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三分钟以后,皮尔卡斯再次回来时,一脸的歉意和无奈:“抱歉,我们集团近期无法达成什么合作,还望理解~”
听到对方这么说,陈道俊和金允锡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只要出技术,不仅能得到合资车的股份,还能坐享分红,甚至还能得到借款,这种好事,在对方嘴里竟然谈都不谈就拒绝。
看来刚才那个电话有诡异。
既然如此,陈道俊也就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我会在这里待大概半个月,希望皮尔卡斯先生能够如实把我的合作意向同几名董事汇报,有消息可以随时联系我。”
见对方点点头,陈道俊带着金允锡等人,直截了当的离开了。
……
德国,柏林。
在一座富丽堂皇的豪宅中,一个中年妇女含笑指挥着佣人们整理房内布置:
“你,快点,小姐就要醒了,地板上这么脏,待会小姐看到了又要发火了~”
“还有这里,手指一抹全是灰!”
“浴缸里的水都凉了,当然要换过~”
……
叉着腰的女人叫高元杏,是从小陪伴陈睿俊长大的保姆。
但由于照顾对方起居无微不至、尽心尽力,所以哪怕是陈睿俊在德国留学,也非要让她过来照顾起居。
接近中午时分,陈睿俊才慵懒的起身,伸了个懒腰:“大婶,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叫我起来?”
高元杏听到她的声音,顿时眉开眼笑:“哎哟,左右没什么事,多睡会,对皮肤好啊,我就没叫醒你。”
陈睿俊一下楼,坐在放置着满满热气腾腾点心的餐桌上,揉了揉头发,她开始吃起来早点。
吃了几口,她嘟囔着:“大婶,我真不知道以后结了婚,没有你在身边照顾我,我该怎么办~”
“只要你不嫌弃,需要的话,我过去帮忙都行~”
高元杏看着面前这虽然长相中等,但衣着华丽的女孩,宠溺的说道。
“真的吗,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呵呵~”转过头,陈睿俊又问道:“对了,不是说你女儿言珍今天快来了吗,难得来一次,带她来吃个饭吧!”
“噢,那不用了,她没接受什么教育,怕太粗鄙,不懂规矩!”
高元杏马上找理由拒绝。
陈睿俊也只是随口一说,其实也不喜欢别人到自己的住处,见高元杏自己都反对,她也没坚持,点点头:
“晚些时候我会出发去外面一下,白天你就好好带她在柏林玩玩呗。”
“嗯,那就谢谢小姐了……”
高元杏淡淡笑了笑,但似乎对女儿的到来并不太在意。
转头,她又提醒道:“小姐,早几日,有集团的人来问我事情……”
陈睿俊低着的头停顿了下,原本慵懒的目光变得凌厉:“问了什么?”
“问您和具先生的事……”
高元杏深知陈动基夫妇一直反对陈睿俊和那个穷酸学生在一起,为此多次声称要冻结她的资金卡!
“啪!”
陈睿俊把筷子拍在桌上,起身披上外套往外而去:“下次他们再问,你就照实汇报,就说我们住一块了,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怎么样!”
只留下高元杏留在原地苦笑,她喃喃自语道:
“这丫头,那姓具的,真的是喜欢你这个人吗?唉……”
摇了摇头,她换了一套衣服,指挥众人修剪外面草坪、花圃之类的,一直到结束后,才来到自己的住处。
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日头直直的晒向门口,久等的孙艺珍已经是满头大汗。
见到高元杏到来后,她忍不住向母亲抱怨:“欧妈,我十一点就到了,您怎么才来,我都快热死了~”
高元杏先是打开门,然后任由孙艺珍把行李搬进去,淡淡的说了句:“小姐那边有很多事要处理,现在才得空……”
孙艺珍再厨房翻找片刻,直到发现一个水壶里还有些凉白开,她倒了一杯水,如饮甘露一般咕噜咕噜一口,轻吐出一口气,这才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不满的抱怨:
“小姐,小姐,每天都是小姐,欧妈,虽然你是在为别人工作,可我才是您女儿喂,你亲女儿不远万里过来看看您,就这样嘛?”
说实话,如果不是为了顺道过来看下母亲,孙艺珍做轮船就能和好友直接去伦敦。
来了这里母亲还是这么冷淡,换谁能不抱怨?
“从小到大,我有什么都是父亲负责,您就跟卖到了陈家一样,那只是一份工作而已,您为他们工作这么久,难道女儿过来请一天假都不行吗?到底谁是您女儿啊?”
第249章 世间安得两全法!(求追读,求月票
!)
面对女儿的吐槽,高元杏不以为然,因为这样的说辞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甚至在她丈夫那里也有这样的声音,不过高元杏自有她的一套理论:
“你当然是我女儿,但你不要忘了,你能学这么多东西,享受像富人一样的教育条件,都是因为你的母亲不辞辛劳的在财阀家族工作换来的,不要以为你那在外打打零工的父亲天天嚷嚷着给你交了多少学费,没有我的支持,你兜里连出H城的车费都没有,要体谅你母亲的辛劳!”
孙艺珍听到高元杏又开始数落起来,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好了好了,欧妈,我大老远过来,不是为了跟您吵架的,我知道您的辛苦,只希望您能更多关心一下您这个远道而来的女儿,您还记得昨天是什么日子吗?”
孙艺珍抬起头看着母亲,灵动的眼神里满怀希冀。
“生日?”
