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珠撇嘴道：“我又不是他爹，还得怎么照顾他，我没让人磋磨他就不错了，他以为他是谁，一句表弟我就得惯着他吗？”
怡王爷摇头啧啧道：“看来你是真讨厌他呀，要说你那舅舅也是个人物，怎么这下一辈这么孬种，一点苦也吃不得。”
贾珠哼道：“他们都是打着好算盘，以为什么都能轻松得来的，岂不知人前显贵，人后受罪，就说你吧，堂堂的皇子王爷，该吃的苦不也吃了，难不成他比你还金贵？什么都不付出，就想坐享其成，做梦呢。”
怡王爷也哼了一声道：“就是，咱们爷们还得吃苦受罪的，他算个什么东西，真是想的美。”
而王仁这边，哼哼唧唧养了好一阵身子，养好后除了时常来讨好王夫人，便是跑到薛家与薛蟠一处吃酒，这二人倒是气味相投，又是听曲儿又是看戏的玩得不亦乐乎。
每每王仁到王夫人处，便拿眼神去撩拨金钏，唬得金钏避之唯恐不及，这王仁便越发觉得有兴味，便如同猫戏老鼠一般又是堵又是截的，只等着哪日趁便得手。
第493章 冲撞
这一日，王仁又找了薛蟠吃酒，席间还找了两个粉头陪着，倚红偎翠之间，不知不觉便喝高了，将贾珠好一阵子吐槽。
“你说说，你说说，他有什么了不起的，就这么看不上我。”王仁大着舌头，拉着薛蟠道，“他不也是仗着有个好妹夫吗？要是不巴着王爷，他就能有今天了？还敢看不起我，不就看我们王家现在没人吗，姓贾的了不起吗？想当初，我们王家……”
薛蟠却不以为意，又给王仁倒了一杯酒笑道：“说那些做什么，咱们只管乐咱们的，好好的，你非要做什么官呀，你家里又不差你那点俸禄银子，何苦去受那个累。”
王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被酒呛得咳了两声，旁边穿粉衫的美人忙拿了帕子帮他擦嘴，王仁便搂了那女子，往她脸上摸了一把，笑道：“谁说不是，咱们这样不知多乐呵呢，还不是家中长辈整日唠叨，不然谁愿意跑到这来受气。”
“你说，他凭什么看不起我，你说，你说呀！”王仁没完没了的磨叨。
薛蟠也不理他，只管与自己身边的绿衫美人调笑，旁边侍候的小厮又忙着给两人添酒，自己也趁机偷喝上两口，席间又响起了各种笑闹之声。
直喝到天色擦黑，王仁才被小厮扶着醉醺醺回到贾府，脚步踉跄的正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却不想在二门处瞧见了金钏正与一个小厮说话，当下便凑了过去，笑嘻嘻要去拉扯金钏。
金钏原是趁空回家取些东西，回来时与宝玉身边的墨雨说笑了几句，没想到竟遇见这个瘟神，见王仁一身酒气的过来，唬得转身就跑，那王仁仗着酒劲儿，甩开小厮便一路追了过去。
因他是王夫人的侄子，又常进内宅去给王夫人请安，是以二门上的下人也不敢拦，由着他跑了进去。
金钏仗着熟悉路径，三转两拐的便跑进一处假山不见了踪影，王仁因喝了酒的缘故，脚步虚浮，本就追赶不上，见金钏的身影不见了，四下看了看也没有踪迹，便索性摇摇晃晃的往王夫人处走去。
不想一个转弯处，却见金钏与另一个丫头迎面走来，便不由指着笑道：“哈哈，这下可让我找着了吧，快过来，大爷我想你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儿咱们就去和姑妈说，把你赏了我，大爷我不会亏待你的。”说着便张臂扑了过去。
惜春本是给王夫人刚请完晚安，与入画两个正往回走，不防迎面突然过来一个男人，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整个人就朝自己扑来，不由唬得呆立在原地。
眼睁睁看着一张色迷迷的大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只觉得浑身毛发直竖，身体僵硬，心口发紧，呼吸不畅，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入画也呆愣着，直到惜春晕倒，那个男人还欲上前，这才猛地反应过来，冲过去下死力猛推了王仁一把，王仁本就脚下不稳，被这样一推，站立不住，整个人也朝后倒去。
