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上了警校就知道了！”说罢，便从另一侧楼梯飞快下楼。
楼下，江家三人转身逃跑，郭学军似乎受到的打击太过，此刻疯了一样的咬了上去，戚京生扶着受伤的李向东一时间左右为男。
“去看看学军。”李向东吩咐一句，戚京生便转身追了出去，李向东则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试图扒两个牺牲军装的衣服。
忽然，一个冰冷的枪口顶在李向东的脑门上，随即一个声音响起，“兄弟，死人的衣服都扒，你也太不地道了吧！”
李向东慢慢站起身来了，缓缓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再仔细一看，这特么不是卖家伙给他们的耀哥么……
还不待他说什么，王耀祖便听到另一侧传来脚步声，立刻一推李向东说道：“这边，跟我走！”
“李鹰，你去看看戚京生，能救尽量救！”
说罢，一把薅住李向东完好的那支胳膊朝着刚刚下来的楼道向上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对着对讲机说道：“这里是警号16537，六名匪徒朝着楼下跑去了，over。”
李向东一脸惊愕看了看王耀祖，又看了看自己，我不是匪徒么？
好吧，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应该算是警察还是匪徒。
“想什么哪！”王耀祖晃了晃李向东，随即指了指地上的两人，“扒他们的，起码是活人，不过别弄掉了头套让他们看到样貌！”
李向东晕晕乎乎地开始扒刘建明的衣服，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选的这么准，好在刘建明还在昏迷之中，不知道自己在这个过程中到底遭遇到了什么。
好半响，李向东换好了一身军装，扭头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王耀祖正拿着一个摄像机在朝着楼下拍摄着什么。
摄像机：拍摄指定位置图像及声音，拍摄范围10米，最大拍摄距离100米，持续时间60分钟。
整整六十分钟，王耀祖就不信，还给程海峰剪不出来一个大片！
毕竟不是作为呈堂证供而是用于媒体爆料的，是否剪辑过重要么？
只要程海峰被高层当夜壶一样抛弃，到时候，还不是任他捏扁搓圆！
另一边，李鹰追着戚京生的脚步而去，他记得很清楚，耀哥没提那个郭学军，那意思就很明显了。
第81章 消失的卧底
跑到楼下，正好看到这个也叫阿虎的汉子和戚京生持枪对立，一阵枪声响起的同时两人都朝着同一方向扑去，只能说不愧是当年同一个战壕爬出来的兄弟，连躲避的方向都是一样的。
只是，落地的时候，阿虎手臂中弹，枪掉落在一旁，戚京生大腿中弹，枪口却牢牢指着阿虎。
看着未来大舅哥和一个战壕里爬出来的兄弟，戚京生犹豫了。
李鹰二话不说，连续一个三连射，直接将阿虎爆头，随即低吼一声道：“自己人，跟我走，李向东在上面。”
戚京生看了看被爆头的未来大舅哥，又看了看不停招手的李鹰，他脑子一片乱麻，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走啊！”李鹰上来拉住一瘸一拐的戚京生，朝着楼上逃去。
与此同时，郭学军疯了也似的追着江老大直接从四楼朝着垃圾堆跳了下去。
两人一前一后冲到胡同之内，只是几个出口已经被警方牢牢封锁，郭学军刚刚冒头就被一阵乱枪射了回来。
另一条出口，江老大直接将手中的AK扳机扣到底，枪口喷着火舌朝着路口疯狂扫射，顿时一阵惨叫声响起，此刻几乎被逼上绝路的江老大双眼血红地看着路口，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搞到了一个GP-25榴弹发射器加装在了AK上面，一发榴弹直接朝着路口射去。
顿时，剧烈的爆炸声中火光冲天而起，几个日不过精英当场被炸成几块，这一幕让在楼上充当摄影师的王耀祖嘴里啧啧有声，狠狠感叹了句，“果然是悍匪，加油，棒棒哒！”
仅有的一发榴弹射出去后，枪声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加密集了，江老大弓着腰抱着脑袋连忙退了出来。
此刻，另一次被逼退的郭学军也朝这个方向过来，江老大眼疾手快，手中AK一个横扫当场将郭学军放倒在地。
用枪口顶着郭学军的脑门，作为大反叛，刚准备尽职尽责地说两句狠话，便听到巷子口程海峰的声音传来，“里面的匪徒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现在给你们三分钟时间，立刻出来投降，否则我们将以武力对付你们。”
当然，程海峰就是这么一说，悍匪之所以是悍匪，就是因为从来都是干到底决不投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包括日不过精英，重案B组，军装警在内的40多人目光都牢牢锁定巷口。
