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看了凌雪一眼，便大剌剌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道：“妈叫我什么事儿啊，这么急，人家正迷糊着要睡觉呢。”
薛姨妈瞪了儿子一眼，道：“我问你，当初你带小桃回来的时候，可有给她签了身契，若是有身契，你媳妇要把小桃给你收在屋里呢，若是没有，咱们可不能随意安置人家。”
薛蟠满耳朵里只听到了要把小桃收在屋里的话，不由心花怒放，嘿嘿笑着看向凌雪，又有些心虚，又有些脸红，嘿嘿了半天却不说话。
薛姨妈没好气的道：“问你呢，到底有没有小桃的身契，你当初是怎么办的？”
薛蟠这才回过神来，发愣道：“身契？什么身契？我是救的她，又不是买的她，哪有什么身契？”
“啊？”薛姨妈吃惊道：“这么说，小桃在咱们家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丫头，竟是个没有身契的？这话是怎么说的？”
第463章 凌雪的打算
凌雪见状不由在心中叹气，这母子两个还真是糊涂，一个大活人的事，就这么不明不白、糊里糊涂的这么长时间，这么多年，若不是仗着好亲戚撑腰，若不是有小姑子打理，指着这娘俩，只怕一份家业早被人诓骗干净了，自己今后还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这有什么？”只听那边薛蟠毫不在意的道，“我救了她，给了她安身的地方，她听我们的安排不是应该的吗，有没有身契有什么妨碍？”
“话不是这样说的。”凌雪忙起身倒了一杯茶，捧与薛蟠道：“大爷自是觉得没什么，可真有什么事儿时，却是说不清楚的。”
“小桃姑娘若是咱们家的奴才，收房也好，指配也好，都是咱们做主子的说了算，便是发卖了她，谁也不能说咱们的不是，可若没有身契，小桃姑娘就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子，大爷要收她，也得要她家里人同意才行啊。”
“虽说用不上三媒六聘的，可纳良妾也与丫头收房不同，大爷既对小桃姑娘有意，总要明明白白的才好，还是问问小桃姑娘家里还有什么人，派了人去找他们说清楚才好。”
薛蟠听见凌雪说自己对小桃有意，不由脸上有些讪讪的，又当着薛姨妈的面儿，当下便忙笑道：“收不收的都是大奶奶说了算，奶奶叫她来问问，直接签个身契也就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难道她还能不愿意不成，离开咱们家，她上哪还能找这么好的人家去。”
凌雪听了，心中有了计较，便抿嘴笑道：“既这么着，那我就亲自去办这事儿，保管让母亲和大爷满意就是。”
薛姨妈忙道：“是了，是了，你办事最是妥帖周到的，你就去看着办吧，千万别累着，还是肚子要紧。”
又对薛蟠道：“你媳妇这般贤惠，你可得好好对人家，这说话就要当爹了，说什么、做什么也要有些成算了，可不能再胡闹了啊。”
薛蟠忙连连答应着，薛姨妈又嘱咐了几句话，这才打发二人回去。
薛蟠一出来便支个因由脚底抹油跑了，凌雪也不在意，知道也指不上他，这样反而更好，更方便自己行事。
待回到房中，便吩咐了忍冬将小桃叫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将事情说了一遍，末了笑着对小桃道：“不知你可愿意去大爷身边服侍，也算是替我分忧。”
小桃早羞红了脸，只垂头小声道：“奴婢旦凭奶奶做主。”
