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还有两个人时，何雨柱眼珠子一转，喊了一声跟右排的帮厨换了个儿。
“三个馒头，一份白菜。”
魏平安表情淡淡，递过票。
厂里的饭票是特制，只限于轧钢厂食堂使用，里面含了钱和粮票。
何雨柱撇撇嘴，给魏平安拿了三个馒头。
打菜时，却像是犯了帕金森综合征，手腕带着手肘抖了好几下，扣进魏平安黄铜色饭盒里的，就只剩下了一点清汤寡水。
“看什么看，赶紧走，下一个。”
啪嗒。
魏平安放下饭盒。
“你确定？”
“怎么着？打一份饭还得给你装满了咋滴？别说你一个七级工，就算是八级老师傅，来了我这食堂，也是这样。赶紧让开，别挡着别人打饭，好狗不挡道知不知道？”
魏平安眼神平静，定定的看了何雨柱好几秒。
点点头，转身让开。
何雨柱被魏平安看的有些心虚。
他就是看不上魏平安一副特别淡定的样子，像是一切都在掌握的那种感觉让何雨柱非常不舒服。
特别是媒婆儿主动上门给他说亲却不主动上门找自己。
何雨柱最来气。
都是孑身一人，自己还是八大员之一呢，凭什么他魏平安就得比自己强。
心里窝火，就想着压压他，想要看到他无可奈何的样子，想看他吃亏生气又没有办法。
何雨柱想的很简单，就像通过魏平安的不舒服，达到自己心情舒畅的目的。
“李主任，我向伱反应个事。三食堂何雨柱，严重破坏轧钢厂工人工作积极性，涉嫌给咱们厂红火的工作热情泼冷水……”
文化人说话从不谨小慎微，几个帽子朝着大里扣下来，食堂主任都被吓蒙了。
咋滴，这都上升到破坏国家建设这个大主体上了？
食堂主任上报给了后勤主管，又紧急汇报给了杨厂长。
最近正在全力抓生产，一切都要为车间生产任务让路，杨厂长主管生产，得知消息后十分重视，亲自带人来到三食堂。
此时何雨柱还在给排队的工友们打饭。
看着顺眼的，就一平勺，不顺眼的就抖一抖。
虽然没有像魏平安那么夸张，但份量也能让一些工人心里骂娘。
压制了魏平安，何雨柱心情大好，对自己手里的权利也有了清晰的认识。
简单说，就是有点膨胀，有点放飞。
直到杨厂长带着人赶过来。
那阴沉的脸色让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
下意识就觉得是自己出问题了。
“怎么回事？魏师傅，你来说一下。”
“打了一份白菜，三个馒头。杨厂长你看看……”
魏平安递上自己的饭盒，放平了能看到饭盒底，也就几片白菜和半勺水的量。
馒头魏平安抓在手里。
杨厂长扭头，看向何雨柱。
“这是谁打的饭？”
“三食堂何雨柱。”
杨厂长皱眉。
“还有谁的饭菜量不够的？站出来我看看。”
“杨厂长，很多工友都受到过食堂打饭的不公平待遇，但是今天站出来，以后再被针对的话，受损失的还是我们这些站出来的人，毕竟您是大领导，也不可能每天都盯着食堂是不是？”
“喔？魏师傅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杨厂长沉思了2秒，反问道。
当一个万人大厂的一把手，杨厂长自然不是个摆设。
“窗口摆放公平碗，一份一碗，食堂打饭人员按照份数打进碗里，我们自己倒进饭盒，馒头的话，建议放公平秤，按照粮票设定最低分量……”
举报的路上，嗯，或者说当何雨柱换到魏平安面前的时候，魏平安就已经想好了解决办法。
自己虽然不想惹事，但遇到事也不惧。
伸爪子过来，就要有被砍掉的觉悟。
想要拿着食堂的工作便利搞人，魏平安懒得管，可搞到自己身上，那就断了他以后的念想。
这种职位带来的权利，不给也罢。
听到魏平安的提意，食堂内外都响起了一片嗡嗡声，是交头接耳的声音。
