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路由的能力
“……你真的知道自己想要干的事情会造成的后果吗？凯撒？”
短暂的沉默之后，咖喱以前所未有的严肃口吻，对着高高在上的初代皇帝这般问道：“不论过去发生了什么，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就连曾经统一帝国的你，也变成了【历史】的一部分，既然如此，作为死者的你，应该没有干涉现在的理由……不，是没有这个【权利】吧？”
“哼，你的意思莫不是在嘲讽朕不愿意接受已死的事实，死皮赖脸的留在这现世吗？”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凯撒轻笑一声，抬起了茶杯，“笑话！区区死亡而已，有何值得避讳的！固然朕已经死去，但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吧，钥匙啊——这两千年后仍生机勃勃，新荣向上的庞大帝国，不正是朕的生命的延续吗？”
“那你就更不应该指引现在的人去探究无意义的过去！”咖喱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他】的结局，【她】的结局，都是在我们的见证之下，被所有人接受的！即使现在让路由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结局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还是说，你想否定曾经离别时的心情，嘲弄已经发生的历史吗？！”
面对咖喱言辞激烈的指责，初代皇帝只是用着深邃的眼神，静静地凝视着半空中的空间裂缝，仿佛能从中直接看到咖喱一般——
“……那段历史，近期有被开启过的痕迹。”
——以陈述的口吻，初代皇帝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呜——”
咖喱一哽。
当初的它，为了让玛奥了解到现状，曾为她开启了一次通往过去的大门，也正是那次的经历，让玛奥彻底灭却了想办法解决这件事的心思，选择了一条顺应设定的道路。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那个女孩的行动力和执行力实在是太可怕了，敏锐的头脑，清晰的思路，加上过人的领导力——要是这样的她真的选择了想办法对抗设定，最后再不幸失败的话……
“如何？没话说了？”与咖喱的沉默不同，初代皇帝倒是显得相当气定神闲，“你做过的事情，似乎和自己刚刚说过的话不符哦？莫不成你也学会双标了？”
仿佛被说中了心思一样，咖喱的音调，一下就高了起来：“我才没有——”
“不要说了。”
咖喱的辩解刚刚开了个头，就被刚刚一直处于沉默状态的路由打断了。
“路、路由……”
上一秒还情绪激动的咖喱，在听到路由的声音之后，一下就泄了气。
……在场的人中，唯一不知道真相，但却无论如何都想要知道的，只有路由一个人而已。
本来悠哉悠哉的日常生活，突然变成了这副模样，对他来说，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心情，应该是最强烈的吧。
……是啊，同为主人公的他，应该和【那个人】一样——
“我说你们啊，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说一些只有笨蛋妮娅才会去在意的话题呢。”
“诶？”X2
完全没有想过路由的回答会是这样，咖喱和凯撒同时楞在了原地。
“怎么？你们完全没有注意到吗？”路由微微瞪大了眼睛，“【历史】啊【权利】啊【结局】啊什么的，虽然说出来的确很有气势，加上那个我并不知道的秘密，也的确很有神秘感和逼格，但深入地想想看的话，根本只是一些徒有其表的漂亮话吧？”
“诶、诶？不、不是这样的哦？”看到话题似乎被路由带上了奇怪的方向，咖喱断断续续地说道，“不、不能说的原因，其实是——”
路由干脆地打断了咖喱的话：“是有人专门叮嘱过你，绝对不能说出这件事情吗？”
“不，这个倒是没有……”
“那么，说出这件事情，会给别人带来什么麻烦吗？”
咖喱的声音出现了一丝犹疑：“不，这个好像也不会的样子……”
“你难道中了不能说出这件事情的诅咒吗？一说出来就会死的那种？”
咖喱陷入了深深的动摇之中：“没、这个也不会……”
“那不就完了吗？”路由一摊手，“那你为什么一直坚持不说呢？”
诶？诶？
我、我为什么坚持不说来着？
有、有不说出来的理由吗？
明明还维持着胖次的样子，咖喱的表面却有类似冷汗一样的物质渗透出来。
“以前，啊，我是说很久很久以前，在看一种名为【网络小说】的东西的时候，我就对此抱有疑问了。”路由丝毫不理会动摇的咖喱，仍然自顾自地说着，“明明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有的角色就会故意保持神秘，不告诉主人公，营造出一种【我知道，但我绝对不能说】的气氛。”
轻易地将已经非常容易辨认的咖喱从空间裂缝中拽出来，路由用和善的眼神，紧紧地盯住了它：
“圣剑……啊不，是胖次咖喱哟，你知道，这种认为自己掌握着其他人都不知道的秘密会显得非常帅的行为，会被大家称作什么吗？”
不、不要！千万不要把那个词语说出来！
在咖喱愈发惊恐的注视中，路由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中·二·病·哟~”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咖喱浑身闪出激烈的白光，变回了圣剑的模样，剑身上散发着惊人的热量，“不要说了！拜托你！松开我！让我在地上打个滚……不对！让我找个缝儿钻进去吧！！！！”
“啧，既然不想承认自己是中二，就老老实实地把事情都说出来啊！”路由握紧了咖喱，咬牙切齿地说道，“再搞这些小说里为了推进剧情才出现的神秘主义的话，后果你懂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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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还真是……奇特的一个人啊。
凯撒并没有参加进路由单方面对咖喱的羞辱中去，而是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这有意思的小剧场。
明明是那么严肃的讨论，居然在三言两语之间，就把气氛拉回了平时的氛围啊……
看着那边紧紧地抓着咖喱，大声吵闹的路由，凯撒不禁有些恍然——
明明都是【主人公】，你和他，还真是不一样呢。
——路由啊。
第368章 所谓【搭档】
