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弟，这几个是刚从乡下来的乡巴佬，你多担待啊！”
“没事，先来后到吗？我懂规矩的。”
曹玮对大琼斯在搞什么py交易是一点也不感兴趣。他唯一好奇的是，大琼斯到底哪来的底气，敢这么的嚣张。
明明上次见到他还是一副怕得要死的模样，怎么到现在转变就那么大了呢？
“没事没事，你是贵客。当然要以你的事情为重，更何况这几位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不需要再跟他们啰嗦了。”
对于曹玮这样的大金主大琼斯是和颜悦色，对于那几个杀手他就是一副爱理不理的高傲嘴脸。
“喂，我说几位。生意都谈完了就别杵在这耽误我做大生意了！该走就走啊，我这可不管饭啊。”
那几个杀手明显也不想在这继续受大琼斯的闲气，狠狠瞪了他还有曹玮一眼之后，他们就利索的离开了这里。
而直到这个时候，大琼斯才换了个和气生财的嘴脸。一边搓着一双大手的，一边就从吧台后绕了出来。
“哎，曹老弟，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啊。我这两天还就在想，你这位贵客什么时候能大驾光临呢？”
“怎么，难道我定制的东西出了问题？”
曹玮似笑非笑的反问了一句。他觉得尽管自己是个大金主没错，但按照大琼斯这个灰色收入的高水平，怎么也不该对自己这么客气的才对。
他会这么做，只能说明他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曹玮也是想弄清楚他到底是要搞什么鬼，所以就干脆的陪着他这么逢场作戏下去。而一听曹玮这么说，大琼斯立马就摆出一副憨实的笑容，连忙的摇起了手来。
“怎么会？我大琼斯的手艺再配上曹老弟你给的那个配方，这要是能出什么问题，我都对不起我家里百十年传承的招牌好吧。”
“放心吧，曹老弟。你要的东西好得很，甚至说好的不能再好了。这样，你跟我来。只要你亲眼看一看，你就知道我到底是锻造出了什么样的极品了。”
“简直就是神兵利器好吧。”
大琼斯语气激动，并且描述的也着实是有些夸张。什么叫神兵利器？曹玮还真是没怎么见识过。
这让他他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神兵利器？这么夸张的吗？那我可要好好见识见识了！”
第四百五十七章 码头工坊
如果是以一个商人的角度来看，大琼斯吹捧自己打造的兵器是神兵利器这肯定是要被打上一个问号的。
毕竟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这种毛病几乎是所有商人的通病，指望商人嘴里的宣传不带一点虚假的成分，这简直比指望那些政客们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还要困难。
但大琼斯毕竟不单单只是一个商人，他还是刀匠协会的顶级刀匠，是个实实在在的手艺人。
手艺人的口碑是人家赖以为生的本钱，想来大琼斯也不至于做这种自己砸了自己招牌的事情吧。
所以曹玮还真的很好奇, 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能让大琼斯这个老刀匠如此的大放厥词，以至于隐约间连招牌都给赌上了。
“跟我来，曹老弟，还有这位是...”
“我女朋友陈静仪，在警察局做事...”
“原来是位ada啊，幸会幸会啊。”
乍一听陈静仪的职业, 大琼斯忍不住就是眼皮一跳。而即便说他很快就遮掩住了自己的失态模样，陈静仪还是看出了他的反常。
略微一个思量，陈静仪就猜出了他的身份。这让她忍不住盯着大琼斯好一阵打量的, 这才冷笑着出了声。
“香江什么时候多了琼斯老板你这么号人物，我还不知道呢？”
“ada说笑了，讨口饭吃而已。”大琼斯尬笑着，多少有点无所遁形的局促感觉。而好在陈静仪看在曹玮的面子上并没有过多追究的意思，只是一声冷笑的，她就把目光转移到了曹玮的身上。
眼不见为净。
大琼斯在擦了擦冷汗，感觉到庆幸的同时连带着对曹玮的态度也变得越发殷勤了起来。
“曹老弟的眼光可真是...这个。”他一边竖起大拇指，一边就丝毫不吝啬的夸奖道。“你们华人常说郎才女貌，今天我才算是真正明白了这话的意思。曹老弟和陈警官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简直就跟那菩萨面前的金童玉女似的...”
