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或许他知道。只是他不明白我们说的是什么？”
男人想了一下，直接就换了个说法。
“你们昨天夜里杀了两个条子，我要知道你们当时到底是靠什么对他们下的手！”
“你...你们怎么知道这些？难道是你们...”
阿财脸上先是毫不掩饰的显露出震惊，然后他看向这一男一女的眼神都顿时充满了敌意。
毕竟从根源上说，他们沦落到这一步的主要原因就是他们失去了大祭司借给他们的重要物品。如果那东西还在，他们根本就不用像是现在这样，如同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四处逃窜。
“别误会，如果是我们，我们可不会那么的暴殄天物，把那些珍贵的神性物种给直接销毁掉。”
“我们只会想办法把它们给掌握在手里，然后顺着它的来历，找到更多，亦或者是全部！你懂我的意思吗，小家伙？”
“你们...想偷走大祭司的罗刹鬼子？还敢打我们老祖宗的主意？”
“老祖宗？”
阿财的说法让男人脸色顿时变得怪异了起来。眉眼一挑之下，他忍不住就觑向了地上的阿财。那模样，就好像是在看一个珍惜的保护动物。
“你们的老祖宗？你的意思是你们的老祖宗就是我要找的神性物种？”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罗刹鬼子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也是大祭司的法宝，你休想，也根本不可能从大祭司的手里夺走它！”
“别激动，别激动。我这只是说说而已。怎么，这个世界连说一说，想一想都不让了吗？”
阿财紧咬着牙齿，眼睛一动不动的紧盯着眼前的男人。
他不相信他真的只是说说而已，因为从他目前为止的态度来看，他就是一个无法无天的狂徒。
这种人干什么都不奇怪，更不要说打他们寨子的主意了。所以当即，他就喘着粗气，声音尖利的警告了起来。
“我警告你，不要妄想招惹你根本招惹不起的存在。大祭司会保护我们的寨子，老祖宗神明一般的存在，也是绝对不容许你动我们寨子一根毫毛的！”
“神明？这个世界真的有神明吗？”
松开了怀里的女人，男人信步走到阿财的跟前，手指一扣就直接扣进了他肩膀的伤口里。
血肉被进一步的撕裂，鲜血止不住的往外迸溅。男人无动于衷，只是一边用力搅动着手指，一边低声说道。
“我去过世界上很多地方。看过很多人都像是你这样，声称他们受到了神明的庇护，认为冥冥之中有一个无所不能的存在在保护着他们。但，那只是个笑话。”
“我尝试过很多手段。祭祀、亵渎，甚至是屠杀。也的确是有那么一两个比较特别的存在降临到了我的面前。但那种程度的家伙...我只用一只手就能把它们的心肝给掏出来！”
“所以打从那以后，我就不再相信有神存在。就算是有，那也是某些人在那里装神弄鬼而已。”
“而既然他们可以装神弄鬼，为什么我不行？”
“什么是神？说白了，有力量才是神，强者为神！如果有一天我足够的强大，强大到让所有的人都拜倒在我的面前，让所有人都祈求我的宽恕和赐予。我让他们生他们就生，我让他们死他们就死。那我就是神，而且是比所有被叫做神的家伙都更强更大的神！”
嘴上说着好像是疯子才会说的胡言乱语，但他看上去却一点没有那种不知所谓的感觉。
他似乎坚信着自己的说辞，并且愿意为此而付诸行动。而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阿财也是一瞬间心神震荡的，连肩膀上的剧痛也有些顾不得了。
不是说他的内心不坚定。而是如今这个年月里，想要把一个人给哄骗到坚定不移的程度，真的不是那么的容易。尤其是在信仰上...
他早有怀疑，只是一直隐藏在心里。
而骤然一听这家伙这么一通大放厥词的，他的那点怀疑当即就跟杂草一样，直接就在内心里疯涨了起来。这一刻，他忍不住的瞪大了眼睛。
“你到底是谁！”
“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鬼众道！”
第二百九十章 强硬态度
“头儿！”
“头儿...”
