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说,
认识这么多年来,彼此之间的那种信任,还有陆亦轩做事情,从来不做无的放矢之事,
每次在他坚定选择信任陆亦轩过后,往往都会有意外惊喜收获出现。
而这一次,他如今所承受困局,摆明了就是陈远翔那跳梁小丑背后弄鬼。
他知道陆亦轩在出手对付陈远翔,
所以,为了配合陆亦轩的出手,现在受点同事工友们的冷嘲热讽刁难,真心不算得什么。
而且,
再说了,
能有机会看仔细了这些共事多年同事工友们到底遇事时什么嘴脸,
能有机会看清人心真实,
虽然这种感觉很扎心,
但有这样一场,
切身体会的所谓人间真情冷暖,
却也算是值当了。
转眼三天的煎熬终于过去。
今天,上级部门责令报社内部整改时限的最后一天。
报社领导几乎要跪求马丰都了,终于是说动了他,一同前往有关部门,准备当面跟相关领导做深刻思想检讨。
马丰都自然不是真要去给有关部门相关领导当面做什么深刻思想检讨。
三天时间,这只是陆亦轩给他的承诺,让他坚持三天过后,就听报社领导的‘劝’,准备好去当面会一会陈远翔陈大处长。
“亦轩,你怎么也来了?”
跟随报社领导前脚刚到部里,没曾想在大门口时,先一个遇到了陆亦轩。
陆亦轩眨巴一下眼睛:“咱能不来吗?再不来,好不容易才在内地拿到出版批文的《星月刊》,眼看都要被勒令封停掉。
咱今天就是来跟有关领导赔罪道谦来了啊!”
马丰都一副信了你的鬼的鄙夷表情。
不过旁边报社领导在呢,他可不能露出什么破绽,坏了陆亦轩的大计。
所以也只好强忍无奈,翻个白眼狠瞪大舅哥陆亦轩一下。
报社领导姓赵名洪涛,陆亦轩是谁,这位到也是认识的,也知道马丰都跟陆亦轩的关系,在旁尴尬咧嘴笑笑:
“陆老板,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
咱们身在其位,这有时该缩头装孙子,那还真是得装一装。
大丈夫能屈能伸,方是伟岸不屈真丈夫。
您说是不这个理儿?”
“哈,赵社长说得太对啦!该装孙子,那一定就得好好装!装得不像的话,真不如不装为妙!赵社长,您能陪着我妹夫马丰都一块来上级领导跟前装孙子,这个情,我陆亦轩可得承认呢!”
“呵呵……”
赵洪涛咧嘴干笑了两声,老子今天来可不是陪马丰都装孙子,老子是亲自押解孙子面见领导。
不过这种话,那是打死也不能说出口来啊!
其实赵洪涛也是有些搞不明白,按理说以马家的背景,还有你陆大老板在海外的背景,真没必要忍气吞声干耗在《京城青年日报》这么个小庙机关内。
如今社会上到处都是机关单位干部职工停薪留职下海弄潮。
依着赵洪涛最开始的打算,既然上级有关领导就是针对马丰都而来,大不了你马丰都办个停薪留职,换个自由身,再不受那有关领导约束,多好一个选择。
偏偏马丰都怎么做工作都说不通,硬要死赖在报社主编位置不走。
你不仁,便要莫怪我不义。
不见棺材不落泪这种事情,唉!
陆亦轩看一眼面前的机关大院,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有年头没再进过这座机关大院了。
物是人非。
这才几年间的功夫,这座机关大院已经变得相当陌生起来。
想当初每次来这地方时,总也是能够怀着愉悦轻松情绪而来,如今再迈步而入,心情怎么就特么这般沉重呢!
三人一起进了门,向着主楼方向而去。
赵洪涛途中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去,临走之际,又很真诚叮咛了马丰都一番,左右也都是些稳住马丰都的废话,反正一个意思,既来之,则安之,不管事情好坏,该自己担负起的责任,就不能随便去逃避。
赵洪涛离开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无非是提前去面会陈大处长,把马丰都、陆亦轩两人齐至的消息提前知会到。
“轩子,你到底怎么一个打算?如今都跑来敌人老窝来了,难不成你的计划,就是找机会暴打姓陈的一顿……”
“想什么呢!”
陆亦轩哭笑不得,心说自己在妹夫心中,难不成就只是个喊打喊杀的莽夫?
“老马同志,你今天得做好充分思想准备,总之不管等下发生什么状况,你必须接受命运安排。咱们俩人之中,总得牺牲一个你说对吧!”
“所以你选择了牺牲老子?”
“怎么,你很不乐意?”
“窃,乐意,你是大舅哥,老子岂敢不乐意……”
第1117章 吓倒在地
?第1117章 吓倒在地
赵洪涛很快独自上了办公楼,轻车熟路就已经到了处长陈远翔的办公室前:“咚咚咚……”
“进来!”办公室内传来的声音有些颓丧。
“陈处,我把姓马的给您带来了!这混蛋,这些年来背着报社所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已经全部调查落实清楚了,现在这些事情,都一五一十罗列在这份材料里面,陈处您请过目……”
赵洪涛果然是准备充分。
表面是一再跟马丰都承诺,今天来部里,唯一目的就是跟陈大处长赔罪道谦,认个错,他也一定会当面据理力争,争取能在领导面前把情况说明清楚,反正怎么也不会让马丰都一个人代为受过便是。
谁又能够想到,赵社长大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一边是稳住了马丰都把人给哄骗了来,一边立马就先行一步,跑来陈大处长办公室面逞黑材料。
这做派,当真也是,两面三刀之典范了啊!
