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见她眉飞色舞的样子,没好气道:“可不正好如你的意?”
周雅芝搂着母亲的脖子,亲热地说道:“妈,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真是我的好妈妈。”
“还能再肉麻点不?对了,你不是说他只是歌手吗?怎么又改成赤脚医生了?”
“我也不知道,指不定人家特意学来讨你开心的呢?”
“唉,都说恋爱的女孩智商为零,我如今可算见识到了。”
“妈,你怎么这样说人家?”
这边母女一团和气,那边陆致远却是一团怒火,“这个老秃驴,还说能治病,治个球的病?骗子,老骗子,下次老子揭穿他,让他无所遁形无地自容。。”
他也不管永星大师远在西方寺狂打喷嚏,回家后什么都没做,直接怏怏不乐地上床睡觉。
何正峰在家里正要去上厕所,见老板回来便要上前讨好,可是看清楚老板一张黑似包公的脸和不言不语的神情之后,吓得赶紧缩回自己屋里,尿意早就不翼而飞。
第二天,陆致远早早来到文志唱片公司。
林仓渊的办公室里,三人见面相谈甚欢,一团和气。
“阿远,这次细碟能取得这个销量,我是真没想到。”
文旧波也开心极了,“乖乖,谁能想到香港本埠就是52万张,东南亚居然卖掉了26万张。台岛的销量还没出来,不过第二批30万张已经运过去了。阿远,经此一役,你注定将奠定自己香港歌神的头牌地位。”
“什么歌神不歌神的不重要,我只关心我能拿到多少钱?”
“你啊,急什么,钱肯定会有的,只要我们的专辑上市,钞票绝对大把大把的。”
“是啊,阿远,我们什么时候出专辑啊?”
“等春暖花开吧,怎么样?”陆致远眼见两人心急,于是随口应道。
“嗯,那也行。我们再等等,财务数据一出来,马上就分红。”林仓渊笑得合不拢嘴。
能不高兴吗?唱片在香港和东南亚的销售量就是78万张,一张唱片的收入唱片公司可以拿到40%,这就是250万港币。
在如今的年代,这笔钱可以在香港买30套房子了。
没过多久,财务报表就来到了林仓渊的办公桌上。
按照合同,陆致远可以拿到5%,也就是31.2万,扣除预支的五万块,陆致远可以进账26.2万元。
看着手里的支票,陆致远几乎就要改变自己的心意,准备全身心进军歌坛。
怪不得人人都想当歌星,原来这么赚钱。
只要录唱片时吼几嗓子,后面坐等收钱就是。实在不行,搞搞商业演出,钞票照样大把大把地飞进口袋。
那种场景,光是想想都带劲。
不过稍一冷静之后,他就打消了这个心思。
自己只有那几首歌,唱完可就没有了。至于说唱别人写的歌,自己的先天条件只有那么好。
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开自己的报社和箱包公司吧。
第二天他趁着郭秉湘请客吃饭的机会把钱还给了叶惟生。
这种钱,早还早好,免得无端让人看轻。
对于郭秉湘的刻意拉拢,他也没有抗拒的意思。这种豪门家子,投缘的话认
识几个,对自己今后也是一大助力。
清水湾片场已经放假,过年的气氛已经笼罩着每一个华人。
大家都开始积极准备,迎接着新年的到来。
“阿峰,你跟我去元朗吗?”
何正峰羞涩地说道:“谢谢老板,我和丽芬说好了,去她家过年。”
“啊,你看我,居然问这么傻的问题。”
接下来的时间里,陆致远腾出功夫给罗宾翰、罗福、莫天赐、梁廷等人拜了年,这些人都是在自己初到香港时帮了大忙的,这种人情一定要认、要记、要还。
至于报社里的一众同仁,他在1月31日统一发放了红包,金额不多,是个意思。
报社里顿时欢声震天,每个人都是喜笑颜开。
不是因为一个小小的红包,而是对于老板对自己的心意。
自从《雅致报》改组以来,他们能够感受到报社的茁壮成长、不断进步,自己的薪酬也越来越高。
自己做为报社一员走出去,能感受到别人羡慕的眼神越来越炙热。
陆致远坐在办公室里也颇感自豪,这才个把月的时间,报社早已没有了《南风报》时得过且过、颓丧消极的精神面貌,取而代之的是积极向上、努力奋进的良好风气。
正自感叹,腰间传呼机响了,他看了看,拿起电话回了过去。
“阿远,准备去哪过年?”是唐舒璇的声音。
“自然是回元朗了,你们回来了?”
