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挂钟在滴答滴答作响,在一片静谧中,锦云突然想起元首向他说过的那番话:“如果你认为我残忍无情,甚至是不配称之为一个人,那都说明你还没见识到真正的我。”
“在这以后,那才是你大开眼界的时候。
不管你之前见过什么,我向你保证……那都不算是真正的魔鬼!”
“再赢一次,拜托你了元首!”
这时的锦云姑娘在无人的办公室里,低低的声音自言自语道:“一次就好!”
……“我此忏悔无有穷尽,念念相续,无有间断。
身语意业,无有疲厌。
是故若人诵此愿者……”这篇《普贤行愿品》念到此处,四海商社的主人龙玉决忽然停了下来。
之后他双掌合十,闭上双目,竟然改了经文,虔诚地默念道:“愿我主人战无不胜,兵行世间,无有障碍!”
……临安日报社的房顶上,张天如爬上来站上了屋顶。
他向北眺望,却只能看到高高的临安城墙。
伫立良久,直到北风将他吹得眼眶通红。
此时的张天如忽然捂住了脸,口中喃喃自语道:“欲泻三江雪浪,净洗胡尘千里,不用挽天河!”
“真他妈的想信个什么神,然后我就可以向那个神祈祷,保佑你此战大获全胜。”
“可是我想来想去,这世上最接近神的人……却是你!”
“一战决胜,杀出太平,你要说到做到啊!沈!云!从!”
……在广袤的辽东田野上,杨妙真率领军队中马疾驰,此刻他的口中轻轻哼唱着初次见到老师时,他唱给自己的那首歌:“冲决网罗,历经磨难。”
“烽烟之中,等我归来。”
“烽烟之中,等我归来……”
第3438章:四十年来江山旧、河关渐老、浑似新愁
临安临渊阁中,林沅姑娘手上的毛笔轻盈的跳动,忽然一滴泪珠“啪嗒”一声,落在了笔下的诗签上。
泪水慢慢洇开了上面的字句:“堪笑兰台公子,未解庄生天籁,刚道有雌雄。”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无数华夏儿女默默北望,翘首企盼,等着战局大白于天下。
此时他们的心中,都在暗自挂念着同一个名字:……沈云从!……霍林郭勒。
从春秋战国至今,此地先是东胡人的游牧之地,后又被鲜卑人占据。
东晋时它是契丹人辖地。
南北朝时为地豆于人所居。
唐末它在契丹人手里。
辽时它是辽国的上京道。
在金国它是临潢府辖地,金代末年防御蒙古人南下,在此处了修筑总长近万里的金界壕,又旋即被蒙古人一冲而破。
……旧江山,浑似新愁!……这里是大兴安岭余脉和蒙古草原的交界之地,左手草原辽阔,右手群山如海。
眼看着前方还有四十里,是一片横亘在面前的群山。
此处名为伏龙岭,距离燕山防线一千八百里!此刻在广袤的大草原上,远方的山岭在黑沉沉的天际线上清晰可见。
这时的蒙军大队中,铁木真忽然勒住了战马。
看到孛鲁一脸惊诧地看向自己,铁木真笑了笑道:“咱们的军队不足二十万人,我留下三万人在此由我亲自带领,回身攻击敌军,反冲敌军阵型。”
“你带领剩下的十六万人继续向前,一直向北的伏龙岭谷口那里,有咱们的军队接应你……”“不行!”
大汗的话还没说完呢,孛鲁却罕见的打断了铁木真的话,他脸上顿时就露出了激动的神情。
“反冲敌军,阻挡追兵进攻,这应该是我等部将的事,怎么可以让大汗亲身犯险?”
孛鲁毫不犹豫地反驳道:“大汗还是亲自带大军撤退,就由我为大汉断后!”
“糊涂!”
此刻的铁木真闻言,先是欣慰的看了孛鲁一眼,又皱着眉摇了摇头。
只见他用马鞭指着前方的伏龙岭,慢慢说道:“你现在应该猜到了,我早就在那里布下了伏兵,足以将沈墨数万大军在此一网打尽。
可是沈墨是什么人?
你难道不清楚?”
“此人奸诈百变,智谋无双。
在他十余年征战的日子里,所有的战场无一不是他给敌军选择的,这家伙什么时候上过别人的当?
这次若想将沈墨引到那个圈套里,谈何容易?”
“我要是不让他看到我铁木真已是山穷水尽,前方再无生路。
又怎么能让他忘了所有的危险,不顾一切地追着我杀过来?”
“所以我必须亲自率军反击,然后再次大败而逃。
我得让沈墨看到,我是真真切切的战败溃逃,让他以为我铁木真已经是无路可逃!”
“到那个时候,即将到来的胜利和我这个举世无双的战利品,才会让沈墨失去理智,忘掉危险,之后咱们才有一战决胜的机会。”
“可是……”这时孛鲁听闻铁木真的话,还想要辩解,却被大汗摆了摆手制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