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王耀祖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其他先不说，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第337章 天真
放下电话的王耀祖，心也放下一半。
还好，还有挽回的余地。
先把彭奕行找出来再说。
打电话过去没人接，电话早不知道扔哪里了，这家伙也没联系自己这边的人。
想了想给阿曲阿凯打了个电话，让两人带一批人各自去彭奕行去过的地方找找。
这次不方便发动大批人手，彭奕行也不是那种会四处乱窜的人。
一切都吩咐下去后，王耀祖才放心下来，后面就等找到彭奕行再说了。
“怎么了这是？”芽子见王耀祖忙完，连忙走过来问道。
“没什么，一点私事。”
“要我帮忙么？”芽子关心道。
“不用，小问题！”王耀祖无所谓地拜拜手。
……
南湾靠海这边的一个山坡，这里是王耀祖买下的一片山坡地，有十亩7000平米左右，交通不便，山坡陡峭地形复杂，完全没什么开发价值，之所以买这里，完全是因为搞一个安全的射击练枪的场地，反正也便宜的很。
车停在道路尽头，王耀祖冷着脸迈步从车上走了下来，沿着踩出来的山道朝上面走去，两边都是灌木，此刻下午五点多，天色已经有些暗沉，从海面上刮来的风吹的树叶哗哗作响。
山坡上一个用来休息的简陋木屋前，阿曲和阿凯靠坐在一边，彭奕行有些颓废地坐在凳子上，看到冷着脸走上来的王耀祖，三人连忙站起。
“耀哥！”
王耀祖没回来，走到彭奕行面前，抬脚便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彭奕行一脚被蹬出去老远，翻滚摔倒在地，捂着肚子死死咬着牙没有惨叫出声。
王耀祖走上去，44码大皮鞋，对着彭奕行就是一顿踹，足足踹了十几脚，这才算是出了心里的气。
“别特么的躺尸了，起来！”王耀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冷声说道。
彭奕行挣扎着想要站起，右臂因为伤势却完全使不上力气，一下踉跄又摔倒在地，阿凯连忙上来要扶他，却被王耀祖一个眼神就瞪了回去，“让他自己起来，不是很能耐吗，不是不求人吗！”
彭奕行艰难站起，低着头不说话。
“知道我为什么揍你吗？”王耀祖沉声说道。
彭奕行沉默着，半响，摇了摇头，显然心里并不服气。
“你个王八蛋，既然说了跟我混，那为什么杀人之前不告诉我！”见彭奕行不回答，王耀祖气不打一处来，站起来一脚再次将他踹翻在地。
“是不是觉得自己计划很完美，绝对能够搞定！”王耀祖再次踹了一脚。
“杀完人也不告诉我，还特么的跑回酒店去看戏，是不是以为你很聪明，警方找不到你！”
“进了他妈的警署了，还特么不告诉我，是不是觉得警方拿你一点办法没有？”
“从警署出来也不联系我，觉得自己很能，什么都能搞定！”
“简简单单一件事情，让你办成这个熊样子！”
说一句，王耀祖踹一脚，骂了一通心里算是舒服了，彭奕行这种人，别看不爱说话，但心里傲气的很，很难真心让他服气，不过这是一个好机会。
“带他进去，给他敷药。”王耀祖掏出一个药瓶，本身就是秘制的跌打损伤药酒，又被他用物品栏强化了一下，就彭奕行身上这点伤势，明天就能好，当然，这是王耀祖没下死手的缘故，不然早踢死了。
阿曲结果药瓶，和阿凯从地上架起彭奕行把他弄进旁边的木屋里面，王耀祖也跟着走了进去。
看着两人帮彭奕行脱掉衣服，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这是刚刚王耀祖踢的，右臂肩头高高肿起，这是下午时候撞的。
这会可没有小姑娘用温柔的小手帮忙一点点涂药，只有粗糙的大老爷们。
阿曲经常受伤，经验丰富，倒出来一点药酒在手上搓热，按到彭奕行身上用力揉了起来。
“啊！”彭奕行这下终于没忍住疼，一下就喊了出来。
王耀祖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彭奕行对面，神色严厉地说道：“你所谓的严密计划，在我看来完全是漏洞百出，只要不是傻逼，就能找到破绽！”
