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上上下下是什么情况，在座的各位也都心知肚明吧。
说句不客气的话，整个系统，差不多要烂透了！”
弗拉米尔毫不留情地说道。
这番话让在座的几位副局长脸上都有点挂不住了，因为弗拉米尔说得都是事实……
这些年，警务系统有多腐败，他们这些内部人自然是比谁都要清楚。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谁让国家给予的财务预算太低了呢，压根就不能让警务人员养活家人。
那大家只能靠自己手里的那点权力，来为自己谋取一点外快了。
弗拉米尔说得简单，整顿整个系统，禁止警务人员借着检查护照的时机去敲诈钱财，但真要是推行下去的话，基层工作人员岂不是要怨气冲天！
第六百七十二章 要翻脸了
会议室的气氛有点沉闷，其它几位副局是不再开口说话，只是看着正局和弗拉米尔两人较量。
柳德米拉更是缩在角落，巴不得大家都不注意他。
反正市局的头头们商量出来什么结果，自己就去执行好了，在这里，没有自己发言的权力啊。
正局屈起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会议桌的桌面，脑子里在快速思考。
在这件事上，不得不说，弗拉米尔说的话也有一定道理。
而且弗拉米尔还拉着米哈伊尔的“虎皮”当大旗，用大道理来压自己，这让自己应对起来有点难啊。
问题的关键，就是如何给这件事，也就是基层警务人员“敲诈”外国人钱财的事情去定性！
自己，包括警务系统的所有工作人员，肯定都希望对外声称，这种事情就是个例罢了，属于特殊情况，而且并不会引起什么恶劣的后果。
但那个米哈伊尔，还有会议室内的弗拉米尔，则是把这件事的影响给拔高了！
说什么会影响营商环境，会影响到外商投资，甚至损害国家形象……
这就是没法聊下去了啊！
但是，自己又不得不认真对待，毕竟说出这话的人，可是杜马副议长，目前在政坛高层炙手可热的米哈伊尔！
为了这件事，和这么一个大人物闹翻脸，似乎有点划不来。
但真的要按照弗拉米尔的说法，去搞个什么详细的方案，从上到下去整顿工作作风，又不是很现实。
很麻烦啊……
……
思考了一会，正局才抬起头，犹豫了一下，语气诚恳地说道：
“弗拉米尔，现在我们警务人员是什么情况，尤其是基层人员，你也是清楚的。
不要忘了，你也是其中一员！
这件事，真的有米哈伊尔议长说的那么严重吗？
我看，不见得！
你要相信我们的基层警务人员，他们也是看人下菜的，要钱一般也只是五百卢布一千卢布的，不会也不敢多要。
这点钱，对于那些有钱的亚洲人，尤其是华商老板们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这么多年来，你听说过有因为这种事情，对方把事情闹大的吗？
没有！
所以，说是影响营商欢迎，损害国家形象之类的话，或许也就是米哈伊尔议长一时气愤，才这样说的。
我们不能太当真了。
当然，基本的态度，我们还是要拿出来的。
这样吧，你明天去见米哈伊尔议长时，告诉他，整顿警务系统的方案，我们会认真考虑，尽快拿出来的。
等方案拿出来后，会去向他汇报的。”
正局的想法，就是把这事拖下去！
反正杜马工作那么多，米哈伊尔议长总不会一直盯着莫斯科的警务系统吧。
等他把这事给忘了后，那不就过去了嘛，至于什么整顿方案，谁有心思去搞这个啊……
……
听了正局这番话，弗拉米尔也很无奈。
说到底，他也只是副局，二把手！
正局拍板定下来的事情，而且并没有彻底否决他的意思，只是说不能那么着急，要慢慢来。
这好像也没错……
自己还能怎么办呢，难道还真的当场掀桌子翻脸不成？
那岂不是就成了自己的错了，这样做，在官场可是大忌讳！
所以，他只能点点头，“那好吧，明天我就和柳德米拉过去杜马见米哈伊尔议长，向他做深刻的检讨。不过能不能得到米哈伊尔议长的认可，我可不敢打包票，看情况吧。”
正局连忙说道：“那是肯定的！到时要是米哈伊尔议长再有什么指示，你回来传达就行了，我们再一起商量。当然了，要是这件事我们局里处理不了，我就只能向上面汇报了。”
他这话里也隐隐地含着威胁的意思，至于威胁谁，那自然是在“警告”米哈伊尔。
莫斯科市局虽然级别不高，但不要忘了，这个单位也不是单独存在的。
也是有“娘家”，有靠山的！
市局上面的单位，那级别可不低，到时真要闹大了，引起政府和杜马方面的对抗，这责任，你米哈伊尔副议长能承担得起吗！
再说了，杜马那边，格雷兹洛夫议长，真的会允许你这么胡来吗？
……
第二天，王业刚到杜马办公室没多久，伊莲娜就进来汇报道：“议长，外面有两名警察，说是市局过来的，要向您汇报工作。”
王业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因为在昨晚，弗拉米尔就已经和他通过电话，两人有过沟通。
就点头道：“让他们进来吧。”
很快，伊莲娜就领着弗拉米尔和柳德米拉走了进来。
王业看到弗拉米尔，并没有任何惊讶，而是点点头，也没有说让他们两个坐下。