入画顾不得其他，忙蹲身去看惜春，见自家姑娘面色惨白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头上还有血迹，早唬得魂飞天外，抱着惜春哭叫道：“姑娘，姑娘你怎么了，来人，快来人呐！”
王仁硬生生磕在石板路上，疼得龇牙咧嘴，犹自叫骂道：“好你个小娼妇，还敢打爷，看爷怎么收拾你。”说着便想爬起来去打入画，怎奈又是醉，又是疼，挣扎半天也爬不起来。
此处本就离王夫人院子不远，几个婆子听见有人叫嚷，忙顺着声跑过来，见四姑娘躺在那里，不远处还有个男人坐在地上，忙走近了来看。
见惜春不醒人事，也是慌了，忙七手八脚把惜春搭在一个婆子的背上，背着往惜春的院子去了，入画哭哭啼啼的在后面跟着。
余下的几个婆子则围拢了去看那个男人，见他嘴里还在骂骂咧咧，浑身都是酒味儿，仔细一看认出是太太的内侄儿，其中一个婆子忙飞走着去回禀王夫人，其他人都站在那好奇的看着王仁。
只听他还犹自胡言乱语：“大爷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还敢跑，小娼妇，平日里不是挺会勾人吗？”几个婆子听了不由面面相觑，想起刚刚惜春的样子，不知心里想了些什么，都露出一副古怪的神情。
惜春这边被人小心的放到床上，还是未醒，入画慌得不得了，姑娘紧闭双眼躺在那里，额角还磕破了一块，而刚刚那个男人，好像，好像是太太的那个侄儿，这，这可怎么办，自己刚刚推倒了他……姑娘，姑娘还被冲撞了……入画只觉得心抖手也抖。
团团转了两圈，忽一下想起可卿来，忙叫个小丫头来，吩咐她去找珠大奶奶来，珠大奶奶一向心疼姑娘，这事，这事还是先让珠大奶奶拿个主意。
可卿过来时也唬了一跳，忙过去查看惜春，见她面白气弱，呼唤不醒，遂悄悄渡了一些灵气过去，惜春这才嘤咛一声，幽幽醒来。
先还有些怔愣，猛然想起之前的事情，便一头扎进可卿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浑身也跟着瑟瑟发抖。
入画忙上前跪下，哭着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可卿听得一个劲儿的蹙眉，正要再问仔细些，哪知惜春听到入画讲起经过，便想起那人色迷迷扑过来的样子，只觉一阵恶心，“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可卿忙帮她抚背，入画亦忙上来用帕子接住，登时一口一口的把帕子吐湿，可卿又喊了人进来帮忙收拾，一时又倒了茶过来，喂给她漱口，方渐渐止了吐，只一个劲儿的发抖哭泣。
可卿心中叹息，经此一事，只怕四妹妹的心病越发重了，还得赶快把此事告诉贾珠，使了法子，早点把四妹妹送走，不再让她惶惶不安，不然如此下去，只怕洞房花烛的喜事真要演变成悲剧了。
当下也不再问，只把惜春搂在怀里，一遍遍的摩挲她的后背，将灵气渡过去助她平复情绪，又命人拿了干净帕子，替惜春将额角的伤口擦拭了，好在只是一个小口子，养养也就无事了。
渐渐的，惜春的身子不再颤抖，也慢慢止住了哭声，可卿握了她的手，让她躺得舒服些，轻轻拍着她，柔声道：“睡吧，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惜春方渐渐合上眼睛，睡了过去。
可卿又嘱咐入画好好守着姑娘，其他的都不必担心，自有珠大爷给她们做主，入画含泪应了，可卿方才离去。
第494章 名声
王夫人这边，听那婆子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反而越听越糊涂起来，自己侄儿喝醉了，这个倒是听明白了，可是他喝醉了不好好的回去躺着，做什么这么晚了的还进内宅来，四姑娘怎么又突然晕倒了，刚在自己这里时不是还好好的吗？
当下也懒得再问那婆子，自己扶了金钏，便让婆子带路，亲自去瞧瞧究竟是怎么回事。
金钏却心里有些打鼓，刚自己绕路飞奔回来，才把气喘匀了，怎么就出了这事儿，那王家大爷是追着自己来的，怎么又遇见了四姑娘，这里面可千万不要挂落上自己才好。
