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好的不是体质,是装备,出门就帮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回了家就是二十五,六度的恒温,穿着秋衣都嫌热,怎么可能会冻着?
陈亮早晨六点左右就醒了,这会儿连天都还没亮呢,哎!真是该死的生物钟,真是想多睡一会儿都不行啊!
然后骂骂咧咧的从枕头底下掏出一双新袜子,这是陈亮跟张诚家两小子学的,别说,袜子放在炕上烤了一夜后,在穿在脚上,整个人都变得暖烘烘的!
穿上衣服起床后,陈亮就开始忙碌起早餐来,哎,单身没个女人在身边,就这点不好,想吃饭就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陈亮也不会做东北的大渣粥,就只能从超市里面掏出已经配置好的八宝粥配料,一股脑的全下了锅里。
弄好了粥,就用筷子在锅里摆了个井字,上面放好馒头,盖好锅盖,就不在管它了。
看着屋外飘落的鹅毛大雪,陈亮寂寞的倚在门框上抽着烟,也不知道远在京城的小雨,她起来了没!
哎,想念正宫娘娘的第一天!
第二百一十四章 斗
吃完了丰盛的早餐,陈亮穿好大衣,带着狗皮帽子,用围巾帮自己的脸捂的就露出两只眼睛后,就顶着满天的大雪,艰难的走去上班。
一路上除了微弱的路灯陪着他,整条大街上就陈亮他一人冒雪走路,深一脚,浅一脚的,跟个二臂一样儿。
奶奶的,这破日子没法过了,再一次踩到一个大凹坑,差点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吃屎后,陈亮就怒了,奶奶的,这什么个破超市,居然连个卖电车的都没有,等改革开放以后,爷们一定要开个比它更大的廉价连锁超市赶绝它。
坑坑洼洼的走了一路,陈亮嘴里也不停的骂了一路,等走到第一机械厂的时候,天也朦胧亮了。
“站住,什么人?”刚拐个弯走到离警戒线还有百来米远的地方,就被站岗的保卫科战士给发现了。
看看看,什么叫专业,这就是!现在第一机械厂的保卫科都是陈亮从哈军工借调过来的,张毅给的人那绝对都是精锐之师。
“我是陈亮,第一机械厂保卫科长!”
“原来是陈科长!”
等陈亮走进了之后,站岗的哨兵敬了一个礼,然后陈亮看到了,也回了一个礼后,才走进厂里。
到了办公室,陈亮引了炉子,座上水后,就趴在办公桌前苦逼的写起文件来。
这当了龙头老大以后,逼格是高了,人也爽了,但相对应的工作量也是多的不行,毕竟一个保卫科大大小小一百来号人呢。
正苦逼的写着报告,陈亮他写着写着就烦躁了起来,你奶奶的,他这老大当的也是绝了,大事小事都要管,简直能烦死人。
端起茶杯,狠狠的灌了一口茶,陈亮点燃一根香烟,就坐在椅子上休息,那破报告爱谁写谁写,反正他是不打算写了。
抽完一根烟,看了看手表,陈亮就拿起一份揣进了兜里,然后整理好着装,卡着时间来到了保卫室门口。
拿出哨子,陈亮吹了一声急促的长哨音后,然后敞开嗓门喊了一句“集合!”
陈亮穿着大衣,如同标枪一般的站在门口,看着稀稀拉拉跟一群跟残兵溃勇一样走出来的保卫科成员。
因为外面还下着大雪,所以这帮人出来之后,一个个的四处找地方躲雪,嘴里还不忘的骂着娘,不过渐渐的,嘈杂的声音就越来越小,最后直至消失不见。
原因就是他们看见了,如同标枪一样儿,站立在门口的陈亮和那几个退伍回来的保卫科成员,虽然顶着暴雪,但身体却纹丝不动。
马上就要被身上覆盖的雪,堆积成雪人的陈亮,看周围没了声音之后,这次向前迈了一步,“全体集合!”
这下,所有的保卫科成员都老实的过来站好了队,“稍息,立正!”
“现在由我宣读命令……”陈亮从口袋里拿出盖好章的文件出来,“听到名字的往前一步走。张三,李四,王儿麻子…”
好长的一通人名点完之后,陈亮看了他们一眼,“现由市局保卫处党委决定,以上人员退出保卫序列,工籍即刻转入第一机械厂,命令宣读完毕!”
陈亮这边的话音刚落,“我反对!”匆匆赶来的朱厂长,顾不上天下飘落下来的鹅毛大雪,在老远的地方就大声的喊了起来。
“陈亮,我身旁就是分管我们第一机械厂保卫工作的朱局长,他根本就没有审批过你的申请,你手上文件,它是假的!”
