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好有道理，居然反驳不能，可你都洒脱自在到我头上了算肿么一回事。
不过魏晋之风嘛，甭管后世怎么评价，反正文人向往之，李泰也不例外，汗颜之后，笑道：“此话却是不假，想必周兄也是同道之人，若是有暇，且去延康坊做客，你我一同服散痛快一二如何？”
噗……周少瑜这回就是冷汗了。
魏王府在延康坊，这个周少瑜知道，就在长安西市边上，离长寿坊的长安县县衙也不远。
不过这服散是什么鬼，五石散么！
差点把这茬给忘了，李泰就是酷爱这玩意来着，兴奋致幻，甚至某方面‘兴’趣大起，等等等等。
而且兴起的时间还很长，自魏晋至唐，历五六百年而未中断，连李二都服用过。
但是看看它的成分吧，钟乳石、紫石英、白石英、硫黄、赤石脂，这玩意可是有毒的。
“好说好说。”周少瑜败退，结果李泰却来了兴致，大力推销五石散的好处，若不是李丽质终于来了，怕是有的纠缠。
“记得，是延康坊，务必要来啊。”和李丽质打完招呼，李泰辛苦的上了马车离去，好家伙，合着这位一开始真是打算看自家妹妹的闺蜜啊。
一身紫衣的李丽质一脸惊奇，好奇道：“公子与四兄莫非很熟悉？”
“第一次见面，一个劲的说五石散。”周少瑜擦擦冷汗，这玩意真心敬谢不敏。
“五石散？曾见四兄服用过，感觉，仿若疯魔一般。”李丽质想了想，评价道。
“这个词用的好。”周少瑜一挑大拇指赞道。“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吃多了有害，不碰为妙。”
李丽质点点头没说话，五石散有害大多都清楚，但是该服用还是服用，这也不是她能劝说的住的。
二人不如芙蓉园慢慢走着，身后远远跟着一堆宫人，武媚娘也没好意思跟进。安静一会，周少瑜问：“怎么想着要来芙蓉园？这天气也怪冷的了。”
“许久未来，只是想来走走罢。”李丽质说完，顿时轻咳了两声。
“还是找个避风的地方歇息为好，若是惹了风寒，不好。”周少瑜劝道。
“无妨的，并非风寒，只是打小身有气疾，如今早已习惯。”李丽质摇摇头，踏着阴线描边的绣鞋，朝着曲江池缓缓迈步。
这也是了，多少有点遗传因素，后世猜测是哮喘之类，也不一定，反正和支气管的病症有关没跑，不然李丽质也不会二十多岁就病逝。
这玩意很好解决，跟着周少瑜一穿越，嘛事没有，也算是重大福利了。不过现在这情况，都快纠结死了好吧。
“丽质有一问苦恼甚久，不知公子可否如实相告？”李丽质忽道。
“嗯？且问。”话到是说的干脆，只是周少瑜心里却是紧张起来，生怕问什么敏感的问题。
“公子曾随父皇攻打过此城，据父皇说，一晃二十余年，公子模样仍旧未曾变化，不知公子今岁几何？”李丽质扭头看着周少瑜，眼睛有些闪亮，满满都是好奇。
周少瑜一眨眼，差点要拍手掌，对啊，咱可以从年龄上下下手，虽说古代老头娶年轻小姑娘简直不要太多，可李丽质毕竟出身不一样么。
如果得知自己其实是个老头儿，那是不是就能顺利解除婚约？虽说可惜了李丽质这个美人儿，可谁让已经有了李秀宁了呢。
嗯，不能说的太夸张，太夸张有点假，真说自己从秦末三国什么就存在了，一般都不会当真的吧。
“我与你说一段秘闻吧，你且保密可好？”周少瑜想了想，决定了主意。
第五百三十五章 探病
周少瑜望着曲江池，可是已是冬季，自然无甚好风景可看，可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李丽质，只能如此。
“开皇元年，有一年轻书生云游四方来到梁国，租一院落，并出摊代写书信画人肖像赚些日常花销。对家有一女……开皇二年，隋文帝夫妇为次子晋王杨广选妃于梁国……”
其实就是把自己当初劫亲的事给搬了出来，自然是说稍有改动，比如将怎么忽悠萧岿的，直接给忽略过去。
“那岂不是说，现在的萧皇后……”李丽质一脸震惊。
“没错，是替代的，不是本人。真的在我那。”周少瑜点头，可心里头很是无语，这不是关注的重点吧。
“等等，开皇元年，距今已经近六十年，即便当时你还年轻，岂不是说，你已经八十有余？”李丽质猛然反应过来，更惊了。
周少瑜点头，然后叹道：“莫看我模样，其实已经老了。”
