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恭有些怒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柳若寒与我何干？”
只听李嚣继续说道：“你看你，已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你仔细想想，就应该知道，我若没有掌握一定信息，会跟你说这些吗？”
“你！”
李孝恭双眼死死盯着李嚣，一脸惊骇，久久说不出话来。
“柳若寒，就是你的女儿。”李嚣面色平静地说道。
李孝恭沉默了。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空洞无神，面如死灰。
隔壁。
魏征一脸震惊地站了起来。
他万万没想到，这其中竟还有如此曲折是非。
堂堂东瀛公主，竟然是李孝恭的女儿！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东瀛使团怎么可能会弄错自己国家的公主？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眼中升起浓浓的困惑，下意识地竖起耳朵，想听得更清楚一些。
之前听到李嚣的这个计划，他还有些不以为然。
他大理寺审问了那么久都没有结果，李嚣来审又有什么用？
可没想到，李嚣居然真的挖出这么多隐秘的信息。
监牢内，两人就这样沉默了许久。
终于，李孝恭率先打破了沉默：“让你的人离开，有些话我只能告诉你一人。”
“李叔，老赵，你们出去等我。”李嚣转头吩咐道。
“是，殿下！”
李君羡与赵云天领命离去。
仅仅片刻，所有人走得一干二净。
牢房之中，仅剩被绑起来的李孝恭与李嚣两人。
“放我下来。”李孝恭再道。
“行。”李嚣点头。
他不由分说，来到李孝恭身前，拔剑一挥，又瞬间插入剑鞘。
吊着李孝恭的两根锁链立即断开。
这一手娴熟的动作，看得李孝恭一愣一愣的。
“不用看了，你打不过我，也跑不了。”
李嚣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有什么事情快点说，我还有事要办。”
李孝恭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嚣，随后艰难的走了几步，来到桌旁，拿起上面的食物，大口吃了起来。
似乎是不想让李孝恭死掉，这桌上不止有营养丰富的美食，还有一个药箱。
看到曾经纵横大唐的风云人物沦落至此，李嚣心中也忍不住轻叹一声。
李孝恭吃了几口，这才缓缓说道：“寒儿，她的确是东瀛公主。”
李嚣眉头一凝，疑惑道：“她不是你的女儿吗？”
“此事说来话长。”李孝恭沉声说道，“你只需要知道，她有活着的价值，你们不能杀她！”
李嚣略作思索，而后说道：“朝廷要怎么做我不知道，也不想去横加干涉。”
“或许，如你所言，朝廷可用柳若寒去要挟东瀛，但这又关我什么事呢？”
说着，李嚣盯着李孝恭：“我只关心我想要的答案，若你不能回答我，我也能在朝廷的保护下将柳若寒暗中杀掉。”
“你！难道想与朝廷为敌吗？”
李孝恭死死盯着李嚣。
“你与长孙无忌究竟是何关系？”李嚣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知道你之前的承认是故意为之，想反其道而行，可我也知道帮你的人，就是长孙无忌。”
闻言，李孝恭眉头紧锁，顿时陷入深深的沉思当中。
沉吟良久，他才开口说道：“你知道了也没用，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谈。”
“你只管说你的，我不需要证据。”
“唉……”
李孝恭长叹一声，缓缓道来：“多年以前，我与东瀛在暗里联络一事被长孙无忌洞悉。”
“但他没有将我的事情曝光，反而是以此为要挟，与我达成了一桩交易。”
“交易的内容，就是他帮我窃取一些大唐的军机密报，我帮他……”
说到这里，李孝恭话音一断，别有深意地看着李嚣。
“帮他杀我？”李嚣下意识说道。
“不错。”
李孝恭继续说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且并无利益牵扯，几次对你动手，都是他的意思。”
顿了顿，李孝恭自嘲一笑：“可没想到，我要杀的不是一个无名小卒，而是一只深渊巨兽，到头来反倒是我的势力被连根拔起。”
“若早知如此，我断然不会答应长孙无忌的要求。”
“原来如此！”
李晓顿时恍然大悟，若有所思地问道：“如此说来，贪狼身上带着的那一枚属于房玄龄的令牌，也是他让你这么做的？”
李孝恭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本来的计划是杀掉你之后故意遗落在现场，可没想到你反杀了我派去的所有高手，并且在房玄龄眼皮子底下拿走了令牌。”
听到此处，李嚣双眼微微眯起，再问：“我幼年时服下的毒药，也是你提供给他的？”
“这个你也知道？”
李孝恭有些惊讶。
“我还知道，你是从一个叫做袁天罡的人手中弄到的。”李嚣面色冰寒地说道。
穿越过来之前，他的前身服用的，就是细微改动之后的麻沸散。
长期服用这种麻药，会使得孩童的大脑产生不可逆的损伤，最终导致变成白痴或者是智力低下。
在李孝恭亲口承认了之后，李嚣总算是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可一个更大的疑问，又在他心中升起。
长孙无忌，为何要对付他？
在秦王府，他不过是一介庶子，且生母早已病逝。
本就没有任何地位可言。
这样的人，对于当时的秦王正妃长孙无垢来说，没有半点威胁。
既然没有威胁，那有必要冒着被李二知道的风险在饭菜里动手脚吗？
第257章：好一个父女情深
“你居然还知道袁先生？”
李孝恭更为惊讶地看着李嚣。
“他将百辟帮送给我了。”李嚣淡淡地说道。
“什么？！”
至此李孝恭震撼到无以复加：“你与袁先生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也很想知道。”李嚣疑惑问道，“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说话间，李嚣脑海中不禁浮现那日与袁天罡见面时的场景。
那时在他眼里，袁天罡就是一个只会坑蒙拐骗的牛鼻子老道。
现在看来，袁天罡似乎知道很多事情。
且种种行为，都是有意为之。
“袁先生有大智慧，上能洞察宇宙之妙，下能吞吐天地之机。”
说话间，李孝恭的眼中带着浓浓的敬畏。
“几年来，我曾拜访过他数十次，却还是未能成功邀请他出山相助。”
顿了顿，李孝恭眼神惊异地看着李嚣：“可没想到，他居然对你另眼相待。”
闻言，李嚣也是满肚子疑问。
袁天罡跟他非亲非故，甚至都不认识，为何要这般待他？
着实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想不通就暂时不想了。
李嚣甩了甩脑袋，摒去杂念。
他刚准备说话，可抬头却看到李孝恭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乞求。
“李嚣，你我之间的恩怨，我一人承担，与寒儿无关，我已经把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了，能否放过她？”
“她刺杀太子，我如何能帮？”李嚣面无表情地说道。
“她肯定是被长孙无忌蒙骗了。”
“如何见得？”
“她只是想救我而已，可她却不知长孙无忌只是将她当做弃子，根本没打算救我。”
“好一个父女情深。”李嚣感慨一声。
“当女儿的肯为了父亲去行刺太子，当父亲的为了女儿肯交出自己唯一的筹码。”
顿了顿，李嚣眉头一挑，道：“你觉得我会不会救下仇人的女儿？”
“你会！”
李孝恭盯着李嚣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她对你还有用。”
“我救不救她暂且不说……”李嚣反而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如今把什么都招了，是准备赴死吗？这可不像是你能干出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