凌雪笑道：“今儿我才知道，当初大爷并没有与你签下身契，这一声奴婢我倒是受不起的，你如今是清白良人，论理是应该找到你的父母亲人，问了他们的意思，才好让你过来，可是，我听说你家里……”
小桃忙跪下磕头道：“不要，不要去找他们，找到了，他们会将我卖到那腌臜的地方去的，我愿意自卖自身，在薛家当一辈子的奴婢，只求奶奶开恩。”
凌雪端着茶沉吟了一下点头道：“既如此，那我便让人去办，你不后悔吗？一旦签了身契，可就成为奴籍了，一身一命都由不得自己了。”
小桃摇头道：“没什么后不后悔的，当初要不是大爷搭救，奴婢也是个死，签了身契，以后奴婢就是奶奶的人了，奴婢一定听奶奶的话，绝无二心。”说着就连连叩头。
凌雪心中怜悯，面上却不显，将茶放到几上，摆手道：“你先下去吧，回去收拾收拾东西，你也服侍了太太一回，只要你忠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没几日，小桃的身契便办好了，凌雪将契书收在自己手里，命人赶着收拾了一处厢房出来，挑了个宜嫁娶的吉日，在院中简单摆了两桌酒，将小桃打扮一新，送入房中与薛蟠成就好事，如此，上上下下无不赞凌雪贤良大度。
凌雪却不以为意，如今自己的肚子才是首要，什么都比不过肚子里的这块肉重要，没有薛蟠时常过来腻歪，倒乐得清净，一心一意只安心养胎。
至于小桃那，根本不必担心，一来薛蟠本就是个喜新厌旧的主，没得到时，恨不得一口吃到嘴里，一旦得到了，新鲜劲儿过了，也不过看得跟马棚风一样，只管放他过去吃个够就是，只怕不上一个月，他就没什么胃口了。
二来还有自己的奶嬷嬷按着日子给小桃送去避子汤，也不必担心她会紧跟着自己怀孕，只要她安分守己的待着，待自己的儿子立住了，也会容她生个一儿半女的，若是她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卖身契在自己手里，搓圆捏扁也不过随自己的心意。
薛家这边一片祥和，贾家这边却有了事端，无他，却是贾家的宝贝疙瘩宝玉被他爹贾政一顿的好打，屁股都打开花了，若不是王夫人得了信儿，不管不顾的跑到贾政的书房里抱着板子哭求，只怕打得还要更重些。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宝玉抬去了王夫人院中，又忙找了棒疮药来与他敷上，宝玉趴在床上先还一个劲儿的喊疼，后来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王夫人见他还算安稳，这才回到自己房中，叫了麝月过来，问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宝玉为什么会挨打。
麝月也是一头雾水，忙跪下道：“回太太，今儿歇了晌后，一直都好好的，二爷还说过会子要去书房读书，这时就有人来传话说是老爷找二爷，奴婢便忙给二爷穿戴整齐了让他去了，谁知没多久，就有人急急来报，说是二爷被老爷打了。”
“奴婢就赶着来回太太，实在不知道是因着什么，若说是为着读书的事，平日里也是这么着，也没见老爷动大肝火，只怕还是问一问外边跟着二爷的人，许是二爷在外面有什么事惹了老爷生气。”
王夫人见问不出什么，只得嘱咐麝月道：“先下去吧，今儿这事不要让老太太知道，只说宝玉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老太太，这几日就不过去请安了，你们要好好照看宝玉，宝玉有个什么，你们也落不到什么好儿。”
麝月忙应声下去，王夫人这边又命人去传宝玉的长随李贵，隔着门帘问他，谁知李贵也是茫然不知，只说二爷在外面并没招惹什么事情，每日除了学里就是家里，并没有去什么不该去的地方，不知怎么就打了起来，自己也正在打听缘由。