说完忽然很是心虚，若是别的公主，李秀宁还不清楚，但李丽质作为长公主，事迹还是不难打听，带回去那么多妹子，总有知道的清楚的，李秀宁没打听过才怪。
换言之，李秀宁是知道李丽质身体不好活不长的，那么即便周少瑜和李丽质没结果，李秀宁也会做主带回去。
然而李丽质一过去，只要有心打听，就知道周少瑜是在满嘴胡扯，就算现在成功忽悠了李丽质，让其因为年龄而接受不能，可到时候又咋办。
凉拌！
面对李丽质总是有点慌，这一点居然现在才发觉，心虚了，必须心虚了。
李丽质感觉复杂，有点拿不准这话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八十多岁的老头，总感觉好虚假不真实，因为模样太年轻了，若不是有李二作证，说周少瑜二十多年前就是这模样，李丽质肯定当笑话听。
四十多岁还好，这年头老少配不稀奇，可八十多岁……
如果周少瑜当真一副八十多岁老头模样也就罢了，李丽质肯定不会再坚持，毕竟感情上本身就没什么，主要还是这些年的期待与习惯。
可问题架不住周少瑜这副看起来比她还年轻的容貌啊，怎么都没有实感吧，仔细想了想，居然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排斥。
好吧，事实证明外貌的重要性。
虽说李丽质不会那么肤浅，但任谁来看，八十多岁的老头都不可能和一个年轻的俊秀家伙可比么，除非有别的重大因素还差不多。
然而场面依旧很是冷静，李丽质是不知道该说啥，心情正复杂着呢，周少瑜是心虚的厉害。
“天冷，还是找个楼坐坐吧。”周少瑜打破安静，他到是无所谓，不过李丽质的确身体比较弱，又是气疾，真感冒了可容易出问题。
“好。”李丽质点头，轻轻应了一声。
接着的事情比较简单，芙蓉园很大，周少瑜老早之前曾在李隆基那会去过，相比起来，现在的芙蓉园远没有后来那么繁华，毕竟李隆基可是大规模扩建过的。
园内有戏院，对于这两心思复杂不知道该说啥好的人来说，实在是再好不过的地方，好歹能以看戏来掩饰尴尬。
看完戏，两人告别，李丽质也没说她是个什么想法。
只是到了第二天，李丽质感染风寒卧病在床的消息就传到了周少瑜的耳中，还是李二亲自派人传递的信息，而且对周少瑜意见很大。
因为太极宫在长安城地势最低的一块洼地上，夏季潮湿而燥热，而冬季又变成了潮寒。大明宫尚未修建完成就停了工，是以李丽质被转移了兴庆宫，也特别安置了一处暖房。
周少瑜现在就住在兴庆宫对面的胜业坊里头，不去看看太说不过去了。
做了一碗枸杞雪梨汤，这玩意滋阴润肺，养胃生津，对气疾方面的疾病很有点效果，为了达到保温的效果，索性放在空间里头，为了遮人耳目，食盒还是要提，里头也同样搁了一碗。怎么也是给公主喝的，总归会有人检查。
李丽质时不时的轻咳，脸色有点白，坐卧在床，旁边一个宫娥伺候着，主要是在喂周少瑜的汤。
周少瑜有点不自在，实在话，放后世这样的探探病那都不算个啥，可眼下却大有问题，一个女子坐卧在床，是随便一个男人能进来的么。
“好喝么？”周少瑜没话找话。
“很甜，咳咳，公子有心了。”李丽质笑了笑，说罢又轻咳了几声。
“喜欢就好。”周少瑜没说里头放了冰糖，这玩意唐朝肯定没有，都说是清朝一个聪明的妹子弄出来的，但实际上，明朝的天工开物里头就已经有了冰糖制作的详细记载，所以估摸着明朝出现的可能性比较大。
“只是，此刻已是冬日，公子如何还有这般新鲜的梨子。”喝完汤水，李丽质感觉的确好了不少，接着疑惑道
自然是空间里头放着的呗，但不能这么说，这还是别的宫娥在呢。
“既然喜欢，这几日都给你送来，不过所剩也不多了。”周少瑜当做没听见。
“那，丽质就不客气了。”见周少瑜不解释，李丽质也不深究，想了想，还是应下。
“可是感觉乏了？”场面很无聊，周少瑜也有点坐不住，便试探的问。
李丽质如何听不懂其中深意，只要自己来句有点，那么周少瑜肯定会起身告辞走人，然而李丽质却不想，不管有没有结果吧，终究是好奇了这么久，总归是想多接触一二，看看周少瑜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病的多了，也就习惯了，不妨的，就是有点们的慌，公子可有解闷的法子？”李丽质笑盈盈的道。
“……”解闷就解闷吧，只是怎么做什么就有点为难了，挠挠头，道：“反正也是坐着，不若我给你画幅画？”
