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掉金太郎后担心武社报复,派遣先锋开路并不稀奇。病房里住的确是陆致远吗?”
“我化妆成医务人员经过病房,粗略看去确是陆致远无疑。”
“既然如此,我们没必要忤逆隆本的意思贸然行事,你们还是撤回来吧。”
“那夜光玉璧?”
“笨蛋,是你你会带在身上?”
“那我们不对付陆致远了?”
“先回来,咱们再议。最好等他们离去时一网成擒,然后要挟他交出玉璧。”
“大人此计甚妙,卑职这就带人回来。”
把电话丢下,武藏正雄摩挲下巴沉思不已。
谁会比自己还心急取陆致远的性命?为什么一刀捅在小腹而不是心窝?莫非是他在香港的仇家跟到了杰本?抑或是有别人惦记他身上的夜光玉璧?
他到底拿到夜光玉璧没有?这世上有没有夜光玉璧?
武藏正雄越想越乱,脑里一团浆糊。
陆致远被刺的消息,虽有三菱财团施以手段严密封锁,却还是在当晚被无孔不入的记者探得消息并大加渲染,杰本舆论一片哗然。
红透美国的巨星陆致远在杰本遇刺,这是几个意思?
杰本治安混乱如斯?还是杰本人心胸狭窄,容不下这位美国驰名的金牌导演、歌舞巨星?
这条新闻很快传到了香港,引来无数人惊怖、愤懑,继而是铺天盖地的口诛笔伐,言称杰本国内环境如此崩坏会严重影响经济投资,准备撤资的香港或美国企业接二连三蜂拥成潮。
周雅芝和吴尚香等听闻这个消息后慌了心神,就要直接奔赴东京探望,被顾雅瑜强硬阻止。
“为什么不能去?他会死的你知道吗?报纸上都说了,一刀捅在小腹,鲜血直流。”周雅芝疑惑不解。
顾雅瑜支吾道:“额,他...他醒过来了,此时已无大碍。”
“你怎么知道?听谁说的?”
“骆山英打来了电话,我刚接的。”
“不可能,我怎么没听到电话响?”吴尚香人小机灵,兀自不相信。
顾雅瑜解释道:“就你们收拾行李的时候,电话响一声我就接了。”
吴尚香和顾秋晖闻言开始雀跃,周雅芝眯眼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顾雅瑜拉过她的小手,“我骗你不成?你且安心等候吧,过几天他就回来了。”
周雅芝舒了口气,放下心来。
杰本这边远没有这般轻松,随着愈演愈烈的撤资潮出现,陆致远被刺的第三天,杰本政府不堪压力,要求三菱集团尽快找到真凶予以严惩,并派相关部门亲临医院探望病情。
三菱集团岩崎隆本叫武藏正雄立刻无条件上交嫌疑人以正视听。
嫌疑人归案后,陆致远在杰本政府要求下当日发表声明,说这次遇刺纯属误会,并非蓄意谋害。
诸般掩饰行为层出不穷,企业的撤资行为总算得到遏止,杰本政府顿时松气,认为此事的波澜已经过去。
“他们提的价格太低,隆本这是欺负你和夏伯殷,想要趁我病重占尽便宜,你们不要受他影响,坚持底线绝不松口。”百无聊赖的陆致远躺在沙发里边打电话边把玩手里的铁球。
挂断电话后,他来不及喝口茶,电话又响了。
“谁要探望?中岛?不行,必须阻止,否则阿祖应付不过来的。你就说病情出现了反复,此时不宜探望。”陆致远沉声说道。
看来中岛的事回港前必须做出了断,如果真田峻真是她恋人或者亲人,被自己杀死了,她不会无动于衷的。
张金标走进来问道:“老板,接下来是不是直接杀去柏原家里?”
“为什么?”
“报仇啊。”
陆致远笑问道:“你就那么不把杰本警方放在眼里?”
“那怎么办?不管了?”
陆致远摇头道:“当然要管,不过不能太直接。你这样,把这个消息放出去......”
当日晚间,正当杰本举国以为陆致远被刺一事已成过眼云烟的时候,《都港晚报》刊登题目为“武社方是真元凶,华夏明星险丧命”的独家新闻报道。
“日前,一男子对本报记者透露,前两日华夏明星兼和记国际董事陆致远遇刺一事,竟然是蓄谋已久的谋害。
疑点有三,一是当日在“东京湾”酒店留有一张面具;二是刺杀陆致远的凶器是武社的兵器;三是自首嫌犯压根没去过“东京湾”酒店。
......
该男子所述究竟是否属实尚有待调查,本报记者会持续跟踪此事。”
这条新闻就像一块石头投入波平浪静的湖里一般,荡起了无数涟漪,且随着口口相传,渐成风暴席卷杰本国内。
第一百六十二章一网成擒
《都港晚报》的新闻出来后的第二日,《东京晨报》记者报道说亲眼看见武社成员在投案自首的嫌犯家里出现。
这记实锤登时将三菱集团抛向风口浪尖。
众所周知,武社历来靠三菱集团资金援助才得以勉强支撑数十年不倒。
难道武社纵凶行刺都是三菱集团在背后指使?为几条破船的谈判居然使出如此奸诈的手段?杰本人都如此短视?
