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营救好兄弟
胡缨解释道：“三郎你最近如此忙碌，世英不想打扰你，说会想办法解决，让我别说。可是今日镇国大将军的儿子石涛前来屈臣记，拿出契约非要买下店铺。掌柜急忙找到了世英。世英和石涛起了冲突。石涛受了伤，世英也被官府的人抓走了。”
苏辙顿觉头疼：“以世英的身手怎么可能被几个捕快抓住？”
胡缨低低道：“世英不想连累屈臣记，更不想牵连出三郎。”
苏辙呵斥：“糊涂！你们虽是被冤枉，但依旧是朝廷逃犯。若是被官府查出你们的真实身份，只怕兄弟们都会有危险。”
就是想到这一点，胡缨才寝食难安：“三郎，现下我们该怎么办？”
苏辙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只有冷静才能想出解决之道。
越想苏辙就越觉得蹊跷。
他死死盯着胡缨，把胡缨看得忐忑不安。
“三郎，你为何这般看着我？”
苏辙沉声道：“世英虽年轻，但做事稳妥。更何况对方是镇国大将军之子，根本不好惹，世英怎么可能轻易和对方动手？”
苏辙一边说一边观察胡缨的神情，发现他的眼底藏着慌张。
苏辙大胆猜测道：“韩家是被朝中奸人陷害，才弄得家破人亡。你们一直未告诉我仇家是谁，莫非和镇国大将军石家有关？”
诚然，韩世英和胡缨并未把全部真相告诉苏辙。
苏辙心里也明白，每个人都有他的无奈和不想告知他人的秘密，因而多年来从未过问。
事到如今，已经无法隐瞒，胡缨一条腿跪在地上：“三郎，当初就是石萧陷害我家主君，向官家编造主君勾结西夏，才导致韩家被查抄。我们一群旧部拼死救出了少主和老太君。
可是我们逃到巴蜀，正好遇上旱灾和流民暴乱，少主和老太君与我们走散。再后来的事，三郎你都知道了。”
果然和苏辙猜想的一般无二。
他扶起胡缨：“事情已然发生，我们只能先想办法救出世英。”
胡缨忐忑：“三郎，你真有办法救出少主？”
“世英是我的兄弟，就是赔上我全部的钱财我也要救出他！”
胡缨感动无比。
这世上有多少人愿意冒着倾家荡产的危险，去救一个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
或许之前胡缨觉得和苏辙的关系里带着利益和互相帮助的需要，现在就是真正把他当着主家一样的崇敬。
无论如何都必须先去看看世英！
苏辙想到了包大哥身边的捕头高达。
他不知高达今夜知否当值，只好先去他家里碰碰运气。
好在高达在家。
高达把苏辙和胡缨请进了屋：“苏公子深夜到访，不知所谓何事？”
苏辙拱手道：“高大哥，深夜叨扰，过意不去，但有件急事需要高大哥帮帮忙。”
高达道：“苏公子是包大人的义弟，包大人曾说过您的事就是他的事，让我千万不能怠慢。”
苏辙把世英的被抓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这个案子高达知道，因为受伤的是镇国大将军石萧的爱子石涛。
石涛手臂都断了，气得大将军要韩世英抵命。
高达面露难色。
苏辙央求道：“我知道这会让高大哥为难，但我只求去见世英一面，拜托高大哥行个方便。”
高达原本是江湖人士，一身侠气。
“趁着夜色，我带你去见他一面。但是时间不能太长。”
苏辙松了一口气：“有此我已然感激不尽！”
——
开封府监牢。
高达屏退了狱卒，偷偷把苏辙放了进去。
隔着铁栅栏，苏辙低低唤了一声：“世英……”
角落里，韩世英颓靡地坐着，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猛然抬头。
“哥哥！”
韩世英含泪跑到铁栅栏前：“哥哥，世英本没有脸面见你，我又给你惹祸了。”
“七尺男儿若见到仇人还能忍气吞声，根本就不配当什么男子汉。”
韩世英错愕：“哥哥，你都知道了？”
苏辙道：“事到如今，胡缨想瞒我都瞒不住。”
韩世英沉默不语。
苏辙满眼都是心疼：“世英，这些年很辛苦吧？”
满门抄斩，独留他一人，心里该有多苦啊！
韩世英咬着牙，深藏心底的苦痛在这一刻爆发，泣不成声。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苏辙宽慰道：“我这次来见你，就是担心你为了不连累我，不连累其他兄弟，一个人扛下所有罪责。”
韩世英哽咽道：“哥哥，我知你关心我，可我只能这么做。”
“不！你我是兄弟，你的仇人便是我的仇人，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救出你来，还会替你报仇！”