“嗯,3月份还要去一趟,有些外景现在拍不合适。”
“那可真够辛苦的。”
“出来喝一杯吗?”
“不了,我等会还要买点东西,明天就回元朗了。”
“嗯,那好吧,咱们有时间再聚。”
“好的,有时间聚。”
挂了电话后,唐舒璇感到了一丝后悔,很明显陆致远这边说话的语气冷淡了很多,自己当初真是有些不知所谓了。
陆致远倒没想那么多,他只是想到了演艺圈确实是温情滋生之地,外出拍戏格外容易放纵自己。
现在看来,自己要学会拍电影的想法是对的,哪怕是为了雅芝,也为了自己着想,都该如此。
第六十六章元朗买房(修)
下午,陆致远上街采买了一些年货之后,就去找了向山。
依旧是在“周氏”土菜馆里,两人围桌对酌。
“你这就算是“九底草鞋”了?”
“还不是靠远哥你给的那些钱上下打点得来的。”
“不能这么说,这都是你自己做事不要命拼回来的嘛。”
“和安乐还是小了点。”
“难道你还想“过底”(转换堂口)?”
向山摇了摇头,“没想过,就是有时候觉得待在帮会里有些窝囊。”
陆致远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山子,听哥一句劝,还是趁早收手吧。”
“再说吧,实在不行的话,我会来找你的。”
“那行,你能这么想最好。来,看我给你买的衣服。”陆致远放下酒杯,拿了脚边一个购物袋递给向山。
向山接过袋子一看,见是两套全新衣裤,心里颇为感动,于是嗫嚅道:“你...你老那么客气干啥?”
陆致远又拿了个信封递过去,交待道:“这五千块你拿去,不要光打点自己的弟兄,别的堂口也可以拉拢一些嘛。你们这打打杀杀的,多只耳朵就多条命,你明白吗?”
“你倒啰嗦,来,咱俩继续喝酒。”
向山端起酒杯,撞了撞陆致远的酒杯,然后仰头一饮而尽,眼角却有泪滴淌了下来。
陆致远诸事料理停当,回到家里继续写书,写累了就站桩、习练手印。
虽然老和尚是骗自己的,但手印习练多日,就此放弃殊为可惜,再说自己练起来感觉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第二日陆致远离开九龙,提着大包小包前往元朗。
他坐在“亡命小巴“里,看着沿途的流泉林木、遍地花香,感觉别有一番郊野情趣。
到了屋邨,他看着四周依然密集的楼房,心里颇多感慨。
一晃眼就离开了半年,也不知那叔侄眼下如何?
正思虑间,身后传来一声“大哥哥”,陆致远回头一看,正是刘成果。
“你这是放假了?快过来,帮我拿点东西,叔呢?”
刘成果三蹦两跳地来到跟前,抢过两个袋子提着,开心地说道:“他还在做工呢,要等下午才能回来。”
“过年都不放假?你学习怎么样?有没有经常留校?”
“他们放假晚,我没有留校,成绩还可以。”
两人进屋后,陆致远把包丢下,就去走廊生火做饭。
下午两人没事干,索性开始大扫除。
陆致远把窗户楼顶都擦了个遍,又翻箱倒柜地重新布置,不成想在最高的柜子里翻到了一本书,名字叫《磻溪集》,作者竟是丘处机。
只见书本用线穿着,纸张发黄,里面字迹有力,就是脱色厉害,似乎竟是真迹。
陆致远见猎心喜,草草搞完卫生后,拿着书本开始捧读。
书本很厚,约有五十多页,里面均是繁体毛笔字,间或竟有红色字体。
正看得入神,刘荣华回来了。
“阿远,什么时候过来的?吃饭了吗?”
刘成果跑过来道:“吃过了,大哥哥做的。”
陆致远这才放下书本,“叔,你坐,我来做晚饭。”
“不用了,还是我来吧。”
看着刘荣华开始忙活,陆致远走过去:“叔,要不你也换个房子住呗?”
“不用了,我们叔侄两人住这个足够了,再说他现在读书,搬了家怕更不方便。”
“那就先买着,等成果读元朗中学时再住过去。”
“那怎么行?”
“没什么不行的,我明天就去买房,住不住是你的事。”
刘荣华见劝不住,笑着道:“怎么?才过去半年,发财了?”
“一般般而已,谈不上发财。要不叔你也搬去九龙?”
“我才不去,就住这元朗挺好。”
“那成果今后呢?”
“那是他的事,我总不能顾着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