待王夫人来到事发地，王仁已经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嘴里还发出震天的呼噜声，当下便不由怒了，看向那几个婆子道：“糊涂东西，看着少爷这个样子，也不说叫人好好抬回去睡着，这地上冰凉的，睡坏了可怎么好。”
几个婆子忙纷纷应是，有出去二门上喊人的，有去找春凳预备抬人的，还有一个赔笑凑到王夫人跟前道：“太太别生气，刚王少爷还骂人呢，突然就躺下睡了，只一小会儿，不会睡出毛病的。”
王夫人瞪了这婆子一眼，也不理她，待见春凳抬过来了，几个小厮也跑过来了，便命人将王仁抬回去，交与那妾室好好照顾。
见一伙人都走了，这才想起惜春来，如今惜春在自己名下，突然晕倒在路上，又是刚从自己那里出来，且貌似还与自己侄儿有关，于情于理都得亲自过去看看，遂又带着人赶往惜春那里。
待到了惜春那里，听小丫头说珠大奶奶已经来看过了，四姑娘已经睡了，珠大奶奶也已经回去了，便没再进去，既然媳妇已经看过了，想来是没什么事了，便吩咐了小丫头几句也回去了，反正侄儿那个样子，也问不出什么来，便等着明日再说吧。
贾珠晚间回来听可卿说了事情经过，不由又是气又是疑惑，好好的，那王仁怎么会去冲撞四妹妹，难不成是喝得五迷三道，把四妹妹当成什么粉头之流的故意调戏？若不然，便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干出这事儿来。
可卿叹道：“不管什么原因，如今四妹妹受了这场惊吓，对男人的恐惧之心更重，咱们之前想的法子可行吗？若是能行，还是早些送她走吧，看着她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一样，实在是不忍心啊。”
“那姓王的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胡吣，好几个人都听到了，若是传出些什么来，对四妹妹的名声也不好，她本就最在意这些，若是知道了还不知怎样气恼难过呢。”
“你放心，我绝饶不了那个姓王的。”贾珠沉声道，“不管他有意也好，无意也好，他都别想好过，这几日你就多去陪陪四妹妹，问问她愿意去那茜香国吗，毕竟那么远……许是她不愿意呢。”
“嗯，我知道了。”可卿点头道，“四妹妹那里你放心，我会好好安抚她的，只是太太那边……”
“我明白。”贾珠点头道，“四妹妹虽说记在了太太名下，只怕在太太心里的份量还不如那个王仁，指不定还要偏袒他，太太那边有我去应对，定不叫四妹妹白受了这场惊吓。”
第二日，王夫人从贾母那里请安回来，就见贾珠正在房中等她，不由吃惊道：“珠儿怎么在这？没去上朝吗？”
贾珠忙起身给王夫人见了礼，又扶着王夫人坐下，这才道：“家里出了大事，儿子哪还有心思上朝。”
王夫人更吃惊了，看着贾珠道：“大事？家里没什么事啊？”
贾珠摆手示意屋里的丫头下去，正色道：“昨儿四妹妹被王家表弟冲撞，说了好些不干不净的话，若不是四妹妹身边的丫头拼命护着，只怕就要扑到四妹妹身上了，四妹妹是被吓晕的。”
“什么？”王夫人大惊失色，万万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昨儿没一个人与自己说起过，想起昨儿是可卿先去看了惜春，想来都是媳妇与儿子说的这些，真是的，媳妇怎么不与自己说，却先告诉了儿子。
想着便有些不高兴的道：“都是你媳妇说的吧，她怎地不先说与我，倒让你来找我。”
贾珠不由有些好笑，这婆婆和媳妇还真是天敌，不管啥事都要怪到媳妇头上，再让王夫人这样歪楼下去，只怕就要上演婆媳大战了，当下忙道：“是儿子让她去陪四妹妹了，再说这里面涉及到王家表弟，还是不让她参与的好。”
王夫人心里一下子就平衡了，儿子说的没错，事关王仁，是不能让媳妇跟着掺和，还是儿子向着自己，自己倒没想到这一层去。
想起昨儿侄儿醉倒在地的样子，便随口道：“昨儿你表弟喝醉了，许是不小心冲撞了四丫头，等今儿他醒了，让他好好备了礼去给四丫头赔罪就是。”