弗拉米尔和柳德米拉只能并排站在王业的办公桌前，而王业坐在办公桌后的大班椅，依靠在椅背上，看着两人。
“说吧，对于昨天的事情，你们市局有什么解释，以及打算采用什么样的弥补措施。”王业淡淡地说道。
弗拉米尔就规规矩矩地把昨天市局会议上，商量出来的结果汇报了一遍。
尤其强调了，对于米哈伊尔议长的指示，他们市局一定会认真对待，抓紧时间拿出一份工作整改方案，尽快让米哈伊尔议长看到……
听完后，王业皱了皱眉头，有点不悦地说道：“所以说，短时间内依然不会有什么改变了？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听到你们给出一个准确的时间节点，什么时候拿出方案？什么时候开始执行下去？什么时候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
连续几个问题，问得弗拉米尔哑口无言。
他当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或许就是正局站在这里，也没法回答这几个问题吧。
因为市局压根也就打算真的做什么改变啊……
看到两人没有吭声，王业继续说道：“我记得昨天说的是让市局负责人过来的，怎么，弗拉米尔你现在担任市局的局长了吗？我记得你以前是副局吧？”
弗拉米尔连忙尬笑道：“没……，我还是副局……”
没等他说完，王业的脸色已经阴沉下来，冷声说道：“怎么？你们正局是觉得我这个杜马副议长说的话不作数吗？还是说你们市局已经不再接受杜马的监督了！”
王业这是打算要撕破脸了……
第六百七十三章 小题大做
王业就是要“小题大做”！
就是要找个借口，把这件事给捅到杜马大会上去。
不然的话，就算他是杜马副议长，也很难把手伸到警务系统去啊……
昨晚和弗拉米尔通电话时，王业就已经把计划透露给了他一些，弗拉米尔自然会完全按照王业的计划来行事。
所以，看到王业开始“发飙”，弗拉米尔立刻就配合地说道：“啊……我们局长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他觉得杜马并不是我们警务系统的上级单位，所以派我过来就可以了。哦，如果议长您这边还有什么意见的话，可以和我们的上级主管部门沟通。”
王业笑了笑，摆手道：“那行，你们回去吧，等着通知。”
至于是什么通知，王业就没有说了……
弗拉米尔和柳德米拉退出王业的办公室，到了走廊后，柳德米拉才敢开口说话。
刚才在办公室内，王业一句都没有问怎么处罚那个抓他的警员，所以柳德米拉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
“弗拉米尔局长，议长这是什么意思啊，让我们等什么通知？”他满头雾水地问道。
弗拉米尔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种大人物说话，都是说一半留一半的，全靠我们自己猜。不过这件事又不需要我去考虑，反正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顶着呢，正局不是发话了嘛，咱们警务系统也不输于杜马管辖，真有事，让杜马这些老爷们去找我们的上级单位交涉呗，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话是这么说，但柳德米拉总感觉哪里好像不对，心里非常忐忑。
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到了这个层级的较量，已经没有他说话的份了。
只能寄希望于分局这边能够顶住杜马的压力吧……
他们回去后，把和米哈伊尔见面的情况，向正局汇报了一遍。
正局的眉头紧皱，显然，米哈伊尔最后说的那句话“等通知吧”，似乎不是什么好话。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他也不是特别担心。
……
要动莫斯科的警务系统，那王业还要打通一个环节。
也就是内务部那边，毕竟这才是真正管辖着全国警务系统的部门，权力很大。
就算是王业，也不想轻易得罪内务部的科罗科利。
再说了，自己和科罗科利的关系还算不错，当初也是绍一古帮自己介绍认识的。
虽然后面打交道不多，只是偶尔通个电话问个好什么的，但关系摆在这。
自己要是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去动科罗科利的手下人，那说不过去。
所以，在弗拉米尔两人走后，王业就直接拨通了科罗科利的电话。
“喂，科罗科利叔叔，我是米哈伊尔啊。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晚上有时间吗……”王业笑着说道。
在之前，他还只是杜马议员时，喊科罗科利为“叔叔”，还有点“高攀”的意思。
因为科罗科利贵为内务部部长，那绝对是权柄在握，位高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