见彭奕行不服，王耀祖继续说道：“人都是有习惯的，这种习惯长时间养成之后自己完全不会发现，但，每个人的习惯都不同，这一点只要仔细观察绝对能看的出来。”
“十秒钟连开16枪击毙8人，此次连击，你觉得这很正常吗？”
“这种手法明显是长期训练的结果，而会这样练的，只有参加竞速实弹射击的选手，只要到枪会那边拿到最近几年的参赛资料，立刻就能锁定目标，整个港岛三百万人口，这种人一共有几个！”
彭奕行死死咬着牙，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觉得有些丢脸。
“你觉得稀松平常事情，知道哪有多显眼么！”王耀祖气的长长吐了一口气，“就不会在完事之后胡乱开上几枪掩盖一下？”
“多十秒时间，朝着尸体上和墙壁地上打出去两个弹夹做伪装，警方就根本不可能锁定到枪会，还有玻璃上的那个弹孔，你是生怕警方看不出来跟靶子一样是么！”
彭奕行张张嘴，此刻被王耀祖这么一说，他才恍然，是啊，只要十秒，以他的速度完全可以打空两个弹夹扰乱警方视线，伪装现场，如此一来根本没有后面什么事情，也不耽误他体验真实‘比赛’的刺激。
阿曲竖起一个大拇指：(???)
“在策划和犯罪手法上，耀哥你绝对是港岛第一！”
王耀祖自傲一笑，随即反应过来，神特么的犯罪手法，老子是警察，警察！
“你也好意思，上次用狙击枪狙击飞驰汽车中的目标，哈，很帅是么，要是我去查案，你们一个个都活不了。”王耀祖瞪了阿曲一眼，视线再次看向彭奕行，“犯罪之后回去现场观看结果，这在犯罪心理学上被视为经典案例，越是内心高傲，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越会返回现场去看。”
“两相一结合，傻子都知道是你了！”
“还有，你是不是觉得警方拿你没办法？你是不是觉得法律需要讲证据？你是不是觉得没有证据又不能拿你如何？”
“天真的可爱！”
第338章 世界是灰色的
“你是没长大的孩子吗？”
“你没接触过社会吗？”
“没接受过社会的毒打吗？”
“相信法律？”
“相信公平？”
“你脑子里面有屎吗！”
王耀祖越说声音越大，最后大声吼道：“法律是谁定的，是他妈的社会顶层，是高官权贵，是资本家，难道他们会制定针对自己的，对自己不利的法律吗？”
“这些都是为了管理针对普罗大众的！”
“你以为你是杨正祥吗，他有钱，警方就算明知道他走私，明知道他雇凶杀人是背后黑手，在没有百分百的证据能一次性打掉他之前也不敢动他，更不敢使用一些非法手段。”
“但，你不行，现在他们动一些小手段来搞你，你有什么办法？”
“就修改物证了，你有什么办法？”
“就明着欺负你了，你又能怎么样！”
“告他们吗？”
“因为你确实是杀人凶手，便是警方高层，便是社会舆论都不会帮你，只会说警方懂得变通！”
“你以为你是有钱，有社会影响力的人吗，能操控舆论给警方施加压力？”
“你什么都做不了，只会把事情搞糟！”
“我，我，我……”彭奕行被王耀祖一句句反问弄的彻底心态失衡了，只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颜色，黑暗，血红，压抑，残酷，一股股戾气从他心底不可抑制地升起，不停地冲击他的大脑，一股股杀人乃至毁灭世界的冲动从他心底涌起。
“我，杀，光，他，们！”一字一句，彭奕行咬牙说道。
“哈，然后那？”王耀祖轻蔑一笑，“然后你就会被警队调动一切力量直接毁灭，枪法再好又如何，飞虎队只要出动，狙击枪加MP5直接打碎你！”
“然后会有新的人加入警队，一切都不会有丝毫改变！”
“而你，你的名字很快就会被遗忘掉，留不下任何痕迹！”
“别傻了，年纪不小了，你改变不了社会，就要去习惯他！”
“鲁迅不是说的很清楚么，如果你不能反抗，就躺好慢慢享受吧！”
王耀祖见阿曲给彭奕行擦好了药，便也站起身来，“行了，穿好衣服，在这里躲着成什么体统，跟我走，好好休息，明天老子带你去西九龙警署！”
“去西九龙？”彭奕行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王耀祖，嘴唇颤抖几下，“我，我今天杀了他们三个人。”