有些作者在写作的时候，会用到一种叫做【悬念】的东西。
像是主角的来历隐藏着惊天秘密啊，主角手中的物品有着什么神秘背景啊，主角的小老婆其实是什么暗势力的大小姐啊……设置悬念的方式不一而足，而为了给读者更宽广的思考空间，作者们往往还会在各个无关痛痒的地方留下一点点线索。
像是写的让人半懂不懂的古籍啊，主人公脑袋里残破不堪但偏偏就是保留着一丢丢好像很有深意的记忆啊，明明知道秘密的全貌，但就是不肯老老实实地说出来的同伴啊——
不是我在这里杠，你说你，都能留下来传承千年的古籍了，为什么就不肯把话说的清楚点？明明失忆就失忆了，为什么还偏偏保留下除了徒增好奇心之外一点卵用都没有的记忆碎片？
哦哦，还有那些明明清楚秘密全貌，但就是不肯说出来的家伙们——
“我是很理解作者们想营造出吸引人的氛围这一点啦，当初看小说的时候也的确挺过瘾的。”像是老朋友间的谈话一般，路由轻轻拍着咖喱，“但是啊，要是真的在现实中遇到这种人的话——”
咖喱肉眼可见的颤抖了一下：“会、会怎样？”
“当然是逼它说出来啦~拷问啊威胁啊都行。”路由温暖地笑着，“故意吊人胃口的家伙就应该受到惩罚！秘密不说烂在肚子里看别人在一边着急很开心么，咖喱？”
“那、那个……是错觉吗？”咖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你刚刚的话……似乎带有相当强烈的指向性的样子？”
路由脸上的笑容一成不变：“你说呢？”
“嗷嗷嗷嗷！！！！”
“行了，就到这里为止吧。”看到路由真的使出了具有【让剑绝对无法脱手】效果的【舞剑】技能，初代皇帝终于一改看戏的态度，摆了摆手，“钥匙不愿意说起这件事的理由，朕多少也能明白一点，但是——”
将目光投在咖喱的身上，初代皇帝的话语，铿锵有力：“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朕也好，【他】也好，都是结局已经注定的，属于过去的【遗留】而已。虽然再拿到现在来说明，也不会对我们的结局有所改变，但是，能让后人吸取我们的经验，不也是一件相当让人欣喜的事情吗？用自己的失败、经历，为后人搭起更加向上的道路，正是我们这些前辈的职责啊。”
“凯、凯撒——”
咖喱楞了半晌，悄悄地对路由说道：“你说，刚刚他的话是不是也属于那种【听起来很有逼格，但实质上透着一股浓浓的中二】的范畴里？”
“……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好，但我必须承认，是的！”
“……”
初代皇帝默默地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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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路由……我的搭档啊。”
变回了初次见面时，那副形象借鉴了某咖喱棒的圣剑样子，咖喱也终于平复好了心情，散发着温暖的热度：“提前和你说好，即使知道了过去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设定好的东西就一定会实现】这条定律也不会被改变，即使最后什么也得不到，你也确定要了解吗？”
“我从以前就这么想了。”路由并没有正面回答咖喱的问题，反而提出了新的假设，“咖喱你不是【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圣剑】吗？难道对于设定这件事情，即使是你也没有办法？”
“没有。”咖喱回答的十分干脆，“我能力的发挥，必须满足【这件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这一个条件。换而言之，只要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即使几率小到近乎不可能，我的能力也是无效的。”
对，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
在咖喱的预想中，明白了【化不可能为可能】这一能力根本不能改变现状的路由，可能会失望，也可能会沉默。
但他没有。
主人公先生，只是一如既往地笑着：
“这样，不就行了嘛~”
“诶？”咖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我的意思是，在与玛奥的事情上，我是一点忙都帮不上的哟？这样也没关系吗？”
“嗯，没关系。”路由把咖喱举到了眼前，“如果说，【把不可能化作可能】是你这把圣剑的任务的话——”
用力地比划了一下自己，主人公展颜一笑：“那么，牢牢地抓住你说的【那一丝丝的可能性】，并努力将其实现，正是我这个【主人公】的工作吧？”
诶、诶？
“对于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就要依靠你的力量。”
看着路由的阳光的笑脸，咖喱的心中，突然涌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
“而面对可能的事情，就由我来将其实现。”
路、路由……
用力地握住了咖喱，路由用右手弹了一下它的剑身：“这么想想的话，咱俩不是天生的搭档嘛！”
没错，不可能的事情由我完成，可能的事情，就由你来实现……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我也找不出一点为难你的理由了啊。”
咖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身上冒起了熟悉的白光，无数的【乱码】渐渐包裹住它的全身，又在须臾之间被消灭。
“这是本应无人知晓、无法存在的记忆。”
“这是遥远的过去，未曾存在过，也不可能被人知道的【某人】拼命挣扎的经历。”
“但是……这也是有人曾经努力过的痕迹，相信在你的手里，必将开拓出前往更加美好的未来的道路——”
“显现吧！【化不可能为可能的日记】！！！”
白光与乱码交替飞舞，又渐渐散去，出现在路由手里的，是一本略显残破的笔记本。
上次把这个交给玛奥的时候，真是十分沉重的记忆啊。
看到路由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咖喱颇有几分得意地笑了一声。
但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这次，当我把这段记忆再次向别人展示时，心里却充满了希望呢？
是已经不在意这段过去了吗？还是相信这眼前的这个人，一定会从这本日记里，找到连我都无能为力的【一丝丝可能】，然后将其漂亮的实现呢？
不管怎么样……
“加油啊。”
“我的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