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后,安妮低着脑袋使劲朝小路跑去,一双大长腿结实有力而且匀称,煞是好看。
陆致远抹了抹口水继续前行,径去剪辑室。
按照通告,今天的拍摄任务很重。
一团漆黑的屋里,老兵虽然眼盲却听力惊人,而且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极佳,竟然比急于逃命的一男一女有优势得多。
罗姬和艾利克斯不得不屛住呼吸,想尽一切办法意图找到求生之路。
但这种希望越来越渺茫,在黑暗中,如鱼得水的老兵犹如一条大白鲨一般,不断惊扰和追逐着一男一女。
那条被蒙晕的罗威纳犬早已醒来,时刻在旁威胁着罗姬和艾利克斯。
罗姬和艾利克斯阴差阳错下来到地窖,终于发现地窖里的秘密,顿时惊到极点。
原来老兵将撞死他女儿的那个女人劫持到地窖里,想要让她给自己传宗接代。
陆致远从剪辑室回到片场,看着通告内容,开始安排剧组做好准备。
这时雪莉走过来在他耳边私语两句。
“安东尼?”陆致远想了想掏出怀里的名片,“安东尼·霍普金斯?”
雪莉点点头。
陆致远放下手头的事,来到片场外,只见一位年约四十、身材修长的中年人站在门口望着自己,身后停着一辆福特轿车新买不久。
他的头发不多却往后梳得整齐,脸色有些蜡黄,鼻子很大,尤其一双眼睛,灵动至极,似能看清别人内心。
陆致远一眼就认出此人正是《沉默的羔羊》里那个精神病学家汉尼拔博士。
日后仅仅凭借16分钟的表演就能斩获奥斯卡影帝的大明星,也是历史上第三位获此殊荣的英国演员。
“安东尼是吗?我知道你……”
安东尼笑了起来,“在英吉利认得我的人很多,但在美国一眼就认出我的人还不多。你好,我叫安东尼,打扰了。”
这个时候的安东尼·霍普金斯仅仅出道五年,去年依靠《战争与和平》获得第26届英国电影和电视艺术学院奖电视奖最佳男主角奖。
这个奖项含金量很高,在英吉利很有地位,被称为“英伦奥斯卡”。
但安东尼此时在美国却还名声不显、锋芒不露。
陆致远握着他的手道:“你好,我叫陆致远,请问找我有事吗?”
安东尼略微迟疑后说道:“请原谅我的冒昧,不知我的名片可曾收到?”
不愧是英伦皇家戏剧艺术学院对的高材生,安东尼一举一动颇具英伦贵族风范。
“是的,我收到了。”
“我曾经得过盲肠炎,肠胃一直不适,西医久治无功。前段时间听詹姆斯·奥布里说你的东方推拿颇有神效,心里一直仰慕,这才前来打扰,希望陆先生不要怪罪。”
“这样啊,”陆致远挠挠头,“我真没时间呢,再说了,这治病的事谁也不敢保证有效,我可连行医执照都没有呢。”
“这个陆先生大可放心,有无疗效、是死是活那都与你无关,只要你肯出手就好。时间嘛,可以等你拍完再说。”
“拍完还不行,我还要去趟纽约看赛马。”
“你也喜欢赛马?”
陆致远正要回答,简森跑出来道:“导演,杰克出事了。”
“他怎么了?”
“被车撞了。”
陆致远不由懊恼出声:“真是活见鬼。”
杰克扮演的是片子最后出来办案的糊涂警察,虽然角色很小,镜头不多,可也要找人表演不是?
关键是三天后就要拍他的戏,剧组仓促之间去哪里寻找替代者?
陆致远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很快转到了安东尼的身上。
安东尼不知何故,见陆致远一双手术刀般的眼睛往自己身上招呼,浑身打了个寒颤。
又是辛苦的一天拍摄结束,回到家的陆致远打开《红尘仙缘》的手稿,还没写上几个字,吴尚香在下面喊道:“大哥,你的电话。”
陆致远下楼接了电话,是李承伟打来的。
“老板,你还没休息吧?”
“还没有,怎么了?有事?”
“事倒没有,就是很多读者来信,说你怎么把碧瑶写得那么可怜,还吵着要见你,想知道你的小说是不是悲剧。有的记者甚至猜疑你是不是被逼离开香港想要登报讨论,其实老板你可以考虑回来了。”
“等我拍完这两部电影赚点钱再说。”
“还有一部?”
“嗯,在考虑,可能是喜剧吧,还没定。”见李承伟没说话,“还有其他人找我吗?”
“罗宾翰找过,他说9月会去华盛顿,叶生也打过电话问起你。”
“叶惟生?他找我做什么?”