李丽质因为生病而发白的脸色变得有点羞红，人家在床上坐卧着，你画这个干嘛。
“那抚琴吧。”周少瑜这才发觉不妥，赶紧改口。
起初周少瑜的古琴琴艺，是跟明末的苏昆生学的，再其后跟着几位妹子有所探讨，再然后自是蔡邕，蔡邕不仅是大学者，本身琴艺也是拔尖的。
离开三国后，因为蔡琰的存在，交流起来就更方便了，到了现在，大师级肯定夸张了，但肯定拿得出手。
第五百三十六章 御夫
李丽质病而卧榻，过于复杂的音乐首先排除，还是简单点比较好，而且也不能太伤感的，生病之人保持愉悦很重要。
焚上一炉香，青烟渺渺，周少瑜盘坐于地，闭上双目，双手轻舞，一首卧龙吟缓缓奏出，却是有几分洒脱之意。
“公子可有何志向？”一曲奏吧，李丽质轻声问。
志向？能有啥志向，勾搭勾搭妹子，发展发展势力，最终过一把皇帝的瘾呗。但肯定不能这么说嘛，想了想，摸出一把羽扇来。
对于周少瑜来说，这暖房还挺热的，反正离李丽质有些距离也不怕，左手羽扇轻摇，右手微微一抬，道：“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男人么，都有几个梦想，比如武侠梦，成为绝世高手，要么就犹如郭嘉、诸葛亮、周瑜那般，成为绝顶的谋士，举手抬足之间，千军万马覆灭于计，简直不要太潇洒。
“公子此话，丽质却是不信的。”李丽质却是捂嘴轻笑起来，虽说周少瑜方才的模样挺有几分气势，可问题是，还特地先摸把羽扇出来就比较搞笑了，毕竟现在是冬季么，居然还随身带着。
“嗯？为何？你父皇不就是唤我军师么。”李丽质这么一笑，气氛顿时好了不少，连带周少瑜都感觉轻松许多。
“若是公子真有军师之志，当初又何必突然离去，如今基本天下太平，公子反到是回来了。”李丽质振振有词。
“额……”周少瑜词穷，这话还真不好反驳，本来么，周少瑜当初离开的时候，乱世正式开启，有的是仗可以打，结果悄无声息的走了人，完事现在天下太平，也就是个吐番比较惹人嫌，这会儿却又出现了，若志向真是那般的话，说不通么。
“好吧，不过实话可能你不爱听。”周少瑜想了想，总之不能给李丽质留太好的印象，不然不好办。“其实我还真没什么大志向，真若说起来，妻妾成群算是个大志向了吧。”
嗯，没错，这志向太真了，大实话，而且绝对不止是周少瑜一人的想法而言。
说完周少瑜也别扭的厉害，以前都是想尽办法勾搭妹子，现在倒好，尽量让人家反感一些，但也不能太过，关系真闹的太僵，李秀宁肯定也高兴不起来。
哪想李丽质却是不在意，檀口轻启，道：“公子不是已然妻妾成群了么。”
“唔，还，还行。”周少瑜汗颜。“她们都各有各的本事，花瓶我是没什么兴趣的。”
“花瓶？”李丽质不解。
“嗯，意思就是光有长相没有内涵，肤浅平庸什么的。”周少瑜解释。
“喔，那依照公子来看，丽质可是花瓶？”李丽质又道。
这会周少瑜没第一时间回答，李丽质自然不可能是花瓶了，此女聪慧，也是个擅长琴棋书画的主，算得上一位女书法家。
此外，对政事也不是一无所通，原本的历史上，到了来年，李二脑袋抽抽，居然要实行刺史世袭，开玩笑么不是，人家皇帝都想着中央集权，李二却来个刺史世袭，如果真实行下去，唐朝绝对药丸。
世家阀门对此肯定没有意见，并且乐得其见，反对的基本都是这家世家门阀之外的大臣，然并卵，没用，最终还是李丽质出马劝说搞定。
就周少瑜个人来看，李丽质要比其母长孙皇后强的多，长孙皇后自然是古代正妻的典范，字典里就没有善妒这个词，可是这位太低调了，低调到人觉得没什么主见似的。
而李丽质继承了温和的性子，头脑也聪慧，有主见，认定什么也会去做。
总之，长孙很适合做水晶宫之主，但别的有点难，性子太软，有点过头了。而李丽质却是可以主事一方的。
当然了，在唐朝这肯定没用，这才初唐，还不存在公主干政的问题，不像后来什么太平公主、安乐公主、玉真公主什么的，都不是省油的主。
那么答案就很简单了，李丽质肯定不是花瓶，可问题是，周少瑜刚说了对花瓶没兴趣，李丽质就这么问，那就很敏感了不是。
不过肯定不能说是，那也忒得罪人让人伤心了，只好硬着头皮道：“公主自然不是花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