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直播，而且现场记者拍的所有照片，都不允许直接发出去，必须要经过审核后才能发出。
我明白，你们对于个人隐私很注重，应该是不想把自己的照片公之于众。
所以，凡是有您正脸或者比较清晰的照片，我们都会删除掉的。”
王业默然，半天没有说话。
他感觉有点怪怪的。
这女孩子说话怎么就像是老狐狸葛布列夫一样，就是那种他什么都知道，但就是不明说那种……
难道自己的底细，已经被国内相关部门知道了？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那要是这样的话，目前这个女孩子应该也知道一些东西，否则不会这样的表现。
王业之所以提照片的事情，是有点担心报纸上到处都是自己的照片，被国内父母和老同学们看到了。
结果他还没说出来呢，人家王雪晴直接就把问题给解决了……
……
沉默了一会，王业突然开口问道：“你们都知道了？”
又是没头没尾的话，但王雪晴依然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微微点头，轻声说道：“该知道的都知道，但不会有任何人说出去的，大家保持默契就好。你可能没发现，这次迎接你们的车队，对于你们几位高层领导，都是安排了单独的车子。就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让你知道，我们知道了……”
她说得很绕，但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了。
那就是，国内相关部门已经调查清楚王业真正的背景了。
甚至可以说，今天的欢迎仪式，特意为了王业而做了调整。
王业又一阵沉默，倒也没有什么担心的，因为他既然答应代表尤科斯集团参加这个代表团。
那他就早已做好了身份被“揭穿”的心理准备！
当然了，王业也明白，国内肯定会发现他的真实身份，但也会很默契地装作不知道。
就像葛布列夫和克宫里的那些人一样……
对于自己的双重身份，并不是只有自己受益，很多人，甚至很多派系都可以从中获利。
尤其是对于国内来说，他们可能更希望自己能够顺顺利利地在俄罗斯发展下去。
自己越位高权重，他们就越高兴！
或许并不会通过自己获得什么明面上的利益，但隐形利益可不少。
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能帮上国内一个大忙呢……
……
车队呼啸着穿梭在首都大街上。
前面的国宾摩托车队和开路警车都亮着爆闪灯，途径的街道都已经封路，宽敞的大街上只有这么一个车队在风驰电掣。
扭头看向窗外，这个点应该是下班高峰期。
如果不是坐在这样的车队中，估计车子会堵在路上寸步难行吧。
虽然不在乎那些什么“议员”“委员”的身份。
但当王业体验到这些身份为他带来的光环或者特权后，还是不知不觉间有点沉迷其中。
对于男人来说，权力这东西，才是最有吸引力的……
第五百零二章 斗智斗勇
或许是看到王业看着窗外发呆，车内气氛有点沉闷。
加上刚刚自己隐晦地挑明已经知道王业的“真实身份”后，他也没有做出什么回应。
王雪晴微微一笑，又开口说道：
“不用担心，这件事仅限于极少数人知道。
我和司机都是国安的人，在车内可以放心说话。
另外，也请您放心，国家不会对你有任何单方面的索取，反而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尽可能提供帮助。
当然，你也不可以做损害国家利益的事情。
这个国家，不但包括俄罗斯，也包括中国……”
对于王雪晴说的这些，王业倒不意外。
很明显，就算国内相关部门查清楚了自己的背景后，也不可能宣传得人尽皆知吧！
因为那样不但对王业没什么好处，对国家也没什么好处啊，甚至有可能引起王业的反感，那就适得其反了……
所以，这个王雪晴既然担负起和自己碰面挑明的任务，那她的身份肯定不一般，起码不是普通的外事工作人员！
果不其然，不但王雪晴，就连开车的司机，都国安那边的人。
目的就是为了在从机场到国宾馆的路上，创造出一个绝对安全的空间，提前和自己沟通一下。
……
王业咧嘴一笑，不再看车窗外，而是看向副驾驶位的王雪晴，开口说道：
“其实我的身份，也不算什么秘密了。
真正有心的人，随便查一下就能查出来。
就算在莫斯科，也有一些人是知道的，尤其是克宫，这些事不可能瞒过他们。”
这些话，王业也是主动告诉王雪晴，那意思也很明显。
