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降身份。
事实上,那个马仔也就嘴上说说而已,金麦基打算动手的那一刻,他还真怂了。
毕竟,贼就是贼,在官面前永远抬不起头,只能目送两名督察级警官进别墅跟大嫂谈事情。
“挺亮堂。”
“太阳没落山,别墅的灯全部亮了,电费不要钱咩?”
金麦基语气中透着浓浓的不满。
直到客厅内传来一道性感的女声:
“这位阿sir火气可真大,要不过来喝杯凉茶降降火?”
刚一开门,视线略过一个类似管家的老妈子,便看到沙发上有个长相妩媚的女人。
由于画着浓妆,孟凡觉得她看起来有些成熟,约莫二十五六岁。
此刻,张子媚穿着清凉睡衣,露出两条白嫩的手臂,脚下踩着样式前卫的高跟凉鞋,翘着二郎腿,十根脚趾殷红如豆,上下摇晃,丝毫不避讳金麦基那火热的目光。
孟凡顺着师弟的视线望去,看到了犹如藤蔓般延伸到脚裸的鞋带,以及白生生的小腿。
“你这家伙……”
没等他说完,张子媚又腻着嗓子,调笑道:“阿sir,要不要我敞开了给你们看。”
你……们???
刹那间,孟凡收回目光,他感觉自己有被误伤。
旁边,师弟金麦基干咳两声掩饰内心的尴尬。
“张女士?”
孟凡快速进入工作状态,来到沙发对面坐下,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呵呵,这位阿sir,叫我阿媚就好了,你二十三岁,我过了生日才二十岁,叫什么女士。”
张子媚指了指孟凡的胸牌,然后,微微俯下身子,从茶几里拿出三个杯子,对着旁边喊道:
“吴妈,给警官倒奶茶。”
片刻之后。
热气氤氲的奶茶出现在桌子上,三人面对面谈事。
“对于车房强的死,没想到,您这么快就走出心理阴影……”
孟凡语气委婉。
可面前这位张子媚女士不是一般的强势,快言快语,直接打断道:
“废话,我二十不到,他七十九,跟这个老家伙结婚才三个月,哪里有什么感情。”
“好吧。”
见当事人如此爽快,一副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姿态,孟凡便直入主题:“能描述一下车房强死的时候,您什么状态吗?根据先前的笔录来看,您并不否认自己持过刀,而那把刀正是凶器。”
“叫我阿媚就好。”
“另外,我没有杀他,是突然之间有什么东西附在了身上,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从头到脚都不听使唤……”
说到这里,张子媚瞳孔微缩,终于不再是那副强势的模样,呼吸也逐渐急促,仿佛下一刻就会断气。
“张女士?”
“张女士?”
“阿媚姑娘……”
孟凡连呼三声,始终没有回应。
见状,金麦基不知所措,未曾感受到鬼气靠近的他,准备掏出八卦镜。
第23章 真假关二爷
随着茅山静心咒念出,孟凡抬起指尖,点在张子媚的额间。
瞬间,她恢复了清醒。
如此景象,师弟金麦基无奈将已经掏出来的八卦镜收回,心中有些懊悔。其实,自己也会驱除心魔的静心咒,效果同样不差,怎么关键时刻就忘了用呢?
“阿媚姑娘,你刚才应该是恐血症发作,现在好了,接下来至少半个小时内,可以免受疾病困扰,原原本本的将事件叙述出来吧。”
孟凡拍了拍她的肩膀,略作安慰以后,回到沙发对面坐下,继续询问更多关于凶杀案的细节。
此时此刻,他已经隐隐相信,那个社团大哥的死确实涉及到鬼神之力。
因为,眼前这个女人一回忆当时血淋淋的景象,便近乎昏厥,倘若真是其主观砍死车房强,对方颈动脉喷溅出来的血液,恐怕也会让其当场吓死。
“好……”
彻底消散的晕眩感让张子媚稍稍平静,她尝试回忆命案发生时的种种景象,发现恐血症确实不会再犯,顿时觉得神奇,一双眸子盯着孟凡上下打量。
炽热的目光看得孟凡有些不明所以,关心道:“阿媚姑娘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
视线从打酱油的金麦基身上略过,张子媚按下心思,开始配合工作。
“那天傍晚,我从浴室里出来,准备下楼喝管家吴妈温好的牛奶,车房强在客厅不知道絮絮叨叨说什么,反正看起来挺慌张。”
“当来到厨房以后,这老家伙突然鬼嚎了一声,本来在喝牛奶的我,整个人就不受控制了,拿起厨房的切菜刀走到他面前……”
“走?”
孟凡坐直身体,发现关键词的他确认道:“你身体不受控制时,是一步步走过去?”
