,更何况是资讯如此落后的古代了。
当初之所以吩咐张师傅不仅要拿回信件,还要将那雨村弄到偏远的地方丢在那里,就是为了防着此人能言善道说动了船家,再帮着他回来找如海求助。
却不曾成想还有人愿意买这厮,还是要买他回去做赘婿,这一家人可千万别被这厮坑了才好。不过这厮如今身无分文,又是在个穷山沟里,想来他那一套风雅之态也无人买账,即便他跑出来了,一时半会儿的也没有钱能够回来。
想到此,贾珠不由轻笑道:“师傅可知我为何要阻止那人上京,照理说我与此人并无冤仇,却为何如此厌恶此人?”
张师傅摇摇头,贾珠便将贾雨村的所作所为又与张师傅讲了一遍,张师傅听了也不由恨道:“此人还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公子只阻了他上京已经便宜他了,要早知如此,应该再卸他个膀子,绝了他所有仕途的念想才对。”
贾珠听了也有些后悔,自己到底不够心狠手辣,也根本不曾想到这些,还得是张师傅这样跑过江湖的人,才知道怎样做最有效果。又见张师傅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来,便知是从那贾雨村身上翻找出来的。
遂忙摆手笑道:“这些钱师傅只管留着,山子也不小了,来日说媳妇成亲都要使费的。”
这些年,张师傅与山子两人朝夕相处,名为师徒,实为父子,张师傅早年也曾有过妻女,怎奈一次出镖的时候去外地,家乡却发起大水,妻女就此没了音信,后来也没有再娶。
山子从小在他身边,心性人品都知道得清楚,相处下来越来越喜欢山子这孩子,便索性将山子当作儿子来看待,对山子爷爷也尽心照顾,一来二去,这三人虽没有血缘关系,却处得比一家人还亲。
张师傅便笑着将银票揣了回去,道:“山子说要等公子成亲了他再成亲。”
“哦?这么说山子已经相看好了人家?哪家的?是杨家村的姑娘?”贾珠好奇道。
张师傅笑道:“他爷爷可不是想给他在村里说一个,可山子却死活不肯,细问之下才知道他是看上了府里的丫头小梅,那小梅对山子也并非无意。”
“小梅?哪个院里的?山子一般也去不了别的院子,难道是我院子里的?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个丫头。”贾珠更加好奇了。
“呵呵……”张师傅笑道,“那么多丫头,公子哪记得过来,公子还记得那年咱们在集市上买过一个孩子,就是那个小丫头,张嬷嬷给起了个名字叫小梅。”
贾珠这才想起来,的确是买过一个孩子的,这么多年自己早忘在了一边,没想到却在这等着呢。不由好笑道:“这么说山子这媳妇还是咱们早就给找好的啦?”
张师傅也摇头笑道:“可不怎地,这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呐,真是说不清楚。”
二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张师傅便告退下去了,贾珠随手拿起那封信搁在火盆上,看着那火舌将纸张卷食而尽,只升起一道青烟消散在空气里。
第180章 劝解
这边厢,如海也命人叫了黛玉过来,将贾母要接她去贾府一事说了,黛玉果然不愿。
虽然母亲在世时经常给她讲些外祖家的事情,可再怎么听说,外祖母、舅舅、舅母等人对她来说也完全是陌生的。
而且母亲刚走,父亲的身子也不大好,自己还要在父亲身边尽孝呢,又哪里舍得再离开父亲,是以垂泪不止,百般不肯答应。
如海伸手摸了摸黛玉的头,看着她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心中升起无限的疼惜,就这么一个孩子,自己也舍不得她离开身边的。
可又偏偏是个女儿,还是他们这样的人家,若没有母亲一样的有德长辈教养,将来说亲时都会被人嫌弃。
而自己属实不想再续弦了,即便再续了弦,谁知那人贤愚,又会不会真心疼爱玉儿,还不如让她去贾家,在亲外祖母身边总不会错的。
最主要是贾珠这个孩子让他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贾珠对黛玉是真心疼爱还是面子情,还是看得出来的。那孩子学识好,心也正,有他在贾府里看顾着,总不会委屈了玉儿,自己也更加放心。
遂笑着对黛玉道:“玉儿不喜欢珠大哥哥吗?为父看得出来,珠大哥哥是很心疼玉儿的。”
黛玉哽咽道:“珠大哥哥自然是好,可又怎比得上父亲,玉儿不想离开父亲,还望父亲不要让玉儿去。”说着泪水又流了下来。
如海伸手拿帕子帮她擦了,叹气道:“父亲也舍不得你,可是为你的将来打算,还是在外祖母身边最好,外祖母肯定会像你母亲一样对玉儿好的。”
“父亲。”黛玉泣道,“真的一定要去吗?玉儿听话,玉儿好好读书,就让玉儿留在父亲身边吧。”
“傻孩子。”如海叹道:“你是女儿家,很多闺中之事不是我这个父亲能教导你的,跟着你外祖母,还有舅家的姐妹们相伴,父亲也减些顾盼之忧,为何不肯去呢?”