周芷若和曹玮到底还是没能跑掉这个破事，因为事情的发展到底是超出了很多人的想象，以至于上面的一些大人物都开始发飙了。
猪头标作为宪委级的高级长官虽然位高权重，但在真正的大人物面前，他却还不够看。
尤其是在这个节点上，即便是他这样油滑的人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地位能够稳如泰山。所以一听到消息，他首先是气急败坏，然后想也不想的，就把整个情报科给派了出来。
面对威胁，他首先想的是独善其身。这像是他这种钻营投机分子会做出来的选择。只是作为被他丢弃出来的弃子，情报科的这一众人就有难免有些意难平了。
这又不是当年的奴隶社会，被上头的人扔出来当弃子还觉得多光荣。大家成分最多只算是雇员，真要是惹急了，把证件和配枪一交，谁管你是老几？
眼下虽然还到不了那样的程度，但却足以让他们他们的立场发生偏移。
而一看为了他们安全而勇于揭露上层真面目的周芷若出现，他们自然也就跟见到了妈妈的小鸡仔一样，一个跟着一个的凑了上来。
这是人类本能寻找主心骨的行为，对于陈静仪来说是好事，但对于周芷若却不是。
她宁愿这些人暂时忘掉自己的存在，好给自己留存足够的时间，让她完成门派秘籍的交托。但很可惜，麻烦的事情接踵而来。而不论是曹玮还是陈静仪，似乎都不大允许她在这个时候置身事外。
“行了，别跟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现在让你们过来收拾烂摊子，总比躺在这里，让别人来收拾你们的强。”
话是这么说，但头儿，这种话明着说出来真的好吗？
看着周围几个政治部警员投过来的不善眼神，阿城几人尴尬的简直想要装成是不认识她的模样，直接钻到车底下。
他们是不待见这些政治部的家伙没错，但也不至于说当着人家的面说这种话吧。这要是这些家伙一个气不过直接发起了冲突，他们可没有信心从这些人手下保证你的安全。
“少说两句吧，头儿。这可是人家的地盘...”
“就是啊，头儿。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可不是人家的对手。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少说两句，别刺激他们了。”
“胆小如鼠...”
随口嘀咕了一句，周芷若也不好强人所难，让这些情报科的手下们拿出什么昂然斗志。所以她也只能把目光投向了已经被划分出来的案发现场。
“现场怎么样，有没有查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
“弹道专家和弟兄们已经查过了，头儿。除了个别两个特例外，绝大多人都是因为枪伤致死。军械鉴证科的伙计已经查验过了，是我们警方自己用的霰弹枪没错。但这样一来，这个案子的性质可就难说了。”
说起这个，阿城忍不住就是脸上一阵古怪，明显露出了一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如果不是对方劫持了我们自己人的话，那么就是我们中间有个内鬼，并且在最关键的时候选择了叛变。不然，没法解释为什么明明是我们这边人数、枪支都占优势的情况下，还会出现这种全军覆没的情况。”
“我大胆的猜想了一下，很可能这个案子本身就是一个圈套。政治部的人被内鬼给引诱了过来，然后这个内鬼和外人里应外合，把这些政治部的弟兄们都给一网打尽了。幸好当初头儿你英明，没有接受猪头标的命令。不然恐怕我们也...”
