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完了!
该死的明军斥候!
朱瞻壑爬在大树上纵观全局,确认瓦剌战马跑了一大半,顿时就开溜了。
他们的作战计划,就是朱瞻基吸引火力,他们从侧门去祸害战马。
瓦剌人与蒙古人一样,没有战马,狗屁都不是。
而且眼下没了战马,瓦剌部落迁徙的速度,也会大大降低,完全逃不过主力大军的追杀!
想着,朱瞻壑消失在了夜幕当中。
与此同时,朱瞻基举着千里镜,眼瞅着瓦剌大营陷入大乱,战马牛羊四散奔逃,顿时兴奋不已。
“成了,堂弟干得漂亮!”
然而还未等他高兴片刻,下一秒就怪叫着撒丫子策马狂奔。
“快撤!瓦剌人疯了!”
乌泱泱一大批瓦剌骑兵杀出了营地,向四面八方横扫而来,显然是为杀他们泄愤。
自己这几十号人,还不够人家砍的!
没有迟疑,朱瞻基当即率队后撤。
至于还在后面的朱瞻壑,只能祈祷他吉人自有天相了。
三位瓦剌首领暴怒之下,派出所有游骑斥候清理驻地附近的明军斥候,同时下令即刻转移迁徙。
明军斥候仓皇逃窜,也有少部分还没反应过来的,被瓦剌军射成了刺猬。
比如说倒霉蛋儿朱瞻塙,刚刚胆战心惊地带着一队斥候过河,一直躲在暗中猥琐发育,直到现在见到了二叔家的那位堂兄。
“哎哎堂兄,我在这儿呢!你们这是在干嘛?咋滴后面有熊撵你们啊?”
朱瞻塙?
这蠢货怎么也来了?
朱瞻壑一愣,随即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撵你大爷!快逃命啊!瓦剌人杀过来了!”
朱瞻塙一愣,向后看了一眼,只见一大批瓦剌铁骑正在杀来,吓得他调转马头就跑。
我尼玛啊!
你们这是捅了人家老巢吗?
大哥,你是斥候啊!
谁家斥候不是猥琐发育,刺探敌情?
你他娘的倒好,直接捅人家屁股!
两队斥候疯狂逃窜,不要老命地向着饮马河逃去。
身后瓦剌铁骑紧追不舍,还不断攒射箭矢,誓要宰了这支明军斥候泄愤!
与此同时,朱棣正骑着高头大马,踏上了饮马河北岸。
永乐帝看着这条饮马河,脑海中思绪万千。
胪朐河啊!
这个地方,代表着明军的耻辱。
永乐七年,名将丘福率十万精锐大军出塞北伐鞑靼,结果因轻敌冒进,被阿鲁台一战全歼之!
十万精锐大军,最后活着逃回长城的,不足十分之一!
主将战死,一军皆没!
要不是因为如此,他朱棣堂堂一位天子,也不至于亲征北伐!
胪朐河之战,是蒙古人带给大明的耻辱!
今日倒是巧了,同样是这个地方,大明与蒙古即将再次开战。
一想到这儿,朱棣便杀心大起!
他要在这个相同的地方,亲手洗去蒙古人带给大明的耻辱!
正当此时,大地忽然开始剧烈颤动,令所有大将变了脸色。
常年行军打仗,他们顿时就反应了过来,这是有铁骑正在冲锋!
“全军戒备!准备战斗!”
薛禄一声高喝,拉响了作战序幕。
朱棣冷眼看着前方,并无丝毫慌乱。
瓦剌人还敢杀来,这是好事!
他怕的是瓦剌人不敢来,向鞑靼阿鲁台那样远遁千里,自己找都没地方找去!
然而借着火把的亮光,朱棣举起千里镜一看,顿时就傻眼了。
嗯?
那小子是……瞻基?
后面那是……瞻壑与瞻塙?
再后面那是……瓦剌铁骑!
我尼玛啊!
这三个混小子干嘛了,惹得瓦剌人暴怒追杀他们?
“陈懋,率三千营出击,快!”
“柳升,神机营准备,让朕看看鸟铳的威力!”
伴随着永乐帝一声令下,早已按捺不住的陈大头当即率三千营铁骑呼啸而去,直奔瓦剌铁骑。
铁骑对冲,有我无敌!
电光火石间,双方间的距离便不断拉进。
“不要放箭,前面有自己人!”
陈懋嘱咐了一句,唯恐自家铁骑剁了那三个小兔崽子。
一个是太孙殿下,一个是汉王世子,还有一个是赵王世子。
嗯,都他娘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将军,干死他们,娘的,撵我们这么久!”
“陈大头,放箭啊快,不用给我们面子……”
“救命啊杀人了啊,瓦剌人疯了啊!”
听见这三个小兔崽子的接连高喝,陈懋有些哭笑不得。
不愧是老朱家的种啊,这胆子就是大!
被身后乌泱泱一大片瓦剌铁骑追着,还有心思开怪叫开玩笑。
双方错身而过,下一秒利箭激射而出,两支铁骑狠狠对撞在了一起。
刹那间,兵戈对撞,杀声震天!
朱瞻基三兄弟勒马止步,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朱瞻塙胳膊上还插着一支利箭,痛得他龇牙咧嘴的。
这他娘的明明是朱瞻基与朱瞻壑干的坏事,怎么最后倒霉的却是自己?
老天无眼啊这!
朱瞻基与朱瞻壑对视了一眼,兄弟二人默契无比地突然策马,直挺挺地杀入了前方战场。
朱瞻塙:“???”
你大爷!
至于吗你们?
刚刚死里逃生,又冲杀了进去?
他娘的有这个必要吗?
活着不好吗?
“小朱将军,我们……”
“掉头,回营!”
爱去去,老子肯定不去!
朱瞻塙掉头就走,准备回大营养伤去。
然而他还没走出几步远,薛禄大将军便疾驰而来,身后跟着大明五军营与神机营的精锐战兵。
双方这一碰面,场面很是尴尬。
薛禄面无表情地率军直奔战场,只是路过朱瞻塙时幽幽开口道:“皇上有吩咐,你敢临阵脱逃,他亲手扒了你的皮!”
朱瞻塙:“!!!”
我尼玛……
毁灭吧,累了!
会试之日。
江南贡院,人头攒动。
江南贡院位于帝都秦淮街夫子庙学宫东侧,是大明朝廷开科取士之地。
其规模之大、占地之广居大明各省贡院之冠,创历代科举考场之最。
会试是由礼部主持的,跟乡试差不多流程,先去登记身份,相当于现代考试报名,然后再参加考试。
毕竟会试是集中全国举人参加考试的,比之乡试更加重要严格。
之后流程与乡试一样,会试也是分三场举行,每场三日,第一场在初九日,第二场在十二日,第三场在十五日,亦先一日入场,后一日出场。
考期之日抵达,于谦于廷益早早地洗漱完毕,背上了考试专用行囊,悠哉悠哉地走向了江南贡院。
才走出没几步远,就见到前方有一人正在等着自己,赫然正是他在帝都偶然间结识的好友陈循。
二人相视一笑,随即共同前往江南贡院。
“廷益,这几日可有安心闭门温书?”
于谦咂了咂嘴,讪笑道:“那倒真没有,小弟初来京师,连着几日都在欣赏帝都之繁华富庶,一时间有些流连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