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清咸丰年间,更是直接毁于战火。重建后到了民国……这个大家都懂,再一次损毁严重。是以对于卞玉京而言也是很陌生的。
“不知当下这秦淮河地界,还有几人会想起你卞赛之名。”周少瑜没话找话。
卞玉京闻言便是小白眼一番,就算有人想起又与她有何关系,毕竟只能算作一个古人了,被看待的方式都不一样。
今日卞玉京的穿着很特别,按照的是明朝一品夫人的穿着打扮,只是并没有那般严谨,不戴冠,也没有霞帔。然而这也已经很显的隆重了。
此外,后世有句话,为‘明制就是行走的软妹币’。意思就是明朝的服装在后世,普遍都很贵。这还是人们仿制的情况下,大多数物料用的都是替代品。可卞玉京这身儿却是实打实的货真价实。该用金银珠宝的地方,可是一点都没偷工减料。
就这么一身,想不引起注意都难,好在今夜似乎有什么文化宣传活动,古装的人不少,这才冲淡了许多注目。不过也有人已经认出来了,两人就是那目前火爆的视频主角,还有上来求合影的。这也让就是没话找话的周少瑜有了几分装模作样的余地,很忙嘛。
打发走一波‘同袍’,闲下来的周少瑜只能继续找话了。
“怎的不索性来一身凤袍试试?”周少瑜笑道。
迎来的又是一记小白眼。周少瑜这意思到也简单,比如梁红玉那种,你让她逾制去穿不符她身份的宋服,那肯定怎么都不会乐意。而卞玉京作为明朝人,显然也没资格穿诰命服,更莫说一品。平民女子至多也就是出嫁当日可穿九品诰命,以示自己乃妻非妾。基于此,按道理卞玉京连九品都没机会穿。
既然都已经逾制了,干嘛不索性再夸张些?
然而说完周少瑜就后悔了,恨不能抬手抽自己一巴掌。
卞玉京心里头咋可能没明朝的地位,肯定不会随随便便就逾越,哪怕此时非明。即便此身穿着非是自愿而是李清照安排,那也已经穿在身了不是。
那么问题来了,按明制,卞玉京肯定没资格穿。可若是依照别的呢?比如说,周少瑜?
按照周少瑜在大梁的身份,其妻只要不穿皇后的凤袍,基本随意。当然了,妾侍的话就不行了,不是不能,而是容易引起非议,周少瑜还没那么多规矩要讲,真要穿一穿,只要不公然露面,那也没所谓。
可是,若按照周少瑜的身份,那卞玉京算啥,她又不是周少瑜的谁谁谁。
凤袍肯定是不会穿的,那是李清照才能穿的,即便是明制的也不行。可是穿一穿一品诰命,又有何妨。
只是如此一来,就略有深意咯。起码人家已经一定程度上标明了态度。结果呢,还来句咋不穿凤袍?你想干嘛?把李清照休掉啊?
场面一时尴尬。
忽闻前头乐声穿至,却是一群人围观其中的古装妹子表演。表演的内容,居然是扮作秦淮八艳!好死不死的,第一位出场的居然是卞玉京的扮演着。不得不说这妹子模样是不错的,翩翩起舞之下美目盼兮,引来不少掌声。
然而卞玉京却是颇为无语的道:“我并不擅舞……而且,第一位出场,当不起……”
卞玉京擅长的是诗琴书画,尤擅小楷,也通文史。舞?只能说是会,但并不精。而后半句么……
咱们总是三国时期是将星云集的时代,那么从这个角度来向,那么明末的秦淮,便是名妓云集的时代。秦淮八艳名留后世,还有更多在后世不出名,但在当时却名动江南之名妓,多不胜数。
按照余怀在《板桥杂记》的说法,李、卞为首,沙顾次之,郑顿崔马又其次也。李就是李香君,卞玉京其后,顾就是顾横波。可其他的呢?几人晓得。
可不晓得不代表人家当时不出名,不厉害。反正卞玉京也是会很谦虚的。
“依我看,你没那般娇媚才是,你看人家笑的,多灿烂……”周少瑜作死。
果然又一记小白眼。
一个个妹子登场,最终压轴的是李香君的装扮着,拿着一把桃花扇,一首小曲唱的也颇有几分火候,当是专业人士才对。真要挑毛病,那就是身高委实高了点,李香君还是略娇小的,才不是这种高挑型美女。
表演结束,竟还有人发放关于秦淮八艳的小册子,里头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平生,卞玉京表情莫名,因为上头关于她的内容,最多的大抵就是感情波折,别的反而只有寥寥数笔。
“瞧瞧,这便是我留下的名……”卞玉京哭笑不得,对比之下,比李香君、柳如是她们差多了。
“与你何干?”周少瑜认真道。也不知哪里忽然冒出来的胆子,伸手一握,将对方的手放入自己的掌中。“我所认识的卞玉京,又怎会遇到过这些事,她只遇到了一个小贼,骗了她妹妹不说,然后还一直有贼心没贼胆的想骗她……”
卞玉京抿嘴一笑,看了看自己在对方掌心里的手,道:“你管这叫没贼胆?”
