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张试卷！等开学后，我会检查，少一张？全班连坐受罚。”
原本心情激动的学生，脸上的表情立时凝固，笑容全部变成了错愕和惊吓。
几秒后，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方老师，我们不是有寒假作业吗？”
“为什么？有寒假作业还不够？还要写试卷？”
“嗷嗷嗷，我恨寒假！”
方新亭朝着学生们挥了挥手：“同学们，明天见！”
笑着转身走了。
身后，一班的学生们在继续哀嚎着惨叫着：“我恨寒假！我不想放假！我想回去上学。”
几个其他班级的学生欢天喜地的从方新亭身边跑过，一边叫一边挥舞着手臂：“我要看电视，从早上看到晚上……”
在看到方新亭的时候，几个学生吓得一缩脖子，把胳膊放下：“方老师好。”
“你们好！”方新亭忍不住叮嘱他们，“少看点电视，多做作业。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知道了。”学生们齐声回答。
等方新亭走远后，学生们吐了吐舌头，笑着闹着往另一条路上走去。
第二天，学生们来校，方新亭开始讲解期末考试的试题。
听到方新亭要开始讲解试题，很多以前没听过方新亭讲课的学生也涌入高二一班。
高二一班坐得满满。
方新亭的题讲得很细，从第一道开始，一直讲到最后一道题。
那些没听过方新亭讲课的学生听得如醉如痴。
原本不愿意来听讲课的蒋老师忍不住也进来，想听听方新亭如何评价这份试卷。
毕竟，这份试卷可是她丈夫出的。
方新亭讲完题后，笑了笑：“自1977 年恢复高考以来，命题都是模仿课本上的例习题，模仿教材上的参考题。”
“所以，今年的期末考试，也是沿袭着以前的习惯。”
“如果不出意外，相信大家都能考到自己心中理想的成绩。”
但这样的情况，在今年彻底终结了。
自1977年恢复高考以来，高考命题基本上是“模仿命题”，考场上出现了“解题有套”的现象，高校传出了“高分低能”的说法。
全国高中数学联赛连续三年创新课本上没有的题，给了数学命题组很大的启发。
数学命题组认为高考试卷必须进行改革，不能再和以前一样。
于是，在1984年的高考，命题组创造了大批新题，即所谓活题。
全国考生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题，感到无从下笔。
很多人在看到第一小题的时候，就起了放弃的心思。
当年，北京市的分数，人均只有17分，创下了高考以来，数学高考难度之“最”。
方新亭平时让学生们做的试卷，以及他所出的真题册，全部是活题。
是课本上没有的。
只要不出太大的意外，高二一班的分数不会低。
听到方新亭这样说，蒋老师怒不可遏：“方老师，省数学命题组很努力出的题，在你口里就变成了模仿？你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抹杀了别人的劳动吗？”
方新亭看向后面的人群，眉头微皱：“在我上课的时候，我不希望听到与课堂无关的话题。”
“别人的辛苦，在你眼中，如此不堪吗？”蒋老师气得胸脯不停的起伏。
“难道我说的，有错吗？”方新亭举起讲台上的数学书，又啪的一下摔到讲台上，“第一题，出自第三十二页。”
“第二题，出自第七页第。”
“第三题，出自第八十二页……”
他一项一项的说题，话里一丝停顿都没有。
刘老师举着课本一页一页的扒题。
从第一道，一直到最后一道，全部在书本上找到了。
一题不差！
每个页数都对！
刘老师吃惊的睁大眼睛。
大家知道现在的出题范围都在课本上，但是，他可记不住这些题都在哪一页。
像他这种人，就是考场允许抄，他也得细细地扒一扒这些题在哪一页，才能抄写。
没想到方新亭连书都没看，直接就把题在哪一页给讲出来了。
这得对数学书有多深的领会？
这得多厉害的记忆力？
下面的蒋老师已经傻了，根本没想到方新亭竟然将每道题都找到了出处。
怔怔地，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下次想在我课堂上发言，请准备好可以反驳我的资料！反驳不了我，就闭嘴！”方新亭冷冷地看着蒋老师，“在我的课堂上，只能有一个声音！”
