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领命!”左侧的一队武将之中,一员身形彪悍的战将应道。
臧霸年少之时是一盗匪,也就是著名的泰山贼,陶谦在平定徐州的时候臧霸主动归降,负责募兵以及抵抗黄巾军。
平时臧霸一直驻扎在开阳自成势力,但这次受陶谦召集,一同对抗曹操,在这场战争中臧霸拜服于刘备,成为了刘备麾下一员将领。
臧霸领取兵符之后,匆匆离去,待臧霸离去之后,陈登继续说道。
“不仅如此,徐州的每一条河流,每一处山谷都可设伏兵,或明或暗,或实或虚,待潘凤大军赶到彭城,也不过是强弩之末,疲惫不堪了。”
“好!军师真乃吾之子房!”刘备拍案而起,连声赞叹。
“可如果潘凤恼羞成怒,屠杀我徐州百姓如何应对?”刘备又想起了什么,赶忙问道。
“主公放心,潘凤虽嗜杀,但却从不杀百姓,我听说潘凤立下规矩,冀州军胆敢拿百姓财物,皆斩!故请主公放心。”
听到陈登的话,刘备这才放下心来。
看刘备的样子陈登嘴动了动好像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
依陈登的计划,其实可以藏兵于民,但看刘备的样子肯定是不会同意,陈登也就不再多说了。
刘备站在舆图前,查看各处的关隘、城墙、河流与陈登商议过后在各个地点布置伏军。
“曹豹,你领三千兵前往襄贲埋伏,待冀州军过时,乱箭齐发,不可与之交战,冀州进你则退,一直到下邳你即可退兵。”
“诺!”又是一员将领带着虎符走出大堂。
“萧建你前往……”
“诺!”
“笮融你前往……”
“诺!”
“孙观你前往……”
“诺!”
一员员战将带着虎符走出大堂,不一会彭城中响起了车马嘶鸣的声音。
刘备看着陈登有条不紊布置下的军令,众将士井井有条的领兵开出彭城。
看着陈登一条条的发布军令,刘备想着如果是自己会怎么做。
如果是他的话,他只会加固城池,囤积大量的滚木碎石之类的。
是绝对想不到用这种小股敌军骚扰对方,到达疲军的效果,敌人大军来袭,不仅不防守,甚至还主动进攻。
刘备这时脑海中想到,或许自己人生坎坷,失败这么多次,就是因为没有个军师?
李谱占领诸城之后,在诸城歇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整军出行。
在留下一千摧法利将士看守诸县后,大军向着琅邪前进。
经过了三天的跋涉,一路上攻破了几座微不足道的小城,大军来到了琅邪城外。
琅邪背靠沂水,城下有一丈宽的护城河,城墙有八米之高,只留四座城门供人出入。
如今四门紧闭,因护城河通沂水,故而水流极为湍急。
而城墙上士兵早已手持弓弩等待李谱多时了。
琅邪城只不过是一座郡城,但却十分艰险。
李谱观察了一番后,没有选择立即开始进攻。
而是选择退往十里之外扎营。
城墙上的守军见状也是松了一口气,他们可都是听说了,对方就是无双上将潘凤。
而琅邪的守军正是刘备派出的孙观,孙观是臧霸早前当泰山贼时的同伴,臧霸归顺刘备之后他也一同归顺。
在彭城之战中,身中流矢却依然奋战,被刘备夸其勇,言其有潘凤之姿。
孙观站在城墙上看着城下那一员身披重甲,手持巨斧的战将,心中不知为何,竟有一丝慌张。
以前每次都是听说潘凤的丰功伟绩,直到今天孙观才明白潘凤是多么的恐怖。
几万大军人人身披重甲,胯下的战马亦是极为雄俊,一看就知道这是产自并州的良马。
孙观再回头看看城内的守军,有的身穿重甲,有的身穿轻甲或布甲,也就是将领才有一幅不错的甲胄。
这也没办法,徐州身处四战之地,自从黄巾之乱以来,一直到初平二年,也就是四年前才把黄巾之乱平息。
黄巾之乱刚刚平息,又是曹操来犯,曹操刚走,潘凤又来。
刘备的正规军在麋竺的帮助下,能顶盔掼甲,装备齐全。
但这些临时招募来的士卒,就没有那么多的甲胄给他们穿了。
大部分都是士卒们自带的甲胄,甚至还有无甲的。
幸好刘备给的目标是用琅邪城挡住潘凤三日即可,以便于刘备安排的各路军马能够安心进行这一路上的布置。
孙观想到这里,舒了一口气。
三日……应该没问题吧?