贾珠见王夫人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便道：“赔罪就免了吧，千万别让四妹妹再见到他，不然还得晕过去，母亲想过没有，昨儿表弟说的那些混账话，做的混账事，人都看见了，一旦传扬开去，四妹妹的名声成了什么？”
“表弟住在亲戚家里，却醉酒调戏人家的小姐，传出去，表弟的名声也没了，连带着王家的名声也受了损害，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母亲还是把表弟叫过来，当面问问他，为什么偏偏就冲着四妹妹去了，他身边的人都是干什么的，主子醉成那样，不好好照看，倒让他自己跑进内宅来。”
王夫人听了，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自己这个侄儿可真是的，从来了就没干过什么正经事，如今又惹了这样的祸端，带累了王家的名声，这事若是让老太太知道了，只准得给自己脸色瞧。
不由也有些气恼，忙道：“我这就让人叫他来，还有那些奴才，也要好好敲打一番，不让他们乱嚼舌头。”
其实她哪里知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事儿早被那几个婆子添油加醋，脑补出无数的版本嚼得一圈子人都知道了，起码陈夫人那就已经听说了，只是碍着王夫人的面子，又关联到惜春的名声，便严令人不许再说，否则严惩不贷，更不许传到老太太那去。
而赵姨娘那里，更是王夫人那边有点风吹草动，她便第一个关注，听钱婆子口沫横飞的讲得热闹，她心中又是笑话又是解气，瞧瞧吧，还什么大家子出身，真真笑死人了，太太的亲侄儿调戏了太太的女儿，看太太以后还拿什么说嘴。
第495章 护短
王仁这边还宿醉未醒，就被小妾又是推又是搡的叫了起来，正惺忪着眼睛要发脾气，只听那小妾道：“大爷赶紧起来吧，里面太太有急事叫大爷，让大爷赶快去呢。”
听得是姑妈叫自己，王仁这才强打精神，由着小妾给自己穿戴了，又用湿帕子擦了脸，头还昏沉沉的，胃里也不舒服，也无心用饭，只吃了两口茶就赶紧出门了。
一进来便见姑妈和大表兄坐在那里，都沉着脸，只把目光定定的放在自己身上，王仁不明所以，只得先上来给王夫人请了安，又与贾珠见了礼，这才道：“姑妈可是有什么事吩咐，侄儿定当领命。”
王夫人清了清嗓子道：“仁儿，你跟姑妈说，你昨晚上为什么要冲撞四姑娘，把四姑娘都吓得晕了过去，你是招了哪门子的邪呀！”
王仁睡了一觉，早忘了昨晚的事情，听王夫人如此问，不由愣住了，吃惊道：“姑妈，这说的是什么呀，侄儿何时冲撞了四姑娘，侄儿见都没见过她，何来的冲撞，这是哪个狗奴才胡说八道，侄儿真是冤枉死了。”
贾珠冷哼道：“表弟是昨晚喝酒把脑子喝丢了吗？谁还污蔑你不成，你说，你昨晚有没有进内院来，有没有见过一位姑娘？”
王仁这才记起些模糊片段，可又想不太真切，不由拿手去抓头，这一抓可好，疼得他嘴角一抽，后脑勺不知何时竟磕了个包出来。
这一疼反而让他脑子清醒起来，不由叫道：“我想起来了，昨儿侄儿看见了金钏，然后就跟着她……侄儿见到的那个姑娘是金钏，哪来的什么四姑娘，对，就是金钏，姑妈，侄儿瞧着金钏不错，既然姑妈都已经知道了，不如就把金钏赏了侄儿吧。”
王夫人听了不由茅塞顿开，就说嘛，自家侄儿再怎么不着调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原来都是贱婢勾引的，亏得自己还打算日后让她去服侍宝玉，没想到这丫头这么轻浮，忽又想起当日袭人的事来，不由怒从心头起，当下便恨声道：“来人呐，把金钏给我叫来。”
贾珠听了王仁的话也明白了，想来是王仁随着金钏进了内宅，不知怎么遇见了惜春，天色暗了，他又醉眼迷离的，错把惜春当成了金钏，便闹了这一出来。
听见王夫人没好气的叫金钏，心道不好，王夫人平日里处事都还宽和，可一生起气来就有些不管不顾，尤其以王夫人护短的性子，只怕金钏要倒霉了，正想出言阻止，却见金钏已经战兢兢的进来了。
原来金钏本就在门外侍立，刚王仁来了，还是她给掀的门帘，王仁还冲她飞了个眼风，唬得金钏连忙垂头躲避。