“这可不是贼胆的问题,这是情不自禁!不可同日而语!”周少瑜义正言辞。“这是两码事。”
“好好好,姑且这般。那且说说,又是个怎的贼心?”卞玉京的胆子似乎也大了起来。
“咳咳咳,此间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不可说不可说。”周少瑜顿时有点小心虚,脑袋里还想起来了曾经不经意间偷听到卞玉京和李香君的事。
“那旁的你也莫要再说了。”说着,卞玉京这就要抽手的模样。
“慢来慢来,我投降了可好?”周少瑜赶紧加力握住,可随后又在对方不解的目光松开。又见周少瑜再次表情正式起来,道:“我知你乃明人,然此时非明。也不知你喜与不喜,我却想以此地方式行事……”
说罢,就见周少瑜魔术般的拿出一束花,另只手上还捧着一个小锦盒。单膝跪下,道:“眨眼间,相识已数载,过往点滴,不敢忘,亦不想忘。未来还长,望携手相伴,相濡以沫。不知可愿给我这小贼一个机会?”
卞玉京既是紧张又是羞涩,本想着再刁难一下让对方更主动多一些,毕竟她开始时候都打定主意绝不主动的,结果还是有所主动表示了,不赚回来多少有点小不甘。
可周少瑜这么一弄,看热闹的巴不得多看几眼呢,眼见就有不少人要围观乃至起哄的架势,卞玉京也有些站不住,赶紧道:“且记得,乃君之主动。”
“自是我主动的。”周少瑜有点好笑,这也算傲娇了吧。
“那,那边看在清照姐姐的面上,姑且先应下了……”接过花束和小锦盒的卞玉京扭身就跑,再不跑的话,当真就要被围观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几个明朝妹子一脸稀罕的逛着。
“香君,你曾就住着?”徐妙锦看着这故居里头的陈列,一脸的稀罕。
不想李香君也是一脸懵,道:“我怎的不知,这委实陌生的紧。再且,即便是,那也真真奇怪的很,浑身都不自在。”
这话在理,比如说,你挂了,然后你住的地方被保护起来,完事还给人进来参观。从这个视角来看,多奇怪啊。看,她用过的梳妆台。看,她睡过的床。看,她用过的恭桶……咳咳咳……打住。
“哈哈哈,香君你这也算是名垂千史了。不管真与假,只要此处仍在,香君之名就会为人所知。”顾横波爽朗笑着,打趣道。“不像我,谁人还记得我眉楼?”
柳如是也跟着耸耸肩,道:“世人不也只记得我一个‘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偏生这词作又非出自弟之手。更莫说弟如是之名,也非出自此处。是以,香君该知足矣。”
一旁的寇白门眨眨眼,没吭声,表情呆呆,不知道在想啥。嘛,习惯就好,这妹子一向如此,呆萌呆萌的。
一向温婉的董小宛也难得开着玩笑,道:“你们说,若香君表明身份,可否能占据此处住上一住?”
