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尚德……不,王大人,我的王大人,你高升了!”
“汉王殿下擢升你为学部侍郎,宫里面来了人,正准备带你回宫复命呢!”
王骥:“!!!”
我尼玛啊!
学部侍郎?
不去!
打死不去!
谁爱去谁去!
王骥脸都吓绿了,疯狂地摇了摇头。
如果说这应天府丞是个烂摊子背锅侠,那他娘的学部侍郎就是个火坑啊!
王骥又不蠢,他当然知道汉王新设的那个学部,现在是什么状况!
上一任学部侍郎陈公甫,那可是硬生生地被上百个学子当街殴打致死!
我这他娘地才进龙潭,又掉进虎穴去了?
“大人,下官能不去吗?下官舍不得您老人家啊!”
王骥急得都快哭了,恨不得自己上吊自杀算了。
宋安听到他这话,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这家伙,说什么混账话呢?”
“汉王爷如今监国理政,他的命令就等同于圣旨,你难道敢抗旨不尊?”
一听到这话,王骥满脸煞白,不见一丝血色。
宋安见状,有些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头。
“尚德啊,你是个有才华的人,也跟了老夫这么久,临走之前老夫送你一句话。”
“在这大明官场,尸位素餐虽然为人不齿,但总比飞来横祸要强得多!”
话音一落,宋安便命人将王骥给抬了出去……
嗯,抬了出去。
王骥王大府丞,已经被吓得腿软了。
传令太监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乐出了声来。
但是汉王爷还在等着见他,小太监也懒得废话,直接命两名甲士架着王骥就走。
此刻大殿之内,一众巨头看着手里的考成法,那也是心思各异。
礼部尚书胡濙有些惆怅,他躺平的好日子就快结束了。
当年皇帝陛下即位称帝后,命他在民间暗访建文帝的踪迹,也间或报告民间隐情。
胡濙带着一票锦衣卫,拿着公款公费游山玩水,遍览各地名胜古迹,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结果好日子没过几年,皇帝陛下突然下令将他们撤了回来,原因是建文帝找到了,还他娘地是汉王朱高煦给挖出来的。
胡濙心里这个气啊,无奈之下只能老实上班,顶着礼部左侍郎的名头浑水摸鱼。
结果他万万没有想到,原礼部尚书吕震那个蠢货自己作死,把自己作没了,他这个侍郎就顺理成章地成了礼部尚书!
毕竟是一部尚书,需要管理繁杂的政务,还要时不时地上朝开会。
胡濙本就有些不胜其烦,结果现在好了,狗贼汉王爷还他娘地给自己增加工作量!
这内阁现在就老夫一人,你是要让老夫考核天下官员吗?
惆怅,很是惆怅啊!
相比于胡濙的惆怅,左都御史顾佐此刻有些兴奋。
毕竟这考成法一旦推行,他都察院的权柄将会再次加重,随时可以稽查官员的任务完成情况!
这是自都察院成立以来,从未达到过的巅峰时刻!
兵部尚书金忠、吏部尚书蹇义、户部尚书夏元吉这三巨头,在交换眼神过后,选择了默认。
毕竟三巨头都看得出来,考成法堪称澄清吏治的良策,一旦推行下去,原本一片乌烟瘴气的大明朝堂,将会迸发出全新的生机与活力!
这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刑部尚书张胥也没有什么意见,他马上就要致仕退休了,就留给下一任头疼吧!
工部尚书宋礼自然没有意见,他巴不得立刻为汉王殿下摇旗呐喊,毕竟跟着汉王殿下有肉吃!
至于大理寺卿贾谅,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却被汉王爷一个和善的笑容吓得不敢吭声。
通政使鲁穆一直沉默寡言,他还在想着自己北方地区的新报该如何建设,尤其是九边地区,毕竟前不久才挨了汉王爷一顿臭骂。
朱高煦见九卿都不吭声,选择了默认,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这考成法自即日起开始施行吧……”
“我不同意!”
朱高煦:“???”
一众巨头:“???”
我尼玛!
哪个不怕死的?
谁?
不怕死?
众人寻声望去。
只见殿外走进了一人。
嗯,身高体壮,却身着绯袍文官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这家伙,是哪里冒出来的?
朱高煦下意识地看向了此人,喝问道:“汝是何人?安敢在此大放厥词?”
王骥:“???”
啥?
你大爷啊!
你都不认识我?
那你为什么要坑害我?
是哪个混账王八蛋暗中坑害劳资?
王骥强忍着心头悲愤,不卑不亢地行礼道:“下臣王骥,参见汉王殿下!”
一众巨头:“???”
王骥?
新任学部侍郎?
咋滴汉王爷你不认识他?
那你举荐他做新任学部侍郎?
一众巨头先是齐刷刷地看向王骥,又扭头齐刷刷地看向朱高煦,神情古怪到了极点。
朱高煦闻言一愣,而后略显尴尬地摆了摆手。
“王骥是吧?你在旁边先等着,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掺和!”
听到这话,王骥肺都快气炸了。
老子年纪比你大!
你才是小孩子!
你全家都是……
嘶……这话可不兴说啊!
么得办法,碍于汉王朱高煦的淫威,王骥只能老老实实地站在了一旁。
随后朱高煦同一众巨头确认了考成法的细节,并且提出由吏部右侍郎陈洽主持考成法的推行。
其实吏部尚书蹇义是最合适的人选,如果由他这位天官大人亲自主持考成法的推行,凭借他个人的资历与威望,定然会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与阻碍。
但蹇义年纪已经大了,行事老成持重,而陈洽比他年轻许多,行事刚毅果敢,且熟知兵事,这样一比较起来,陈洽无疑是更合适的人选。
众人商议了良久,最终确认了考成法的推行工作,由吏部右侍郎陈洽为主,吏部尚书蹇义暗中辅佐,六部百司予以配合。
足足过去了一个时辰,这场对大明影响深远的临时会议才宣告结束,一众巨头识趣退走。
而可怜的王骥王尚德,就这样老老实实地站在旁边等了一个时辰。
等到大佬们都撤了,殿内只剩下他与汉王爷,王骥这才直接跪倒在地。
“汉王殿下,下臣才疏学浅,难以担此大任,还请殿下另择贤良!”
朱高煦抿了一口茶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王尚德,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你当初出使山西,见地方百姓生活困苦,所以还曾上奏朝廷免除盐池拖欠的赋税二十余万石,此事你可还记得?”
“下臣自然记得,从未忘却!”
废话,他当然没忘!
要不是当初为民请命,他王骥也不会触怒龙颜,被扔到了应天府丞这个烂摊子上面!
“既然你还记得,那你是否还记得为民请命的初衷?”
听到这话,王骥顿时一怔。
为民请命的……初衷?
还能是什么?
还不是见地方百姓生活困苦,所以决心为他们做点事罢了。
朱高煦见他陷入了沉思,心中暗道有戏,于是继续蛊惑道:“王尚德,那你想过没有,为何山西百姓的日子会过得那般穷困艰苦?”
王骥闻言下意识地摇了摇头,随即试探性地回答道:“许是常年征战,导致……”
“错了,你是永乐四年的进士,永乐五年便出使山西,历经五年的休养生息,山西百姓就算再困苦艰难,也不至于连衣服都穿不起,饭都吃不饱吧?”
汉王一席话,令王骥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对啊,为什么会这样?
即便经历元末乱世与靖难之祸,但山西一带经济繁荣、土地肥沃,却是人口稠密,土地稀少,山西府城太原更是出了名的膏腴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