不多时，工友们掌声自动响起，喊好声此起彼伏。
这个方法深得人心，只是食堂内部员工和帮厨们，脸色就黑了一大半。
打饭是个技术活。
全厂几千人的饭菜都是定量做出来，每次做多耗材太厉害会犯错误，太少了工人们肯定也会闹……
就只靠平日里打饭时掌控微调。
而且工人们打饭少一点，他们就多剩一点，可以多吃一点，眼瞅着这个待遇要没了……
食堂原本是美差，以后真要这么搞的话，不仅好处没有了，还平添了无数压力。
食材的掌控，饭菜份量的把握……
厨师组长眼眶都红了。
刚要说话，就看后勤主任微不可查的冲着他摇了摇头。
所谓民不举官不究，杨厂长这也是被架在火上烤了。
这要是不答应，怎么安抚住工人兄弟们？接下来可还要他们拼劲奋战呢。
易中海站在人群中，看着即将被集火的傻柱，叹了口气。
傻柱接下来在食堂的日子，显而易见了。而魏平安这家伙，在领导面前出了风头，也在工人们那里，落了好。
第24章 反咬一口
“厂长，我也举报，何雨柱刚才给我打饭，一份饭就半勺菜。”
“还有我，我也举报，给我的馒头缺了一块，我让他换，还骂我，说就这样爱要不要……”
“我……”
“还有我……”
在不伤及自己利益的情况下，人们还是非常乐于伸张正义的。
而且人的潜意识里，就有着不患寡而患不均的脾性，他比我馒头大，我比他菜量少，他打饭和颜悦色，我去打饭就各种里外不是……
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怨气，在找到一个突破口时，就会造成疯涌。
大概人性便是如此。
何雨柱麻爪了。
杨厂长被架在那里，也是心里难受。
身在其位，大庭广众之下，他不得不做出有违本心的决定。
何雨柱他认识，跟何雨柱的老爹何大清也有点渊源。
所以在厂子里，杨厂长不吝啬帮扶一下故人之子，何况还有一个老太太托了关系的叮嘱。
但，众怒难犯，今天这当了出头鸟的傻柱，就必须是那个为了儆猴要被斩杀的鸡。
“何雨柱，通报批评，扣罚半月工资……”
杨厂长转身想要离开，看到了旁边眸子里精光闪闪的李副厂长。
顿足，沉吟了一下，又道：“再处罚何雨柱同志一年不能参加等级考核。”
原则上处罚相当严重，特别是最后一条考核处罚。
这是直接影响收入和名气的大事。
但也只有领导层和旁观的魏平安几个心里清楚，接下来的大半年里，根本不会再有等级考核。
对何雨柱的惩罚，说是一年，实际就最多一次。
无伤大雅。
而魏平安比这些领导知道的更多，因为从明年开始持续三年多的苦日子也就来了。
其实今年大迈步这么一捯饬，消耗的都是前几年的积累。
上半年各地干旱情况就已经很严重了，等明年把之前的消耗殆尽，再加上会跟老大哥翻脸……
虽说我们有骨气，勒紧裤腰带共渡难关，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苦难日子得四五年才会彻底恢复。
何雨柱经此一事耽搁，还会不会在真实剧情开始时回到厨师班长的位置，可就两说了。
……
四合院里。
贾张氏在树底下纳着终年不见完工的鞋底，心不在焉的听周围大妈们聊闲篇。
作为整个大院最好吃懒做的代表人物，贾张氏是经常出去自己开小灶的。
但这个月手头比较紧。
因为家里添丁后，儿媳妇又怀孕了，东旭一时激动买了点肉和白面，给老娘的养老钱就少了些。
家里的白面和肉菜，是要好几个人分着吃的，哪有贾张氏自己下馆子吃的香。
独食吃习惯了，就见不得别人在自己眼皮子下吃好吃的。
感觉就像是抢了原本自己的一样。
可馋了，想去面馆吃面，想白面油渣馅儿的饺子，想……
没钱，去不得。
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