“定会被当做脑子有问题送去那劳甚子医院!”顾横波立刻接嘴。
“哈哈哈……咯咯咯……”几女哄笑起来。
唐朝科举考试的科目分常科和制科两类。每年分期举行的称常科,由皇帝下诏临时举行的考试称制科。常设的科目有秀才、明经、进士、俊士、明法、明字、明算等五十多种。
种类虽多,受重视也就那么一两个,明经、进士两科最为重视,进士考时务策和诗赋、文章,明经考时务策与经义。眼下是李治当政时期,尤重进士科,日后所提拔的宰相,多以进士科出身为主。
于阳平没有外挂系统,除了一些诗词压根没法抄袭,现有的水准也很难考上,再加之杂七杂八的考场外因素,基本没戏。
真要说有一定把握的,当属明算科,也就是数学了。
但问题在于,现如今并没有明算科,唐初的时候这一科是被废止的,直到显庆年间,才得以复置,换言之,哪怕最早,也得等三年后,才是显庆元年,何况还未必是显庆哪一年重新开始的。
翌日,晨钟响起,长安城内各坊坊门也随之开启,其实宵禁制度和平康坊无关,作为最大的娱乐区,平康坊算是唯一的例外,且出入此处的,都非寻常人家,压根不好管。只不过于阳平又不是特权阶级,若是钟声未向就外出行走,等着被抓吧。
常乐坊的张家算不得大户,却也出了个官儿,据说是哪个州的录事,相当于汉时州郡主簿,也是颇有几分权力。前段时间得了本孤本命人带回给其子,因需抄录,接着自然便去东市请人,最终被于阳平给揽下。
既是孤本,断无可能让于阳平带走抄录,只能是上门。但也同样是孤本,这种活有的是人愿意抢着干,是以同样也提不起价,最划算的,当属包吃了吧。
早早的赶到,被张家的家仆带入一间厢房,用过早饭,便在人家的全程监督之下开始了抄录,至于主人家,从未出现过。
一连抄了十天总算完成,未露面的主人家传过来话表示很满意,多给了几分额外酬劳。于阳平捏了捏发酸的手腕,心说以后还是别干抄书的活了,累不说,还赚不了几个子。
时间还早,回到平康坊时候,一群大龄女子都在做着绣活,大抵就是些个荷包香囊什么的,然后东市会有专门的店铺来收,价钱自是压得极低的,可多少也是一份收入,勉强维持生计。
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章 无题
未改勿订,还在写……
大梁,宛城。
宛城新占,要处理的事物有很多。
水师要新建,防务要布置,功劳要分赏。除此之外,安定民心维序发展同样是重中之重,火凤可不想将来若宛城有战事的情况下,城内却自己出了乱子。
不过现在这一切居然全都是由边婉烟在做!
头两日,边婉烟还认为这是对自己的信任和考验,可从第三日开始,边婉烟便多疑了。
记得先是唐赛儿神神秘秘消失两日不见踪影,本来负责的一应事物全都丢给了火凤。回来后又神神秘秘的密会火凤,不知道说了啥。反正接下来火凤就将所有事物丢给她,然后以有所感有所悟为名进行闭关!
没错,就是闭关。作为一个教派起家的反贼,闭关似乎没毛病,反正观其他人,没谁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哪怕火凤从未闭关过。
可边婉烟的直觉告诉她,这里头肯定有什么事情。
于是以紧急事件为名求见,结果自然不得允。看门的是火凤一直信任有加的女婢兼亲卫,那身板,比男的还壮实,最是忠心耿耿,可却少有变通,很是死板,被吩咐不得任何人入内,不得有任何打搅,那妥妥的执行到底,天塌下来也得过她这一关。
这就很奇怪了,当下稳固宛城绝对是重中之重,这等紧要关头居然玩消失?莫非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事情?好奇心大起的边婉烟颇有些心痒难耐想要探究……
然而探究的出真相那才叫奇怪,就算发现火凤不在闭关又如何,难道视线还能跨过时空不成。
对众女而言,见过火凤的人很少,但从其装束就已然能猜到其身份了,更何况也是有见过画像的。
火凤一身明黄衣裳,款式算是龙袍加道袍的混合款,绝对的独一份,想认不出来都难。
“见过诸位姐姐……”火凤表现的很自谦,原本是一个拱手作揖的动作,做到一半又觉不对,遂改成女子作揖,只是这身装束,委实有点不搭。
其实完全可以没有必要这般主动,火凤的地位其实有点特殊的,或许姐妹当中的确有女帝这种人物的存在,可却也好和她这种正在位的女帝去比,哪怕是自封的。不过看她模样,显然有几分紧张。毕竟这意味着她正式融入,哪怕时间有点儿晚了,却也是高兴的。