第70章 雨夜
孙观看着李谱在城外的营寨建起,舒了一口气。
这说明潘凤可能今日没有想攻城,否则不会选择扎营。
天空中阴云密布,像极了孙观压抑的心情。
时间来到了夜里,远处冀州军的营地中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声音,今夜看来是一个可以安眠的夜晚了……
但即便如此,孙观还是在城上点燃了无数火把,把城墙上照的光亮。
城墙上来回巡逻的守兵一刻不停,只用死守三天,三天之后即可退兵,孙观是一丝一毫也不敢放松。
突然,在城墙上巡逻的孙观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伸出了手。
一滴雨水落在了他的手上,紧接着就是第二滴,第三滴。
然后就是密密麻麻的雨滴从天空中落下。
琅邪大概就是如今山东的地界,一到六月中旬就会进入雨季。
不过今年的雨季来的稍早一些,在六月初就开始下雨了。
雨滴落在点燃的火把上,嗤的一声,就被蒸发掉了。
但随着雨点越来越多,火把上的火焰也随之萎靡不振,最终熄灭。
孙观看着大雨倾盆,和城外漆黑一片的环境,心中总是有些惶恐不安,却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
直到看到一名士卒不小心,绊倒在垒在城墙上的木头时,孙观想到了为何会如此惶恐。
这些临时招募的士兵虽然有一部分堪称精兵,但大部分都是吃不起饭的人才来当兵,他们因为长时间营养不良,大部分都患有夜盲症。
“给火把遮住雨!点燃火把!”孙观赶忙下令,如果这个时候潘凤来袭的话,孙观有些不敢想象。
随着孙观的命令下达,能够在夜里看得清的士卒赶忙找到一些零零碎碎的木板或者石头,给火把搭建了一个简易的防雨棚。
火光这才又在城墙上亮起,但光芒已经大不如前了,大雨如同一层朦胧的幕布,把火把的光源大幅减弱。
一道闪电在远处亮起,天地间被这道闪电的光芒照的如同白天。
城上的士兵这才获得了短暂的光明,顺着闪电的光明,孙观向城外看去。
只见城外一片乌压压的黑色铠甲的士兵,抬着云梯与楼车等攻城器械缓缓上前。
为首一人身上的血红色披风被雨水浸透拖在地上。
“敌袭!敌袭!”孙观立即大喊,城墙上的大鼓与号角也响起来了,所有的士兵紧张的看着城外。
但闪电的光明终究是短暂的,摧法利军团的黑色铠甲一闪而逝,又随即隐没在雨夜的黑暗之中。
“放箭!放箭!”孙观指挥着弓手放箭,但本就处于黑夜之中的弓弩手也根本看不清目标,只能向着大概的方向胡乱射着。
城外时不时的传来一声闷哼声,但又被无数战靴践踏雨水的声音埋没。
孙观听到了不远处哒哒哒的声音响起。
孙观明白,这是特制的长梯搭在护城河岸上的声音,接着响起的就是战靴踩在长梯上的咯吱声。
“放滚木!”潘凤大军已至城下,搭在护城河上的梯子被踩的吱呀作响。
滚木被守军抬起,扔出城外掉落在护城河里,扑通一声。
也有的滚木被丢下后,一连响起两三声噗通声,这就是砸到人了。
孙观暗自高兴一番,孙观就像是站在赌博机前的赌徒一样。
听着声音来判断自己有没有赌赢,没砸到人心中暗道一声可惜,砸到人了叫一声好。
这雨夜就像是一层厚重的幕布,城墙上的喊杀声,城下喊杀声,交杂在一起,但却始终被这雨夜隔着不曾相见。
远处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光明再次回到天地之间,孙观赶忙伸出头观看战场。
只见护城河上已经搭满了梯子,城墙上也零零碎碎的搭上了七八架云梯。
冀州军正沿着云梯向上攀爬,爬的最快的那一个已经快要上城墙了。
那人手中巨斧扬起,把一截滚木砸开。
天地间再次陷入黑暗,孙观赶忙抽出腰间长剑,带领自己的亲卫,向着那人的方向赶去。
还没等孙观走近,就听见黑暗之中响起几声惨叫声。
孙观暗道不妙,那人攀上城墙了!
走近之后,借助火把的微弱光亮,看见一道寒光闪过,接着就是一片雨点落在身上的感觉。
伸手一抹,再仔细一看,满手的鲜红,这哪里是什么雨水,这是血水。
“把他赶下去!”孙观拿起长剑,身后几十护卫上前向着那个方向赶过去了。
城内的后备军在此时也已苏醒,急忙的穿好了甲胄或者多穿了两层衣服,急匆匆的向着城墙的方向赶去。
城外摧法利的将士一个个正在攀爬城墙,时不时的被城上丢下的木头砸落水中,护城河因大雨的灌溉,极为湍急。
一旦落入水中,转眼间就不见了。
城墙上无数的士卒也根本不管什么有没有人,都疯狂的放箭。
原本预计足够十天用的箭矢,在不计代价的疯狂消耗。
如果今天晚上守不住,那么再多的箭矢也是没用的,只有今夜能够守住,才有未来可言。
滚木和箭矢好像不要钱一样被疯狂消耗,城下的摧法利将士竟然一时间被压制住了,没有攀上城墙。
不过,让孙观担心的是,那个爬上城墙的人到底死了没有?
为何那些亲信还没有回来?
这时一道闪电又划过了天空。
孙观看见了那个爬上城墙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