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解放眉头一皱,发现此事并不简单,咽了口唾沫,默默后退了半步。
要不是现场观众太多,他估计能直接退到垂花门去。
而刘光天双手插兜吊儿郎当:“傻柱,放规矩点啊,我们今儿来呢,不是跟你舞刀的,我们要文……”
“文尼玛文!”傻柱直接打断道,“知道爷爷是干嘛的吗?爷爷是工人!你跟我斗,是不是打算跟工人阶级对着干啊?”
“我们……我们是来讲道理的。”阎解放落后半个身位开口道,“你……你先把铁锹放下。”
“放尼玛放!”傻柱怒喷到,“好的不学学赖的,天天在院里横行霸道,眼珠子都快长到天灵盖儿上了,真以为戴个破箍就能无法无天了!”
压抑许久的傻柱,像是要把火气一次性撒干似的,举着铁铲子突突突的喷个不停。
傻柱挥一下铲子,刘光天和阎解放就得往后退一步,完全招架不住。
就在士气低落,即将崩盘的时候,垂花门处传来一声嘚嘚瑟瑟的质问:
“是谁在侮辱我们小赤兵啊?”
这句话,对刘光天和阎解放来说,无异于世间最动听的音乐!
他们激动的回头看去,只见许大茂带着三四个人慢慢走了过去。
刘光天连忙迎上去:“许组长!许组长您来了!”
许大茂点点头,面带微笑环视一圈,享受着这种被瞩目的感觉。
“刚才…我好像听到有人说什么破箍…”许大茂笑眯眯问道,“刘光天,你知道是谁吗?”
“知道知道。”刘光天连连点头,指着傻柱道:“就是他!许组长,傻柱殴打了我们的小赤兵,不仅不认错,态度还十分嚣张,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哦~是傻柱啊。”许大茂点点头,慢慢踱步走到傻柱身前,“就是你小子把……哎哎哎?你要干什么?你把铲子放下!”
傻柱抡过去的铲子拐了个弯,在自己头上蹭了蹭:“我就是挠挠痒,许组长怎么躺下了,您没事吧?”
轰!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哄笑。
“不许笑!”
许大茂爬起来抄抄土。
“保卫科,给我把傻柱带走!”
第255章 双方对簿
“我看谁敢!”
一声厉喝骤然响起!
众人纷纷四下张望,终于在东边的游廊看到了声音的主人:
聋老太太!
只见这位老人家,义正辞严,目光如炬,严肃的看着在场众人,目眦欲裂!
她斜倚在游廊的柱子上,左腿悬空不停抖动,似是在用放荡不羁的行为表达对世俗的不屑。
若是忽略其身上沾染尘土略显凌乱,当真有钵兰街十三妹的风范!
土……
邢泽看着有点不对劲,干什么会弄的衣服裤子上都是土?难不成是在地上爬着玩?
正在疑惑的时候,聋老太太绷不住了:“哎呦…快扶我一把,崴脚了,疼死我老太婆了…”
好嘛!
真相大白了!
邢泽猜的没错。
聋老太太听到刘光天阎解放等人咋咋呼呼的喊声,以为好大孙有什么麻烦,情急之下就想去中院。
许是以前崴脚形成了惯性,这次着急下炕竟也没免得了。
咔!
圆满了。
聋老太太觉得圆满了。
头前连续崴脚那几次,已经成了心魔,每次下炕都得慎之又慎,总怕一个不小心就重蹈覆辙,提心吊胆的。
这次终于崴了,聋老太太反而觉得心里踏实了。
然而心里踏实并不能解决行动不便。
吸取了以前的教训,聋老太太这次没有喊。
她知道喊也没用,这都是经验。
强忍着疼痛拿到拐棍,尽量让左脚不吃力,慢慢蹭出了门,衣服上才沾了土。
出门后只看了一眼,心里就咯噔一下:
坏了!
确实坏了。
聋老太太想着,有拐棍有墙,就是挪也能挪过去,结果她忘了,各家各户门前是有台阶的!
而且院里根本看不到一个人,明显是都去看热闹了。
不过活人总不可能让尿憋死,作为一名老人,她这几十年可不是白活的。
有台阶,不怕,咱绕过去!