说来惭愧,如若不是李清照提及,周少瑜还真差点忘了这茬。发展到现在,火凤的立场已经愈发重要,为确保万无一失,哪怕仍旧无法百分百确定可信,有些事也该让其知晓并融入了。不然的话,时间越晚,只会让人觉得被防备,弄不好关系隔阂越大,反而不利。
商议一番,认为趁此机会让火凤过来并无不可,这也就促成了火凤此行。只是原本打算绝非是现在,然而谁让周少瑜在追卞玉京的途中莫名其妙的操作失误了呢。结果还把人家火凤给吓一跳,还没完全准备好呢,这才刚闭关,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李香君可不知那么多,只为自己好闺蜜卞玉京抱不平,本来嘛,本就是给周少瑜和卞玉京安排好的,结果弄出来个火凤咋回事?倒不是排斥她,只是出现的时间不合适么。
然而到底也是知分寸的,自不会当着火凤的面去跟周少瑜说道,不然叫人家火凤怎么想。对两旁姐妹眨眨眼,很是热情的上前扶起火凤,笑道:“既已是自家姐妹,何须如此多礼,早闻女帝之名,一直不曾得见,今次却是了却了心愿,真真人中龙凤哩。”
“是极是极。”徐妙锦拍了拍手掌,紧跟上前站到另一侧。“许久未见,陛下娇美依旧,又添几分英气,真真羡煞旁人。”
紧接着一个接一个,居然都围到火凤身边去了,周少瑜站在一旁傻了眼,感觉自己被冷落的厉害。果不其然,只见众女叽叽喳喳直接就拉着火凤往前逛了起来,至于周少瑜?谁搭理他,哪凉快哪呆着去。
难道火凤真有这么大魅力?这一刻,周少瑜很有一种不自信之感。
周少瑜自然是待足了六个月才回归大梁,这里不过才过了六天。也正因为如此,或许在大梁很难与部分妹子见上一次,但通过这等方式,其实相处的时间并不算短。
闭关结束的火凤精神气爽的出来了,此行对她而言可谓收获颇多。首当其冲便是正式融入周少瑜所在的集体,有了这个底子在,将来也就更加稳当。其二便是这般面对面近距离详谈,对于两方而言能了解的也就更多,从而进行针对性准确的商议,为将来如何行事做好铺垫。
其三,更是与阿依努尔直面会谈,往后的贸易来往只会更加频繁,不但立于民生商业,也利于军备储备。而其四么……
镜前,火凤拍了拍自己脸蛋,心说:以后当真不会老了?应该是吧。
想到这些年一直不曾变化过的周少瑜,可信度还真的高。
可惜,如果是她火凤主导,保准充分利用此点来忽悠民众,实力更上一层楼,奈何周少瑜却弃之不顾。算了,反正也无需她操心太多,只需暂且看管好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即可。
“婉烟啊,你可想医好你的唇?”心情不错的火凤忽然神秘道。
“嗯?”边婉烟向来对此事敏感,下意识就认为火凤在说笑,可观火凤模样,又不似作为。“莫非,当真有法子?”
人皆有爱美之心,女子更是如此,这些年都是这模样过来的到也已经习惯了,可若是能医治好,谁又乐意继续保持?
“法子自是有的,不过么……嗯,时机未到,不急不急。”火凤又摇摇头,话题打住。
边婉烟顿时心情复杂了,分辨不清真伪。不知到底是说真的,还是只是一种手段?以这种方式笼络住她安心办事?
几日后,湘州。
周少瑜带着此行将要北上的妹子悄然启程,或许不久后荆州会有大战,但基本和湘州无关,总体而言南边的地盘仍旧还是稳定的。需要重点注重的也只有三个方面。
一为宛城,若有变,当尽可能帮助火凤稳定占据此地,并助其快速发展水师。
二为夷州岛,李令月她们迫不得已先坏了规矩,接下来必定有猛烈回应,务必要做好防备准备。
三则是黔州方面,萧姽婳的心思已然摆明,自然要防备她的动作,决不能让萧自在脱离掌控。
至于其他,基本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相比之下,北地的重中之重,便是加下来的金国攻略,只要清扫掉阿史那所部,再扫灭金人,北地便彻底安稳,大可安安心心逐步进行大梁蚕食攻略。此外自然少不得扶持新罗,以及开始逐步占据东倭,从而占据有利的海上地理优势。
这一些,自是少不得需要周少瑜亲往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