黛玉听如海如此说,知事情不可挽回,只得含泪点头应了。
如海又摸摸她头安慰道:“玉儿放心,并不是马上就走,你珠大哥哥说了,等过了年,天暖和了再带你去,免得你刚失去母亲又离开父亲过于难过。”
黛玉听了,心中百味陈杂,勉强忍了泪,告退出来。
再说贾珠这边,提笔给贾政写了回信,说黛玉的身子未曾大愈,待过了年再带她回去,让贾母放心,自己一定会把妹妹照顾好的。
又说正好在这里可以向姑父请教学问,更能多了解与京城不一样的风土人情,是以这个年要在这边过了,让贾政与王夫人不必惦记等语。
接下来,贾珠无事时便会来黛玉这里坐坐,与她说说贾家的情况,让黛玉提前有个了解,不至于乍然去了,又像原书中所写的那样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肯轻易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生恐被人耻笑了她去。
很快,黛玉便知道了舅舅家几个姐妹的名字、性情。
“家里几个姐妹都是极好的,等妹妹去了,就与她们一处伴着,一起读书认字、一起学针线,或一处玩耍,肯定不会觉得孤单的。”贾珠笑道。
“还有我那个兄弟宝玉,虽是搬到了外院,却是从小与姐妹们一处娇养大的,最喜欢与姐妹们一处厮混,常有些古怪想法,若是说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话语,妹妹只不要理他,若妹妹实在生气,只管来告诉我,我替你打他。”
“我们家的规矩虽大,然一家人在一起时,尽可以说笑玩闹,老太太最喜欢热闹了,只要人前行事不错了体统就是了。”
黛玉一一听着,只觉得新鲜有趣,她自小家里人口就少,从没有与兄弟姐妹们相处过,身边一直都只有父亲、母亲两人,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有这样多同龄的人相伴,想想能与迎春等一处看书、做针线,心中也暗暗升起小小的雀跃,对于要去贾府一事也没有那么抵触了。
包括现在与贾珠的相处,对黛玉来说也是极新鲜的体验,从不知道有个疼爱自己的哥哥是这样好的感觉,虽父母也疼爱自己,却又与贾珠的疼爱不同,以前常听母亲说小时候如何被两位舅舅疼爱,想来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如海闲来无事时也会叫上兄妹二人,一起谈谈诗书、下下棋,或是围炉烹茶,缕缕的茶香中,因为贾敏离世所带来的悲伤也一点点抚平开来。
贾府中,贾母也渐渐从丧女之痛中缓了过来,再加上几个孙儿、孙女日日围前围后的讨好卖乖,贾母也不忍拂了他们,遂渐渐有了笑容,饮食上也正常了,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贾政接到贾珠的来信,知道贾珠还要等年后才能回来,便赶着来报与贾母,贾母听了只得长叹一声道:“既是玉儿的身子不好,也须得养好了才行,幸好有珠儿在那边照看,不然我这心里实在放心不下。”
“年儿后也好,天儿暖和了,也好行船,只是珠儿却是不能回来过年了,还得赶着让人把大毛衣裳收拾了给他们送去才好。”
“母亲放心,儿子和珠儿他娘都会打点好的,珠儿行事一向稳妥,到时定会将外甥女好好带回来的。”贾政忙道。
“嗯。”贾母点头,“就是因为珠儿稳妥,我才放心,不然现在一准叫人接去了。”
宝玉在一旁便搬着贾母的胳膊道:“祖母放心,等林妹妹来了,宝玉肯定对妹妹最好最好了,把好东西都给妹妹,天天陪着妹妹玩,不让她想家。”
“好好。”贾母拍着宝玉笑道,“我的宝玉最是好哥哥了。”
宝玉还要再说什么,却被贾政一眼给瞪了回去,忙闭了嘴,缩在贾母身旁不敢再说。
贾母见了便对贾政道:“你就回去叫你媳妇好好准备东西吧,赶着年前给他们送过去,让他们别急,等林丫头好利索了再出发。”
贾政忙点头去了,这里宝玉才又赖在贾母身上,那边迎春几个姊妹也凑上来,七嘴八舌猜测黛玉长什么样子,有多高,喜欢吃什么、玩什么不提。
第181章 北上
转眼便是春暖花开的时节了,因着黛玉的生日正是在花朝之期,贾珠便决定等黛玉在家里过完了这个生日,便带着她北上。
花朝这日,虽因着还在贾敏的孝期内,不便赏花游玩,但贾珠还是去街市上为黛玉买来花糕和花神灯,又在一家首饰铺中挑了一根玉兰花的玉簪送与黛玉。
如海也亲写了“惜福”二字送与女儿做贺礼,黛玉小心收了,三人又围着桌子一道吃了饭,点了花神灯,贾珠又与黛玉一起写了祝福的字条挂在花枝上祈愿,明月高悬,小小的庭院中花香四溢,格外温馨。