“那就是我的声音！”
蒋老师气得脸色通红，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出能反驳的地方。
方新亭学识比她高，教学能力比她强。
记忆力又好成这样。
她没有什么地方能反驳到。
越想越生气，干脆推开人群，打开后门。
又将后门重重关上。
“我们休息十分钟，十分钟后，我讲语文试卷。”方新亭示意学生们去休息。
第184章 蒋老师把老牛头也给得罪了
看到方新亭出去了，后面的老师面面相觑。
“方老师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火。”
“蒋老师脑子有坑吧？难道方老师说得不对？”
“我也是数学老师，我感觉方老师说得很对。现在的题就是从课本上扒出来的，连点创新都没有。”
“在课堂上和学生们分析试卷，再通过试卷分析学生们的考分，这多正常？”
“我上课时，最讨厌有人和我对着干。”
“明明知道说不过方老师，还抻着头往前凑？这不是找打脸吗？”
“她就是不想让人说她爱人一句不好，这段时间老在我们面前炫耀她爱人进了命题组，多厉害，多厉害。”
“命题组有多厉害？能出真题册吗？”
大家议论着，朝外走去，活动活动身子，等着下一堂课。
蒋老师回到办公室，越想越气，恨不得现在就飞回省里，向丈夫哭诉。
以至于她回到课堂讲题的时候，也是带着满腹的怨气，讲得乱七八糟。
学生们也不敢问她，只能是面面相觑。
下课后，学生们急忙跑到高二一班。
这里，方新亭刚刚开始讲英语试卷。
他们急忙挤进课堂，认真听课。
“第一道题是单词辨音，这里就不解释了。”
“第二题是找到一个拼错的题，然后写在括号内。”
“She is my arnt，这句，很明显是arnt这个词拼写错误了。”
方新亭把正确单词写在黑板上，“正确拼写应该是aunt，一般代表阿姨姑姑婶婶大娘……总之一切和你有亲缘关系的上一代女性，都可以用这个单词表达。”
“Beijing is the capitol of China。错误的词是capitol。”
“capitol，是指国会大厦。”
“capital是首都的意思，读音的话两个词是完全一样的，英式英语要读卡特兜，美式英语要读恰克岛……”
“这两个词是同音异义词，听起来几乎相同，但两个单词的运用却天差地别，大家在平时也要注意一下用法。”
其他班级的同学听得连连点头。
蒋老师从班级门口经过，看到班级里塞得满满的，甚至还有她教的学生，气得咬唇。
转身朝校外走去。
反正她又不是班主任，不需要在这里等分数。
干脆回省城。
方新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她丈夫，她必须得找回这个公道。
走到校门，看到唐琮在和老牛头聊天：“方老师到底几时能闲下来？”
老牛头转头看了看一班的方向：“估计得一个小时吧，我刚去听了一耳朵，好像是讲到了英语。”
“那算了，我还是回局里等他吧。”唐琮说着，转身走。
见唐琮走了，蒋老师有些好奇地问老牛头：“唐公安找方新亭有什么事？”
老牛头本不想回答，但想到这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便笑了笑：
“小汪把试卷从方老师办公室里偷出来，转手卖给王老师。王老师记大过处分，三中已经安排他内退了。”
“小汪跑得快，只抓住了他手下，没抓着他人。”
听到王老师被安排内退了，蒋老师吃惊的瞪大眼睛：“那他家有没有人能接他的班？”
“接什么班？他是记大过退的。”老牛头哈哈一笑，不再提这事，“蒋老师是要回省城吗？”
蒋老师突然想起一个可能，挑了挑眉：“我听说方老师每天晚上都把办公室收拾的很干净，连张纸片也不剩，怎么那一天，他突然把试卷留办公室里了？”
“夜里十点半考完，方老师早上四点多就来到学校，没必要把试卷拿回家再拿回学校……”
老牛头很清楚方新亭的到校离校时间，声音也变得冰冷起来，“蒋老师每天都是早自习时间才到校，你的东西，不也是在学校放一夜吗？”
大家的东西都在学校放着，为什么只偷方新亭的不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