原本被陈亮那一通命令给吓得差点都尿了的众保卫科成员,一个个目露凶光的看着陈亮。
“我就说,上头怎么可能会同意,帮我们整个保卫科的人都踢出去呢,原来他是拿假文件来骗我们啊……”
“就是,就是,这家伙一看就不是好人,奶奶的,真想整死他!”
“过一会儿的,看厂长是怎么他脸的,等他颜面无存的时候,咱们一块上,整死这瘪犊子科长!呸,什么玩意!”
“好,到时候算我一个…也算我一个…加我一个…还有我…我……”
陈亮对于眼前这帮已经注定了结局的小辣鸡们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反而是对跟着朱厂长一块过来的那个朱局长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看着朱厂长走到自己面前后,陈亮才慢条斯理的抖了抖身上的积雪,“哦!朱厂长你说你反对,你跟我说说你凭什么反对呢?什么时候,你一个行政厂长,居然能管的到我保卫科的头上来了?”
“嘿嘿,姓陈的,我是管不了,但是我身边的朱局长,可是分局专门管理保卫的副局长,你说他能不能管的到你?”
朱厂长一脸的得意,感觉自己此刻已经胜券在握了,“陈亮,你一个空降过来的保卫科长,你有什么底气敢跟我对着干?”
“我告诉你,这第一机械厂就是我的地盘,你是龙,也嘚给我盘住,是虎,也要给我卧住。”
这就是要跟陈亮彻底撕破脸了,陈亮呢,也就笑了笑,“没问题,朱厂长,咱以后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好了!”
说完之后,就转头对着那个朱局长说道:“朱局长是吧,幸会了!刚才我们朱厂长说我这文件是假的,那你帮我看看呗,这上面盖的章是真是假?”
陈亮将手里的文件递了过去,结果人根本就不接,朱局长一脸傲慢的说道:“不用看,这章我根本就没盖过,你别整一份假文件出来丢人现眼了!”
“噢,是嘛?这有一点,你是真说对了,你确实没有盖过这章,因为我找盖章的人也不是你,因为我找的是韩处帮我盖的!”
陈亮这孙贼儿焉坏,焉坏的,故意在说韩,处的时候,那处字上语气快了点,让人听的有些含糊不清。
“哈哈,你小子,别逗了,我们局根本就没有姓韩的领导,”朱局长果然就跟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儿,乐的牙都漏出来了。
“那朱局长,不行你还是看一看吧?”陈亮再一次将文件递了过去,结果被朱局长接过来之后,“唰唰”两下就给撕碎了。
见目的达到后,陈亮一挑眉眼,怒视着朱局长,“姓朱的,你居然敢撕市局韩处盖了章的文件!”
“韩,韩什么…什么,什么处?”被陈亮的话一惊,连话都说不清的朱局长,脸色苍白的吓人!
第二百一十五章 机会
韩胜利是谁?是专管保卫的处长,基本上可以说是整个哈市里最有权势的几个人之一,就连市局的一把手,论实力都不如他手上的大。
就是这么一个顶配大佬,他亲自批阅的文件,居然被自己给撕了?
这事可大可小,往大说,自己是在作死的挑衅大佬威严,以韩胜利的能量,估计一个手指头就能碾死他了。
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朱局长的脑门那是冷汗直流,他不时的用手绢擦着头上的汗珠,双腿吓得直打哆嗦。
“大哥,你没事吧?”朱厂长不混保卫这一块,自然不知道陈亮口中的韩处是谁,不过他看着朱局长的样子,似乎自己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硬铁板上了。
扶着有些腿软的朱局长,朱厂长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突然被他扶着的朱局长,一把推开了他。
一边谄媚的笑着,一边弯腰从地上捡起被他撕成四瓣的文件,余光扫过手中文件上盖着韩胜利公章的地方后,笑的就更加磕碜人了。
“陈科长!”弓背哈腰,朱局长的头低的都能塞进他屁股了。
“别,我觉得你还是直接喊我名字更好一点儿,”陈亮可不是什么圣母,乐山大佛,而且他不至于被人当众撕了脸后,还能继续舔着个大脸,跟别人虚于委蛇的假装亲热。
古人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是对于陈亮他这种小心眼的家伙而言,别说十年这么久了,如果在下一秒不能当场给怼回去的话,他能纠结的一夜睡不着觉。
所以古人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宁愿得罪君子,也别招惹小心眼,因为小心眼报仇都是从早到晚,不带歇的。
“陈科长,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回,帮我当成一个屁,给放了吧!”
“朱局长,你这话可就严重了,你多威风啊,一来就撕掉韩处盖了章的文件,吓得我这小心肝,到现在还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呢!”