王夫人无法，骂了一声没用的东西，摆手让他下去了，自己命人去请贾政过来。
第464章 痛悔
不一时，只见贾政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王夫人忙将贾政迎到上首坐了，又亲捧了一杯茶送到贾政手边，这才小心翼翼问道：“老爷，到底是因着什么，下手这么重，好歹也是亲生的骨肉，何苦来着。”
贾政也不喝茶，气哼哼道：“我没生养个好儿子，生出这个不成器的孽障来，不喜欢读书也就罢了，还尽做些没规没矩的事，害他自己也就罢了，还连累旁人。”
说着又瞥了王夫人一眼道：“你生的这两个儿子啊，都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了，怎么性情如此悬殊呢！”
“到底是因着什么呀？”王夫人见贾政只顾着生气抱怨，忙又将茶杯往贾政那边推了推，道：“老爷说出来，我也好一起规劝他，也省的老爷生气，宝玉也少遭些罪，老爷没看见，那后面都破了，青紫的一片。”
说着不由垂下泪来，哽咽道：“老爷就算不心疼宝玉，也要想想珠儿呀，珠儿没有子嗣，还指着宝玉的孩子将来过继呢，老爷可别打坏了他，这是珠儿不在，不然珠儿也得拦着。”
提起贾珠，贾政的火气便下去了不少，长叹了一声道：“宝玉若是能有珠儿一半我也就知足了，可他怎么就……唉，这孩子到底是随了谁啊？”
“老爷。”王夫人嗔道，“老爷还是赶紧说说吧，宝玉到底做了什么，让老爷动这么大的气，还说连累了旁人，连累了谁呀。”
贾政又叹了一声道：“这个孽障，爱在内帷厮混也就罢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家里姊妹们一处作的诗句传到外面去。”
“今儿林家妹夫找我过去，说是莫名有个人上门来提亲，说看了外甥女的诗作，心生爱慕之情，又听说外甥女生的貌比西施，更是思慕至极，说要效仿司马相如求娶文君，成就一段佳话呢。”
“还拿了几页抄好的诗句，说都是外甥女写的，就是从咱们家传出来的，现在好多人都看过了，就连外甥女的闺名都传了出去。”
“妹夫说这些的时候，脸都是青的，不过是忍着没有发作就是了，他让我好好管一管宝玉，别再做这些没规矩的事情了，坏了外甥女的名声可就遭了。”
王夫人越听，嘴巴就张的越大，结结巴巴的道：“妹，妹夫怎么知道是宝玉传出去的，兴许是别人呢。”
贾政听了不由怒道：“你呀你，真是慈母多败儿，这不是明摆着吗？除了他还有别人吗？再说我已经问过他了，他也承认的确将姊妹们写的诗传出去过，不仅是外甥女的，其他姊妹写的也有，我还能冤了他不成？”
“就是平日打得太少，你和老太太又都护着，才酿成他这不知好歹的性子，竟敢将闺阁女子的笔墨外传，若因此坏了外甥女的名声，便是打死他也不为过。”
“那，那妹夫是怎么说的，他答应亲事了？”王夫人不由也慌了，要知道女子的名声可是容不得半分污染的，否则一辈子都会毁在这上面，尤其是他们这样人家的千金小姐，更是将名声看得比命还要重要。
“没有。”贾政严肃道，“妹夫怎么可能答应这样的亲事，他压根就不承认那些诗是外甥女写的，还警告那人不要胡说八道，若是因此损伤了外甥女的闺誉，就要与他对簿公堂呢。”
王夫人这才松了口气，不由也叹道：“宝玉这孩子怎么这样糊涂，这样的事情怎么好做，家中姊妹们的事情怎么好往外说呢。”
“你少拿糊涂两个字来打马虎眼。”贾政哼道，“他这是没有分寸、不知好歹，还拿着这标新立异，自以为与众不同，殊不知这会害死人的。”
“你也别心疼他，现在不好好管教他，将来他还不知道会酿出什么祸及全家的事来呢，还是早点打的好，他现在这个样子，环儿都比他强上十倍。”