就是对于所谓的身份，自己压根也不在意，事实上这也不算什么绝密的事情，克宫早就知道了！
所以，谁也别想用这个是要威胁自己！
既然自己到现在还能以“杜马议员、经济委员会委员、联合航空集团董事长、尤科斯董事”这些身份出访中国，那就代表着克宫是信任自己的。
任何人想要拿自己的身份说事，那首先要问问克宫答不答应！
倒不是说王业不想帮国家办事，而是他不想受到这种“威胁”，哪怕是打着什么样的旗号都不行！
这一年来，为了能够摆脱受人控制的命运，王业做了很多事情，甚至连杀人放火这样的事情都做了……
他的目的就是要完全掌控自己的命运，而不是受人摆布。
就连和克宫的关系，王业也在尽量做到是双方互惠互利合作共赢，而不是单方面地抱大腿。
王雪晴显然也是个很聪明的人，听王业这么说，她稍作停顿。
立刻就笑着回应道：
“那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绝对的秘密。
不过能看到自己的同胞，在国外飞黄腾达，就我个人来说，还是感到非常高兴的。
当然，组织上也很高兴看到这样的事情。”
两人都是话里有话，一个是在表明不要觉得掌握了什么大秘密，这压根就不算什么事。
另一个则是尽量让王业相信，组织上对他只会提供帮助，而不会害他……
至于开车的司机，则是全程如哑巴一样一言不发，甚至头都不带扭一下的，专心地开着车。
这会，车队已经来到最有名的长安街上，笔直宽敞的大街上，一辆车都没有，显然也是封了路。
路过的各个路口，能看到都亮着红灯。
前世时，王业曾经来首都办事出差过一段时间，当时最让他头疼的就是交通问题了。
每次打车，要是赶上了早晚高峰期，在路上堵个一两个小时甚至更久那都是常有的事情！
可现在，所有的人都在为他让路……
……
既然双方都把话说开了，那王业也随意了许多，不再继续绷着他那“委员”的架子了。
他随口问王雪晴道：“为什么是你们国安的和我联系，我原本以为会是能源部门或者外事部门的人和我私下联系呢。”
来之前，王业确实做好了心理准备。
要是相关部门和自己私下碰面，挑明自己身份的时候，自己应该如何应对。
只是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这么突然……
刚下飞机，刚上车，就一个自称是国安的女孩子和自己“接头”了，搞了他一个措施不及啊。
王雪晴扭转身子，面对着王业，认真地回答道：
“要是能源部门和外事部门的人都知道了，那说明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
既然要为您保守这个秘密，那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所以，不管是能源部门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告诉他们的，不过外事部门有极个别的人会知道。
例如，我们驻俄大使馆的大使，他就知道！
这样也方便您有什么事情时，有人可以联系。”
王业皱了皱眉头，追问道：“那这次我和能源部门的人谈合作，也是公事公办了？”
“那是自然！
这种国家层面的大合作，双方都要站在各自国家的立场上，据理力争，锱铢必较的！
其实并不需要您在合作中给予让利什么的，只要您能够发挥作用，促使中俄油气合作尽快达成就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贡献！
要知道，光是油气谈判，双方已经谈了十来年了，从九十年代就开始接触，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明确的合作方案能得到双方的认可呢。
而且看这意思，估计短时间内还定不下来。
不过随着国内的工业发展，对于能源的需求越来越大，对于能源安全也越来越关注。
所以，从俄罗斯进口油气资源，就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
王雪晴说了很多，态度非常真诚。
王业边听边点头。
这些事情，虽然他不是很清楚，但也有所耳闻。
早在九十年代，中俄双方就接触过几次，谈判俄罗斯的石油和天然气通过陆路管道运输到中国。
因为两国接壤，所以通过管道运输非常方便，而且要比海运更安全！
但谈来谈去，也没有定下来。
一来是当时中国的实力确实弱，也没有什么钱，掏不起大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