渐渐的，烟雾散去，江老大用枪口顶着郭学军，亦步亦趋的朝着巷口外面走来。
“不许开枪，不许开枪！”
六楼的王耀祖看着又是跳楼又是拼命的江老大依旧带着那副茶色眼睛，嘴里忍不住惊声叹道：“卧槽，这眼镜哪儿买的！”
“连点灰都没有，这特么是焊在脸上的么！”
李向东也想探头看看，可窗口却被牢牢挡住，面对救命恩人，也只能干着急了，至于戚京生，大腿还在滋滋冒血哪，哪里有时间关心别人。
“谁都不许开枪，谁开枪我就先打死这个警察，这可是你们的卧底，北边来的卧底！”把身子都藏在身材矮小的郭学军身后，这对江老大来说也是个技术活。
在看郭学军，那股子劲过去之后，又露出胆小的本性，此刻惊慌失措地大声喊道：“我是郭学军，我是卧底啊，程sir，我要见程sir，我们帮你破了十几起案子，这次银行结案也是我们给的消息啊，不是我们传递消息，你们怎么能有机会提前布置，程sir，你出来！”
而程海峰，不知道是不是被集火多了的缘故，自从巷口人影闪动的时候便机敏地钻进了车内，此刻正从挡风玻璃看着一脸惊慌的郭学军。
身子再次往座位上缩了缩，一把拿起放在一边的电子喇叭，程海峰大声吼道：“开枪！”
“哒哒哒哒……”枪声响成一片，郭学军连带着江老大，当场被二十来把MP5集火，瞬间被打成了筛子。
“够狠！”王耀祖眯着眼，低声念叨了一句。
片刻后，程海峰见一切尘埃落定，这才从车内钻了出来大声喊道：“搜，还有4个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眼见警方开始搜楼，王耀祖收了摄像机，对着李鹰三人说道：“走，搜楼了，咱们也干活！”
王耀祖带着李向东，李鹰带着戚京生，分成两个搜索小组混进搜楼的人群之中。
好半响，绕道另一个出口，马路对面阿凯正在车里关注着这边，眼见一身军装警衣服的王耀祖出来，立刻调转车头开了过来，四人上了面包车，一路烟就消失在这片区域。
半小时后，现场，程海峰脸色铁青地吼道：“你说什么，少了两个人！？”
“那两个人那，难道还能被风吹走了么！”
刘保强黑着脸说道：“有两个军装组的伙计被人打晕在六楼，衣服也被扒掉了，我怀疑李向东和戚京生两人换了军装组的衣服逃了出去。”
“废物！都是废物！”程海峰狠狠一脚踹在车门之上，咣的一声车门凹进去一大块。
原本计划着斩草除根消除隐患，现在跑了两个，这下糟了！
想到可能出现的结果，程海峰脑子嗡嗡的。
看着呼啸而来的白车黑车，匪徒只死了四个，其中有一个还是北边的卧底，自己这边死了三个重伤五个，全是被江老大一梭子AK加榴弹给炸的。
看着尸体被抬上黑车，重伤员被送上白车，程海峰眼前就是一黑，身体摇晃了几下后扶住墙壁，对他来说，黑的不光是眼前，前途也一片黑暗，他已经能想象到回去警署之后鬼佬署长会如何发飙。
另一边，阿凯直接开车直奔九龙城寨，那边的黑牙医专门有这种业务，看着手术台旁边的锅碗瓢盆和吃剩的饭菜，看着旁边就是跃层的楼梯，阁楼上人只要稍微动一动便落下簌簌灰尘，王耀祖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虽然想到简陋，也不可能有无菌室之类的，可特么这也简陋的过分了吧，你那手术服用过多少次了？
那干涸的血迹都发黑了好不好。
看着医生带上发黄的胶皮手套，从一个高压锅里取出手术刀，王耀祖差点一脚踹过去，这特么的，以后必须弄个专业的地下医疗室，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来这种地方手术的场景，他怕不是会一枪毙了这该死的家伙。
医生设备虽然很LOW，但是你还别说，手法挺专业，打麻药、开刀、取子弹、缝合伤口动作一气呵成幸运流水，当然，这是在忽略掉他身边穿着围裙的‘护士’的情况之下。
好吧，护士就是他老婆，还要做饭，所以……护士服是不存在的，直接放下锅铲，穿着围裙就上来了。
等两人手术完成再次送到破面包上，好在座椅都拆掉，躺在上面地方足够，吩咐阿凯将两人带回老巢先安置着，王耀祖自己另有事情。
第82章 犀利的乐惠贞
拿着摄制好的胶片，王耀祖直接来到湾仔，陈耀庆已经在这里等着了，直奔事先联系好的剪辑师那里，专业的事情就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毕竟不是电影，要求没那么高，叙事精彩就够了，短短几个小时母带就剪辑完毕了，剩下的翻录问题陈耀庆也帮忙搞定，在下午3点的时候，五十多盘录像带就全部搞定了。
一个电话打给雷蒙，“姓程的所有行动都被我录制下来了，包括下令枪杀卧底的一幕，录像带已经全部发了出去，准备发动吧。”
当天下午4点，港岛所有上得了台面的媒体报社全部都收到了这一卷录像带，包括左派的，这一下仿佛在媒体圈扔下去一颗大炸弹，一下让所有接触到的人都震惊了。
上午警方行动绝大多数人只知道一些零碎概况，连警方伤亡情况都不清楚，可看录像内的情况，单单是榴弹炮那一下警方就伤亡极其惨重，再结合早上亚视爆料的机场袭警事件和郭学军的一番话，所有人都看的明明白白了。