“打住啊，琼斯老板。你一个外国人跟我扯这个，不太合适吧。”
“我是外国人怎么了，外国人就没有信仰了吗？”
“问题是你信仰菩萨吗？”
“只要能让我赚钱，我什么都信。当然，我现在最信的是二爷。谁叫人家是财神爷呢。”
大琼斯这个家伙的汉化程度显然不低，他甚至知道关二爷是财神爷这种冷门的小知识。
对此, 曹玮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夸他聪明伶俐吧, 没必要。说他数典忘祖吧, 不至于。他只能当做是无事发生一样的，回头就打量起了这满屋的琳琅商品。
“我定的东西呢？琼斯老板。有这种功夫说这种废话还不如早点把东西给拿出来，反正不管你说的怎么天花乱坠，我们都要看质量说话。你不会是想蒙混过关吧。”
“怎么可能。我大琼斯的信誉摆在这，我能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大琼斯眼睛一瞪，直接把自己的胸膛砸的咚咚响。
“放心，曹老弟。我肯定不会坑你的。只不过说你要的东西现在还在工坊那边。要不你在这等等，我现在就去把东西给拿过来？”
本意是想让曹玮参观一下自己的工坊，好给自己增添些许的筹码。但不想曹玮的女朋友居然是个条子，大琼斯可不想把自己的老巢暴露给这些个条子知道，所以他只能是换了个说法。
可曹玮却对他的工坊来了兴趣，当下就是表示。
“在工坊？那更好了。琼斯老板，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不如带我们去工坊参观一下。我其实对现代的冶金锻造还是挺好奇的。”
“这...不好合适吧。那地方又脏又乱，我怕你们两位看了会不习惯啊。”
“没关系啊。我们可不在乎这种小事情。你说是不是啊，阿仪？”
“当然没关系。琼斯老板，你不会有什么东西藏在那里，不好意思见人吧。”
两人的一唱一和直接就把大琼斯架得下不了台来。
仔细一想, 反正自己的东西藏得有够隐秘, 等闲人根本发现不了。况且真要是有什么意外，他也可以提前探知到消息进行转移。索性, 他便干脆的应承了下来。
“既然你们意愿这么强烈，那么好吧。跟我来，反正就在这不远的地方。”
说是不远，但那也是驱车好一阵子的路程。一直从繁华的商业区跑到了临近码头的地方，大琼斯这才在一间船坞跟前停下了脚步。
“这就是我的工坊了。原来是个小修船厂，不过生意不景气倒闭了。正好当时我手里有一笔闲钱，就把这里买了下来当工坊用。这里的地价可比市中心那边便宜的多，而且也不用担心因为噪音的问题而被周围市民投诉。”
他一边这么解说着，一边就要掏出钥匙打开门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两个流里流气的家伙却是从一旁绕了出来。
“我说隔着老远就听到了什么动静，原来是琼斯老板你回来了啊。怎么，有客人光顾了吗？”
“是啊，接了个客人的单子，带他来看看我的手艺。怎么，华哥？你今天没有带小弟出去潇洒啊。”
华哥...或者说华仔。虽然看上去是一副玉树临风的英俊模样，但从他的神态动作还是不难看出，这又是一个在道上混的古惑仔。
他还算是好的，流里流气是流里流气了点，但多少还有个人样。他背后那家伙就不行了，明明和阿强、辣椒长着一张脸，但既没有阿强的老实，也没有辣椒的精明。一眼看上去就好像是全世界都欠了他钱一样，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突出的就是一个狂妄和可笑。
一个古惑仔而已，谁给你的底气让你连正眼看人都不会的？
这也是大琼斯这么长袖善舞的人都不愿意搭理他一句的原因所在，根本就是连多看一眼都欠奉的，他就自顾自和那个华哥寒暄了起来。
“还潇洒呢，现在道上整个都是风声鹤唳的，我就是脑袋长包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当这个出头鸟啊。”
“你是说，最近新闻播的那件事？至于吗，华哥你又不沾边？”
“不沾边也要小心点啊，我们这种小人物虽说人家看不上眼，但要是一个不小心出门撞见了阎王爷，人家也不会跟我们客气不是。混江湖的就是要多长个心眼，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和琼斯老板你这种做生意的没法比啊。”
“哎，这话你说的可就不对了，都是出来混口饭吃吗，有什么比不比的。”
两个人一通礼节性的交涉，看起来也不像是被找茬的模样。因为只是这么打了个招呼的，那个华哥就带着自己的小弟自觉地离开了这里。
而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大琼斯才算是解释了一下他们的身份。