陈远翔看一眼赵洪涛,看着这位拱手奉上的材料,随手翻看几眼,有些气不打一出来:“赵社长,你这材料里面调查的事情,真的都能确保真实性吗?没有你胡编乱造,捕风捉影出来的内容?”
赵洪涛又哪里知道,陈大处长如今都已经成了过江的泥菩萨,自身难保了。
只当是陈大处长在敲边鼓拿捏他,当即猛拍胸膛道:“陈处,您请放十万颗心,材料中所述事实,皆有相关人证物证可查,就是拿着这份材料对薄公堂,我也敢当面跟马丰都对质一二!”
陈远翔手指在办公桌上‘哒哒哒’狠叩数下,盯住了赵洪涛双眼:“赵社长,你可要对自己的话负责任!”
“陈处长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赵洪涛暗自惊诧,但话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他没做什么迟疑,仍然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慷慨激昂,跟着又狠狠擂了自己胸膛几下。
奈何毕竟不年轻,也是快要五十岁的人了,连续狠擂这几下胸膛,慷慨激昂味道是有了,这差点没把自个儿胸口拍散了架,气都差点喘不上来,也当真是够无语。
陈远翔点点头,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这便准备站起身来。
赵洪涛这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陈处,跟您再汇报一个新情况,哪个谁,陆亦轩那王八蛋,刚才在机关大门口冷不丁露了面,此刻他正跟马丰都一块,我见他们来者不善,所以找了个借口,先行来了您办公室这边……
陈处?”
赵洪涛正得意自己这小报告打得及时,心说陈处要对付陆亦轩这事,圈里早就世人皆知, 姓陆的今天特意等候在机关大门口,见到马丰都之后,还表现出那么一番风轻云淡样子,多半有备而来。
他只是想着自己打这个小报告的及时性了!
却没想到,原本是想讨好陈处来着,谁知陈远翔听到陆亦轩已经来了的消息,刚站起半截来的身体,居然扑通一声,重新又跌坐回了椅子上。
不只如此,陈远翔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一屁股重坐回椅子时,身体重心不稳,坐偏了方向,于是稀里哗啦一阵乱响声中,连人带椅子摔倒在了地上。
这家伙!
赵洪涛惊讶坏了,赶紧就抢步上前要去搀起陈远翔:“陈处,您没摔伤吧?我喊人送您去医院检查一下……”
眼看着陈远翔一脸惨白神色坐地不起,不知内情地赵洪涛,上前搀了几下,居然没能将人给搀起身,急得大呼小叫着就要奔出门去喊人。
“别喊——”
陈远翔咬着牙吼住了赵洪涛,自己扶着歪倒地上的椅子,挣扎着勉力站了起来:“老赵,我再问你一遍,你这份材料上写的事情,真的都经得住调查?
你真的敢当面跟马丰都对质?
你跟我说实话!”
赵洪涛顿时吓愣怔住,他又不呆不傻,陈远翔能当面这么问,那显然是要拿这份材料大作文章。
至于说是作什么样的文章,
此刻这形势,那就是用脚指头也能想象到,铁定是要给马丰都坐实罪名,甚至是不乏再借题发挥一番的意思。
刚刚陈远翔只是乍闻陆亦轩也来了部里,就一下子面色大变,还惊得椅子都没坐住,一屁股跌倒在地……
妈呀!
姓陆的人家那可是年少得志,当年在京城,那是绝对独领一时之风骚的天才惊艳人物,很得京城各方大佬喜爱。
这些年,姓陆的尽管不在京城发展,但人家在香江、南圳市,那可是创下偌大产业的商界奇才。
老子真是脑子进水中了邪,怎么就想着要攀你陈远翔的所谓高枝,反而是疏忽了人家陆大老板商界奇才巨子身份在京城的影响力。
一瞬间里,赵洪涛想到了无数可能。
说实在话,主管报社工作这么多年,他可是亲眼见证过陆亦轩这天才青年的崛起。
“老赵?赵洪涛?”陈远翔眉头紧锁,看到赵洪涛有此反应,心里已经凉透,但还是满怀希望再问一声。
这两天,他所经历的一切,真是如同过山车般跌宕。
就在昨天,组织上还来了人,当面跟他谈及一些工作安排上的事情。
往常,组织来人谈及工作安排,那十有八九是工作有调动了。
他以为自己苦心孤诣熬了这一年多时间,而且顶头上司引咎辞职之后,位置也空闲了很久很久,现在就该是上级给他工作重担再压上一个台阶的时刻了。
可是谁曾想,事情压根不是他所想象那样。
组织上来人谈完话离开之后,很快就有内部消息传出,说是这两天,部里就要空降一位大头目。
而且这位大头目,居然是近百名退休老同志联名向有关大高层举荐的。
另外,这位空降大头目此前并非本系统内人士。
甚至都不是国家干部序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