几桶粪泼到三菱集团总部后,三村等竞争对手也站出来威逼,岩崎隆本被形势所迫,指使岩崎弥左当天傍晚召开新闻发布会。
新闻发布会上,岩崎弥左对武社严词声讨,说武社的行为严重损害了杰本的武士道精神,更与国民信仰背道而驰。基于此次事件已严重践踏三菱集团行事底线,三菱集团自即日起中断对武社长久以来的财力支持。
岩崎弥左掷地有声:“武社的这种私自泄愤的行为不配以杰本人自居,甚至集体剖腹谢罪都不为过。”
第二日早上,武藏正雄在武社里暴跳如雷:“柏原你他么是不是找死?这种节骨眼你叫人去桥三府上作甚?”
柏原跪坐于地委屈道:“社长我还想问你呢,人不是你叫去的么?”
武藏正雄一愣,“我没叫人啊?不是你派的?”
柏原摇头道:“我不可能做这种傻事。”
“慢点慢点,咱们捋捋。“武藏正雄脑子又乱了,”行刺陆致远的人不是你叫的,去桥三府上的人你也不识对不对?”
“对。”
“陆致远腰间中刀,而非心窝,对不对?”
“对。”柏原点头如捣蒜。
武藏正雄摩挲下巴来回踱步,“有没有这种可能……”
一名属下推门而入,“不好了,岩崎弥左家昨晚失火,现在人人都认为为是武社所为。”
武藏正雄惊道:“好端端的怎会这样?”
那名属下惊惶道:“属下不知,街上议论纷纷,说岩崎弥左的发言激怒了武社,遭致报复。”
武藏正雄深深地闻到了阴谋的味道,摆手道:“你叫高桥吉永立刻去我府上商议,值此生死存亡之际,他这个二把手必须贡献出自己的力量来。”
等属下出去后,武藏正雄转头道:“柏原君,你立刻派人查知陆致远这几天是否一直待在医院,然后亲去岩崎弥左家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与弥左解释清楚便罢,如果不能,速去我家商议应对之策。”
“出事了是吗?”
“有一股咱们不知道的力量在背后操纵。”
“谁?”
“暂时还没确定,晚点咱们碰头商议。”
柏原出去后,武藏正雄扶额沉思。
对手步步紧逼,几乎要掐住自己脖子,会是谁?有没有可能是陆致远自弹自唱?
电话铃响,他接通电话听到狂怒的声音传进耳膜。
“你们武社还有没有人冷静思考?弥左的话是烟幕弹,用来遮人耳目的,你们却信以为真,还恼羞成怒烧他家宅?你是头蠢猪吗?赶紧切腹吧,我听到你的声音都觉得恶心。”
“我……”武藏正雄没来得及解释电话就已挂断。
岩崎隆本挂断电话,对跪坐对面的岩崎弥左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武社怎么会烧你家宅?”
岩崎弥左以头点地,“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睡到半夜发现厨房和仓库着火,就赶紧起来查看,见有两人逃跑。”
岩崎隆本闭目沉思,“有没有证据证明他俩是武社的?”
岩崎弥左擦了擦额头汗水,“半夜三更查看不清,确认身份更不可能。”
“厨房和仓库着火,说明他们并没有冲人去,倒更像是警告,是这样吗?”
“正是这样,叔叔明察秋毫。”
岩崎隆本抚须道:“你且回吧,下午我叫隆本过来对质,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吃亏。”
岩崎弥左顿首致谢,出门而去。
武藏正雄家住都港区港南二丁目15番7号,这里距离武社并不远。
坐在书房里的武藏正雄还在回味岩崎隆本的雷霆之怒,很多年没见他这样气急败坏了。
武藏正雄叹了口气,做为三菱财团的附属单位,武社历来对三菱集团惟命是从,不知做过多少阴暗难言的阴谋手段。
随着社会越来越开明,武社的地位逐年降低,隐有成为打手或者狗腿子的趋势。
这是何等可悲的事情啊,做为天皇亲自接见并任命的国家机构,武社混到如今这样的尴尬地位,实在让人悲愤莫名。
正是因为这样,武藏四郎才会对夜光玉璧耿耿于怀,如果能将玉璧找到上交天皇,武社必将重振昔日荣光。
可惜金太郎一意孤行,非要远离故土去异国他乡守株待兔,导致十三飞鹰有死无回,武社大伤了元气,自己坐这社长的位子只怕也长久不了。
正自嗟叹时,门口有人敲门。
“进来。”
两名中年人推门进来,武藏正雄招呼道:“高桥君啊,请坐。横田,武社账上还有余钱么?”
一人点头道:“有是有点,不过不多。”
武藏正雄点头道:“不管多少全取出来,我有急用。”
高桥吉永陡然问道:“尊夫人和令嫒呢?我们进来怎么没见什么人?”
武藏正雄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她们打电话叫我回来,人影却没看到一个,八成是上街去了。没事,咱们说咱们的,她们就算在家也不会进来打扰。”
三人落座,一名仆人低头进来奉茶,然后退出。
高桥吉永点头道:“社长叫我俩过来,有何差遣?”
“不急,等等柏原,你们先尝尝新上市的玉露,看看味道如何?”武藏正雄端起茶杯喝一口,延手道。
高桥和横田端起茶杯浅尝辄止,同声赞道:“不愧是杰本最好的一番绿茶,甘香扑鼻,滋味纯正。”
杰本最好的绿茶便是玉露,价格昂贵,其次是煎茶。
每年4月底到5月中旬为采摘一番茶最佳时间,口感最是醇和。6-7月采收二番茶,口感仅是浓厚。依次而后,品次渐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