“看什么看，帮亲不帮理，天经地义，我难道还能把你交出去不成，真就是教育教傻了呗，整天想着大义灭亲呗，别傻了，大义灭亲都是统治者说给屁民听的，你见过哪个有钱有权的人跟你讲大义灭亲的，看电视剧吗？”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那是说给屁民听的，上帝还有赎罪卷那，佛门还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你真以为你这是多大的事！”
“杀就杀了！”王耀祖甩了甩手轻蔑一笑，“不是没什么证据么，没证据谁敢抓人！”
“你，你刚刚不是说……”
“那是对你。”王耀祖点了点彭奕行的胸口，话说道一半就给堵了回去，“现在是我！”
“我是王耀祖！”
“别说没有证据了，就算有证据又如何，抓人，哈，不是我看不起他们，敢吗！”
彭奕行看着王耀祖那股子‘嚣张’的样子，顿时有一种拔枪崩了他的冲动，太，太，太你妈气人了！
该死的有钱人！
竟然是站在我这边的……真好。
一行人从山上下来，上了车一路开回市内，王耀祖直接把人扔到中区警署对面唯警酒店内便走了。
放这里，给黄志诚一个胆子，他也不敢来抓人。
王耀祖走了，彭奕行躺在酒店倒是有些睡不着了，倒不是担心后面无法应对，也不是担心女朋友的问题，只是……有点三观碎裂。
之前的他，从来不碰真枪，哪怕心里无比渴望，可受到的长时间教育和三观让他对法律充满敬畏。
被王耀祖带着杀人之后，警方根本没太过追查就不了了之，这让他发现法律虽然严谨，但也是有漏洞的，只要他谨小慎微不留下任何线索，那么法律就拿他没什么办法，这才有了君豪酒店案，无论是杨正祥还是郑振文，都特么不是什么好人。
这之后就别警方抓了，就在他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改的所有枪都绝对符合标准，哪怕检测的再如何严格也没问的时候，却被黄志诚给阴了，这帮家伙竟然知法犯法，完全毫无顾忌的修改了证据陷害他女朋友，之后又步步紧逼，挑战他的神经线，至使他枪杀三名警察。
如果不是王耀祖最后来了狠狠削了他一顿，又给他担保这次无事，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怎样的反应，也许，他会一发不可收拾，用暗杀这种手段，跟警方拼一个两败俱伤吧。
这又一次让彭奕行发现，法律就像一个婊子，是可以玩弄的，就看你是不是有权有势……
短短几天，整个人的世界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实在是让他有些恍惚，一时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好久才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10点了，揉揉眼睛，起床洗了洗脸，随后便不知道应该干什么了，坐在床上发了会呆便打开电视看了会，昨天三个警察被杀的案子反复被报道了几次，今天已经闹的沸沸扬扬了。
彭奕行脸色有些难看，在屋子里坐了半小时也没等来王耀祖的电话实在坐不住便来到楼下，正巧也饿了，昨天到就吃了一点早餐，已经一天没吃饭了，虽然没什么胃口，但还是要了点东西吃了起来。
还不待他吃完饭，边看到王耀祖那台巨无霸一般的LM001来到警署门口，彭奕行连忙冲到门口喊了起来，“耀哥，耀哥！”
下车的王耀祖听到喊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彭奕行嘴塞得满满的，正朝他挥手那。
锁上车门过马路来到这边，几个工作人员和吃东西的人都喊着‘耀哥，王耀祖跟大大点点头，和彭奕行走到一边坐好，拿起一个叉烧包咬了口，“有事？”
“我电话丢了。”彭奕行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早上起来一直等不到你，刚刚吃东西看到，便赶忙喊你了，今天不是要去西九龙要人么。”
“哦哦，我知道，我这不一起床就来警署了嘛，饭都没吃，等我去打个转，然后再过去。”王耀祖一口咽下叉烧包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