在屋里能爬,在外面可不能爬,她聋老太太也是体面人,断不能做这样不体面的事。
于是改爬为坐,坐着也能一点点挪,就是不如爬的快。
但是慢也有慢的好处,这不就正赶上关键时刻了嘛。
只能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哎呦!”傻柱惊呼一声,扔下小铁铲赶紧跑过去,“您这是怎么弄的?我先送您回去,让李大夫来给您瞧瞧!”
“傻柱!”许大茂喊道,“你的事儿还没完呢,别想跑!”
傻柱当即就是一句:“跑你奶奶个腿儿!”
聋老太太:???
“别送我回去,扶我去那边。”聋老太太吩咐道,“我倒要看看,有我在谁敢动你。”
“哎得嘞!”傻柱俯身就是一个公主抱,“还是您疼我!”
讲文明懂礼貌的先锋人物小泽老师见状,想要回屋去搬个凳子。
迫不及待想看许大茂怎么跟聋老太太斗法了!
结果一转身就看见捧着个碗坐在门槛上的邢茜,一边不停的往嘴里扒拉饭菜,一边紧紧盯着现场看热闹。
邢茜抬头,兄妹俩对视一眼……
邢茜:你瞅啥?
邢泽:……
果然八卦是刻在骨子里的基因,干饭人也控制不住。
忽略邢茜探询的目光,邢泽拿了个凳子出来,傻柱把聋老太太放在凳子上。
此时的场面,变成了许大茂一干人等和三人的对峙。
左邢泽,右老太,傻柱的风头一时无两!
“老太太,你不要仗着岁数大来压我,我许大茂也不是吓大的。”许大茂慷慨激昂,“我把话撂这儿,今儿傻柱必须得跟我走,你老太太也拦不住,我说的!”
“那我倒要问问了。”聋老太太岿然不动,“凭什么要把柱子带走?”
傻柱也跟着道:“就是,凭什么要带我走!”
就特有狗…嗯…柱仗太势内味。
许大茂当即道:“他打了人。”
聋老太太接茬:“打了谁?”
“打了我!”阎解放站了出来。
“你是人?”傻柱反问道。
阎解放怒了:“我怎么不是人?!”
“你配当人吗你!”傻柱怒怼道,“戴个破袖箍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横行霸道,仗势欺人,欺压街坊邻居,不孝顺爹娘,你让大伙儿说,你还算是个人吗!”
阎解放抓住了破绽:“大茂哥你可听见了,他又说我们这是破袖箍。”
“打了人不承认,还三番两次侮辱我们小赤兵。”刘光天开口道,“许组长,可不能轻饶了他!”
“有你什么事?”傻柱道。
“怎么没我事?”刘光天大义凌然,“我也是小赤兵的一员,你打阎解放就是打我!”
“你可拉倒吧…“傻柱嫌弃道,“你还不如阎解放呢,阎解放顶多就是不听话,你可倒好,都敢反过头来在二大妈头上作威作福了。”
“诽谤!纯粹是诽谤!”刘光天怒斥道,“许组长,傻柱他诽谤我,他诽谤我呀!”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傻柱鄙夷道,“你干过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大家伙儿可都明白着呢。”
“行了行了!别吵吵了!”许大茂制止了双方的争论,“傻柱你不用狡辩,我就问你,有没有打阎解放?”
傻柱一梗脖子:“打了,怎么着吧。”
“你为什么打他?”许大茂又问道。
傻柱道:“他骂我。”
“骂你什么了?”许大茂追问道。
“骂我…”傻柱不言语了。
“骂你什么了?啊?”许大茂穷追不舍,“没事,你放心大胆的说,在场的有街坊邻居,有保卫科,还有我许组长,这么多人作证,你尽管说,我绝对不偏不倚!”
骂的什么,许大茂确实不知道,但看到傻柱难以启齿的样子,本能的觉得阎解放肯定是戳到傻柱的痛点了。
他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无非就是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再让傻柱难堪一次。
反正都是要把傻柱抓走,多不多一条罪名无所谓,但是能让傻柱不痛快,他就很痛快!
“你倒是说啊。”许大茂催促道,“你不说是吧?好,阎解放你说,你骂他什么了?”
“我没骂他呀。”阎解放装傻充愣,“我说的都是事实啊。”
许大茂笑眯眯道:“请把事实重复一遍。”
阎解放一字一顿的说道:
“傻柱是绝!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