王夫人听贾政将宝玉贬得连贾环都不如了，心中不乐意却是不敢分辩，只得讪讪的又重新倒了杯茶笑道：“老爷消消气，喝这杯热的吧，等珠儿回来，让珠儿好好说说他，咱们管他他不听，我瞧着，珠儿的话他倒是能听进去的。”
贾政这才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又道：“回头你将宝玉身边的小厮、随从都好好梳理一遍，那些个多嘴多舌、油滑卖乖的，趁早打发了出去。”
“我估摸宝玉再怎么不着调，也不会将外甥女的闺名说出去，只可能是他身边的奴才，一个个嘴里没有把门的，什么都敢往外说。”
“是是是。”王夫人连连答应，“我明儿就收拾这些奴才，他们越发不像话了，一味只知道讨好宝玉，什么事也不来回禀，只想着欺上瞒下。”
宝玉趴在床上，昏昏沉沉睡着，还不知道他的父母亲大人又要给他身边来一次大清洗了，此时他恍惚看见黛玉满脸是泪的看着他泣道：“宝玉，你害死我了……”
然后又是一晃眼，黛玉一身大红嫁衣，含泪蒙上了盖头，被一个看不清脸的男子牵着，往一处喜房走去。
“不要……”宝玉大叫着醒了过来，浑身都是汗，也不知是吓出来的还是疼出来的。
麝月听见叫声，忙过来瞧看，见宝玉一头的汗，忙取了帕子给他轻轻擦拭，口中还道：“二爷可是疼得厉害？要不要再上些药？”
却见宝玉只管呆呆看着前方，不一会竟失声哭了起来，麝月忙哄道：“二爷哭出来也好，把委屈都哭出来，心里就不憋闷了，伤口的热毒也发散得快些。”
殊不知宝玉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身上的痛，他心里的痛只会更疼上十倍、百倍，此时此刻，他真是肠子都悔青了，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做，姊妹们反对的时候，自己还分辨说，这怕什么，自古以来，闺阁中笔墨若不传出去，如今也没人知道了。
没想到呀没想到，竟会引来这样的祸事，虽然林姑父将那人赶走了，但肯定也会越发嫌弃自己，只怕是再也不愿意将林妹妹许配给自己了……
宝玉越想越是伤心，越想越是悲痛，呜呜咽咽哭个没完没了，最后弄得麝月也跟着哭了起来，道：“二爷，二爷，你别哭了，是不是疼得太厉害了，要不要奴婢去回太太，找个太医来瞧瞧。”
宝玉一个劲儿的摇头，眼泪却流个不停，哭着哭着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465章 英莲产子
黛玉却是对这些事情一概不知的，如海也没有将这样的事情说与女儿知道，更是严令身边奴仆，谁也不许外传，否则重责不饶，奴仆们也知道事情关乎小姐的名声，都老老实实闭上嘴巴，一丁点风声也没有传到黛玉耳中。
而黛玉此时还在掰着手指算着英莲姐姐肚子里的小外甥什么时候才能出来，紫鹃在一旁笑道：“这可不好说，我听老嬷嬷说，这头一胎有提前生的，也有拖后生的，谁都说不准，只能看肚子里的孩子想什么时候出来。”
“再说，大小姐那边早就备好了收生嬷嬷，大姑爷还将姑太太也接了过来照看，不会有什么事的，而且呀，一旦有了喜信儿，大姑爷保管第一个往咱们这边报喜，姑娘只管安心等着就是。”
主仆两个正说着，就见雪雁兴冲冲跑了进来，笑道：“姑娘，姑娘，柳家来人了，大姑娘生了，生了。”
“真的？”黛玉不由一下坐直了身子，这刚念叨着就来信儿了，也太神了些。
紫鹃也笑道：“这可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刚姑娘还盼着呢，你就来了，都快赶上那报喜的喜鹊了，快说，生了个什么，是小小姐还是小少爷？”
“哎呀，瞧我这脑子。”雪雁嗐了一声道，“我一听说大姑娘生了就跑过来了，竟是忘了问了。”