一想到自己这伙人差点也成为了这次案件的受害者之一，几个情报科的成员都是忍不住的内心一阵庆幸。并且情不自禁的就感谢起了周芷若的英明。
看着别人家办丧事是一回事，自己家办丧事又是一回事，尤其是那张黑白照片上挂着的还是自己的时候。
“长官，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做我们该做的事情。上面不是让我们过来调查吗，那就把你们结论写出来，递上去，看看上面怎么说。反正就算是真有内鬼，也不是我们需要头疼的事情。让他们政治部自己去内查吧。”
周芷若可不想在这种破事上深入调查下去，毕竟现在的她是峨眉掌门，而不是什么神探夏洛克。
有问题，那就交给能解决问题的人。她可不擅长这个，她只擅长解决带来问题的人。
这不是一个尽职警察该做的事情，却是一个聪明人会做的选择。而这里的聪明人可远不只是她一个。
警队为了这个案子调来了不少人。重案组、情报科、鉴证科...而这里面，可不是什么人都愿意卖政治部的面子。
他们能看出来的东西这些人也能看的出来，而本身就不会对这种特殊部门有多客气的，他们直接把这话一说，却是让本来就情绪低落的政治部直接跟碰着了火星的炸药桶一样，整个的爆发了起来。
“王八蛋，你们说什么？”
“扑街！你们想死是不是！”
“是谁说我们中间有内鬼的，站出来。我看你们才像是内鬼！”
场面上乱糟糟的一片，不仅仅是政治部的不甘这样的污蔑，就连那些其他部门的人也不愿意被政治部这么指着鼻子的唾骂。
情况开始进一步的恶化，距离上演全武行估计也就是一步之遥。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黑色的宾治却是突然打开了车门。
白制服，佩挂着高级警司警衔的长官一露面，场面瞬间就变得安静了起来。
尽管很多人都对政治部抱有成见，但警员的纪律摆在这里，他们到底还是不敢在这样的高级长官面前放肆。
而一看这些刚刚还跟个刺头一样的警员们一个个的都老实了下来，政治部的周警司忍不住就是一声冷哼。
“接着吵啊，继续啊。让我看看我们香江皇家警察到底有多了不起，在这个时候还在想着窝里讧？”
“sorry！Sir！”
标准型的答复，但到底是真的抱歉还是对不起，下次我还敢，这就是个模棱两可的事情了。
周警司可不觉得仅靠自己身上这一层皮能让这么多人都变得俯首帖耳。所以他干脆的就是一挥手。
“除了政治部的人其他的都离开。这里的一切事务会由政治部自己负责，不劳你们费心了！”
“长官，这不合适吧。涉及到可能有内鬼的情况，这个时候不该向上面通报，由上面派人下来监督扫查吗？”
“这是上面需要考虑事情，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我会和你们部门的领导联系，告诉他们这里由政治部直接接管！至于你们，在新的命令到达之前，作为这里的最高长官，我要求你们服从我的命令！明白吗！”
“是，长官。”
周警司强行以权位压下了不同的声音，而在一圈环视之后，他很快就把目光放到了陈静仪的身上。
“你就是情报科督察陈静仪？”
“是我，没错！”
周警司所谓的权威在周芷若面前并不存在。亲身参与过王朝变更的她是真正意义上的慢公卿，傲王侯。
区区一个殖民地的高级警务人员，搁在她那个年代里也就是个小小的县丞，稍微惹得江湖人士不顺意就要被摘掉脑袋的那种。她又怎么可能把这种小角色放在眼中。所以回答起来，语气自然轻慢。
周警司对这种轻慢是敏感的。但他却不好因为这个话题而当众发作，所以他只能阴沉着脸的这么说道。
“上级命令你们配合政治部行动，你们为什么不接受命令！”
“因为我觉得这个命令有问题，是让我的属下跟着一起送死。”
“这是命令，警员以服从命令为第一要务！你觉得？你算老几？”
“那照你这么说，难道上级命令我去监督港督我也要去？长官，你脑子有问题不代表我脑子也有问题。随便发布一个光是听起来就有毛病的命令就想让我带着手底下的弟兄一块去送死，长官，你觉得你算老几？”
“你...”
周警司被这话怼的面红耳赤。而周围一众看热闹的人在这个时候也是忍不住的吸了口冷气，然后纷纷的在心里给周芷若竖起了个大拇指来。
他们中倒是有不少人家听过陈静仪这个女警官的故事，但却从来没想过她居然会是个这么性情的一个人。
这一点面子都不卖，就差指着上级长官鼻子骂的爽利，可真是让他们打心眼里钦佩。因为她这一回算是做了所有人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
但佩服归佩服，后续他们却也是免不了的为陈静仪担忧。
这个周警司要是个敞快人还好，或许不会和你计较下来。可他要是个小肚鸡肠的家伙，以他政治部的权势和高级警司的关系，想要整你一个小小的督察那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
在这种事情上，人们的心理从来偏向于弱者。可他们却没有想过，周芷若在这里面所扮演的身份。她可不会什么会任人欺凌的角色。
眼看着这个警司还想要发作，她眼里寒光一闪的，就已经是在暗地里做好了教训他一顿的准备。
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些贪官污吏在我们江湖儿女头上作威作福了？你怕是不知道我峨眉弟子剑下到底有过多少赃官的脑袋吧！
第二百九十一章 招揽心思
周芷若这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着这个高级警司出招，她好见招拆招的把他摆成十八般花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