“这是这一片收管理费的头头。虽然是个古惑仔，但人还是挺讲义气，也挺讲规矩的。只要管理费给够，他就能帮你搞定这一片的各种事情。哪怕我这工坊经常都没个人在，也不用担心有什么不长眼的小贼摸进来给我找什么不痛快。算是物有所值吧。”
物有所值？你觉得是就是吧。
曹玮不关心大琼斯的经营之道，也不在意那个华仔是个什么来头。
来了香江这么久，他算是想明白了，这个香江就是个大杂烩。
迄今为止，他光是星爷都碰到了三个，歌神也认识了三四个。频繁的接触之下，他越发的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这些人除了一张脸之外，基本和普通人都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你要是真心结识，或许还能从他们的身上发现一些闪光点。毕竟他们也算是各个电影里的主角。可如果你没有这个兴趣，那他们也就是个一般路人。很难对你造成太大的影响。
主动权归根究底是掌握在他这里的，所以他完全可以安然若素的应对这些说巧不巧的偶遇。
感兴趣了，结识一下，也可以顺便深入探究一下这个主角面孔背后的故事。可要是不感兴趣，那就只能是不好意思，你哪位了。
对于古惑仔，曹玮肯定是没什么兴趣的。所以他连多看他们一眼的兴致都没有，就直接对着大琼斯示意了起来。
“行了，琼斯老板。我们又不是混道上的，你跟我们说这个有什么用？有这个功夫，你还不如赶快让我们见识一下你工坊的庐山真面目呢？”
“好吧，我以为你这样的小年轻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来着的。既然你没这个意思，那我不说就是了。”
抬手拉起了船坞的闸门，让刺眼的阳光和带着腥味的海风一瞬间涌入进来。一时间的硝烟味弥漫激荡，让嗅觉敏锐的曹玮下意识就捂住了鼻子。
而看到这，大琼斯当即就摸着满脸的大胡子，哈哈一笑。
“抱歉，曹老弟。我说了我这里的环境不是多好。你要是不适应，不如就在车里坐着，等我把东西拿出来就是了吗？”
“小问题，不影响。这就是你的工坊？”
挥了挥手，示意这并不是什么无法忍受的事情。曹玮只管把目光放在工坊的内部。而这一看，他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那就是大琼斯果真是个专业的铁匠。
第四百五十八章 龙雀双刀
船坞内的空间并不小，但依旧是被大琼斯塞了个满满当当。
光是曹玮看到的锻锤就有两三个，更不要说各类的坩埚、熔炉、钳台、车床还有金属杂件了。
这些东西摆放的不能说是杂乱，但也绝对称不上整齐。尤其是这些工具上大都有着各式的磨损、印痕，就连地板上也堆积着厚厚一层类似碳灰的玩意。大琼斯说这里环境不好，那是一点也不带开玩笑的。
不过这样的环境倒是挺符合曹玮的认知，因为一个铁匠工作的地方要是一尘不染, 一点烟熏火燎的痕迹都没有，那他才要怀疑这家伙到底是不是虚有其名。
眼下这情况倒是正好吻合，而稍微游荡了一圈的，曹玮就指着这些专业设备对着大琼斯问询了起来。
“你平常就是用这些东西来打造你的作品的？”
“不然呢？难道要我用手敲？曹老弟，这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我拜托你也改改观念, 多往现实的方向想一想。”
“人的力气有多大，机器的力气有多大？人的判断有多准，机器的判断又有多准？而且最关键的，使用这些机器，我一个人就能完成全部的工序，并且最多也就是消耗一些电量和耗材。可要是换成人工，你猜猜我要多少人手才能打造出一把精品？这些人的工资你给我开啊。”
“明白，情理之中。”
曹玮对这种事情也不是一窍不通。最起码他就知道，在锻打方面几个人轮流敲上三天三夜也比不了这些专业锻锤一个小时的做工。
锻打说白了就是利用外力敲打加热过的金属锭，以祛除其中的杂质。而人挥动大锤的力量有多少，撑死了算一百公斤。
而锻锤呢？光是曹玮眼前这三个锻锤就分别标识了75kg、150kg、250kg三个数值。
不是不能更大，而是没必要弄得更大。真要是往大了使，几吨重的锻锤都有。只是锻造刀剑用不了那种大家伙，这种小锻锤就已经足够了。
而且相较于人力，锻锤可不仅仅是胜在力道上。速度、精准以及持续性，人力都是无法与机械进行比较的。
几个经验丰富的老铁匠用人力敲打，哪怕说能保持着恒定功率不变，撑死了两个小时就要脱力。而机器呢，只要不停电，二十四小时全天运作一点都不会是问题。
所以说, 工业文明是人类文明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一点都没错。而大琼斯在锻造作业上使用这些工业器械, 也完全是无可厚非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