紫鹃拿手指戳了雪雁的脑门一下道：“你呀，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多早晚能稳当些呀。”
雪雁嘻嘻笑道：“姐姐别说我了，我这就去问。”说着又要往外跑，被紫鹃一把拉住道：“还是我去问吧，你在这陪姑娘，不然指不定又忘了什么。”
黛玉也点头笑道：“正是呢，你在这陪我，让紫鹃去，本来你第一个来报这样一个喜信儿，应该赏你才是，可是因为你这忘性，这赏可就飞了。”
“诶呀，好姑娘，赏我吧，赏我吧。”雪雁拉着黛玉的袖子缠磨道，“人家就是为了这赏，才跑得这么快的，鞋都磨破了呢。”
紫鹃由着她们两个玩闹，自己抿嘴笑着出去了。
不一时，紫鹃就又回来了，拍手笑道：“大喜呀，大喜，咱们大小姐不但生了，还生了个哥儿，母子平安。”
“真的？姐姐真的生了儿子吗？”黛玉激动道。
紫鹃点头道：“真的，嬷嬷说有七斤多呢，大小姐可真有福气。”
“好，真好，姐姐可算是心想事成了。”黛玉点头道，说着鼻子便有些发酸，眼圈也红了起来。
雪雁忙道：“姑娘这是怎么了？这是好事呀，怎么还哭起来了？”
黛玉不好意思道：“傻丫头，我这不是哭，是高兴，为姐姐感到高兴。你想啊，姐姐的身世，一路过来多不容易啊，虽说有我们，可到底是隔了一层，如今，姐姐才算是又有了血脉至亲，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紫鹃忙取了一块帕子递给黛玉道：“姑娘快别哭了，大小姐这是苦尽甘来了，以后还会有更多的福气的。”
黛玉接了帕子，拭了拭泪，笑道：“你说的对，倒是我，大喜的日子倒哭起来，快，快去让人准备东西，备车，我要去看望姐姐和小外甥。”说着就要起身。
“姑娘先别忙。”紫鹃忙按住黛玉道，“我话还没说完呢，大姑爷特让人传话说，让咱们先不要过去，说是大小姐生孩子太累了，现在要好好的歇息。”
“另外屋中的血气也还没有散尽，家里也还有些忙乱。老爷说了，三日后咱们一起过去，这几日就让大小姐好好养着。”
黛玉点头道：“还是姐夫想的周到，姐姐现在确实需要休息，咱们去了，反累得她不得安生，姐夫这是真心疼姐姐。”
紫鹃也道：“是啊，大姑爷一向都是这样的，更何况大小姐还给柳家生了儿子，这是多大的功劳呀。”
雪雁在一旁道：“真想赶紧过去瞧瞧呀，大姑爷和大小姐都生得那样好，他们的孩子得有多俊呐。”
黛玉与紫鹃都跟着点头道：“肯定特别好看。”
贾家这边自然也得了柳家的喜信儿，贾母不由感叹道：“日子过得可真快，那孩子才来咱们家的时候，怯生生的，没想到转眼就成了柳家奶奶，还生了孩子。”
陈夫人笑道：“可不怎地，那孩子是遇到了咱们珠儿这样的贵人，这才能一步步变成现在这样，不然呐，还不定怎么样呢。”
贾母点头道：“说起珠儿，也快回来了吧，这都多长时间了。”
王夫人笑道：“应该快了吧，想是一到咱们大虞的地界，就能往家里来信。”
贾母道：“珠儿这孩子是有出息，只是这动不动就离家这么长时间，飘洋过海的，让人悬心。还不像琏儿，怎么说也是在咱们自己的地界，虽然也惦记着，却不必那么忧心。”
陈夫人忙道：“是啊，琏儿虽说也离得远，也想他们，却不怎么担心，只是盼着凤丫头能再给我填个孙子，茂哥儿也好多个兄弟。”
贾母笑道：“茂哥儿也不知长多高了，小模样应该更俊了吧。”
陈夫人笑道：“琏儿还差，我是真想茂哥儿呀，原来抱在怀里小小的一团，现在肯定是满地跑了，我是又盼着琏儿他们早些回来，又希望他能在任上好好的多做几年。”
贾母笑道：“所以呀，这当娘就是这样，惦记这，又惦记那，只要生了孩子，一辈子都惦记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