“没错,车房强早就看到我拎着刀走过去,却没有动弹,只是表情非常恐惧,似乎在祈求,但我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守在别墅里的小弟,还有佣人,同样目睹了这一幕,全部无法动弹。”
闻言,孟凡与师弟金麦基互视一眼,从彼此眼神中看到了凝重。
张子媚这么一说,目击者人数瞬间扩大,要是她刻意编织这种低级谎言,来自证清白,那就不是简单能用蠢字来形容的了。
于是乎,问讯方向开始调整。
“阿媚姑娘,请你回忆一下,车房强死亡前的那段时间里,到底有哪些异常之处?”金麦基开口道。
“你先前说,他当初在客厅的时候,突然嚎了一声,具体有说什么吗。”
孟凡又问。
“只是单纯嚎叫,并没有说什么东西。”张子媚摇了摇头,“至于他那段时间有哪些异常之处……每天深夜不睡觉,一个人跑到隔壁房间,对着神像自言自语算吗?”
“算!”
“神像在哪里?”孟凡连忙追问。
“摆在二楼厕所旁边的房间里。”
厕所旁!
污秽之地!
作为社团大哥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哪怕是金麦基,也意识到里面有蹊跷。
两人没有丝毫犹豫,当即朝楼上走去,走在前面引路的张子媚有些害怕,紧紧挨着孟凡:
“阿sir,里面会有危险吗?”
“不怕。”金麦基拿起八卦镜,保证道:“有我们师兄弟保驾护航,什么妖魔鬼怪都能轻松拿下。”
可惜,热脸贴了冷屁股。
张子媚根本没有搭理这家伙,反而满脸崇拜的看着孟凡。
哪怕反应再迟钝的人,也能够察觉到其中的含义了。
大嫂,强哥刚死,咱们这样不合适……
孟凡装作没看懂,心中调侃。
接着,推开面前的房间。
一个巨型神龛印入眼帘,里面供奉着一身战铠的关羽,红脸长髯,绿袍佩剑,脚上蹬着一双黑鞋。
在港岛,几乎人人都拜二爷,混江湖的社团大哥拜关二爷讲义气,原先任职的深水涉分局供奉二爷,拜的是二爷尽忠职守。
其中,以鞋子作为区分。
社团中人供奉的关二爷,脚踏黑鞋,手持佩剑,警局关公的神像,则是一双红鞋,手持青龙偃月刀而非佩剑,平民百姓家里的神像,则大多是花鞋,求财保平安。
可以这么说,大部分港岛居民都敬拜关帝,而眼前这个二爷……不对劲。
眼神并不威严,更不慈祥。
随着孟凡将视线投过去,神像似乎有了反应,眼神飘忽,不断躲闪。
“阿sir,神像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张子媚紧紧抓着孟凡的衣角。
事实上,她一早就觉得这间房屋不对劲,但过去来过几波警察,他们简单搜寻了一下,说没有任何发现便匆匆离开,自己只能将房门紧闭,居住在别墅一楼。
“师兄,这里面有一层血痕,几近干涸,不像是鸡血、鸭血,特别腥,跟以前我在凶杀案现场闻到的味道差不多。”
金麦基一手举着八卦镜,凑到神像前仔细观察,终于在供桌上的一个小金坛里发现了端倪。
“哪有用血液来供奉二爷的?师傅说过,近代以来,祭祀祖先,答谢鬼神绝不能够杀生祭祀,唯有一些恶神凶煞,毫无忌惮地接受血食供养。”
“况且,二爷是何等人物?”
事到如今,孟凡已经确定,神像中有古怪,估计是什么妖孽、邪魔,窃居了关帝神像!
“应该就是人血,车房强这个老家伙上个月不知发什么颠,一改之前贪财吝啬的秉性,资助红十字会几十辆献血车,还派社团小弟过去维持秩序……”
张子媚的话,彻底坐实了猜测,孟凡死死盯着关帝神像,见那双眼睛愈发灵动、慌张,立刻问道:
“家中有录影器吗?”
“有,在隔壁房间。”
“基仔,去陪张女士拿。”
抓鬼部队办的第一件案子,全港警队乃至社会各界都在关注。
因此,孟凡想把事情办得漂亮,用仪器把过程全部记录下来,至于如何降魔,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随着金麦基带着张子媚离开,房间内只剩下孟凡,以及邪魔附体的关帝神像。
许是祖师八卦镜不在,那鬼东西意识到危险即将靠近,神像内传来微弱的声音:
“汝是何人?关圣帝君在此,还不快快跪下!”
“呵呵,外强中干的东西,竟敢假冒二爷,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