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偏偏这句话,又是从沈墨这个人的嘴里说出来的。
在他们三个人中间,龙璃儿聪明灵慧,商玉陵深谙人心世故,而奇僧觉岸则是绝顶聪明。所以他们三个人合在一起,才能做下这样一桩离奇诡谲的案子。可是如今他们这三个人,不论心里面觉得自己如何了不起,却依然被这个沈墨在手里面任意的摆弄,反复搓摩在股掌之上。这种智慧上的碾压带给他们的挫败感,让他们如今已经把沈默看成了半神一样的
人物!
如今沈默说出一天之内击杀薛极这样的话,虽然让他们觉得难以置信,却是又不得不信!
只见觉岸依然狼狈不堪的在地上趴着,但是他却昂起头来,目光死死地盯着沈墨。
就见觉岸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绝望的神情,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想我兄妹三人历尽人间悲苦,为了报仇披肝沥胆、呕心沥血,足足挣扎了1年!”
“结果呢?眼看着我们三个人的本事越来越大,但是仇人的地位也是越来越高,我们报仇的希望却是越来越渺茫!”
“为了杀掉薛极,我们无所不用其极,杀害无辜之人,造下了血海般的罪孽,但是依然看不到一丝希望。”
“这次失败以后,我们更是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手刃仇敌……沈先生!”
“你若是真有办法能够杀掉薛极,了解了我们一生的心愿。我们兄妹三人,此生再无遗憾,我龙玉决愿意终身在沈先生手下为奴,以报先生大恩大德!”
只见这个真名叫龙玉决的觉岸和尚,此时把这番话说出来字字泣血、声声带泪。看起来他真的是想把自己的一生,全都压在这件事上面了!
沈墨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觉岸,看着这个为了仇恨付出了一生的男人。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倔强的少年一手领着幼的弟弟,一手抱着襁褓中的妹妹,在风雨泥泞之中奋力挣扎的情景。
沈墨正要开口说话,猛然间他又听到商玉陵说道:“我愿立誓,只要沈墨先生愿意为我们报了满门的血仇,我龙玉陵也愿终身为奴,为先生效死!”
“我龙玉梨立誓…”
“住口!”
龙璃儿这句话刚说了个开头,屋子里面的三个男人,居然在同时喊出了这两个字!
龙璃儿惊讶的看了他两个哥哥一眼,然后他们三兄妹又一起诧异的看向了沈墨!
龙璃儿目瞪口呆的看着沈墨,刚才他的两个哥哥出口阻止她,是不愿意她一个女孩儿也为奴为婢一辈子。可是沈墨为什么也同时出口阻止了她?
只见此时此刻,沈墨一人站在那里,但是他脸上的神情却是一片淡然。
“我不要你们为奴为婢的伺候,”沈墨慢慢的说道:“你们三个人的前半生都是仇恨的奴隶。这世上,没有人应该一生都做别人的奴隶。”
只见,沈墨慢慢的在觉岸的面前蹲下来,面对面的对他说道:“你既然修习佛法,就应该知道,为善要是为了求报,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做个恶人!”
当沈墨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屋子里面的觉岸和商玉陵,全都是泪如泉涌。而龙灵儿更是哭成了个泪人相仿!面前的这个男人,难道真的愿意毫无代价的帮他们复仇?
只见沈墨站起身来,慢慢的向外走去,他一边走一边说道:
“明天日落之前,薛极必死。你们……自由了!”
……
这个男人就这样走了,只留下屋子里面的三兄妹。
过了良久之后,他们才重新恢复了行动能力,而那个觉岸也从地上爬了起来,重新坐回了床上。
只见几个人坐在那里愣了半晌之后,觉岸这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要是真能帮我们报了仇,我决定终身奉他为主。”只见觉岸抄起了脖子上面的佛珠,用手指轻轻一捻。
“哗”的一声,这串佛珠被他的手指拧断,雨点一样坠落在了地面上。
“至此之后,他就是我的信仰……”只见觉岸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眼睛里居然放出了一片奇异的光辉!
“只是这个沈墨,我真搞不清楚,他是佛还是魔?”
“我管它是什么?”这个时候,商玉陵也在一边说道:“如果薛极真的死在他的手上,大不了我这条命也给他!到时候就是他让我杀尽天下人,我也照做不误!”
“我也是一样,”只见这个时候,龙璃儿忽然间笑了笑。
此时此刻,她脸上还带着泪珠,但是她的笑容却是无比的明妍动人。
“我自然是跟大哥二哥在一起,”只见龙璃儿笑着说道:“不管他是什么人,终归像他这样的人,不管要做什么,那一定是有一件很意思的事……只不过我心中还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觉岸抬头来,看了龙璃儿一眼。
“沈先生说的那个人…”只见龙璃儿疑惑的抬起了头:“那个梁静茹,究竟是谁?”
……
一路走出了福隆寺,沈墨用力呼吸着午夜清冷的空气。只觉得襟怀鼓荡,似乎有热血在胸中沸腾。
薛极已经必死无疑,而他,也终于彻底的改变了南宋的历史!
在历史上,薛极是南宋端平元年,他7岁那年死的。而在这个时空里,他却提前11年死在了沈默的手上!
那么问题来了,沈墨要如何才能够在不到十个时辰的时间里,杀掉这个南宋有名的权臣?这根本不成问题,因为此时此刻,薛极纵使还没死,他也离死不远了。
第176章:权相之怒、借刀杀人
时间退回到今天下午,梨园,沈墨与史弥远相对而坐。
史弥远向着沈墨问道:“现在你可以说了,你说的那第四个人,到底是谁?”
只见沈默看着史弥远的双眼,慢慢的说道:“我说的那位朝中重臣,就是赐同进士出身,拜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当朝吏部尚书——薛极!”
当沈墨这句话说完之后,只见史弥远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然后他就坐在那里,慢慢的吸了一口气。
这一刻,看起来这个干瘦老头的身躯似乎庞大了不少,如今在他的脸上,又恢复了那种自信淡然的光彩!
“当然是他,”只见史弥远慢慢的说道:“若不是薛极,他不会首鼠两端,明知道皇子赵竑与我不睦,还要去他那里下注。”
“要不是薛极,他不会查到赵与莒的事情之后就被吓得慌了神,立刻决定杀人灭口…这个反复无常的人!”
只见此时此刻,史弥远脸上的怒气一闪而逝,却又在一瞬间恢复了平静。“如果这个人是薛极,那你说的这件事就完全能够说的通了。”只见史弥远点着头说道:“如果在半年之前,薛极他一定能预料得到,如果当今皇上病重不治,太子登了基。我是史弥远一定会立即失势,恐怕
就连命都保不住!”
“到时候,他这个铁杆的史党,也一样会被殃及池鱼。”“所以薛极才会在皇子赵竑的身上打主意,用那十二个无名白做了提前布置。可是事后,当他知道我有另立的皇子计划的时候,他又立刻醒悟了过来。要是他首鼠两端的这件事落到了我的耳朵里,那他就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