苏辙无暇嗔怪韩世英不早告诉他真相，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韩世英哀愁的脸上带着不可思议：“哥哥，你……你不要为了我，毁了你多年的苦心经营。”
苏辙道：“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并非我一人之功，而是所有弟兄的功劳。钱财乃身外之物，兄弟如手足，断断不能缺少。
世英，你只管按照我说的做。什么都不要承认，什么也不要说。我会在外边想办法营救你。”
“哥哥，我……”
韩世英还在犹豫，苏辙眼中却迸发着坚毅：“世英，南康郡王就剩你一根独苗。若韩家列祖列宗有灵，也定会保佑我救你脱困！”
苏辙还想叮嘱几句，可外边传来了轻微的猫叫声。
这是他和高达商量好的暗号，用猫叫催促他离开。
“世英，我必须得走了。记住我的话，什么都不要说，耐心等我救你出去！”
说完，苏辙快步离开。
这里是汴京，皇城根下，高门权贵数不胜数，金钱在权势面前实在太无力。
子由除了钱一无所有，韩世英深知这一点。
可他的心就是愿意相信子由，一直以来子由都是那么可靠，从未令人失望。
从狱中出来，回到兴国寺，天已经微亮。
苏辙先去瞧了瞧哥哥子瞻，发现他因为宿醉还在沉睡中。
莫愁见到哥哥，心急如焚：“三哥哥，有官兵查封了整条来凤街！”
苏辙已有心理准备，丝毫都不惊讶：“他们不过是想借着世英的事，趁机抢走来凤街。”
莫愁更慌了：“来凤街是哥哥的心血，那些人真是没皮没脸，竟用这样下作的手段！”
第73章 向刚正不阿的包拯求救
苏辙劝解道：“莫愁，这世上恃强凌弱之徒如过江之鲫，你切莫把自己气出好歹来。”
“可是三哥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苏辙轻拍妹妹的肩膀：“小妹，你只管照顾好父亲和二哥哥。其他的我自会处理。”
莫愁张嘴还想说什么，可她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介女流。除了听从哥哥的安排，根本帮不上一点忙。
安抚好莫愁，苏辙又带着胡缨回到了自己的禅房。
胡缨拱手道：“子由，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你尽管安排。”
苏辙一脸冷峻：“非常时期，你赶紧去告诉弟兄们先隐蔽起来。你也要注意行踪，以免被官府的人察觉。”
胡缨和一大群兄弟都是南康郡王府的旧部，是官府缉拿的对象。
多年前，苏辙花钱为他们在眉州入了新的户籍，一个不当心，就可能被翻出旧账。
胡缨道：“那我现在就去安排弟兄们。”
“等等！”苏辙沉郁道，“世英和你们来汴京一年有余，仇人近在眼前，难道你们都没有做些什么。”
胡缨心里咯噔了一下，子由真是诸葛孔明在世，能洞察人心。
“少主日夜想报仇，可是想到子由就迟迟没有动手。这一年我们一直都在暗中收集石萧的罪证。但奈何我们力量有限，查到的并不足以撼动石萧的地位。”
苏辙道：“把所有的证据交给我，然后和兄弟们潜伏下来。有事我和会你们联系。”
胡缨早就把苏辙当成了主子，拱手道：“胡缨明白！”
三日后，苏辙找到了莫愁。
“小妹，我们手里现在有多少现银？”
莫愁拿出账本，又仔细核对了一遍，才给了苏辙一个准确的数字：“哥哥，咱们之前刚买下不少店铺，现银不多，只有不到一万两。”
苏辙道：“能不能凑齐一万两。”
莫愁低头计算片刻：“能……”
“尽快凑齐一万两，我有急用。”
莫愁知道，这钱一定是用来救韩世英的，因而问都没问，就赶紧去筹备。
——
黄昏下，高达的小院笼罩在金色的光芒之下，虽小但也别有一番趣味。
苏辙站在屋内，晚霞落在他深邃的眼中。
他在等一个人，唯一可能救出韩世英的人。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苏辙回身施礼：“哥哥，你来啦？”
包拯的脸色比升堂审案时还要严肃。
韩世英就关押在开封府监牢里，他身为开封府的权知，如何能不知道这个案子？
况高达已经如实告知苏公子已经见过囚犯，做事严明的包拯虽生气，但对义弟也无可奈何。
苏辙还没开口，包拯就表示了拒绝：“子由，你知道我的脾气，绝不徇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