“他没说,好像他父亲住院了。”
“叶深棠?那可有些麻烦,还有事吗?”
“老板你的第二本书在写吗?我怕到时《诛仙剑》连载完了没书接。”
陆致远想了想,出版社和报社靠着自己终非长久之计,于是说道:“写了一半,到时叫人带回来吧。另外,你叫人去台岛寻一个人,名叫温润安,书写得不错。他要能来香港也就罢了,不能来你也要跟他签订合约,凡作品在港只刊《雅致报》,而且跟他说明,报社大门永远对他开放,明白吗?”
“明白了老板。”
“现在《诛仙剑》的第一份还是先给罗福先生看过吗?”
“是的,一直如此。”
“那就好,他喜欢就让他继续乐呵吧,旧金山这边供稿没问题吧?”
“没有,一切正常。”
“那好,一切都拜托了,辛苦你们。”
“哪里,老板最辛苦。”
电话挂断后,陆致远点燃一支烟,想着干脆等等,说不定叶惟生会有电话过来呢?
果不其然,一支烟尚未结束,叶惟生的电话就到了。
“叶生,啊不,叶董别来无恙?”
“好你个阿远,我还没说你,你倒先调侃起我来了。”
“说我什么?我有什么好说的?”
“说你乐不思蜀,只知沉浸在温柔乡里忘了兄弟,说你为了美国的蝇头小利忘了香港的根基。”见陆致远无话,他又说道:“怎么?我说错了吗?你在旧金山居然没找郭秉湘,你不知道他们家在旧金山也很有人脉的吗?”
“谢谢关心,我已经来到洛杉矶,旧金山已经过去了。”
“回来吧小子,我爸已经把位子传给了我,咱们兄弟一起好好发财。对了,那个箱包公司我给你留着呢,你随时拿走。”
陆致远听到这话很感动,“谢了兄弟,你父亲怎么样?要不要紧?”
“李承伟跟你说了?还是老样子,年纪大了毛病自然就多。”
“老大老二呢?他们没怎么样吧?”
“没有,黄姨找他们说过之后,他们暂时没了那些心思。只是老二恨加利恨到了骨头里,一天到晚想着报仇。”
陆致远洒然笑道:“加利多行不义,自会有人收拾,暂且旁观便是。”
“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陆致远斩钉截铁地说道。
“行,我也不问了。其它没有什么大事,我们以后电话联系就是。”
“哎,周琛帮我不少,你可别亏待人家。”
“放心吧,我身边的人怎么都不会亏待的,你老了,变得很啰嗦。”
说完,叶惟生挂断电话。
陆致远笑着摸摸鼻子,悠然走上二楼。
微风拂来,隐有柠檬树的清香。
第五十九章生日(修)
第二日大清早,陆致远起床在树下练功后,来到厨房准备做早餐,却见餐桌上已经放了油条、鸡蛋和肉包,吴尚香正端着肉粥出来。
“阿香你这是做什么?昨晚没睡好?”
吴尚香将肉粥置于桌上,双手捏捏耳朵,“大哥你今天生日啊,不知道吗?”
“小生日而已,至于吗?我都没给你过生日。”
“我一个丫环过什么生日?”
陆致远一把抓住她的手摩挲指尖,“烫吗?我从没把你当丫环看,你是知道的。”
吴尚香见陆致远说得认真,感动地点了点头。
“晚上我俩出去吃饭。”陆致远坐下开始吃早餐。
中午,陆致远在片场吃饭的时候看到了张金标。
“你说什么?他一直没回家?那他住哪?他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他住哪,他大儿子一直在住院,老婆身体也不好,家里很困难,也许是怕家里分心吧。”
“怎么会这样?他儿子得的什么病?”
“碰到黑帮火并,枪火熏到眼睛导致失明。”
”政府不管吗?退伍军人服务部是吃屎的?他的抚恤金去哪了?”
张金标瞥了他一眼,低头道:“都被贝尔市政府吃了,”见陆致远要问,他接着说道:“埃尔文也找过政府,可他们说审批流程还没完,又威胁说埃尔文如果要闹的话,医院就不接受治疗,他的儿子将会终生失明。”
“接出来不行吗?只有贝尔市医院能治?”
张金标两手一摊,“没钱。”
陆致远默然,看了看远处蹲在一边吃饭的埃尔文心里非常难受。
“行,你辛苦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先去吃饭吧。”
说完这些,陆致远没了胃口,将手中餐盘往桌上一丢,回去导演工作间。
一天拍摄结束,陆致远跟剧组打过招呼后早早回家,首先联系哈里。
“贝尔政府这么贪腐?你说的这些确定都是真的?”哈里听了将信将疑。
“我就问你敢不敢去?”