警方到底有多无能，在卧底与匪徒拼了两败俱伤的情况，被仅仅一个匪徒就打的伤亡惨重，为了掩盖这种事实，指挥官又下令连带己方卧底一起杀掉，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毫无人性。
顿时，包括媒体界高层在内的人都明白一点，这件事压不住了，大量的媒体记者蜂拥向湾仔警署，七八十名记者将警署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其中亚视干脆开了个采访车过来，一副要现场直播的样子，架势不可谓不大。
而雷蒙，早早收到王耀祖消息的他今天干脆请假了，BP机关机扣电池，此刻正在警署旁边的酒店内居高临下看热闹那。
“妈的，看你这次还死不死，跟我……”
“小舅舅玩，你也配！”
“你知道小舅舅他从小有多努力么！”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雷蒙改口的速度毫无违和感，不愧是警队高层，一开口就是老马屁精了！
“在这里看能看清什么，你不是说有亚视要直播么？”王耀祖的声音响起。
“对，看直播。”雷蒙扭回头来笑着打开了酒店的电视拨到亚视频道，乐惠贞那甜蜜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里是亚洲电视台，我是记者乐惠贞，现在正在湾仔警署为大家发回前方报道。”
“上午湾仔警署主持了一次大型行动，出动警力超过六十人携带重武器……”
电视上画面一转，变成了王耀祖发过去的录像带，通过这里可以清晰地看到警方在恒生银行营业点附近布置警力，无论是军装警还是日不过帝国的人，完全都是毫无掩饰地在行动。
随即便楼内便发生交火，交火细节并不可见，但最终一个匪徒冲出来将警方打的损失惨重的画面却异常清晰，随即便是匪徒威胁警方不许开枪和郭学军承认自己北边来的卧底身份，这与早间新闻上说的一点没错，而那个采访也是乐惠贞做的。
随后便是程海峰下令将两人全部击杀的画面，到此，视频到此戛然而止，乐惠贞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我们不知道录像的真伪性，此次就是向警署方面求证，以期望给予港岛所有市民一个真实的事件过程。”
此刻，程海峰阴沉着脸一步步从警署内挪动了出来，顿时，记者们蜂拥而上，话筒直接杵在了程海峰鼻子上。
“请问，这次警方到底伤亡多少人？”
“请问，警方如此大型行动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大的纰漏？”
“请问，警方在居民楼内布置埋伏的时候有考虑过市民的安全么？”
“请问，警方……”
一大堆的问题如海潮一样涌了过来，乱糟糟好似要把程海峰淹没一般，他却一句话也回答不出来。
“安静，一个个问！”一个女声陡然响起，让所有人为之一静，两个直接挤开人群，乐惠贞拿着话筒便冲到程海峰的面前。
“我是亚视的记者乐惠贞，现在在现场直播，请问程海峰高级督察，在这次警方的大型行动目标是什么？”
好不容易有个问题不这么尖锐的，程海峰下意识便回答道：“我们收到线报，有一伙悍匪准备打劫恒生银行的解款车，所以事先布置警力在周围，准备将匪徒一网打尽。”
“警方直接在居民楼内进行埋伏，难道没有考虑过交火发生之后可能会对无辜市民造成大量伤亡么？”
“我们在行动开始前已经疏散市民了！”
“在行动时警方竟然毫无遮掩，难道没有考虑过因此而会造成行动暴露么？几千年前古人都知道在埋伏的时候要隐蔽情报，难道作为警队高层指挥官你还不知道这一点么？我们是否可以认为你根本没有担任如此大型行动指挥的能力？”
“我……”程海峰脸上汗水清晰可见，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警方为什么会直接在大楼内与匪徒发生交火？”
“我们事先并不知道匪徒就隐藏在大楼之内？”
“警方不是有卧底混入其中么？”
“但我们与卧底失去联系了！”不知不觉，程海峰就承认了在匪徒内部有卧底的事情。
“在与卧底失去联系的情况下警方如此大张旗鼓的在目标银行附近布置行动，是否根本就没考虑过卧底警员的安全问题？是否可以认为在你的心目中卧底警员的生命安危无关紧要？”
“不是的，我都说了，失去联系了，你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乐惠贞直接怼了回去，“匪徒又不是程海峰高级督察在指挥，在行动之前严密保守秘密不是理所当然的么，当然会切断所有对外界以保证计划的顺利实施。”
“那不一样，卧底根本就是跟匪徒们多年以前就相识，他们都是大陆人，我们当然会认为他们已经彻底投靠了匪徒！”程海峰完全失态了。
“请问警方卧底是不是来自大陆的郭学军先生？”乐惠贞忽然问道。
“不，不是。”程海峰猛地颤抖了一下，下意识地矢口否认，毕竟是他下令一起打死的，如果承认了郭学军是警方卧底，那他就等于是在下令枪杀自己人，单单是这个罪名他就会被送进赤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