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长孙冲身边的那个高手,连同寒铁牛角弓在围场之中被他缴获。
试问,李恪又是从何处得知寒铁牛角弓的呢?
而李嚣自己说王清雪看见刺客拿着寒铁牛角弓,不过是胡编乱造,目的就是为了嫁祸给长孙家。
可从王清雪禀报的情况得知,刺客是只带了弩箭的,并无大弓。
这点在薛仁贵口中也得到了证实。
那李恪为何要扯这样一个谎言?
难道……
李恪也事先得知了寒铁牛角弓的事情?
以此嫁祸给长孙家,嫁祸给太子?
那问题来了。
李恪又是从何处得知寒铁牛角弓进了围场?
很显然,长孙家不可能将事情告知李恪,帮着李恪来陷害自己家族。
那会是太子?
李嚣甩了甩脑袋。
这显然也不可能。
长孙家在朝中势力很深。
太子不可能会舍弃这股助力。
李嚣越想越困惑。
……
回到营地。
李嚣进了自己的营帐。
不出片刻,陆离进门。
“殿下,汉王的亲卫,昨夜悄悄去了长孙府。”
第246章:摊牌
“什么?!”
李恪的亲卫,悄悄去了长孙府。
听到这个消息,李嚣内心无比震撼。
长孙无忌乃太子一系,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可长孙无忌为何与李恪暗中有来往?
“这样看来,李恪是从长孙无忌口中得知了寒铁牛角弓的去向……”
李嚣眉头紧皱,喃喃道:“可为何又要扯谎,陷害长孙无忌呢?”
“这两人究竟是合作关系,还是李恪舍弃了长孙无忌这颗棋子?”
“长孙无忌也是老狐狸一只,怎么可能会被李恪利用呢?”
想到这里,李嚣看向陆离,问道:“你怎么看?”
“太复杂了,属下愚钝。”陆离轻轻摇头。
李嚣顿时陷入沉默。
片刻后,他起身说道:“我去找他,你继续留意魏征那边的动向。”
“是!”
……
李恪营帐中。
“殿下,越王殿下来了,说是要给您换药。”
门外,响起侍卫的声音。
李恪睁开眼睛,稍作思考,便道:“让他进来吧!”
“三哥,伤势如何?”
李嚣提着药箱进了营帐,一脸关切地问候道。
“多亏了嚣弟神乎其技般的医术,我才起死回生,现在已经无碍,只需静养一段时间即可恢复。”
说话间,李恪露出一片真诚的笑容。
李嚣长出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三哥欠你一条命。”李恪道。
李嚣摆摆手:“说这些干嘛,不过举手之劳,什么欠不欠的。”
李恪眼珠子转了转:“嚣弟此行,不光是来看三哥的伤势吧?”
李嚣神色一动:“听闻三哥曾看见那刺客手中拿着寒铁牛角弓,此事当真?”
“不确定,只是有些相似。”李恪目光闪动,继续说道,“嚣弟为何有此一问?”
李嚣神色平静地看着李恪:“因为我的人,也看见刺客手中拿着这把弓。”
“哦?”李恪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确定吗?”
两人直视对方,皆是面不改色。
“呵呵……不确定,也是有些相似。”
李嚣忽然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我扶三哥坐起来吧,否则换药不方便。”
“也好。”
李恪点头。
李嚣扶李恪缓缓坐了起来,轻轻拆开纱布。
这时,李恪忽然问道:“嚣弟,听闻你门下的薛仁贵也被刺客抓走,可救回来了?”
李嚣手上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继续,带着微笑,轻声道:“救回来了。”
“哦?”李恪又问,“那老四呢?”
“不曾看见。”
随后两人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李嚣拆开所有纱布,望着李恪胸前触目惊心的伤口,唏嘘道:“这么重的伤,一定很疼吧?”
李恪却是说道:“当时昏过去了,却也感觉不到疼痛。”
“不过我听说,几个太医都束手无策,却是被嚣弟给治好了,以嚣弟这一手医术,足以称为医道大家了。”
闻言,李嚣淡淡一笑:“我也是运气使然,这都是上天眷顾三哥,即便没有我出手,想必三哥也定会无恙。”
自己刺杀自己,怎么可能不留后手?
他根本不用猜就知道。
听闻此话,李恪眼中冒出精光,缓缓转头盯着李嚣的双眼。
“嚣弟似乎话里有话。”
李嚣直视李恪的双眼,缓缓说道:“是你吧,三哥。”
李恪目光平静:“你果然已经知道了。”
“你似乎并不惊讶。”
“方才……”李恪目视前方,缓缓说道,“你说薛仁贵从地宫救回,可回营人数却没有变动,想必还有不少人藏在围场之中吧!”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吗?”
说道这里,李恪眼中露出一丝追忆,缓缓说道:“嚣弟,可还记得你此前说过一句话?”
李嚣一愣:“什么话?”
“枯木也能再回春,朽木也有巧手雕,化腐朽为神奇……”
顿了顿,李恪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那日,嚣弟说完这句话,就把夫子气得半死,往日种种,历历在目,可惜……回不去了。”
哈?
李嚣:“???”
这货不会是听了他的话就觉醒了吧!
这TM……
他当时说这句话,仅仅只是为了气气陆德明,根本没想那么多好吗?
谁曾想李恪居然一直记在心里。
“嚣弟你那句话,蕴含大道,我回去细细品味,方才恍然大悟……”
李恪眼神空洞,缓缓说道:“论武道天赋,我不如老大。”
“论权谋城府,我亦不如老大。”
“论辈分,他是兄长,理所应当继承大位。”
“在他面前,我什么都不是。”
“后来我才想明白,我为何要与他去比?”
“权谋不行,我找一个权谋智者。”
“武道天赋不行,我就找一个武功高手,一个不够,那就十个、百个!”
“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野心勃勃之辈,只要我还是汉王,只要我有机会上位,他们便都会心甘情愿地来帮我。”
“为权也好,为钱也好,总之只要满足他们的欲望,他们就能满足我的欲望。”
“嚣弟……”说到这里,李恪神色复杂地看向李嚣,“你的欲望又是什么?”
“等等!”李嚣一脸古怪,“你说这些,跟我那句话有半毛线关系?”
“没有关系吗?看来嚣弟你还是没有悟透。”
李嚣一脸无奈:“分明是你过度解读了好吗?”
“那嚣弟,你的欲望是什么?”
李恪紧紧盯着李嚣的双眼,沉声道:“帮我!我们兄弟二人,一起看看那高处的风景。”
“我的愿望,就是不想和你们这种人打交道,累!”
“嚣弟,你太天真了。”李恪缓缓摇头,“生在皇家,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要么得到一切,要么失去所有,你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