待王仁进去后，金钏又不放心，正将门帘掀了个缝儿偷听，不防就听见王夫人喝命她进去，当下心中乱跳，却也无法，只得一步三挪的蹭了进去。
王夫人一见她更是恨得咬牙，平日觉得挺大方的长相，如今怎么看怎么觉得狐媚，又见她耳上两个红玉坠子晃荡，唇上的口脂也是红艳艳的，当下心中更气，抬手就拍了一下桌子道：“好个美人，怪道勾得爷们做出些荒唐事出来，你干的事打量我不知道呢！今儿就揭了你的皮。”
金钏噗通一声跪下哭道：“太太说什么呢，奴婢不知道啊，奴婢一向都安安分分跟在太太身边，什么都没做啊。”
“你还敢犟嘴？”王夫人喝道，“你敢说你没有勾引表少爷吗？勾得表少爷大晚上的进内宅，还冲撞了四姑娘，都是我平日对你们太宽了，纵得你们越发无法无天了。”
金钏摇头道：“没有，没有，奴婢没有，都是表少爷一直纠缠，奴婢躲都来不及，哪来的勾引呐。”
王仁冷笑道：“还不是你平日里欲擒故纵，不然大爷身边什么美人没有，偏看上你？”王仁此时也反应过来，昨儿自己可能是认错人了，可能真的冲撞了贾家的什么四姑娘，与其认下冲撞小姐的错，还不如认下调戏丫头的事。
若自己未曾娶妻，冲撞了小姐就干脆赖上去，娶了贾家的女儿对自己只有好处的，只可惜自己已经成亲了，连孩子都有了，便是此时认了，贾家也不可能把好好的小姐给自己做妾，反而坏了名声，遭了厌弃。
还不如咬死了就是与这丫头调笑，反正自己一个大少爷，吃醉了调戏个丫头也不是什么大事，顶多被说几句，当下便一口咬定昨儿是金钏故意引着自己，根本没见过什么四姑娘。
王夫人更加生气，便厉声把玉钏喊来道：“去把你妈叫来，把你姐姐带出去！下作小娼妇！好好的爷们，都叫你给教坏了。”
金钏一个劲儿的哭求道：“太太，奴婢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奴婢真的冤枉，不要撵奴婢出去啊。”玉钏也忙跪下帮着哭求。
贾珠看不下去，忙道：“母亲，这事儿还是不要闹大了好，金钏是您身边的大丫头，她的名声不好，伤的也是母亲的体面，再说金钏在您身边十来年，一直都好好的，哪里是那么不知羞耻的人。”
说着便看向王仁冷哼了一声道：“表弟自己行为不端，出了事儿反赖到一个丫头头上，真是一点担当也没有了。”
王仁本就对贾珠有气，如今见他指责自己，越发气闷，干脆顺着贾珠的话道：“担当？好啊，那我就收了金钏好了，这总有担当了吧。”
金钏听了暗暗叫苦，她可不想跟这个王家大爷啊，日后他回金陵去，自己岂不要与父母亲人分开，且平日里太太漏出的口风，是想把自己给宝二爷的，有宝二爷比着，自己哪里看得上这王家大爷。
可如今闹了这一场，只怕太太厌了自己，再不可能考虑自己了，真是被这个王仁坑死了，可自己一个丫头，若太太答应了，自己也没有办法，当下便含泪冲着王夫人一个劲摇头。
王夫人倒是心中一动，若是把金钏给了侄儿，做实了侄儿调戏丫头的事，那就与四丫头无关了，这倒也是个不错的法子，反正自己如今也看金钏碍眼，也不想让她再跟在自己身边，还不如就顺了侄儿的心意。
第496章 装疯
贾珠见金钏摇头的样子，知她心中不愿，又见王夫人沉吟，似乎意动的样子，忙道：“母亲且慢，虽说长辈赏个丫头给小辈不算什么，可若是因着这种原因就赏，岂不是助长了这种不正的风气。”
“日后但凡有谁看上长辈房里的丫头，只要借故调戏一番就能收房，那成了什么样子，这件事本身是表弟平日修身不正，又吃酒误事，不能如此糊涂了事。”
“依儿子的意思，表弟回去要好好反省自身，不可再做出什么浮浪之事，再者，无事不要再进内宅来，以免冲撞了旁人，另外，表弟还要管好身边的人，若是有什么对四姑娘不利的话出来，就都着落在你的身上。”说着冷冷看了王仁一眼。
王夫人一向信重大儿子，见贾珠如此决断自然没有不同意的，当下便道：“是啊，仁儿，你就听你表兄的，回去好好读书要紧，不要总进来了。”
王仁被贾珠看了那一眼，只觉后背发凉，不觉就打了个寒战，心中生不起半点抵触，再不敢提起金钏的事情，唯唯的应了，退了出去。
这里贾珠又对玉钏道：“你们也起来吧，带你姐姐下去梳洗梳洗，这几日先别让她上来伺候了，等过几日太太气消了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