陈亮他也是戏精上身,捂着自己的心脏,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样。
看着油盐不进的陈亮,朱局长的内心也是狠的牙痒痒,奶奶的,就你会害怕?开什么国际玩笑!
要不是你故意设计陷害,拿话语诱导,我怎么可能脑抽的去撕文件呢!真是个坏到脚底板流脓的家伙。
这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还整个聊斋出来,它有意思吗?
陈亮刚才的那点小计谋,朱局长随便想一下就能想通了,然后就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让你下回儿在手欠!
另一边看到自己的大哥受辱,朱厂长的眼眶都红了,他们是亲兄弟,而且从小到大,大哥就对他好,所以,脑袋当场一热。
这脑热归脑热,但朱厂长最基本的理智还是有的,连他大哥都要低三下四的求陈亮,他怎么还敢继续招惹。
当着所有人的面,朱厂长“扑通”一声儿,就跪了下来,抱着陈亮的大腿,“陈科长,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你大发慈悲饶了我哥吧,你有什么气都冲着我来!”
这一跪可不得鸟,东北人好面这事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他们那是真的帮脸面看的比命都重要。
如今朱厂长他这一跪,为了他大哥,已经顾不上什么脸面了,彻底豁出去了!
“行了,行了,朱厂长你先起来,”陈亮他拉着朱厂长就要起来,结果第一下没使劲的时候,还没拉动。
“陈科长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要杀要剐,我都认了,只求你饶了我哥吧!”
奶奶的,这他么的怎么有点强买强卖的赶脚呢?
杀人不过头点地,朱厂长这一跪,反倒让陈亮他有些头疼。
看着朱家兄弟两,这可怜巴巴的模样,原本还想再拿捏他们两下的陈亮,也没兴致。
“起来吧,朱厂长,刚才那事儿,我就当过去了。”
陈亮实话实话,他本来也没打算扳倒这姓朱的,哈市严格说起来,也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段旅程而已,又不是当成往后余生都要度过的大本营对待,自己废那劲干嘛?
自己就是一条过江的猛龙,能达到拿捏住他们,不给自己日后的工作中使绊子的目的就可以了。
陈亮的话音刚落,两个姓朱的直接异口同声的说道:“陈科长,您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不过,朱局长和朱厂长,我这人只喜欢给别人一次机会,用完了,可就没有下一次了!”
陈亮语气淡淡的,说出来的话,却让他俩心中一震,然后就是疯狂的点头,“是,是,是,陈科长,您放心,我们一定不会再有下次了!”
奶奶滴,你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病,你他喵的背景都通天了,非要跟我这装什么老六,你早点说出来,我不早就帮你当成祖宗一样儿给供起来了!还闹这笑话干嘛?
不过这话,他俩说出来是肯定不敢说的,也就只能在心里想一想了。
陈亮敲打了两句之后,就放任他们自己离开了,看着这颇有色彩的反转魔幻剧情,前面站队的原保卫科成员都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之前还摩拳擦掌,准备让陈亮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那帮人,现在个个吓的都跟鹌鹑一样儿,缩写脖子,躲到队伍的最后面,生怕陈亮注意到他们后来找茬。
结果陈亮都不帮他们,这群小辣鸡当成一回事儿,冲着他们扬了扬手上的文件,“点到名字的,赶紧收拾东西去厂劳人处报道吧!解散。”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陈亮抖了抖身上的雪,这鬼天气,是真他喵的冷啊!
围着煤炉子烤了一会儿火,喝了口热水,暖和暖和身子,陈亮他这才感觉耳朵传来一阵麻麻痒痒的感觉。
这是刚才为了装13耍帅,故意带大檐帽出去的后果,帮耳朵给冻伤了。
耳朵这时候越痒就越不能挠,强忍着要人发疯的痒痒感觉,陈亮从超市里掏出一瓶香油来,仔细的将耳朵给涂抹均匀,人这才好受了一点。
奶奶的,这真是人前装13,人后受罪,妥妥的大怨种。
第二百一十六章麻辣火锅
给冻伤的地方抹香油,这是北方最常见的一种土方子,本人亲测,香油对于嘴唇干裂和轻微冻伤真的有奇效。
在办公室里陈亮他处理完了一些琐事之后,人就闲了下来,站在窗口看着天上依旧飘个不停的鹅毛大雪,突然内心中涌出来一股强烈的想吃火锅的欲望。
这股子欲望来的异常的突然和强烈,它甚至强烈到了假如今天吃不上,那今晚就活不下去了的感觉。
就跟钻牛角尖一样儿,你越钻不进去,心里就越想钻,十头牛都拉不回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