接下来,贾珠开始采买各种礼品,与黛玉两个一份份分好了,都是要送给何人的。待一切收拾停当,兄妹二人便辞别如海,带着仆从人等一起登舟而去。
黛玉少不得泪水涟涟,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自己的家乡和老父。
贾珠为缓解她离别的悲伤,也不急着赶路,而是走走停停,一路遇到能泊靠的村镇、城郭等地,都会带着黛玉登岸游览一番,打听得附近有古迹胜地等,也会带着黛玉前去领略一回。
一则为了转移黛玉的注意力,让她不要总想着难过的事情;二则这时代的女子能够出门的机会实在太少,难得有这样一段行程,若匆匆过去了,岂不可惜。
黛玉从小体弱,记事起便很少踏出家门,父亲从姑苏往扬州赴任时,她的年纪更小,一路都是与母亲坐在车轿中,只偶尔从车窗中向外看上几眼,何曾这样身处其中过,遂也觉得格外新奇。
街道上熙攘的车马、行人,各种各样的店铺馆子,此起彼伏的吆喝声……都是那样生动鲜活,而且黛玉发现自己这位大哥哥尤其喜欢看热闹,就是遇见两个糙汉打架,都会津津有味看上半天。
凡遇到寺庙的地方,贾珠都会带着黛玉前去参拜,恭敬地上香,再请僧人念上一篇经文为贾敏之灵祝祷,黛玉心中果然十分安慰。
一路上,贾珠有意引着黛玉多看一些乡间风情,炊烟、牛羊、鸡犬之声等在高门大户中很难听见、看见的东西。
不生活在其中的乡村看起来自然淳朴温馨,可是现实就是现实,也总难免会看见极其穷苦之人卖儿卖女,甚至自卖自身的情形发生。
贾珠也不让黛玉回避,多看看这些真实的人间疾苦,总比不食人间烟火要好得多。老杜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不过是富贵人家闲来感慨的话语罢了,他们又何曾真的经历过那样凄惨的境地。
贾珠不想黛玉如原书中一样,一味沉溺在自己的悲情中不可自拔,只希望她看到这些真实的情形,两厢对比,不会再觉得自家的身世凄凉无比,少了这些颓丧抑郁之气,黛玉的身子许是还能好些。
每每看到这样的情形,黛玉都十分不忍,拿眼睛祈求的看着贾珠,贾珠也只得摆手让张师傅前去处理帮助一下。
这一日,又在一处庄户中歇脚,这家的男人都被张师傅打发了出去,只女人和孩子还留在院中。
贾珠携了黛玉进来,便看见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子,背上背着一个一两岁的小孩子,一边晃着身子哄背上的孩子,一边手里还忙着打扫院子。见他们进来,就柱着扫把,好奇的看着他们。
旁边还有一个妇人,肩上打着补丁,正提了一桶水,见他们进来,便露出一个羞赧的笑容,赶紧转身躲到一边去了。
贾珠命奶娘等服侍黛玉进屋内更衣,一时庄户的女人拿木盆端了热水来,丫头等再对上些缸中的凉水,调和了水温,黛玉净了手,贾珠方才进来。
山子用自家带的茶壶装了热水提进来,奶娘丫头等便从随身带的盒子里取了黛玉平日用的杯子来,又拿出自己带的茶沏好,方捧与黛玉。
贾珠则没有这般讲究,只用农家的大碗盛了水来喝。
黛玉早已见过贾珠这样入乡随俗的样子,也不让他,只自己端了茶,四处打量屋中陈设,见屋内虽然简陋,收拾得倒也整齐干净。
贾珠便笑道:“妹妹可能想象有朝一日会在这样的地方生活?”
黛玉轻轻摇头,贾珠又道:“咱们这样人家从小便锦衣玉食,使奴唤婢,自以为一生都会如此生活,殊不知一个不好,就可能大厦倾颓,到时还不如这庄户人家。”
“朱门子弟大多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一旦落入这般境地,竟是一点生存的技能也不会的。”
“所以万不可自持出身,又读得几本书,作得几句诗,便清高自诩,目无下尘。咱们不过是有幸投胎在膏粱人家,托赖祖宗的荣光荫蔽罢了,又哪里真的高贵到哪里。”
“譬若这家人的孩子,若也出身在富贵人家,自然也能认字读书,只不过为环境所迫,先要解决温饱罢了。”
“这样人家,即便是四五岁的孩童也早早担起一些力所能及的家计,相比之下,很多富贵人家的子弟不学无术,不知振兴家业,只一味高乐,风花雪月,自以为高人一等,真真是可惜了这样的好出身。”
“一旦落魄之时却又要自怨自艾,感叹世态炎凉,人生悲欢,殊不知自家若能早些努力,又何必落到如此境地,自家若能多学些实用的东西,又何至于潦倒时一无是处,连一餐粥饭也挣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