高元杏笑着说道:“言珍啊,昨天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孙艺珍甜甜的笑了,母亲再忙,自己的生日还是记得的。
尽管在昨天没有跟自己及时送上祝福,可那是因为自己还在国外,她这样安慰着自己,同时满心欢喜的等待着母亲的祝福。
“过了这个生日,你就是21了,我给你钱,待会你去店里买块好点的女士手表吧。”
说着,高元杏从兜里掏出钱包,数了一沓钱就要递给孙艺珍。
然而,孙艺珍却没有去接,原本欣喜的眼神荡然无存。
“什么21,我昨天明明过的是18岁周岁的生日,就算是按虚岁计算也是19,您怎么连我的多少岁的生日都记错了!”
高元杏也反应过来,自己一门心思想到了小姐的生日,都记混了,于是连忙解释:“哦哦,是19我记错了,言珍啊,这几天妈累糊涂了。”
“哼,什么呀,我生日都能记错,手表我也有,您明知我要过来,到现在才给钱让我买礼物,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钱我不要!”
孙艺珍起身,把钱塞回母亲的兜里,有些赌气的把行李箱往墙角边上一推。
有些委屈的她,怔怔的看着母亲,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您知道吗,绘画和小提琴我是真的不喜欢,只是为了满足您和父亲的希望.”
一直把孙艺珍当小孩子看的她,今天发现女儿好像一瞬间长大了。
高元杏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四年,您陪着财阀家的子女在德国,我们是多希望旧正的时候,您能回家一趟,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团聚一番,然而每次您都说很忙,似乎那个娇滴滴的大小姐离开了您,就什么都不会做一样.”
孙艺珍似乎打开了话匣子,语气渐渐加快:“每次我练琴手指发酸,筋疲力尽想要放弃的时候,我都是想着,自己马上要高考了,您在德国,我如果去伦敦读书,能够离您更近一些.”
“可是.可是我忽然发现,不是那样的.”
孙艺珍想过许多自己和分别四年的母亲见面的场景。
比如说母亲摸着自己的脸蛋说长大了。
或者是看见自己的母亲喜极而泣。
又或许是紧紧抱着自己不舍得放开。
但想象中的画面,永远和现实存在差距,而且千差万别。
晶莹的泪水缓缓从孙艺珍眼眶中流出,她哽咽着,情绪渐渐失控:“即使跨越这么远的距离,即使我们一家人已经四年没有团聚过了,即使我现在站在您的身边,我都好像感觉不到您的温暖.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什么.”
“言珍.我有苦衷”
高元杏把手掌轻轻放在女儿肩膀上,她长叹了一口气,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孙艺珍甩肩扭开她的手,捂着脸低下了头。
良久。
她吸了一下鼻子,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对不起是我不懂事,不晓的理解您的不容易。”
高元杏似有愧疚,终于下定了决心:“言珍,妈答应你,用不了多久,这边我就彻底结束,等你考上了剑桥大学,妈过去照顾你。”
“我能问下,您为什么一定要我考国外的大学,是因为什么?”
见母亲作出了承诺,孙艺珍擦了擦眼角的泪珠,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还能是为什么,为了给你镀金啊,这年头,留过洋的,回国别人都能高看你一眼,到时候还能嫁个有钱的人家,享受荣华富贵。”
嫁个有钱人家?
想到昨晚和陈道俊的旖旎时分,孙艺珍的脸上泛起一丝绯红。
“您怎么和父亲的想法都一样啊,我非要考上国外的好大学,才能嫁个有钱人家么?”
高元杏理所当然的说道:“那肯定,你的父亲只是一个临时工,你的母亲虽然见惯了财阀家的生活,却也只是个管家的角色,我们寒国一向讲究门当户对,富家子一般不可能娶下家女。”
说到门当户对这件事,高元杏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苦,只不过她掩饰的好而已。
有一说一,虽然已经40多岁了,高元杏已经徐娘半老,却也能看出当年的风韵。
其他邻居夸赞孙艺珍长得漂亮的同时,往往会提到继承了母亲的优秀基因,至于孙父,那就算了
顿了顿,高元杏语重心长的对女儿说道:“顺阳家族的人,不管男女都在国外留学,只有在留学的时候,大家才算是在同一起跑线上,凭借你的美貌,保不准能够钓到金龟婿呢,到时候我们也就放心了。”
“说来说去,您和父亲怎么都是这样的想法,让我学这么多的东西,费这么多的力气,还是为了嫁个有钱人!”
孙艺珍撇了撇嘴,根本不认同。
“言珍,不想你以后嫁给寒门的小子,过那种每天都要为未来担心,去超市小心翼翼看价钱,和小摊贩为了几十韩元讨价还价的日子,妈见惯了富家的生活,你如果能嫁给富二代,我和你父亲也都”
高元杏感情流露,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女儿。
“我不想听这些,好烦!”
听着母亲嘴里对富裕生活的各种向往,孙艺珍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她霍然起身,几步打开大门。
“你去哪里?”
“我到处去看看,散散心。”
“我陪你去,这里你不熟!”
“不用,您不是很忙么,我一个人就可以,别忘了,我会英语。”
孙艺珍重重的关上大门,快步离开,只留下高元杏脸色复杂的坐在原地,她想要去追孙艺珍,可刚走几步,又停了下来。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拿起房间里的电话拨了过去:“喂,您好,是金医生吗,我是言珍的妈妈高元杏啊,有件事情我想和言珍的父亲商量下,但是又没有卫星电话,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哦,非常感谢!”
等到电话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高元杏沉声问道;“你是不是跟女儿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